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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深海(夏时圆缺)


城邸公寓的地段很适合观赏夜景,透过这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遥望见整个宁城此刻都被染上了霓虹的色彩。
在许多人眼里,大都市的周五夜晚应该都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好时机,不过陆寻的性子当中,倒是一直都没有存在过什么耽于享乐的纨绔因素。
何况近日里他的脑部时常都会有不适感传来,陆寻此刻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整一番。
在窗边潦草地欣赏完一番景色后,他便转身回了房间。
主卧中配备有浴缸,陆寻放了一池的温水,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在满室氤氲的水雾之中,四肢百脉好似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迷迷糊糊快要昏睡过去时,他脑中唯剩下一个意识还在想着:也不知道路星泽现在怎么样了。
“叮铃铃铃铃——”
适时一道门铃声响起,让陆寻猛地在浴缸中打了一个激灵。
他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忍不住觉着自己的确是太累了。要不是这声门铃提醒,他差点就要做出在浴缸中昏睡过去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陆寻撑住浴缸边缘,长腿一迈跨出了水面。
由于无人接听,门铃方才已经自动挂断了一次,不过在陆寻披上浴袍走过去时,它又十分凑巧地再次响了起来。
陆寻按下接听键道:“喂,您好。”
“是五号楼701室的陆先生吗?我是门卫处的保安。”
“我是。”
“是这样的,大门处有人找您,但情况稍微有些复杂。”保安语气有些无奈地说到,“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出来一趟把这人接回去呢?”
等陆寻换好一身衣服下楼到了门岗处,才真正明白过来保安口中说的那句“情况稍微有些复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即使在保安室内亮得稍微有些刺目的白炽灯下,路星泽的眼神中仍旧迷离到看不出来半点光。
然而陆寻才刚刚走到门口,下一刻便见他像是拥有了心电感应一般,立马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双失神的黑色眼珠仿佛在一瞬间里被注入了生机,陆寻眼见他作势就要扑过来抱住自己,忙得先一步将人按回了座椅上。
虽说接到门铃时就已经有预感了,但在看见路星泽这副状态后,陆寻还是忍不住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怎么又来我这了?”
“不清楚啊,这位先生一上车就只和我说了这个地址。”旁边的一位中年男人估计是误会了他的话语指向,抢先一步回答到。
陆寻这才抬眼看去,从穿着和路边停的那辆计程车来看,这人应该就是送路星泽回来的司机师傅。
因为他紧接着又道:“先生,您确认好人没错的话就替他支付一下车费吧,我还赶着去拉下一个客人呢。”
先前说过让路星泽还房费只是他在开玩笑,这些小钱,陆寻给得很爽快。
只是一想到即将就要把这人带回自己家后,陆寻不禁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又有点开始痛了起来。
“怎么也不懂得迂回着少喝点。”看着路星泽一路踉踉跄跄,差点把自己踉跄进绿化带中的动作,陆寻还是没忍住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不过话虽这样讲,陈利云在酒桌上的确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知道路星泽今晚到底被灌了多少。
第五次揽住他的腰将人往上带时,陆寻终于放弃了这种姿势,叹息着说到:“我背你吧。”
夜晚的小区里人很少,再加上自己身边又是个喝到已经走不稳路的醉鬼,陆寻快不知道自己这些话都是说给谁听的了。
虽然心里还在这样腹诽着,但他还是将路星泽稳稳当当地背了起来。
闷热的夏日晚风正在徐徐吹来,看着面前这条蜿蜒的小区街道,陆寻心头忽然就泛上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念。
他总觉得自己此时正在经历的这番场景,似乎在许多年以前也曾经发生过。
陆寻轻微地晃了一下脑袋,想要阻止自己继续深思下去。没想到他脑后的一截发尾,却随着这个动作轻轻剐蹭到了路星泽的脸颊。
一瞬间里,搭在他肩膀上的两条胳膊收紧了些许,路星泽的声音也在耳畔很近很近的地方传了过来:“陆寻,我昨天都没有和你说晚安,我之前说了,要每天都和你说晚安的。”
“你难道不可以短信发给我吗?”
这话脱口而出后,陆寻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了。
好在路星泽这会儿醉酒了正懵懵的,并没有听出来他话语中略带的抱怨语气,只是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不可以,我要当面跟你说。”
为了防止自己再脱口而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陆寻特地停顿了几秒才道:“你现在就可以说。”
“不可以,我要等你睡觉前了才说。”说着,路星泽忽然将头埋进他的颈侧蹭了蹭,“而且我要每天都和你说。”
混乱之中,陆寻似乎感觉到还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颈侧。迟钝地辨认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之后,他忽然有些受不了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
“你这么说的话,不就只有住进我家里才能实现了吗?”
这句话落在地上后,路星泽似乎又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因此声音传出来时变得有些闷闷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家。”他说到。

家中仍然保持着陆寻方才临走时的状态。
客厅的落地窗开了一半,此时恰好有一阵风吹进来,这才带走了些许陆寻身上燥热的温度。
虽说平日里他有运动的习惯,但将路星泽这样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男人从小区大门背回家里,一路下来,正常人都不免会有些吃力。
出了一身汗,陆寻心道,刚才的澡他算是白洗了。
他打算赶紧把路星泽给安顿下来。
不过这次休假回来以后陆寻还未进过客房,想必那处应该已经许久都没有收拾过了,就这么让路星泽睡过去也不太合适。
想了想,他还是推开了主卧的大门。
将背后那人放到床上时,陆寻差点也被带着躺了下去。好在他先一步往着旁边的空地撑了一下,才不至于直接就倒在了路星泽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由于主卧灯光色调的缘故,此刻路星泽的脸颊好似又加深了一点微红。
维持着单手撑住床单的动作,陆寻稍微注视了他片刻。直至察觉出那人的呼吸频率已变得稳定下来,他才伸出手,往后撩了一把汗湿的额发,打算起身洗个澡去客房睡觉。
谁知就在他右手将将离开床面的那一刻,路星泽便立马如同心电感应一般有了反应。
措不及防被揽住脖颈,陆寻离开的方向受限,要不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又用双手撑住了床单,谁知道他们现在又会以什么样的姿势撞在一起。
察觉到颈侧边渐渐收紧的动作,陆寻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身下那人的手臂给拉了下去。
结果不出一秒的时间,那双手又十分自觉地自己缠了回去。
陆寻算是看出来了,路星泽醉酒时的表现就是撒娇和黏人。
其实他也可以通过强硬的方式离开,但不知为何,陆寻却并没有打算过要这样做。
主卧没有开窗,满室的空气皆被禁锢在其中,从而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一道略带醇香的酒味,混合着路星泽周身那股浅淡的水生气息,不经意中弥漫至了陆寻鼻尖。
他不禁顺着如今这般姿势,更近距离地观察了一番身下那人。
对于路星泽这个人,陆寻似乎是很陌生的,可对于这张脸,他却已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只不过在陆寻的印象当中,尤瑟脸上应当从未出现过这样黏稠的神色。
他忍不住抚上了路星泽的脸侧,重复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是路星泽。”环绕着陆寻的手臂忽然收得更加紧了一些,“但我也是尤瑟。”
就连路星泽的回答也和那时几乎一模一样,陆寻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却忽然加重了按在他脸侧那只手的力道。
“既然你是尤瑟的话,那就哭出来个珍珠给我看看吧。”陆寻道。
路星泽好像已经在很努力地憋出眼泪了,可半晌过去,仍没有出现任何结果。
他只好有些委屈地说了一句:“我哭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陆寻不打算继续再和他玩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但在顺利拿开他的手臂之前,陆寻却又听见路星泽说到:“人鱼的眼泪很珍贵,是心血凝练之物,不能像人类一样仅凭着感情的驱动就随意落下。”
一阵熟悉的刺痛感传来,但这次陆寻并没有分出心来试图去缓缓它们,他只是维持着直视路星泽双眼的动作,任凭这阵刺痛不断冲刷着他的大脑颞叶。
陆寻不禁问到:“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这次路星泽却没有继续回答了。
不知是不是已经快要到了午夜,就连窗外的街区都已经听不见太多声音了。
但陆寻还在等着路星泽开口,他知道,路星泽一定还有其他话要对自己说。
“我才想问你呢。”路星泽终于闭上了眼睛,也开了口,他的语气像是撒娇,但更多的却像是委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忘了啊。”
明明是自己在期待着对方的话语,可当路星泽真正说出来以后,陆寻却是又一次地沉默了。
好在方才那句话落在了地上后,路星泽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仍然闭着双眼,就像是已经睡过去了一般。
无言地叹息了一声,陆寻终于没有任何阻拦地离开了床铺。
过了这么许久,浴缸里的那池温水也早就已经冷却成了微凉。时间不早了,陆寻打算直接冲个澡速战速决。
细密的水花自淋浴头喷涌而出,水温比平常稍低了两度。
从方才开始,陆寻脑中思维的混乱程度便已经达到了峰值。一会儿是尤瑟懵懵懂懂却暗含渴望的碧蓝眼珠,一会儿又是路星泽毫不掩饰恋慕的直白目光。
他撑住浴室洁净的瓷砖墙面,任凭一阵阵水流劈头盖脸地洒下。
或许是因为陆寻太过专注于脑中的思绪,也可能是耳旁过于激烈的水流声导致。总而言之,他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忽然被人从外推开的浴室大门。
直到一双手臂软软地环绕上了腰腹,陆寻才再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到:怎么又来了?
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躯体很烫很烫,即使有微凉的水流在不断冲刷,也带不走其中哪怕一点的热度。
“别待在这里,你生病才刚刚好,小心再着凉了。”陆寻道。
可路星泽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陆寻只好有些无奈地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伸长手把淋浴的旋钮给关上了。
不过那双横抱在自己腰间手臂,倒只是看上去动作十分强硬,但实际上柔软到根本没有什么力道可言。
等到陆寻脱离这份怀抱转身向后看去时,他的呼吸声却突然滞涩了一下。
今日路星泽穿的是一件浅米色衬衫,丝绸质地的布料被水打湿后紧贴上了肌肤。若隐若现之间,仿佛还在暗暗地勾/引着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陆寻并不是没有见过尤瑟的躯体,甚至被路星泽打断时,他脑中的回忆还正巧停留在某一刻——尤瑟从水中跃出的画面上。
但那都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尤瑟少年人的躯体尚未发育完全,几乎不带有半点风/情。
路星泽却不同。
他一身精致的肌肉中似乎还藏着软,湿透的衣摆贴上腰侧的时候便会立马凹陷了一块下去。
此时此刻的路星泽,眉梢眼角好似都含了一股春意。明明看过来的眼神是黏黏乎乎的,但其中却藏了一把细密的小钩子。
陆寻当然读得懂这份暗示,但他还要明知故问到:“你怎么了?”
“身上好热,帮帮我。”路星泽又想伸手抱他了,但醉酒的人反应迟钝,还没触碰到自己时,陆寻便已经将他拦截了下来。
“怎么帮?”按着路星泽的肩膀,陆寻将他推到了身后的墙面上,“这样可不可以?”
脊背贴上冰冷的瓷砖,路星泽小幅度惊叫了一声,而后便开始挣扎着想要离开,口中还在胡乱地说到:“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但陆寻仍旧没有松开按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只拿目光丝毫不作掩饰地凝视着他。
看着路星泽在自己眼下,一点点地停止了动作。而后,又开始发生了另一种明显的变化。
“陆寻,别……别再这样看着我了。”路星泽终于有些受不了地咬了咬下唇。
“不是你说,要让我帮帮你的吗?”陆寻故意答非所问,心里忽然有些恶趣味地抚上了他的脸侧,“身上热,是不是因为又发烧了?”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路星泽垂下头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渴望却又顷刻多了几分。
陆寻把路星泽带回了床上。
他虽然不是一个会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却也不是圣人。有美人这样主动投怀送抱,陆寻确实没有太多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他好像确实对路星泽的身体很熟悉。
湿透的衣裤早在浴室时就已经被褪去,路星泽纤长的四肢正延伸着,虔诚地摆出了一副献祭品的模样。
他的面上似乎还带有着些许醉酒后的朦胧,只有双颊边飞出来的那两点绯红,才让此刻面容精致的他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陶瓷玩偶。
扯住路星泽的小腿,陆寻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心脏的位置猛然跳动了一下。
陆寻也是在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先前自己对于路星泽那股莫名的抗拒心里,究竟从何而来。
陆寻承认,他确实一直在被路星泽吸引着,也心甘情愿地陪同他周旋。
然而在这份感情之中,他却是一个完全的无知者。
这种时刻都会被他人支配的感觉,让陆寻不太好受。
……

第二天清晨,陆寻是被左肩处一道圆形物体传来的触感给膈醒的。
“这是什么?”他朦胧地向着左肩处探去,睁开眼后,路星泽那张放大版的睡脸却出现在了眼前。
还未反应过来时,陆寻只觉得他那张本就明媚的脸庞上,此刻却又莫名多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绮丽感。
好在下一瞬间,昨夜那场艳色的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袭卷了他的脑神经。
陆寻刚刚才将那颗圆形物体从身下拿出来,此刻手上的动作又不尴不尬地停留在了原地。
被方才那句疑问惊扰过后,路星泽也从睡梦中幽幽地醒转了过来。他从被窝中探出手,握上了陆寻悬停在半空的手腕。
迷迷糊糊打量一番过后,说到:“这是我的珍珠啊。”
陆寻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看出来了这是珍珠,但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大对劲。因为这颗珠子的形貌,实在与他记忆当中曾经出现过的那颗太过于相似了。
“什么你的珍珠我的珍珠。”陆寻有些头疼地拿开了他的手腕,从一床被褥中坐起了身,道,“你是从哪来的这颗珍珠?”
“哭出来的啊,你昨天不是让我哭出来几颗给你看看吗?”说着,路星泽顺手往被子里摸了摸。
片刻后,他又从中掏出另一颗递到了陆寻手里:“喏,你要的,还有。”
看着那两颗躺在自己掌心上,还在泛着洁白光泽的珍珠,陆寻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事实上,他昨天才刚刚说服自己,认同了路星泽一定与他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这个既定事实。
可对于如何把路星泽和尤瑟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他暂且还没有任何头绪。
面对此情此景,陆寻下意识说了一句:“你给我来这套是吧?”
谁知在他面前向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脾气的路星泽刚听完这话,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却是终于带上了一点能够察觉出来的小情绪。
“我没有!”他从床上直起身,抬高着音调说了一句。
然而那声音中夹杂着的一丝软趴趴的力道,加之坐起后马上又倒回床上的动作,让他的所有表现都看上去一点杀伤力也无。
路星泽自己也发现了,重新躺回去后,他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看了几秒。
再次开口时,已经换上了陆寻比较熟悉的那股委屈语气。
“陆寻,你怎么这样啊。”他说到,“不仅趁人之危,还要翻脸不认人。”
陆寻终于发现了,自己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路星泽这种态度。
他几乎已经要养成习惯地伸手揉了揉额角,道:“昨天不是你求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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