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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深海(夏时圆缺)


所以路星泽绝对不可能是尤瑟。
有阵烈风自昨夜没有关紧的窗沿溜了进来,路星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陆寻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还一直穿着被雨打湿过的薄衬衫。
陆寻终于有些无奈地说到:“东西放在这,我等下吃。二楼有浴室,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吧。”
陆寻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整理床铺。然而下楼一趟再回来,这床被子更是乱得无法入眼了。甚至正中央的位置,还莫名隆了一个圆圆滚滚的形状起来。
“你在我的床上做什么?”陆寻有些无奈地说到。
听到这句话后,被子里那团圆形终于慢吞吞地摊成了长条状。路星泽从中探出了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连声音里好像也带着水。
“我刚才洗过澡了,不会弄脏你的床。”他说到,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衣服穿了。”
陆寻确实看见他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半片肩头了,于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主卧旁是一间约莫有十平方米大小的衣帽间。这个别墅里存放的衣服不算多,陆寻挑了挑,他觉得路星泽的身材应该与自己大差不离,便随意选了一件黑色的帽衫出来。
陆寻的估计果真没有出错,这件衣服穿在路星泽身上正好只是略大了半码的样子。
他将袖子往上拨了拨,不过半个身子还是窝在床铺里。
陆寻听他吸了一个鼻子,心底有些无奈地问到;“要喝点什么?红茶、咖啡,还是姜汤?”
说着,他将卧室内的空调“滴”地一声关了,又推开了半扇落地窗,让被雨水洗刷后略微清新的海风吹了半点进来。
“热可可,谢谢。”路星泽斜斜地倚靠上了床头。
听到这句话,陆寻停顿了一下才说到:“我家没有热可可。”
“应该有吧,你找一下嘛。”
最后陆寻还真在餐桌右手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可可粉,这让他不禁觉得有些荒谬。
自己口味淡,不喜欢味道过酸、过甜、过咸的事物,可可便属于其中的某一类。
难不成是哪一次小侄女来时寄放下的?陆寻倒也只能联想到这里了。
“给,你的热可可。”
路星泽双手捧着接过杯子,嘴唇贴着边缘轻抿了一口,道:“真好喝啊,谢谢你陆寻。”
陆寻原本还打算再提醒一下他称呼的问题,但想了想,觉得使用另外一种方式也行。
“你今天又打算在这里待一天?”这句话里赶客的意味很浓,就路星泽这样人精的性子,陆寻不相信他会听不出来。
路星泽仰头喝了半杯热可可下去,再放下杯子时,上唇边缘都沾上了一圈浮沫。
他的声音似乎也被热可可浸泡了一下,开口时忽然变得有些黏乎乎的:“可是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诶,你也看到了,我的伞在刚才就被吹走了,所以即使现在想走我也走不了哦。”
听他这么说,好像连伞被吹走陆寻都觉得是他故意的了。
“那你就在这边待着吧。”陆寻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从卧室内配备的办公桌上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道,“我去隔壁的书房办公,没事不要来找我。”
只是一天的时间没去公司,邮件里积压的办公文件就不少了。
陆寻从早晨忙到下午,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终于将几个比较重要的紧急事项处理完毕了。
他才刚刚放下鼠标,又接到了汪越发来的通知,说境外的分公司等下有个会议需要他参与。
陆寻下楼啃完一个早晨剩下来的三明治后,又紧赶慢赶地整理着装,坐回到了电脑面前。
也不知道算是有幸还是不幸,由于台风的影响,金浪度假区附近本不富裕的信号基站,此时变得更加雪上加霜了。
陆寻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卡成PPT的视频画面,只能没有任何表情地宣布了会议提前结束。
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陆寻忍不住向后靠在办公座椅上闭上了眼睛。长期盯着电脑屏幕容易视疲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鼻梁正中的晴明穴。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
厚重的云层之中,看不见落日的光。陆寻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推开书房的门走下了楼梯。
“路星泽呢?”
厨房中有亮光,正巧碰到汪越出门觅食,陆寻就顺便问了一句。
别墅里确实没囤什么食物,汪越吃的还是早上剩下来的烤鳕鱼。他将啃到一半的鳕鱼块放下,抬头道:“路先生来了吗?”
见他略显迷茫的眼神,陆寻确认了,路星泽确实没有出来过。
“早上来的,你自己点点东西吃吧,我上去看看他。”
主卧里没有开灯,唯有窗外被雨幕分割成破碎的路灯光斑,还在稍稍地给室内带来了一点明度。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道光斑是暖色的缘故,总之陆寻就这么看过去时,觉得路星泽的脸色有些泛起了红。
他心中有个不太妙的猜想。
不会是着凉了吧?
这天气才刚入夏没多久,台风一来又正好反弹了回去。路星泽来这一趟看上去什么也没带,之前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件白衬衫,材质很轻薄,几乎可以算是没有。
想到这里,陆寻俯身撑在床沿上,又用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那人额头处的温度。
是有点低烧。
陆寻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门。
出来时,他正巧从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望见了客厅里的汪越,便直接叫住他道:“汪越,别墅里有备感冒药吗?路星泽有点发烧了。”
“啊?”汪越仰起头来,惯常没有表情的脸,却在陆寻说完话的一瞬间里变得有些精彩纷呈起来。
即使隔着一层楼的距离,陆寻都能猜得出来是他的运行程序里又混进什么黄色废料了。
陆寻只得立马唤了一句“汪越”,企图将他的思维拖回正轨。
汪越清咳两声,立即回过了神来,重新一脸正经地说到:“有的,我去给您拿。”
路星泽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唯一露出来的只有那张已经睡到发红的精致小脸。
陆寻本想轻拍几下他的脸侧喊他起床,可手都伸出到一半了,对于那张与小人鱼酷似的脸,他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陆寻只好转而在被子上拍了拍,说到:“醒一醒,起来喝药了。”
路星泽翻了半个身过去,额上凌乱的刘海瞬间沾了满脸。
他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什么,陆寻完全没有听清。只将他脸侧的头发撩了撩,想着顺手也能掀一下被子,把他从那里面给捞出来。
谁曾想,他的好心之举却是被制止住了。
陆寻愣愣地低头看去,他整条手臂都忽然被床上那人缠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路星泽是醒了还是没醒,总之,陆寻听到他的口中,正在低低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句话,但在他鼻音的影响之下黏糊成了一团,陆寻又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但这次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好奇了。
陆寻低下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谁知道,下一刻,他的脖子便被那人狡猾地圈在手臂里。
在陆寻的印象里,他还从来没有与这张脸离得这样近过。
即使眼睛还是闭着,但那摄人心魄的美仍旧是美得直观的。
心跳正在逐渐地加速起来,因为陆寻终于听清楚了路星泽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陆寻,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从窗缝之中溜进来的一道日光,将陆寻唤醒了过来。
等到睁开眼望向对面的时钟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又比闹铃声起得稍稍早了一些。
洗漱一番走出卧室大门时,陆寻还特地留意了一下主卧的位置。那处房门依旧紧闭着,空气中静谧得听不出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陆寻心想:一晚上过去,也不知道那人的病好点了没有。
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推开门去查看,而是转身回到书房,在便签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嘱咐某个人自己先走了,银行卡留在楼下客厅的橱柜上,他有需要便用。
末了要将便签贴上主卧大门时,陆寻想了想,又在最后补充了一句话:
好好休息,自己注意身体。
很显然汪越起的比自己还要早一些。
陆寻走下楼时,看见他已经在门口的位置等着自己一会儿了。
作为M.E珠宝的最高行政负责人,陆寻全年的休假时间基本上不会超过十天,这回也是一样。
原本他经常会选择金浪作为自己的度假目的地,就是看重了其中的距离优势。自宁城向西驱车二三十公里就能驶入金浪度假区的地界,是个当天往返的好去处。
谁知这回来得如此不凑巧,竟碰上了七号台风远远偏离预测轨道。明面上看来陆寻倒是多休了一天,但大部分时间里他其实还是在处理公务当中度过的。
度假区的车库与别墅之间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上车前,陆寻还在翻看着汪越递来的行程确认表。
他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看完过后,又顺手往前翻了翻。脑中的记忆比较混乱,他需要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在此之前都做过什么事情。
然而看着看着,陆寻手上的动作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今天是我三月以来第一个假?为什么会来金浪跳伞呢?”
其实陆寻只是在喃喃自语,不过这句话被汪越听到后,他还是尽职地回复了一句:“这是您上月五号就已经预约下来的行程。”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库的位置。
这次过来,他们开的是一辆外形比较低调的黑色奥迪。汪越找到位置后,便坐进了驾驶座。
转动钥匙打开发动机后,他接着又道:“我记得您下下个月还有一次跳伞预约。”
听到他这样说,陆寻便往后翻了一下。
现在是月初,下个月有明确确认过的行程本就不算多,再翻到下下个月更是,整页的月度计划表上只孤零零地写了一个“去金浪度假区跳伞”。
听汪越的意思,他对这个项目似乎还是挺沉迷的。可陆寻完全不记得了,自己会沉迷于跳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对这种极限运动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才是。
想到这里,陆寻便问了一句:“汪越,你还记得吗,我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来这里跳伞的?”
“应该是两年前,正好也是六月份的时候。”汪越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到。
陆寻稍微回忆了一下,两年前的六月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过再往前推去的话,大约两个多月之前,倒是发生过一件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事情——孙天盛为了谋杀他,亲手策划了一场游轮海难。
虽然那场灾祸到了最后,好像并没有出现相关遇难者,但陆寻绝对也不可能放下这份仇恨。
即使通过法律无法直接制裁孙天盛这个幕后指使者,即使后来他为了躲避风头暂时逃到了境外,但陆寻仍旧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与孙家之间,永远也隔着数年以前,那场无人能够解释清楚缘由的空难。
想到这里,陆寻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忘记,这次回去,还要将那场空难继续调查下去。
“帮我将今后的跳伞计划都取消吧。”他说到。
车辆缓缓地驶出了度假区的车库,陆寻放下了手中的行程确认表,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他睡得并不是很好,前半夜里可以怪雷声,后半夜里可以怪晨光。总而言之,他这一觉一直睡得断断续续,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然而陆寻闭上眼睛后小憩了还没超过两分钟,车身由于急停而传来的一阵剧烈晃动,便立即将他晃醒了过来。
还是维持着闭眼的姿态,陆寻有些心烦意乱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汪越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低地说到:“路先生来了。”
听完这句话后,陆寻终于睁开了眼睛。
透过玻璃前窗向外看去,车子已经快要行驶出度假区的大门。然而此刻,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却突然隔开了它们之间的距离
路星泽正一脸阳光地在向他们招手。
然而这副模样被陆寻看在眼里,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他们之间的距离而言,要是方才汪越没注意,或是刹车刹晚了,他最好还能有现在这副样子。
陆寻略微压抑了一下心中这股不知由来的怒火,说到:“让他上车。”
“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先走啦。”路星泽人都还没坐上车,话语声便已经提前一步传了进来。
见陆寻一直没有接话,汪越只好有眼力见地跟上了一句:“公司今天有事急着回去处理,陆总以为您还需要休息,就让我先开车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不知为何,路星泽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了几分雀跃。说完方才那句话后,他便把手中一直攥着的一张什么东西,塞回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车辆再次启动起来,陆寻也稍微动了动脖子,将视线向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过去。
今日路星泽还是穿着自己两日前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件白衬衣,布料比较轻薄,陆寻正好能够看出那口袋中透出来的一点颜色。
应该就是自己今天早上给他留的那张黄色便签纸了。
陆寻不懂,这有什么好一直拿着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路星泽方才一直直视着前方的正脸,突然便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两道视线在清晨浓烈的阳光味道中交错上,路星泽忽然间对他展露出了一张笑颜。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陆寻没有看得太清,此时两人之间的间隔已然不足一米。他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路星泽白皙的皮肤当中,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那一点淡粉色。
被粉色点缀着的笑容,让路星泽此刻整个人的糖分都在飙升,几乎立即就让陆寻联想到了那杯甜到发腻的热可可。
他忍不住将目光从两人的对视当中移了开来,一边心里还默默地腹诽着。
嬉皮笑脸。
“还生着病就待在那里好好休息。”他说到。
“陆寻,你是不是忘记我身无分文了?”说话间,路星泽稍微朝着他的方向蹭了一点过来。
陆寻没有注意到,只回答了一句:“给你留了一张卡。”
“我知道。但那都是陆总您辛辛苦苦赚来的,连刚休完假都要这么急着赶回去。”路星泽又悄咪着靠近了一点过去,“我不舍得花。”
这会儿倒是会叫我陆总了?陆寻有些酸酸地在心中想到。
等他察觉出两人之间靠得越来越近的距离时,他们就连大腿都快要贴在一处了。
不过这次陆寻并没有移开距离,而是再次看向了路星泽的脸,道:“谁说是直接给你花的?等你回去拿到钱了之后,记得把前天晚上的房费转给我。”
闻言,路星泽语气夸张地感叹了一句。“真是好无情好无义的资本家啊!”
汪越开车向来很稳,还未驶入宁城地界时,后排两人便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迷离之间,陆寻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左肩。
而后一股裹挟着水汽的香味,忽然而然自鼻尖处弥漫而上,先视觉一步,抢占了陆寻的感官神经。
这股熟悉的味道,几乎顷刻就将他带回到了昨夜那间潮湿而又闷热的房屋。
路星泽伏在自己耳边,声音轻而又轻地说了一句:“陆寻,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陆寻还记得,在那个时候,他的鼻尖处也全是这股香气。
可惜他们之间如此这般亲密的近距离,只持续了很短暂很短暂的一阵。
因为下一个瞬间,路星泽的手臂便因为生病后身体虚弱支撑不住,沿着他的颈侧滑落了下去。
脖颈边明显的触感传来,陆寻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拖住了路星泽的腰。
好歹没让他重重地摔回了床里。
方才的这一切对于路星泽来说,大抵都是在无知无觉当中度过的。
被陆寻拖着腰轻轻地放回被褥里后,他便动作迟缓地转了个身,再次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好似方才发生的种种,都只是他再普通不过的一场梦呓。
陆寻坐在床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稍微看了一会儿路星泽的侧脸。由于肤质很好,在有光线打过来的时候,陆寻甚至能够看到这张脸上冒出来的细小绒毛。
不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总归是盛放着感冒冲剂的药碗中,不再散发出氤氲热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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