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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五枝灯)


谢熠秋在里面轻咳了一声,便见龙辇又安安稳稳继续前行了。
只剩方才还欢叫的百姓,又是惊愕,又是昏厥,不敢抬头看了。
后面的顾濯经过时,掀起了车帘,却只见百姓垂首,似乎瞬间变了模样,不仅看过去,只见那一滩人血与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不知怎的,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知是何滋味。明明是自己写出来的暴君愚民,为了自己对工作不满的一时泄愤。如今真正看到这场景,却又觉得岂止寒心。
自己在现实中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才想着去创造别人的人生。但他只看到了主角们的斗争,却从未看见底下普通百姓的生活。
他们生如蝼蚁,就像他自己。
顾濯垂下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片阴翳,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不是死在了谢熠秋手上,而是他手上。
系统突然蹦出。
【恭喜宿主达成剧情:凤辇归京
剧情值+20,当前剧情值:140
生命值+50,当前生命值:100】
顾濯虽然不知道这个剧情是何意义,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次生命值竟然加了那么多?在帝御园待了两个月,除去增加了一次生命值之外,其余天数,生命值都在下降,他甚至怀疑自己命不久矣了。毕竟不知道下一步剧情是怎么发展的,没办法有的放矢,看来自己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皇帝归京,本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怎么着,到了傍晚竟然下起了大雨。皇帝不在的日子,年轻的太后与裴总管主持皇宫大局。
顾濯只知道曾经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文里竟然没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女性角色,才随便加了个太后。而这太后年纪轻轻,在先帝落日西沉之际才坐上皇后的位置,没两天便成了太后。她是裴钱的亲女儿,确不确定不知道,但是裴钱没阉干净是确定的。
大雨之中,李南淮住进了新的府邸。雨落屋檐,啪啪作响,像是急促地想要穿透这间屋子。这看似寂静的府邸,关的严严实实。
谢熠秋故意赐给李南淮一个陈年旧府,是先帝时期的禁军统领卫家的。这里曾发生过灭门惨案,被大火烧了,后来重新整修。但也闲置了,没有人愿意收了这里,说是怕有冤魂出没。
只是李南淮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若是真有,他自己便是命硬之人,还怕镇不住这里的小鬼?就算是黑白无常到此,怕是也难以将他索走。
若是真要索命,也不该是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而是人。
咯咯咯的声音走头顶传出,又或许是四面八方,难以分清方向。点燃的蜡烛忽然一摇,像是有风吹过,明亮的寝屋忽的一暗。
李南淮只管坐在案前,饮了口泡的浓烈的茶,随后继续看书写字。
突然一只冷箭射中了身后的木柱,烛焰忽的暗淡下来,随后又明亮起来。李南淮抬眸,只见莫影护在身前。
下一刻,外面的踩水声逐渐大了起来,好似有不少人,屋顶上的脚步声也逐渐狂放,不再小心翼翼。几支箭射进来,都被莫影拦下,李南淮从容不迫地起了身,手上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
帝京之中,恨他的人不在少数,上到皇帝本人,下到小官小吏,反倒是百姓拥护他。那些人本以为李南淮已经穷途末路,刀架颈侧,没想到竟死里逃生。他们必然不会放过。
但如今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这么着急想让他死,竟然在皇帝赦免他之后公然刺杀。
射杀未成,外面人便带着刀破门而出。
雷声阵阵,轰隆隆如石破天惊,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顺着低洼处流下,原本的地方除了躺着几具尸体之外,看不见了血迹。
莫影心狠手辣,刀刃从刺客的脖颈上落,只见一个落单的急忙往外跑去,莫影正欲去追,李南淮抬手道:“留活口,让他回去。”
敢在李南淮被释第一天就出手刺杀的人,绝对不简单。但李南淮从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暗地里指使刺杀的人既然敢做,他李南淮就敢把事情闹大,让皇帝看看,有人的胆子大的很。
那刺客灰溜溜地回去,定然是要回禀指使他的人,也正好免了李南淮亲自说。
莫影点点头,随后将刀插回,冒雨出去了。
大雨滂沱,在夜里看不清前方人逃窜的身影,那刺客受了伤,跑的也不快,只是急促地逃命,莫影便故意放慢速度。
周遭的树影融在了大雨里,叶子上奏着啪嗒啪嗒的巨响,一声雷鸣,只见前面逃窜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恐惧的呼吸声混在了深林里,下一刻便倒下去了。
莫影见状,急忙赶过去,却只见方才明明已经倒下的人影定定地立在原地。

直到走近去看,才见那站立的人刀尖上往下滴的血。
那人抬头看见了莫影,嘴角似乎神不知鬼不觉地笑了一下,透着红血丝的眼睛隐秘在了浓密混乱的毛发之中。
李南淮等着莫影回来,这时候听见了门外两“扣扣”的敲门声。
“殿下。”
李南淮道:“进来。”
莫影进来之后,神色微妙,往一旁挪了半步,便见身后跟进来了一个人。
李南淮并未看过去,只是垂头倒茶,“知道是谁指使的了吗?”
“世子。”
只闻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李南淮顿住,抬头望去。
来人衣衫不整,浑身湿透,皆是污垢,泥水拖在地上,面目已经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甚至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不是个人,但从声音来看,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南淮连忙起身,只见那人连忙下跪,沉沉地呼吸着,不知是喜是忧,他看着李南淮,声音颤抖:“三年不见,世子已有将军当年的风姿了。”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纪,只是李南淮不比其他富家子弟,他是养在帝京里的质子,从小便是不自由的。
李文弘是生活在西北的雄鹰,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论打仗,他比他这儿子要厉害,但若是论心思,他绝对比不上这个活在遍布豺狼虎豹的帝京的儿子。
若不是心思少,李文弘也不会被扣上叛国的罪名。
李南淮有当年李文弘的风姿了,或许是父子长相一样的俊美,又或许是多了一种在泥垢里摸爬滚打、经历万事的深沉。
李南淮欲扶他起来,没想到他连忙一拜,道:“老臣风尘仆仆,实在不便世子亲自插手。老臣恐污了世子……”
李南淮开口第一句话便问:“王叔,青甘将士可是自愿战死?”
此人乃李文弘属下,名叫王宏,在青甘十四州未归顺北明时,他是李文弘之相,亦是好友。李南淮年幼之时,他也是太傅,教授李南淮。
后来李南淮入帝京,王宏跟随李文弘戍守西北,但并非从此不复相见。李文弘入京觐见时候,他自然也得跟着,只是北明终究是个大国,李文弘在朝廷之上都备受冷眼,王宏便更显得人微言轻了。
只是,王宏心愿并非谋官谋职,而是来看望一眼他曾教授知识的世子。
后来李文弘战败,身死自己的故乡,李南淮从此在帝京之中无亲友相护。王宏死里逃生,千里迢迢,跟随者逃荒队伍,一路乞讨,才到了帝京之中。
一路上,不知道见了多少人情世故,看了多少生死难料。
北明境内大片荒原,田间地头不见粮食,却见饿殍遍地,腐败恶臭,就连尸体上的衣裳也早已不见,想必是被人扒了去留着自己穿。
王宏虽年事已高,但常年生活在风沙之地,身子骨竟比逃荒队伍里的壮年男丁要好。一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有的人是饿死的,有的是渴死的,有的是在在经过悬崖峭壁跌落而死,又或是被河水冲走。襁褓中的婴儿一连几天滴水未进,夭折在母亲的怀里,不知有多少人见状之后,争相食之……
这便是他们曾经归顺的北明,满是暴.政酷吏,民不聊生……
王宏看着李南淮,目光呆滞,怔怔道:“青甘将士不做逃兵!将军也知道已近穷途末路,白白献祭了数万将士,自责万分……才自刎于西凉关外,陪将士们留在青甘!世子可有怀疑过将军的忠心?”
李南淮道:“我从未怀疑过父亲。”
说着,他把王宏扶起。
王宏这才垂首缓缓起身,不知何时,看不清神情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珠,“将军若知世子此心,定然会护佑世子此生安康。”
李南淮与他坐下,道:“生在西北,长在帝京,此生绝不会安康了。”
王宏叹口气,道:“老臣知道,那只不过是老臣对世子的祝愿罢了,若愿望成真,老臣愿以命祭,保佑世子。只是老臣本是世子太傅,世子是否还记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李南淮却记忆犹新,“太傅教授之恩,学生永远记得。王叔与我,既有亲人之情,也有师徒之恩。”
“那世子可否再听老臣一言?”
“王叔但说无妨。”
“世子遭到刺杀,想找到指使者,却不该留那刺客的命,让他仓皇而逃。”
李南淮垂眸,给王宏倒了茶。
王宏谢过之后继续道:“世子想让他跑回去,好顺藤摸瓜找到元凶,却未曾想过,一个刺客为何这么怕死。他不是死侍,不该奋力为主子卖命,他主子也不指望他们能杀了你。他们那么多人在今日公然来府上刺杀,是不是太过招摇?若他们真的想一举杀了世子,世子怎么还能毫发无伤端坐在老臣面前?”
闻言,李南淮眸色微动,连忙起身相拜,道:“若无王叔点拨,我怕是会再入刀口。”
“老臣知道,陛下没有杀了世子,而是赦免了世子,赐了府邸。世子今日才搬进来,老臣听闻之后便连忙赶来,早知道世子会吃亏。世子是我青甘的鹰,就连陛下都不会轻易赐死,其他人又怎么敢公然刺杀?他当然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你,那就是你自己找上门去。”
说到这里,就连一旁的莫影也怔然了。
王宏道:“世子在帝京之中不比青甘,要学会不露锋芒,卧薪尝胆,绵里藏针才最是狠辣。”
李南淮沉默片刻,道:“王叔说了许多,喝口茶。”
“老臣谢过世子。”
李南淮抬眸,语气淡淡,道:“王叔劝我不露锋芒,我如今觉得,王叔在我这里的锋芒却极盛。”
帝京之中,最容不下的就是过于崭露头角的人,要知道整个帝京,以至整个北明,唯有皇帝是站在尖上的人,其他人若是气焰过盛,便会受到猜忌,受到谋害。
王宏一愣,笑道:“老臣不过是太在意世子,这才嘱咐的多了些。”
李南淮轻笑,“有王叔的嘱咐,我自觉轻松。陛下知道青甘军队全军覆没,没有留下一条活口,王叔既然能活着出来,来到帝京,便不能再‘活’下去了。”
“老臣知道。”
李南淮阻止道:“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日后,只能委屈王叔在我身边做我的军师。从前,王叔是我的老师,往后,你我只能是主仆关系了。”
王宏眼眶中泪珠微颤,“只要能替将军守着世子,我就算是当个柴房老奴,也心甘情愿。”
李府在不久之后挂了匾额,算是让满帝京看着,皇帝确实是赦免了李南淮。本以为李南淮会像从前那样不安生,狂傲无礼,没想到他竟变得沉稳了下来,待人谦逊有礼,许多时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谢熠秋给李南淮赐的府邸也相当于半个禁足了,也留了一些侍卫戍守着,但比在皇宫里自由的多。
眼看着天气渐凉,偶有微风,李南淮与莫影在一块,道:“顾濯说服陛下把我放了出来,自己倒是在皇宫里住的畅快。”
“殿下是在生他的气?”
原本该与谢熠秋交好的是李南淮,爱之深、恨之切也都是与李南淮,只是因为来了一个与他长相酷似的人,李南淮便被轻易原谅,好似瞬间无情了一般,连恨也没了。
他曾经住的璇玑宫也成了顾濯的住所,曾经帝王之爱深沉,一掷千金,凤辇归京,不管旁人怎么看,算是昭告天下,就算中宫无后,也有人乘凤辇。
如今,皇帝也是昭告天下,往事暗沉不可追,往后,他与李南淮只有君臣之情。
这也是李南淮想的,所谓爱,不过是一时玩弄,排解被困时候的苦思罢了。
李南淮笑,道:“他于我有大恩,我只是在想,他被困皇宫,难道就没想过出来吗?锁女人的地方,那些高墙,那些砾瓦,那些规矩,他竟然也待得下去。”
李南淮一身素净,进了秀春楼,这是帝京最大的酒楼,自然也有说书人最有趣的故事。
他找了个二层阁楼的角落坐下,叫人上了几碟小菜,一壶烈酒,听闻底下说书人说的正欢,便认真的听了起来。
只见那说书人把板一拍,底下人便安静了,仔细听了起来。
“那顾玄师,上可通天神,下可通阎罗,可观天象,能看人面。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听闻最离奇的是,他与李氏世子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不过他的面中长着一颗痣,更是锦上添花,尽显威仪。陛下对其之珍视,更比李氏世子!李氏世子得以活命,是因为顾玄师的劝谏,宁大帅受追封,也是得了顾玄师劝谏。北明有此人,何其有幸,你说这顾玄师莫不是天神下凡?”
李南淮听得发笑,曾经他是说书人经常夸耀的人,如今换成别人,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皇宫内,璇玑宫。
顾濯整理了一下大纲,竟发现最近的剧情都特别的离奇。
又是【同饮陈酒】,又是【侍奉案侧】,还有个什么【侍奉更衣】……
几乎每天都在涨剧情值,还有生命值。
顾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突然模糊了,他有点无法理解某些剧情,但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清晰了不少,原来剧情值赚的这么简单?!
这种感觉就像,不用干重活累活,给老板端个茶,倒个水,就有工资拿?!
有一种胜利就在眼前的兴奋感。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应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拿到金手指了吧?

第11章
本是趁着谢熠秋午憩时候出来的,主要是因为在那里待了三四个时辰,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这才出来散散步,顺便回了趟璇玑宫。
反正谢熠秋午憩时间不短,本以为他能多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传唤了。顾濯连忙赶去。
璇玑宫与皇帝的阳神殿距离不远,顺着宫墙之间的一条夹道走上片刻便能到。除了平时所见的那些侍奉的人之外,顾濯也没见过多少人。
只是今天却突然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阳神殿出来,头戴珠翠,满身华贵,上了轿辇。其威风的态势好似皇帝一般。
顾濯震惊之余,不忘赶忙颔首让路,眼瞧着那人被许多人抬着轿辇离开,没有一丝表情。
他来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几个女的,更没见过这么威风的女的。凤眼微抬,神色漠然,一举一动,莫不是梦中御姐?
顾濯看呆了,平时他见到的都是些雄性动物,日日面对的是皇帝,还有奴仆下人,险些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男儿国。
他随手抓住个小太监,问:“这女的是谁?”
那小太监慌了,赶忙让他小点声,将其拉到墙角,道:“玄师不要说笑,那可是太后……”
“太后?!”顾濯震惊了,就是他随便加的人物,真的非常随便,他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年龄几何,作用是什么。一切都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
“哎呦玄师!”小太监急忙说,“咱们可不能妄议主子啊!您是不是忘了,陛下请您进去,可别让陛下等久了!”
顾濯不再多问,毕竟越是这种小太监嘴里越是问不出什么,要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太监,给点银子,或者拿威视压一压,也就什么都问到了。“我知道,你去忙吧。”
小太监小碎步跑了,顾濯大踏步进了阳神殿,刚拜道:“陛下,臣……”
还没等说什么,便见一只建窑油滴盏迎面砸来,顾濯躲闪不及,便被砸的头破血流。
瞬时觉得头昏脑胀,额头一阵疼痛,顾濯跪在地上,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面颊留下。许是因为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愣了一会儿,才赶紧跪拜磕头,“臣一时觉得闷,才出去走走,请陛下恕罪!莫气坏了身子!”
谁知上面的人不仅没消气,反倒又拿起了桌上的奏章砸过去,怒气冲天。这砸人的功夫像是练出来的一样,每次都不偏不倚地用最硬最锐利的地方咋到人最脆弱的额头上方,一下便能砸出血。
顾濯又挨了这一下,算是血上添霜了,他疼得嘶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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