“你想学弹琴吗?”
————
松田阵平远远的望着教小女孩弹贝斯的同期,心中平添了几分感慨。
这个时候的诸伏景光,才像他当初在警校时认识的那个人。
温和、细心,脸上和眼底都是真诚,与之前偶遇执行任务的状态截然不同。
卧底任务,对于景老板来说,是不是太过辛苦了些?
“苏格兰,我们该走了……”
降谷零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不仅看到了温柔教孩子弹琴的幼驯染,还看到了不远处,正望着苏格兰的两个同期。
苏格兰拧过头,目光掠过街对面的普洛赛克,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
“你哥哥也来了。”
波本身后不远处正是拿着车票回来的莱伊,世良真纯眨巴这眼睛看向他,只觉得这个方才温和教自己弹琴的大哥哥眼神似乎突然变了,身上环绕的气息温度骤降,让她本能的觉得不安。
“你的口袋里是有钱的吧?”苏格兰微笑着站起身,“立刻回家去吧,回去好好练琴,你会弹的比我们都好。”
莱伊走上前来,有意无意的挡住波本探究的目光,将车票递给妹妹,随即转头:
“我送他上车,给我一分钟?”
波本的嘲讽的笑了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落到眼巴巴望着莱伊的女孩身上,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扬了扬下巴:
“一分钟。”
————
“我们不去打个招呼吗?那边都是组织成员吧?”
松田阵平忽然开口。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个同期在看到普洛赛克后掩饰的动作与表情,Hagi现在失忆,是正经的黑暗组织成员,他知道 Zero和景老板的戒备是没错的,也不掺杂任何恶意——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份不适并非是指向两位同期好友,而是源于对无偿命运捉弄的荒诞与不快,他不是多么八面玲珑,擅长掩饰自己的男人,眼神与气息淡漠下来的时候,身边人立刻就察觉到了。
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松田阵平的低气压源于哪里,原本因为见到波本而脑海中浮现片段节选小剧场的萩原研二顿时觉得胸口一松。
他笑眯眯的看向身边人,不再给对面的三瓶威士忌任何眼神:
“不去。”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他们是工作,我们是休假,遇上的时候没必要打招呼,毕竟是谁看谁都会心情不好。”
电车驶来,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上的车,车上人不算多,两人捡了个靠后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萩原研二继续道:
“安室透以前说过吧?上班就是把两个关系不一定好的人关在同一个屋子里一起协作,强迫相处……所以现在既然没我的工作,干嘛还要凑上去?”
松田阵平哑然,压低了声音:“你们组织也是这个社畜风格?难道不该是随心所欲,一言不合就拔枪相向?”
“目前有这个资格的,你也只见过琴酒。”萩原研二低声嘀咕,“这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一个组织一旦以实力为尊,无法无天,那么低层次人的自由就会被高层次人侵占。”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抓住了幼驯染的手腕。
萩原研二:?
“那么普洛赛克呢?”
松田阵平声音低沉,
“他会被人挤压生存空间吗?”
萩原研二的脑海中刹那间闪过无数片段,停顿了一秒钟后,他噗嗤一声笑出声。
“小阵平是在心疼我吗?”
他感觉松田阵平握着他的手腕,无声的收紧的力道,仿佛同时感觉到对方那颗担忧的心,于是正正经经的屏息了笑容,回望着对方。
“如果说完全没有被挑衅过,那可能是在骗人。”
巧妙的将“被挤压生存空间”替换为“挑衅”,男人的脑袋抵在掌心,漫不经心的道,
“但是小阵平该相信我的能力,而且我上司很护短,老实说,组织里地位比我高的人确实不多了。”
幼驯染的紫色眼眸没有半丝阴霾,松田阵平定定的望了他一会儿,缓缓点头:
“Hagi不管在哪儿都能活得很好……这绝对是会让人高兴的事。”
胸口暖洋洋的,比泡在温泉里还要熨帖,萩原研二忍不住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肩膀。掌心克制的覆盖在对方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上,一副哥俩好的状态拍了拍:
“小阵平却没有好好生活和工作呢……这可不是让我高兴的事。”
松田阵平不自然的将脸扭向窗外:
“谁,谁说的,我过得很好啊,我拆的炸弹比你吃的饭都多。”
萩原研二深深的望着他:“东京甚至整个关东都首屈一指的拆弹专家,这几年拆了那么多炸弹,为什么还没当上警部?”
松田阵平顿时身体一僵。
“我查过小阵平的档案了。”萩原研二并不掩饰自己做过的事情,他知道松田阵平不会在意,“你从来没参加过升职考试,连报名都没有过,是吗?”
松田阵平:……
“我不想学习不行吗?当代年轻人就是要躺平,反对内卷,从我做起!”
萩原研二差点被这个家伙气笑了,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你哪里是想躺平,如果想躺平,又怎么会拆那么多的炸弹……你只是对你的未来没有任何规划,以你的能力,就算按部就班也该升到警部补了,你是准职业组,同期毕业三年,怎么可能还只是巡查部长?”
松田阵平被晃的左摇右荡,就是不肯转回头来,闷声闷气的回应:
“总之就是不想考试,懒得考,没意思,升职加薪有什么用?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去拆一个汽车!”
萩原研二顿了顿,没有再纠缠下去。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觉得没意思,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只剩下复仇和祭奠,那他还有什么精力去做别的事情呢?
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又问:
“既然你要调去搜查一科了,今年的升职考试,可以好好准备了吧?”
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幼驯染,对方眼神很认真,但又没有他以为的那种自责,而是亮闪闪的,仿佛是在给他打气一样鼓励:
“你可算是我在警示厅最大的内线,这回调到搜查一科,就更要好好升职加薪了,以后还要给我提供消息呢。”
普洛赛克说着,拍了拍幼驯染的胸口:
“对吧,被我的美色迷的七荤八素的警察君?”
松田阵平差点笑出声来:“我猜你的线人估计级别都比我高吧?”
涉及的行业机密,萩原研二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松田阵平先是觉得胸口一堵,心想警视厅里为了钱财而抛弃原则和正义的家伙真是不少,后来又默默摇头——在别人看来,他不也算是半个黑警了吗?
“我开玩笑的。”
萩原研二似乎看出了松田阵平在想什么,他对幼渲染眨了眨眼睛,
“不管小阵平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调到刑事部,总之既然重新开始,那也要准备好迎接新的未来吧?”
他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幼驯染,声音轻的像是探寻:
“跟我一起……好吗?”
这话其实说的其实很不妥,他一个组织成员,跟警察迎接什么未来呢?
可松田阵平明显的因为这句话而被安抚住了,眼底流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幼驯染能够重新回到他身边,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都还能在这样一个休假的清晨,一起去相伴游玩——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对方的劝告呢?
一心扑在复仇与痛苦中的男人,以前确实是没什么心思去准备升职考试,在帮幼驯染复仇之前,他没心思去做任何事情。
但现在不同了。
双臂抱在胸前,松田阵平仰起头。
不就是升职考试嘛,手到擒来。
“今年之内,一定让你叫我松田警部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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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寺庙, 隐于薄雾之中。
清晨的风沁人心脾的凉,松田阵平盯着自己的【小吉】签,满意的仰起头:
“看来我最近运势还不错?”
萩原研二默默的举起自己的【大凶】,在幼驯染的面前晃了晃:
“不要刺激我了……Hagi要闹了!”
松田阵平忍着笑, 接过幼驯染的签, 跟自己的放在一起卷成一卷:
“分你一点好运,嘛, 都说了再求一个吉再离开, 谁让你就是不肯的?”
见自己的【大凶】被小阵平的【小吉】包裹卷起, 塞进了衣服口袋, 萩原研二嘀嘀咕咕的表示:
“做过我们这行的可是很讲究这些,第1次就是最准的, 后面再抽, 下次任务就会意外横生,把握不住了!”
松田阵平:……
“真,真的?”
看着卷毛有点惊讶又半信半疑的表情, 萩原研二忍不住扭过头偷笑了一下。
“好啊, 你骗我?”
松田阵平顿时气的牙痒痒,见幼驯染这副表情,萩原研二撒腿就向山上跑去。
“你给我站住!”
别人爬山爬的气喘吁吁,这两个家伙却体能无穷的跑来跑去, 两个大帅哥嬉笑打闹,给路人大饱眼福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 这场战斗以松田阵平体力不支, 气喘吁吁的扶着树作为结束。
不是他的错啊!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喘出来了, 胸腔都快爆炸了……他的体力已经是警察中的佼佼者,谁知道幼驯染这几年到底在做着吃了什么大力药, 他们都绕着山头跑了三圈了,居然只是呼吸急促了一点而已。
气死了!
喘着粗气,他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拿着水笑嘻嘻走向自己的萩原研二。
男人身材绝佳,被运动服包裹着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都荷尔蒙爆棚,活力四射的同时,也带着他一贯的淡定底色。
好叭,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气。
松田阵平抢过对方的水,萩原研二那点淡定底色瞬间被打破,追在后面让他多喘匀一会儿气,别急着喝水,他左摇右摆的不肯把水还给幼驯染,笑容灿烂。
他才不会真的跟萩原研二生气呢,幼驯染是笨蛋罢了!
————
两人在京都的一家高级酒店订了房间,从窗外看去,正好能俯瞰京都最具特色的传统建筑。
从寺庙回来,已经接近中午,两个人身上被汗水和晨雾打湿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先换身衣服,洗漱一下,等会去吃寿司?”
萩原研二对住在隔壁套房的松田阵平眨了眨眼。
松田阵平满身臭汗,更觉得难受,闻言立刻点头:
“好,我可能要慢一点,你等我一会!”
“又不急……”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房间里还有水果和小蛋糕,我会先吃掉它的!”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把衣服放到脏衣篓,保洁到时候会打扫,用纯棉的毛巾揉着自己还滴着水的长发,萩原研二忽然听到有敲门声。
“小阵平,你这么快就洗完……”
萩原研二拧开门,看到穿着一身服务生衣服的苏格兰,正推着小推车微笑着看他。
“你怎么在这?”
萩原研二一愣,随即注意到汗水从苏格兰鬓边落下,虽然保持着微笑,但苏格兰的唇角格外苍白,瞳孔细微的震颤扩散,显然是意识不清的前兆。
他顿了一下,侧眸看了看走廊,走廊尽头似乎有影影幢幢的匆匆人影,细微的喧哗声逐渐靠近。
“进来吧。”
萩原研二拉着房门后退了一步,让诸伏景光把车推进来,他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动静,立刻回身关上门。
“抱歉,我并不是要有意搅扰你的约会。”
诸伏景光看向萩原研二,语气温和又诚恳。萩原研二微微蹙眉:
“这种时候了,就别说这种话了,莱伊和波本呢?”
“被困在17楼。”
苏格兰简短的叙述,
“今天的任务正好撞上福泽家族与原野组的毒/品交易现场,分量非常大,我当时冒充原野组成员去掂量了一下,估计要上百斤,为了防止双方就此达成合意,波本把装在行李箱的毒/品换成了面粉,但是毒/品正好被原野组的副组长看见了,我们只能匆匆把毒/品丢进了污水池……现在双方都恼羞成怒,估计把我们三个人大卸八块是不会罢休的。”
他在这说着,就见到萩原研二忙忙碌碌的进出,先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相机包,从相机的 SD卡槽里拔出一个储存卡一样的东西,开门贴在门框上,随后又拿了一瓶药,拎着房间内的急救医疗包快速走到苏格兰身边。
“上百斤的毒/品……足够两个组织跟你们拼命了……”
萩原研二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伤的怎么样?”
萩原研二实际上对他的伤口了若指掌,系统在他的脑海内飞快的扫描后报告:
【后腰中了枪伤,子弹穿过去了,用一块窗帘布裹着止血,暂时不危及生命,但必须立刻就医,否则谁也说不准。】
“我当时单独在外面,发现追兵后来不及跟他们会合就逃了,大楼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守住了,我被打了一枪。”
诸伏景光也不废话,撩起自己的衣服,冷汗从他的脖颈滑入衣领,他感觉到萩原研二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附近,腰间的肌肉剧烈的颤抖,刺痛瞬间涌入神经,但他一声没吭。
萩原研二抬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苏格兰,莫名的想,虽然这些家伙口口声声的劝松田不要靠普罗赛克太近,他们自己却会在关键时和不经意间,显露出对他格外的信任。
比如现在。
就算是琴酒和哥萨克,他们都混这么熟了,但除非彻底昏迷,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在受伤时将后背交给对方——就像自己受伤了,哥萨克也只会带药来交给他,除非他动弹不得,否则绝不会让哥萨克帮忙。
在黑暗中混迹的人,疑心重是通调,这几乎沉浸在本能的东西,谁也不会因此而愤恨恼怒,觉得对方不信任自己——因为自己也并不信任对方。
【宿主,景光先生避开了内脏,伤口最大的问题是疼痛和流血。你拿的止血药可以暂时先给景光先生用,再加上阿斯蒂的特效止痛片,伤口包扎好后,景光先生可以行动自如约4小时,前提是不能剧烈运动。】
萩原研二骤然回过神来,立刻低声告知了一遍,苏格兰点点头:
“帮大忙了……多谢。”
萩原研二递来的止痛药,他毫不犹豫的送进了嘴里,萩原研二拆他伤口上粗略包裹着止血的布,他也忍着痛不吭声。
飞快的给苏格兰上了药,急救箱内的一卷纱布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萩原研二用纱布包着棉球按在伤口上,用医用胶带粘好后,又去撕了一条酒店干净的床单,给苏格兰牢牢的包扎,并固定伤口上的纱布。
“选择好一点的酒店还是有好处的。”
萩原研二一边飞快的打结,一边笑:
“起码他们消毒水用的很足,问起来就很安心,不怕会进一步感染伤口。”
诸伏景光忍痛笑了笑,低声道:“是啊,这大概就是你们情报组总喜欢住星级酒店的原因吧?”
萩原研二
【宿主,松田警官过来了。】
萩原研二眼眸微眯,快速的低声对苏格兰道:
“我之前约了小阵平一起吃饭,等会儿小阵平过来,我会先打发他离开,你别露面。”
诸伏景光点头。他自然不愿意把松田阵平卷进来,如果不是Zero和莱伊还被困在上面,他就算昏倒在路边,也不会来打扰久别重逢的幼驯染出来玩耍的兴趣。
“aki,aki?”
松田阵平在外面敲着门,喊的却是三城秋的名字:“洗漱好了吗?我们预定的餐厅时间要到了。”
萩原研二正要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他看了看诸伏景光,对着疑惑的男人低声道:
“我们还没有订餐厅。”而且松田阵平喊的是他的假名。
他把口袋里的备用枪掏出来塞给诸伏景光:“你别出声,万一事有不对,立刻想方法离开……我会说是你劫持了我。”
止痛片和肾上腺素迅速恢复着苏格兰的体力,他感觉疼痛逐渐离他远去,缓缓点头,抓紧了枪柄。
萩原研二则扬声回应:
“来啦!小阵平!”
他抓起刚才被丢到一边的毛巾,继续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了,不过还是湿的,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打开门,看到松田阵平站在门口,萩原研二左右望了望,没发现什么不对,这才有点不解的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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