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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冤种初恋的崽(汐晨柒)


楚弘源捡起滑落到他脚边的苹果,他惦着手中的苹果走向方亦初,在他面前站定,一字一顿道:“小少爷,从今天起,你就是沈修然的杀父仇人。”
方亦初倒吸一口气,瞳孔猛得收缩,心脏在胸膛剧烈地跳动。
楚弘源声音很低,压迫感也不强,但他却感觉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都是他不好,是他自作主张来找沈正荣谈话,也是他被长辈戳破心事后恼羞成怒对长辈出言不逊。
沈修然从小就没有母亲,现在又失去了父亲,都是因为他不顾后果的冲动,他让沈修然成为了彻底无依无靠的孤儿。
方亦初身形摇摇欲坠,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脊背贴到门边框上。
楚弘源借势向前,继续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小少爷,别太天真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是沈修然人好没跟你挑明,知道你这样恬不知耻地黏在他身边给他造成多大困扰吗?”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方亦初越说声音越小,他知道楚弘源说的大多都是事实,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底气。
“不是什么,不是黏着沈修然,还是不喜欢他?”楚弘源步步紧逼,最后问道:“小少爷,你敢说你真的把沈修然当朋友吗?”
当然不是朋友,他喜欢沈修然,无可救药地喜欢,是因为知道自己没可能和他在一起才退而求其次说要做朋友。
但实际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在一步步地试探沈修然的底线。
他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他下定决心只和沈修然做朋友,但其实根本就没做到,他仍然想要越线。
是他的自私与贪婪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方亦初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从小受了太多的宠爱,所以他从没真正地去尊重过谁的想法,他总觉得只要自己撒撒娇大家就都会听他的。
面对楚弘源咄咄逼人的追问,方亦初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愧疚感压塌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没把沈修然当过朋友!”
他话音刚落,一抬头就越过楚弘源的肩看到了沈修然的脸。
方亦初呼吸变得急促,他第一反应就是逃,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楚弘源,快步往外走,地上的苹果绊了他一下,他身形一晃重重撞到医院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快速爬起身不顾一切地往外跑,他实在没有勇气在此刻面对沈修然。
沈修然从没见方亦初跑得这么快过,他追了几步没追上,折返回来问楚弘源,“你怎么来了?”
楚弘源说:“咱们是邻居,沈叔叔走了的事我们凌晨就知道了。”
沈修然怀疑地看看他,没有多问,“这里没你的事,走吧。”
“成。”楚弘源拍拍手上的灰离开病房。
没走几步就发了条短信。
[小少爷那边我已经搞定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方亦初带来的水果还静静在地上躺着,他带来的花掉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外表看着有些凄惨,使得这个空荡荡的病房更加阴森了。
十一个小时前,躺在这间病房的沈正荣还在吊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沈修然到的时候护士就说白天有人来看望过他爸,他仔细问过对方的穿着打扮,最后讶异地发现那人竟然是小少爷。
沈修然回到病房走近沈正荣,皱眉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什么了?”沈正荣没好气地嘶哑道:“你怎么不问问他跟我说什么了?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脾气可真大,他竟然、竟然咳咳,竟然说我不配当你老子。”
沈修然问:“还有呢,他还说什么了?”
“哈哈他还说不让我把你困在本地,真笑掉大牙了,你是怎么给他洗的脑,他还真以为你以后能多有出息呢,这点你的确比老子强……”
沈修然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沈正荣见状又是一阵咒骂,骂到后面越来越力不从心,最后竟是连嘶哑的气声都发不出来。
他终于察觉出不对,目眦欲裂,死死瞪着沈修然。
沈修然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他直到这时才说,“中午医生给我发了张病危通知书,他说以你的状况撑不到明天了。如果你少说几句说不定还能多撑一会儿,可惜……”
话中未尽之意,床上濒死的人比他更清楚。
“方亦初说得没错,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只是我一直被传统道义束缚着不敢说。”
“我很感谢你赋予了我生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但是你的的确确没资格做我的父亲。”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
“爸,一路走好。”
嘀—————
监测仪器发出体命特征归零的警报声。

方亦初从医院回来后就再没离开房间,连饭都是方亦晨每天送进去哄着他吃的。
本就不富态的身姿肉眼可见的消瘦,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去带小少爷看看医生,开导开导?”管家建议道。
方亦晨却是不赞同,“我弟弟又没病,看什么医生。”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姓沈的,他弟弟从小就活泼开朗,还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
晚上,方博把方亦晨叫到了书房。
“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吗?”方博沉声问。
方亦晨犹豫着将整理好的调查报告放在了方博的办公桌上。
调差报告很薄,和沈修然迄今为止的人生一样乏善可陈。
反倒是他的父亲沈正荣更值得注意。
方博注意到报告上的一条信息,沈正荣曾在几年前和方博的弟弟也就是方亦初的二叔方宇接触过。
方博早就知道他的弟弟玩得花,荤素不忌男女也不忌,只是没想到绕来绕去,他风流债的儿子竟然和方亦初扯上了关系。
“沈修然和你二叔没关系吧。”方博问。
“这倒是没有,沈修然的确是沈正荣的亲儿子,沈正荣是在沈修然上高一时才和二叔有过接触,并且疑似在二叔举办的某场派对上染病。”
后面的话方亦晨没再说下去,因为就目前的信息来看,沈修然接近方亦初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他很可能是为给沈正荣复仇而来。
就算这次不是,以后知道真相后也保不齐会伤害到方亦初。
“这小子不能留,尽快把他送走。”方博斩钉截铁道,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安排送沈修然出国的手续,并要求安排个手下去盯着沈修然,防止他真的掀起风浪。
恰好此时,管家敲了敲书房门,隔着房门道:“先生,沈修然来找小少爷了。”
方氏父子当即对视一眼,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方亦晨放话道:“带他来书房吧。”
管家接到指令后,很快将沈修然带了进来。
书房里放着几把空椅子,是平时留给来书房会面的客人坐的,此刻方氏父子却刻意不提这件事,就让沈修然硬生生站在书桌前。
方博坐在书桌前的主位上,他是坐着的,气势上却是居高临下,他直言道:“你和小初不适合再继续相处下去了,你们的成长环境、见识到的事物、未来的发展方向完全不匹配,现在这样就是你们的结局,好自为之吧。”
沈修然握紧拳头,对抗着方博散发出的压迫感,他冷声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要听他亲自对我讲。”
“年轻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你还看不懂现在的形式吗,小初根本不愿意见你。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像你这样的出身,我们小初肯和你相处就已经是你的荣幸了,别太得寸进尺。”
“爸——”这未免说得有些过了,方亦晨忍不住出口阻拦。
“我不信,我要见他。”沈修然咬咬牙,他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底气却越来越不足。
他知道方博说的是事实,他和方亦初的差距会随着年龄的成长愈发泾渭分明,但那是多年以后的事,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终止于此。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去国外的飞机,过几天你就离开华国吧,送客。”方博挥手示意管家带保安进来。
“什么?你凭什么……”沈修然话未说完就被保安压着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时正好碰到看完心理医生回来的方亦初。
两种不同情绪的视线交汇到一起,方亦初率先低下了头。
沈修然被他的反应刺激得血气翻涌,他竭力压着怒意问:“你有话要跟我解释吗?”
方亦初头压得更低了,他轻声道:“没有。”紧接着他又微微欠身,补了句,“对不起。”
沈修然闭了闭眼,依旧不甘心地追问,“对不起什么,说清楚!”
“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对不起……”方亦初哽咽着跑回了房间,再也没看沈修然一眼。
方亦初跑开后沈修然身上梗着的那股劲儿突然就卸了,他被保安半拖半拽地丢出了方家大门。
这次没有人再派人开车送他了,接下来那段漫长的路他只能自己走。
沈修然看得出来,方亦初的道歉是真心的。
所以说他在医院听到的话不是误会,方博转达给他的也不是误会。
他最初的直觉是对的,这几个月的相处只是有钱人家小少爷闲来无事的消遣,是他自己傻乎乎地轻易就付出了真心。
一个长相那么纯良,说话那么温软的人,心肠怎么会这么坏。
他还以为他真的交到了人生第一个真心朋友,可笑,太可笑了。
和他的人生一样,就是个笑话。
几天后,沈修然在参加三模的路上被几人强行带上了飞机,是方家的私人飞机,飞这一趟只为了送他一人。
沈修然自嘲地笑笑,方博为了他这个穷小子,竟然使出这么大阵仗,怕他在飞机上跑了不成。
飞机的目的地不是A国,而是有些距离的M国上的一个小镇,随行的还有两名保镖,时不时来探查他的一举一动。
沈修然心想方博这人还真是矛盾,一边说自己微不足道,和方亦初做朋友是他高攀,一边又费尽心思限制自己。
或许,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沈修然,18岁。
自记事起他就是在打零工中度过,忙碌至高考前夕,仍无目标院校,更不要提人生追求。
他曾觉得他活在世上就是为了扮演一个普通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去活,只好努力模仿别人的活法。
他在家里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儿子,学校里是成绩最好班上老师最省心的学生,店里是最卖力气老板最欣赏的小时工。
所有人都说他很优秀,是同龄人学习的榜样,但他自己内心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似乎大家都有自己想象中的未来,只有他的想象是一片空白。
好奇怪,大家都是怎么找到人生目标的,又因何而目光坚定?
沈修然曾在课堂上想过很久,从高一想到高三,仍然想不出答案,这比他做过任何高考最后一道大题都难。
而几天前他失去了世上最后一位亲人,第二天就又失去了世上唯一的朋友。
紧接着又在高考前夕被送到了异国他乡。
本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他却突然找到了一条出路,或者说一个目标。
方亦初。
现在他被对方弃之敝履无非是因为他太弱了,是因为他对方家而言没有价值。
既然如此,那努力成为有价值的人就好了。
他的面前有一座高山,方家人出生就在山顶,而他努力至今仍在山底打转。
他曾以为这座高山无法逾越,可现在不同,他要让方亦初后悔愚弄自己,他要让方博正视他的存在,他要创立比方氏影响力还要大的公司。
他这一刻才明白,早在高三夏日的某个清晨,他的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未来不能没有方亦初。
——无论他们到那时是敌对关系与否。
沈修然在M国半打工半自学了半年,某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方亦晨打来的,告诉他看着他的保镖已经撤了,同时给他邮递来了一张M国大学的推荐信。
沈修然直接把推荐信撕了,第二年他顺利考上A国的S大,又在某次事件中结识了乔卓等人。
在S大的生活很充实,沈修然深刻地感悟到自己之前的目光是有短浅,心胸多狭隘,他在乔卓的引荐下打入留学生的富二代圈,通过金融知识完成了创业资金积累,同时专门制定了几套针对方氏的方案。
终于,离开华国五年后,他提前完成了S大的学业,蜕变成了他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人。
这一次他有了充足的底气。
方亦初,方氏。
沈修然怀揣着为之奋斗了五年的目标,坐上飞回华国的飞机。
方亦初是在高考前一天才知道沈修然出国的消息,他自那天在家里见到沈修然后就和学校同学断了联系。
高考前一天方亦初想借管家的手机号给沈修然发句高考祝福,管家一脸讶异,说沈修然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国了。
方亦初疑惑着去找方亦晨,想问清是怎么回事,却在半途遇见刚健完身的方博。
方博拍拍方亦初的头,让方亦初不要太难过。
他说沈修然在沈正荣葬礼上遇到了好心的亲戚,那个亲戚在外国工作,就顺便给沈修然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可是,怎么这么突然?”方亦初想不通。
方博揉了揉方亦初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小初,听他亲戚说他是情绪激动到无法平复,难以参加高考才出国的,这是因为谁呢?”
方亦初呼吸乱了一瞬,“是因为……我?”
“小初,以后别再联系他了,这也是为了他好。”方博把方亦初抱入怀中,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爸爸认识几个伯伯,他们的儿子都很优秀,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方亦初最后也没有去见那些所谓优秀的男生,他没有再交新朋友,只时不时地和以前那些朋友联系。
但奇怪的是,他再也不觉得和朋友一起出去耍是快乐的事了。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还是想念沈修然,但他知道自己做了太多错事,根本没资格再肖想他。
所以他彻底打消了安排人去查沈修然在国外的联系方式的想法,也不在别人面前提起沈修然。
他只一个人偷偷地想。
时间久了他养成一个习惯,每想念一次沈修然他就叠一颗星星,星星纸里写着对沈修然的祝福。
他希望沈修然健康、快乐、学业有成、事业顺利。
他希望时间可以冲淡自己做的错事对沈修然的影响,最好是能彻底忘了自己,在国外交到许多许多真正的朋友。
他希望沈修然的未来光辉灿烂,熠熠生辉。
——尽管他的身边没有自己。
方亦初的小星星越叠越多,装了满满的一罐子,就在他即将装满第三罐的那个除夕夜。
方家出事了。
接下来的半年方亦初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似乎每天浑浑噩噩,他不禁想原来这就是沈修然以前过的生活。
难怪沈修然那时那么冷漠,这样的日子的确太消磨人了。
生活似乎突然没了盼头,视线时常不自觉的虚焦,他不知道自己该看向哪里。
直到某一天,一道熟悉的身影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眼前的世界骤然恢复了色彩,方亦初紧张地搓了搓指尖,反射性脱口而出道:
“欢迎光临。”

“所以,修然爸爸的病其实和二叔有关?”方亦初听完方亦晨的叙述,艰难地总结道。
正是上午,病房地理位置朝阳,阳光倾洒进室内,照得几人身上暖洋洋的,人心底的焦虑都被驱散了几分。
“就算如此,修然也不会因为这事对我不利的,你放心。”方亦初握住方亦晨的手捏了捏,“而且我也成长了很多,现在已经是个很可靠的人了,哥你就放心养病吧。”
“小初……”方亦晨还想劝几句,只是他才刚苏醒不久,思维还不活络,他看向吴姨想让吴姨说两句。
吴姨却是另一种看法,她语重心长道:“可能我这么说你们会觉得我思想太传统,但我还是觉得不管是孩子还是小少爷,都不能离开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你们谁也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这怀孕期间需要丈夫的事儿还多着呐。”
这个道理方亦初也懂,但是现在沈修然不想要这个孩子,这孩子来之不易,在沈修然改变想法之前他是不会回去的。
方亦初‘离家出走’已有两天,他没刻意关机,但沈修然也的确没找过他,连林研他们也都安静得很,让他隐隐有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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