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摸你的尾巴吗？(弦三千)

“实话实说，你就算不答应, 我现在看你这样，我肯定也是不会回去上课的。到时候我跟在你后面, 你坐私人飞船我就打星际飞船追你。或者……”
林江桉顿了顿, “你现在这样能打的动我吗？只要你给我打晕, 一次晕个三四天的, 我醒了我照样找你去。”
贺霁：“……”
语气和态度都很强硬, 就是话语的内容与语气截然相反。
林江桉：“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做决定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现在时间紧任务重。”
贺霁推开他，蹲下收拾背包，“还不去换衣服？”
“好嘞。”林江桉扭头就走。
贺霁捏了捏眉心，精神识海中还没完全消化的属于白羽的记忆让他面色苍白，“你都不问这次行动具体内容吗？”
“不重要啊。”林江桉头也没回，“我去又不是奔着行动去的。”
具体内容是什么也不重要，他到时候只要听贺霁的命令就行。
林江桉心态好，优哉游哉的样子像是去旅行，而不是参与危险性极高的任务。
“我收拾好了。”林江桉把背包往身上一甩，随手去拿贺霁的背包，“出发吧。”
“飞船还没有……”贺霁手上一空，被林江桉催促着往前。
“没事，我们可以先下去等飞船，交给我就行。”林江桉临出门时还不忘范围断电，只留了冰箱的电量供应。
‘砰’的一声，甩手关上了门。
飞船上。
副官临时组起的小队在大厅等候。
贺霁一进去，副官立时迎了上来，微微欠身说：“殿下日安。”
身后常服打扮的第一军团士兵齐声：“殿下，日安！”
林江桉：“？？？”
搞这么大阵仗？
说是小队，但打眼一看，这次带来的人比每次出任务时都要多。
多了有两倍不止。
副官上前递上人员名单， “殿下，这是参与本次行动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嗯。”贺霁接过名单，“你去安排住宿，各自带下去休息。”
副官点了点头，“是。”
第一军团虽然在贺霁名下，但平时他的工作多忙且繁琐，军团大小事务一般都交由副官解决，解决不了的才会递到他面前。
都是认识的人，副官安排起来也方便。
贺霁将人员名单芯片插入通讯器，配对后输入密码，人员的相关信息都显示在了通讯器中。
“幸好我跟着来了。”林江桉见这么多人，大抵对行动的危险程度也有了一个基础的了解。
“你跟我过来。”贺霁带着林江桉乘坐电梯去了三楼。
这里一整层楼都是密码进入，偌大的场地被隔成了休息区和会议工作区。
随着脚步声靠近，感应式的灯光亮起。
在四下无人的休息区，贺霁倒了杯热茶，随手将气泡水丢给他，“本次行动任务目标，捣毁实验室。”
“就这啊？”林江桉不甚在意的想，他参加的任务最多的就是捣毁实验室。
亲手被他捏爆的实验人员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贺霁此时提及这些，就是为了让林江桉有个危险意识，警惕起来，“是主实验室。能够扩散出细碎实验室的本源实验室。”
林江桉一怔，“你们查到……这怎么找到的？他们实验室不是整体植入编码跳跃的吗，在星域中游离，活动方式像是星盗，没有固定场所，这怎么找？”
贺霁既然主动带人来找，自然是有了行动安排，“最近主实验室正在研发S级实验体，实验体培育完成，生命体征稳定之前，他们无法进行空间跳跃，慢速缓跳需要时间，只要在慢速缓跳的虫洞形成之前抓住他们就行。”
林江桉点了点头，“你们帝国的情报网这么牛吗，连星域位置都能判定。”
一般情况下，定位的前提是对方身上能够链接你系统的东西。
但是实验室那帮连个登记的身份信息都没有，更别提被帝国定位到。
一个时刻移动的实验室都能被发现。
“没有判定。”贺霁说。
如果真的很好判定的话，他也不会到今天才去，一早就能派军团把实验室剿灭。
贺霁抿了口咖啡，瞥了他一眼，没有来的开口：“是白羽告诉我的。”
“啊？”林江桉这下更懵了，“他告诉你的？”
高级实验体的嘴这么藏不住事吗？
随随便便就把实验室的命门给泄露出去了？
即使是贺霁说的，林江桉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凑过去好奇的问道：“他怎么说的？”
贺霁扭头，正对上林江桉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的靠近，鼻尖几乎相触碰，呼吸中淡淡的咖啡香与气泡水的清冽交织。
林江桉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感觉身形有些僵硬，一时着急，没有考虑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休息室足以容纳七八个人同时坐下的沙发，此刻只有一角被他俩占据。
林江桉喉结滚动，正要开口，贺霁却先一步说：“他奉献了他的记忆。”
“……？”林江桉蓦地睁大了眼睛。
“我在他的记忆里看见实验室所在星域，也看到了实验室跳跃规律，可能还有些其他事情，只是我暂时还没看到，不排除抽丝剥茧之后，还能看到更多的信息。”
贺霁的眼神不躲不闪，与他四目相对，这话像是在回答问题，又像是说给林江桉听，“实验室创建至今，白羽的记忆链非常清晰，我了解到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林江桉张了张嘴，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你——”
贺霁呼吸紧了几分，等待他的下文：“嗯？”
“你、你你、他怎么奉献的？！”林江桉的声音有些崩溃。
贺霁一时语塞，“什么？”
“是这样吗？他奉献记忆的时候是这样？”林江桉一低头，额头便与贺霁的额间相触，“这样就够了吗。还是要更过分？”
“怎么能这样呢？！”林江桉的重点完全放在了贺霁是怎么得到白羽的记忆的这件事上，还不是汲取记忆的过程，而是动作。
凭什么那个蠢东西敢靠贺霁这么近！
贺霁：“……”
汲取记忆而已，在一个房间，只要在他的精神领域内就都可以完成。
根本用不着任何触碰。
贺霁捏了捏眉心，小心试探的心思被林江桉咋咋呼呼的打破，“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林江桉难过的都要碎掉了。
我都没有，他凭什么？！
贺霁闭了闭眼睛，“没有的事，别想太多。”
“我不信，除非你发誓。”
“啧……”
“啊——”
贺霁：“……我发誓。”
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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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霁说：“你冷静一点。”
林江桉轻叹了口气, “我就是说话大声了点，其实还挺淡定的你没觉得吗？”
贺霁垂眸看着手臂上缠了数十圈的藤蔓，“没觉得。”
“咳, 这不重要。”林江桉拍了拍藤蔓，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兽形给拎回来，“所以, 我们这次行动目标, 就是处理掉那所实验室？”
贺霁：“嗯。”
飞船跳跃虫洞后失联, 实验室从路线中作梗毋庸置疑，顺着失踪的地方找，很难在没有具体落点, 甚至称得上瞬息万变的虫洞中找到失踪的飞船。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实验室打下来, 观察实验室上的跳跃记录。
从对方的角度，来找父母的身影。
贺霁靠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该好好休息的是你吧。”林江桉起身，绕到沙发背后, 抬手抵上他太阳穴。
贺霁虽然闭着眼睛, 但仍有所觉，在林江桉有动作的同时按住了他的手腕。
林江桉腕上一沉，指腹轻轻贴近太阳穴的位置, 力道不轻不重的打转，“我从网上学的, 据说是古地球时期的按摩手法, 你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贺霁指尖微顿, 收回搭在他手腕上的手, “嗯……你怎么还对按摩手法感兴趣了。”
“嗨, 闲的没事瞎看呗。”林江桉先前给贺霁做病号营养餐的时候看了不少视频，古地球时期做饭比较多，所以下面关联视频多数都是和那个时代相关的。
做完了饭，视频自动播放时觉得有意思，就多看了两眼。
林江桉这个位置，低下头就能看见贺霁纤长的睫毛，他好像睡着了，这样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很浅。
疲惫是肉眼可见的。
林江桉轻声说：“这样读取别人记忆，对身体的影响是不是挺大的？”
贺霁没有回答。
林江桉仔细想想，其实可能不仅仅是对身体影响大，如果没有任何影响的话，还哪用得着审讯犯人，贺霁直接提取记忆知道关键信息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吗。
既然他之前没这么做过，那在这中间，必然还是有个槛卡着。
如此，林江桉更是感觉奇怪。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让贺霁做到这个份上。
只是因为抓住了白羽，冲着本源实验室去的吗？
林江桉叹了口气，感觉能被贺霁放在心上的，也只有那几件事，和那几个人。
即便贺霁不说，现在这情况，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林江桉维持一个动作给他按摩，时不时向下捏两下肩膀，直到手腕有些发麻才停手。
“贺霁。贺霁？”他小声叫人。
贺霁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林江桉手搭在他肩膀上，从沙发背后绕过来，蹲下身子，右手横过贺霁膝弯，动作极轻的把人打横抱起。
虽然动作很轻，但以贺霁的警惕，依然会有所察觉。
林江桉都想好，贺霁睁眼的时候他怎么说了，结果贺霁睡的很沉，连掀一下眼皮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是累极了。
林江桉把人抱回休息室，顺手关上了窗帘，把星海的光亮隔绝在外。
精神力使用就是一个释放，精神力亏空后精神识海自我修复的过程。
与未建立链接的人共享记忆，所耗费的心血是常规情况下的数倍。
这种办法能成功，贺霁的精神力强度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则是被共享记忆的人，精神力也要远高于常人。
没有很好的接受能力，可能才刚刚开始，对方就已经成了傻子。
别说共享精神力，从对方的精神识海中全身而退都很难。
贺霁还没解析出全部记忆，像是下载完成的文件正在解压，时间漫长且耗费精力。
一觉睡醒，仍是有些昏沉。
贺霁捏了捏眉心，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黑暗。
他定了定神，起身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林江桉？你在干嘛？”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林江桉往旁边挪了挪，“我写请假条呢。帮你也写了一份。”
主要是只写自己的，导员不会批假。
但带上贺霁一起，导员就能明白他请假是去干什么的，一些秘密任务不会上报，导员都已经是帝国军校的导员了，这种事自然不会想不通，拎不清的一定要卡林江桉的假。
万事以任务为主。
贺霁摇摇头，疲倦的有些不想言语，“几点了？”
“九点多了。”
贺霁顿了顿，他隐约记得，十点左右上的飞船。
“你睡了……一天零一个多小时。”林江桉掰着手指算时间，“按照现在的速度，差不多在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会跟实验室的飞船有短时间碰面，我们可以提前准备，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实验室的飞船虽然远离人群，多游走于星域偏僻地带。
但因为帝国跟联邦联手，再加上先前最大的星盗团归顺了帝国，现在的星域中，没有飞船到的地方几乎没有。
只能说是很少。
实验室的飞船偶尔也会和商队或者星盗擦肩而过。
只是这是后来分析得出的结论，当时无人在意罢了。
实验室的人惯会伪装，他们的飞船也不例外。
外表看起来就跟正常的飞船无异，只要他们不特意走一些设有巡查关卡的地界，他们一直移动中就是绝对安全的。
实验室的补给，更多的是实验体们出门采买，被强化过的实验体可以用精神力将自己包裹，在外太空也能自如活动，唯一限制的只有时间，但往返来回也足够。
目标小，长相与常人无异的实验体，不暴起伤人，谁也看不出来。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实验室的规模愈发壮大。
白羽偶尔也会出门采买，现在已知的所有信息，都来源于他的记忆。
得亏他们来的早，要是过个三四天再来追，实验室的飞船早就失了踪迹。
一直在星海中移动的飞船，即便是白羽回来，再找都有些困难。
“我知道了。”贺霁看着副官传来的信息，凭借记忆，将实验室飞船的路线图补全。
他能填好的部分，只是白羽走过的地方，没去过且没有记忆的地方，仍是一片空白。
林江桉在他画地图的时候，凑过来仔细看着，“你在后方指挥，我去冲锋陷阵怎么样？”
贺霁指尖一顿，“不怎么样。”
“实验室飞船上警戒扫描遍布，我上去可以处理这些。”精神力的速度快过仪器警告。
在发出预警之前先屏蔽掉这些，他们才能顺利走上飞船。
不然，以实验室那些人的警惕性，还没登上飞船，警报一响直接加速跑了。
“你看这飞船的外部构造，每一处都配备扫描，如果这里的警报响起，他们会同时切断与这部分的链接，学壁虎断尾求生，外面有风险的位置全部如此。关注.公众.号猫加.书酷”
也就是说，如果没人来处理这些警戒，在他们踩上飞船的瞬间，脚下踩着的地方就会碎裂在星际中解体。
飞船上，精神力最高的就是贺霁。
再加上这次任务特殊，他不亲自到场也不放心。
其他人去了，只要被扫描碰到，引起里面工作人员的警觉，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这次一旦被发现，实验室知道移动飞船的事情暴露，下次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所以这次任务，必须一击即中，让实验室再没有翻身复生的可能。
贺霁拍了拍他肩膀，“换衣服去，准备干活。”
“唉，你要是受了伤可怎么办。”林江桉唉声叹气，先前的伤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又强提精神力汲取记忆，现在还得执行任务。
贺霁取下训作服搭在手臂上，侧身说：“那不还有你吗。”
林江桉一怔，抬头只来得及看见贺霁嘴角的笑意，下一刻，他就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嘿、”林江桉嘴角缓缓上扬，“有我吗？”
“成，我肯定保护好你，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把你带回帝国。”林江桉被一句话安抚，抹掉所有不安，美不滋的也去换衣服去了。
大厅内，队伍集合。
贺霁把提前准备好的安排投屏，笔在上面划分，把飞船登陆点分成几块，“AB区各五人同时降落，C区交给小何副官组六人小队去，D区林江桉自己能搞定吗？”
林江桉两只并拢在额间一点，“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贺霁双手支撑着桌面，说：“听我命令，得到进入信息以后再行动，保持联系，秘密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实验室飞船上实验体不少，正面起冲突很麻烦，侧面切入才是最优解。
“是！”
“准备行动。”贺霁将芯片拔出直接碾碎，他没有佩戴星海中维持呼吸的帽子，直接以精神力将自身包裹。
借此来避开实验室飞船上的探查。
飞船舱门打开。
在两架庞然大物擦身而过时，贺霁直接纵身一跃，在一侧突起的飞行翼站稳，骤然暴起精神力，霎时间覆盖至飞船全身，探查系统还来不及闪烁，就被巨大的精神力按下。
贺霁掰开左侧的舱门，冷静下达降落指令。
顿时，飞行器上几道人影按顺序落下，离的远的先落地后就地一滚，在自己负责区域外停留。
林江桉所在的D区离贺霁不远。
精神力屏蔽探查系统有时间限制，贺霁可以直接破坏，但探查系统损坏反而更会引起里面人员的警惕，所以只能选择压制。
没在外面多留。
林江桉扭头看了一眼贺霁的方向，撬开D区的窗，钻了进去。
开来的那台飞船开启自动驾驶装置，与实验室飞船错身后，平稳的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