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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恋综后成了最想结婚top(爱吃鸭头)


“嗯。”季姿意觉得自己也许是错听了那门外的脚步声。昏暗的小房间里一时无言,季姿意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讲,“保洁阿姨还没下班,我们等等吧。”
凌雾手肘撑在小窗上,“除了我,这里面没有进过别人。”侧脸斜季姿意,眉头挑起,“你怀疑他拿了你什么东西?”
季姿意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浅色的嘴唇抿在了一起。
凌雾并不多么在意他的回答,随口一问,便继续趴在小窗上,眺望酒店高层外的夜景。他眼底不同于季姿意偶尔身体上的疲倦,好好睡上一觉便可恢复,那种倦乏是经年累月的,兼具身心,积得深沉,像是一层灰尘,覆在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之下。
小屋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漏进来一角,季姿意走到床边,与凌雾并肩,同样欣赏窗外的景色。
凌雾看的那些节鳞次比的高楼大厦,繁华灯海,如织车流,季姿意看的是远远悬挂在天空黑幕之中的点点光亮,闪烁星群。
季姿意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语气轻轻的,“你记不记得原著里就有这么一段,男主追击贼寇到郊外,路过一片无垠草地,那些挂着雾气的草芽拂过他脚踝,萤火虫飞舞,漫天星光……”
凌雾偏过身来看他,季姿意的脸颊沐浴在月光里,洁白稚嫩,浅笑的乌黑眼睛中有着一种天真的憧憬。
“……他一时停下脚步,竟然连目标都忘了去追,握着出鞘的长剑,出神地仰脸看那一片星海。”季姿意说,“我当时想,这一段写得实在太好了,拍出来的话不知道有多美。”
对着凌雾笑了一笑,眼睛和嘴角弯弯着,漂亮又有点傻气。
凌雾心中却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眼底那堆积的灰猛地震开一瞬。
总是冷淡的一张脸,眉梢眼角处发生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变化,像是完好的镜面裂开了一条最细微不过的裂痕,让什么雪亮的东西照了进来。
此刻的季姿意像是初入行业的他,天真,热情,有着一颗再简单不过的心——
像小说家用文字将心中的故事表达出来,像歌手用声音旋律将心中的感情传递出来。仅仅想想将一些想法以画面的形式、以自己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便已经觉得心神激荡,无法自抑。
只是热情在往后漫长的时间中,总会因种种原因而燃尽……
因而更显珍贵。
“记得。”凌雾道,“剧本里这一幕是实景拍摄。”他的目光轻了许多,以前瞥过来,总像是一把冰锥,再不济也是薄刀片。
目前为止,季姿意只参与过棚拍,实景拍摄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眼睛闪亮,“真的会用萤火虫吗?”
凌雾不由得从鼻腔中哼笑一声,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后期在特效上多下点功夫就不错了。”
季姿意好脾气地点点头。
凌雾看着他笑吟吟的双目,忽然很主动地开始搭戏,跟季姿意对到最后,居然还破天荒地改了两句台词,极度OOC,把季姿意逗得笑个不停。
保洁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到,将两人放了出去。
季姿意从小柏那里拿了房卡,忙不迭地开了门,见到门旁衣柜花架上的东西还在,终于松了口气。
一转身,凌雾正抱着手臂依靠门沿。
季姿意手里摩挲着那光滑的表面,这才想起来问他去保洁室里做什么。
凌雾道:“放在酒店毛巾上的首饰不见了,就去找找。”季姿意问,“找到了吗?”凌雾摇头,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反而将目光停在季姿意手里灿亮的腕表上。
季姿意唇角翘起,朝他轻轻笑了下。
好像从这晚之后,两人就熟一些了,会一起去片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聊天。于季姿意来说,他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人,大部分亲近于他,小部分即使一开始可能没多么友善,一旦相处时间长了,都会朝他表达善意。
因此,对于他和凌雾关系的转变,他没有当一回事,何况,凌雾依旧是很矜持的。
但在旁人的眼中,就非比一般了。
特别是凌雾的助理,简直对他和季姿意这种类似朋友的关系,感到匪夷所思!并不是说凌雾没有朋友,相反,他有两三个知心好友,一来助理十分清楚这人厌弃那些繁琐无用的人际关系,二来季姿意那种性格的人,又是初识,不像是能和凌雾成为朋友的人。
助理频频望去,得到凌雾一记眼刀:“怎么?”
助理慌忙摇头,心道,我哪敢对您老发表意见呐!
过了两日,有场戏忽然延迟了,改拍了另一场,一问才知道,原来道具组的关键道具丢了。
凌雾眼睛微眯,冷道,“最近丢的东西可真多。”那道具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是、是我的疏忽,明明放好了的,但是片场人来人往……”
季姿意下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询问了一番。翌日,上戏之前,化妆间里,季姿意将左手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放到化妆台上。
凌雾与他一同走出化妆间时扫到了,弹了下他后脑勺,“傻了?知道丢东西还乱放。”
化妆间的后面是换衣服的空间,自然是不能安装摄像头的。
止住脚步等季姿意去取,哪知季姿意忽然有点紧张,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拉着他胳膊就往前走,“要……要迟到了,导演骂人的。”
凌雾突然被他拉拉扯扯的,喉咙紧了紧,又说不出什么话,一个大个子,很轻易地就给季姿意拉走了。
季姿意下戏早点,但因为习惯了观摩别人演戏,直到凌雾也下戏,两人才顺道一起回化妆间卸妆换衣服。
进去时,白青坐在角落的椅子里,他有场几个配角的夜戏,化妆师正往他脸上拍粉,梳头发。瞅到季姿意进来了,先是轻哼了一声,等季姿意换回自己的衣服,目光朝他手腕上扫去,勾起嘴角。
往日,只要不上戏,季姿意手上都会戴着那只璀璨的表。
那是他身上唯一一件首饰,因而非常亮眼,漂亮高贵的绿宝石合衬他的气质,得到过剧组里许多人的真心夸赞。
“唉?你怎么不戴你那表了?”白青说,季姿意这时好像才意识到,在自己的化妆台上翻了翻。
白青笑意更深,透过镜子看着他,“整天宝贝似的拿来拿去,多显眼啊,知道最近片场不太平,也不舍得在酒店里先摘掉。”
意思不言而喻,是说季姿意显摆了。
季姿意却并不理他,找不到东西,便静静地坐在台前,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青只以为拿捏住了他,讥笑道,“好嘛,这下可找不着了!要我说,有两件好东西就该藏起来,哪有你这样整天在人前晃的。”
“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季姿意的声音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波动。
白青哼笑一声,“嘴硬什么?我倒要看看你上哪儿找去!”眼角瞥着季姿意,想从他脸上找到懊恼后悔的神色。
却听到一阵表链细碎的动静。
季姿意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条细链手表,与原来那只一模一样,敛眸戴上,锁扣轻声扣起。
白青目眦尽裂地盯着镜子,这时候仿佛是只被割了喉咙的猴子,五官扭曲,指甲狠狠抓在大腿上,一声也不吭。
季姿意站起身,他心中猛地一跳,牙关咬得紧紧的,眼角抽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觍脸笑道,“季老师……”
正巧,凌雾换了衣服出来,听了这一句,长眉一挑,道,“你阴阳怪气什么?”
天地可鉴,白青此时绝不是阴阳怪气,恰恰相反,是万分讨好的姿态。只是他平日里对季姿意的态度凌雾看在眼里,此刻这恭敬的语气,可不就是在讽刺吗?
凌雾的字典里就没有“情面”两字,这么直接出口,直接把白青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戏服都给抓皱了。
季姿意将手机交给凌雾,示意他看。
那手机上的,是一段视频,从化妆镜后方的角度录制,将白青悄然溜到他桌前,顺走桌上手表的画面拍得一清二楚。
凌雾看罢,皮笑肉不笑地扫一眼白青,“嗯”一声。白青仿佛被刺戳进肉里,猛地一阵战栗。
凌雾出去打电话的空当里,季姿意走到白青旁边,白青还试图讨好他,压低声音说:“季姿意,我知道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这次……”
季姿意截断他,问,“我不想冤枉你,你诚实地说,从前那只骨扳指是不是你拿的?”
白青将化妆师赶出去,拽着他的衣袖,很可怜地望着他,“绝对不是!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亏你还记得。你是心软的人,我这次一时糊涂了,才想拿你的东西,我没有坏心,就是想玩玩,绝对没有真偷的意思,我知道咱们有点过节,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我道歉!只要你原谅我,我以后……”
季姿意退后一步,细眉微蹙起,摇着头:“你做错了。”
白青见自己这么卑微地求他,他竟也无动于衷,怒从心中起,猝然站起来就要扑向季姿意:“是你他妈先诈我!”
凌雾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掌拍到他胸口,将白青猛然推开,语气如冰碴般落下。
“脏手拿开。”

第64章
凌雾居高临下,语气尖冷,“不只是手表,我的东西,连同剧组的道具,恐怕都进了你的口袋吧。”
白青挨了他那一记,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再想狡辩的时候,一抬头,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不不不……不是我!”他转头去找季姿意,凌雾却把季姿意拦在自己背后,白青哭叫,“哥,真不是我,你救救我,只要你不追究,说这是一场误会,什么事都没有!”
凌雾笑道,“你当他是谁都能咬一口的软包子?”看向警察,“就是电话里说的那样。”季姿意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希望你们将事情调查清楚。”
凌雾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扫向白青,“嘴里一句实话没有。越调查,只怕抖出来的事情越多呢。”
白青被人带走了。
季姿意叹息一声,凌雾抱手臂道,“怎么,心软了?”季姿意轻轻摇头,问凌雾:“如果他……嗯,他的戏是不是要重拍?”
“当然。”凌雾道,忍不住伸手点了下季姿意蹙顿的眉心,宽慰他,“刚开始拍,他一个小配角才拍了多少?重拍很容易,费不了多长时间。……这表看你天天戴着,以为真舍得拿出来当诱饵,原来是弄了个假的,还挺聪明。”
季姿意笑了一下,特意摘下来放到桌子上那个,是他买来的相同外形的仿制品。
“你早知道是他?”凌雾不禁问。
季姿意摇头,其实恰好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将自己从前如何去送骨扳指,如何与白青起冲突说了一通。
“你东西丢失的那天,我不是也遇到他了嘛。”季姿意道,忽然想起那天被白青骗进保洁室,沉默下来。凌雾看懂了,道,“估计是想把你在黑屋子里关上一夜。心术不正。”
隔天,公安厅便通知剧组去认领物品,除了剧组的物件,凌雾丢失的戒指也在其中,那是他舞台上要用到,专门定制的,虽说价值不大,但丢失就需要额外制作,免不了许多麻烦。为表感谢,凌雾提出请季姿意吃晚餐,正好这日午后两人需要去录音棚录制歌曲,便结伴一起。
主题曲是凌雾演唱,季姿意作为和声,工作量与之相较,九牛一毛,很快就结束了。而后他进入录音棚,开始录制自己那首练了许久的角色曲目。
戴着耳机唱到半路,凌雾进来了,戴上耳机在调试设备前坐下,两人一里一外,隔着一道玻璃。
凌雾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原本就冷淡的眉眼,更是沉下去,一旁的制作人听到副歌部分,喜悦之色溢于言表,转过脸想跟凌雾打个眼色,可一看他那个冰霜似的侧脸,立即打住,一腔激动全哽在喉咙里。
作为团队主唱,凌雾怎么会不知道季姿意声线的动听珍贵,但那时候也就停留在此处了。
今天,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完第一遍下来,他背后已然汗津津,太阳穴不受控地突突鼓跳。他现在已经很少再体验如此高涨的情绪了。
在跟季姿意过完第一场戏后,他心中想的是,这人如果舍弃这行去干别的,无异于暴殄天物!
可现在,这种想法却被他自己狠狠推翻。
声线,情感表达,外貌,性情,公司包装……凌雾的脑中飞旋,仿佛化身顶级职业经理人,瞬间规划出一条清晰无比的歌手之路。
以季姿意这种远超普通艺人的条件,就算是个小公司,也不至于埋没如此之久。
季姿意两遍就录完了,自己觉得还算顺利,可一出来看到凌雾那紧皱的眉头,牵起的嘴角就止住了。凌雾上前握住他肩膀,把季姿意摇晃得一愣。
“你从前都在干什么!”凌雾恨铁不成钢,季姿意的神情,用花容失色来形容也不为过,凌雾知道自己吓着他了,声音稍缓和一些,道,“把你经纪人电话给我,我要跟他聊聊。”
季姿意怎么也想不到,录一首歌,凌雾竟不满意到要找他的经纪人。
“我还能重录。”季姿意惴惴地说,凌雾捏了下他的耳垂,“谁让你重录了?没长耳朵?”转身去打电话,季姿意紧张兮兮、手足无措地盯着他的背影,像个被叫了家长的小孩子。
一旁的制作人惊讶:你俩搁这儿跨服交流呢?
片刻,凌雾回来了,不知跟邓丽桦说了些什么,脸上愤慨稍退,拿了季姿意的外套在手上,“走吧。”
吃过晚餐,两人沿着街区的人行道散步,等着助理的车来。路过一间亮堂堂的咖啡厅,季姿意就走不动道,一个劲儿地往那里头瞧。
凌雾顺着他目光望去,原来是所猫咖,透明玻璃里,几只猫咪扬着大尾巴,喵呜喵呜,跳上跳下。凌雾向来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当然,他也没那个时间伺候。
季姿意像是看出了他的不感兴趣,不说话,微微翘着薄薄的嘴唇,就那样一眼一眼地瞧他。
凌雾服气了。
“去瞧瞧吧。”
季姿意眉眼弯弯,像朵花儿似的,脸蛋上散发出健康的光泽。一进去,就伸手搂了两只,被大尾巴蹭到下巴上,小声地格格笑起来。
凌雾垂眸看着他,轻而叹气。
这人像是一株新鲜的绿竹,对周边环境的恶劣全然不知,只顾着静静朝上茁壮生长。
可不得不承认,一旦与季姿意站在一起,即使一句话都不说,时间也会悄悄慢下来,所有那些令他焦躁的安排、行程、工作,仿佛隐去了身形。生活原本的样子开始浮现出来。
“你不摸摸吗?”季姿意蹲在地板上,店里的猫咪都往他怀里挤,不知是他吸猫还是猫吸他,他仰起脸,乌溜溜的眼眸又水又亮,天真无邪地笑着,“软软的,很香。”
凌雾将手伸过去,指尖绕上他发梢,捻了捻,“嗯。”
季姿意被一只初生的小猫吸引去了目光,隔着保温箱,眼神怜惜。
凌雾看他那副沉迷的样子,道,“外面的野猫,你看见了,可别伸手去摸。”季姿意全神贯注地问店员这小猫咪的身体情况,哪里听得到他说些什么。
歌曲录制完毕,拍戏照常进行,关于角色的心境问题,季姿意和凌雾起了点争论,这两人若是达成一致,工作效率仿佛乘了火箭,而一旦想法不同,因为两个人都坚定地坚持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让谁,这戏便进行不下去。
背后的作者兼编剧一直神隐,导演说是忙着后续剧本的创作,不过近来终于是完成了,露出水面。
这天,导演安排几位主演在房间里围读一段大场面群戏,凌雾道,“他此时对于沈蔚的追杀,一定是斩钉截铁且坚决的,所以拍的时候,要拿出一击致命的气势。“
季姿意却不同意,“不,这一段作者只是展示,没有叙述,故意留白,就是因为这其中有些暧昧、摇摆不定的抉择。”
如此争执,不在少数。原因出在原著作者身上。文笔优美熟稔,对留白的写法炉火纯青,一方面,大大增添了剧情的可解读性,某论坛上一旦开聊,最后总会因为不同的理解,将帖子吵上热帖,“高峰到底恨不恨沈蔚?”“高峰是真心想杀沈蔚吗?”一众贴中其中不乏那些大神一万字左右的解读,但留白不像是数学题,能争执出一个固定答案出来。
另一方面,对于演员,如何去补足作者刻意的留白,就是一个大挑战了。
正谈论间,导演去开门,将身后的人迎了进来,“好了,不用吵了,咱们的编剧终于亲临现场了。”众人纷纷起身,就在大家惊诧于这作者的年轻之时,季姿意面露惊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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