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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吃瓜(海底见月)


二师兄沉静插话:“他不是胆子小,他只是怕江秋月。”
毕竟从小到大,楚老六犯过的错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每回罚他的都是江秋月,大师姐不懂小孩身体弱,打板子都往死里打。
楚老六能活下来,得亏他是锦鲤。
三师姐凑到江秋月身边看了眼。
“这时候还看话本,有那么好看吗?”
江秋月冷冷淡淡地回答:“不好看。”
三师姐沉默瞬息。
“不好看你哭什么?”
江秋月镇定地抹了把眼尾的泪,从容道:“此段略显悲哀,我情难自抑。”
三师姐:“……那么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好看。濮阳溪说好看,我不认可,如果明天见到他,我要告诉他我的依据。”
“哦……”
三师姐耐人寻味地笑起来。
“秋月,你很喜欢他。”
“嗯。”
“可你们不会见面了,你知道的,我们将会殉山。把圣物的秘密封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云霄剑派几十年的诺言。”
“也许临死前能见一面,到时我会告诉他,这个话本不好看。”
“好吧。”
三师姐不欲与她分辩。
江秋月惯来如此。
她认定的事,不会因旁人三言两语而改口,坚定又固执,不知变通,不会低头。
也正因如此,才能稳稳撑起云霄山几十年。
三师姐忽然好奇。
“秋月,师父死的时候,你也这么冷静吗?”
夜色寂寂,只有篝火噼啪声。
“师父死了很多年,为了稳定局势,你不得不隐瞒他已经死去的事实,每七日为他送一次饭,风雨无阻,连我们都被瞒在鼓里……那些食盒每次提出来都是空的,你在静谧的洞穴中,一个人把饭菜吃光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留真子死在十几年前一场魔族暗杀中。
圣物消息泄露后,这样的试探数不胜数,那次暗杀只有江秋月和留真子在场,之后师父便宣布闭关,不理门内事务。
连其他弟子都一无所知,直至前几日才知道留真子早已仙逝,没了留真子镇守,攻破云霄山门对魔族而言轻而易举。
江秋月捧着话本,目不斜视,若有人低头去瞧,就能看到她伤怀的眼眸。
“难吃。”她如此答。
三师姐失笑。
老四不满地嚷嚷起来,“门内的伙食都是我负责,觉得难吃你们倒是动手啊,一个个懒得跟鬼似的……”
楚老六:“好嘛好嘛,以后学。”
二师兄:“没有以后了。”
气氛倏然沉寂下来。
老四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不一定,说不定濮阳溪对老大情深义重,把圣物不存在的消息提前散播出去,山下那些魔族自然不会再堵我们。”
若没有圣物,围攻云霄剑派则毫无意义。
放出消息,就能挽救江秋月的性命,可放出消息,就违背了江秋月的意志。
濮阳溪怎么选?
楚老六想了一会儿,哼唧唧嘀咕:“我觉得老七人挺好的……”
“这种时候,他人不好才是最好的。”三师姐好整以暇地插嘴。
“他不会说的。”江秋月合拢书册,妥帖地放到贴身小包里,声音尚有些哽咽。
三师姐调侃:“这么相信他?”
“没必要。身为魔族君主,圣物对他而言是隐患,必须攥在手中;可圣物不存在,对他反倒有利,他同样需要真真假假的圣物消息牵制各方首领。”
不是信任,是了解。
他们始终知道彼此是怎样的人。
在戒备中生出的欣赏与爱意,比任何冷铁都坚固。
天快亮了。
二师兄默不作声,把剑刃擦得锃亮,心知此去不回,摒弃了多年的细致不苟,头一回没有锁门。
三师姐问:“秋月,你怕不怕?”
江秋月不语。
“我总是搞不懂你,生的机会攥在濮阳溪手中,你却不肯接,只需一伸手,就能拥有光明灿烂的后半生,不比在此刻戛然而止好吗?”
“这样的后半生,否定了我的前半生。我不愿意。”鱼肚白浮现在天际,护山大阵显出形貌,摇摇欲坠。
数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熹微清晨,留真子问他们愿不愿意当一次救世主,少年们懵懵懂懂,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地点头。
自此,云霄山再无安宁之日。
那时候与留真子同辈的几位师叔尚且健在,应付那些苍蝇似的刺探虽然烦心,重担却不在他们头上,年轻的弟子们无忧无虑,觉得救世主也不过如此,很好当嘛。
后来先辈凋零,山里的花一夕间落了大半,再没人有时间打理。
老三眼眶微红,江秋月知道她是怕了。
老三爱美又娇气,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姑娘。
她执著地问:“前半生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
“不惜殉山,也要让前半生有意义?老实说,秋月,这样好蠢,我们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注定死局何必沉沦……”
“这样很蠢,可你为什么坚守在这条愚蠢的道路上?”
江秋月长剑出鞘,面不改色,“即便将这种选择贬低一万遍,山门将破时,你还是会拔剑。我亦如此。”
阵法碎成光点,遥遥听到攻山的呼喝声自山门传来。
他们是一群不会权衡利弊的普通人。
他们只是在坚守一个无人知晓的承诺。
“老三,别怕。”
江秋月对她说:“我走你前面。”」
导演刚喊卡,监视器前的简恒就没能绷住眼泪,捂着脸哽咽起来。
祝心怡揶揄道:“是我们死又不是你死,你哭什么。”
简恒:“我只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男孩,我承受不了这些……”
喻闻惊叹于他情绪丰沛,好心安慰道:“没事,我们都死光了,但你还活着。”
简恒哽了一秒,抬脸看他,然后哇的一声爆哭。
“更虐了!!”
这时五师兄的饰演者从化妆间走出来,他在上一场戏没有出镜,因为老五在这场戏前领盒饭了。
他妆造没卸完,脸上还带着血浆,跟临死前一模一样。
简恒看了一眼,再度崩溃。
“我不如跟你们一起死了算了!”
几位关键角色的盒饭戏要分开拍,喻闻去化妆间准备血包,出来看到简恒蹲在角落,捧着手机生无可恋地刷视频。
喻闻:“简老师,不去看我们了?”
简恒顶着两个核桃眼回头看他,“导演不许我看,说待会儿眼睛肿得遮不住。”
他忧愁地叹气,说道:“想看看综艺缓解一下心情,但最新这期也太抓马了,看得我更郁闷。”
“什么综艺?”喻闻好奇,凑过去看了眼。
是一个叫《山间小院》的真人秀慢综,节目中规中矩,没有亮点也没有爆点,胜在节奏舒适,细水长流。
节目的宗旨是集结五位嘉宾共同打造农家小院,一开始什么都没有,连屋子都破洞漏风,通过完成一系列任务兑换物资,渐渐建设起一间小院。
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很有生活气息,有些观众就好这口。
喻闻一眼在屏幕上瞥到两个熟悉面孔,想着暂时没到他的戏,便也蹲下来看了会儿。
五位嘉宾中咖位最大的是楚晗,但热度最大的是席宿。
喻闻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能凑一起。
简恒指着屏幕解释:“前几期很好看,但有个嘉宾中途退出,席宿顶上了,这几期就不太好看了,没前面的感觉……”
一头张扬蓝毛,玩世不恭的笑容,席宿简直就是冲着搞事来的。

喻闻看了两眼,大概理清了《山间小院》的规则设置。
节目共有五位常驻,偶尔邀请嘉宾,这种节目费力不讨好,没热度没噱头,嘉宾不是每期都能请到,即便请到也是糊糊居多。席宿这样选秀出道的流量正是节目或缺的。
为了表示对嘉宾的重视,每一位嘉宾允许在抵达前一晚向节目提出一个新要求,节目组无条件满足,时限一天。
前几期邀请的嘉宾所提要求多立足于让任务更轻松,节目组会抠字眼增设难度,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在节目中充当恶人角色的是节目组。
而席宿虽是常驻,却是半途加入,也被节目组赋予了一次嘉宾的权利。
他提出了一个跟节目画风截然不同的要求:节目成员两人一组,各自分配任务,以完成任务的时间为第一评判标准,完成最快的组别获得双倍积分,最慢的组积分清零。
积分是节目中最重要的虚拟货币,能兑换大量物资。
这样一来,不仅必然有一位成员落单,还会产生强烈竞争危机,与整个节目的画风格格不入。
放出来的备采中,他玩笑似的道:“动机?就是突发奇想,感觉会很有趣。”
简恒解释道:“这一期播放后他被骂惨了,骂到上了热搜,但是后面一期他又颠覆了观众的认知……”
在第六期,也就是席宿加入的第二期,播出的片段有他吃完楚晗做的炒鸡蛋后偷偷回房间吃过敏药的片段,经大粉爆料才知道他轻微鸡蛋过敏,但他一直没说,恰好那几日鸡蛋富余,顿顿饭桌上都有炒鸡蛋。
后面节目组询问,他才抓抓那头蓝毛,桀骜不驯的五官竟然露出个有些不自在的笑,说道:“我刚来,想跟哥哥姐姐们尽快熟悉起来,炒鸡蛋是楚晗哥做的,每次有人夸他都会很开心……”
这哪是搞事精,这分明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笨蛋小狗。
而他前一期所提要求,也在节目组再三逼问下,别扭地承认:“我想同甘共苦或许能帮我和同组前辈快速建立起情谊,我看其他节目是这样的……”
认真交朋友、但很容易搞砸的笨拙小狗。
——短短一个星期,网上的风向变成了这样。
挨一个星期的骂,换来全网愧疚。
喻闻要不是在咖啡厅见过他另一幅面孔,说不定也会稀里糊涂。
但现在。
“这演技比我好多了……”他真诚赞叹。
简恒瞪大眼睛,“他是演的?这是剧本?你怎么知道?”
喻闻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我猜的。”
“我觉得你猜对了。”简恒认真道。同为艺人,席宿掌握流量密码他不好批判,但他曾跟席宿合作过,这位私底下跟笨蛋小狗完全不沾边。
简恒道:“我记得他是选秀出道,这类唱跳艺人最重要的是固粉和转型,没有作品傍身,越大的流量越容易招惹反噬,他有点心急了……”
“可能吧。”喻闻捧着保温杯,惬意地抿着热水,“可能迫切想做出点成绩给他爹和他哥看。”
简恒认同地点头,下一秒忽的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的心理活动?”
他连忙上网搜索了下,确认网上没有关于席宿家庭的只言片语。
可喻闻用的甚至不是“家人”这样笼统的词汇,而是精确的“父亲”和“兄长”。
简恒抬头看他。
两人对视。
简恒:“……小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喻闻无辜眨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路人而已。”
简恒看不出什么,喻闻却因楚晗和席宿同在一档节目,而感到丝丝微妙。
他休息间反复拉进度条,把楚晗和席宿的相处看了几遍,转头给楚晗发了信息:【你当心席宿。】
怎么说呢,《崛起吧!》感情部分略狗血,喻闻不喜欢,但无法否认书中主角楚晗是一个极度真诚的人。而且楚晗压低身价把直播曝光切了一半给他,这才有后面的续约和综艺,不管怎么说,喻闻欠他一个人情。
楚晗没回复,喻闻记得他不怎么上网冲浪,估计是在工作。
等他拍完一场戏回来,正好看到几分钟前楚晗的回复。
楚晗:【什么?】
喻闻:【席宿有点不对劲,你当心点。】
单看席宿玩转舆论的熟练程度,别说楚晗,封承洲来了都得被甩一条街。
他这几日恶补了席宿的出道经历,其中有一套连招,炒CP——拆CP——拉踩——卖惨,可谓百试百灵。
眼下节目的风向已经隐隐有一些苗头了。
楚晗:【……他人挺好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喻闻:【你觉得他人好?】
楚晗:【嗯。】
喻闻:【他是封承洲的弟弟。】
楚晗:【……】
楚晗正跟封承洲冷战,直播续约都不肯松口,这会儿所有跟封承洲沾边的都会被他打上居心叵测的标签。
喻闻看着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估计楚晗一时半会儿再难对席宿升起好感,遂放心地放下手机。
场务老师催促他准备下一场,喻闻把手机揣回兜里,没看到楚晗震撼过后,慎之又慎发出来的一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中场休息,简恒幽灵一样飘在他身后,凑上来恶魔低语,“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喻闻抱着保温杯,像在看待无理取闹的孙子,无奈得直叹气,“小简,好好拍戏,别一天到晚关注八卦。”
“这不仅仅是八卦!这是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果我不知道,世上就会少一位对抗邪恶的勇士!到时候世界就会动荡,地球就会毁灭!”
简恒忽然想到什么,弯下身来,眼冒精光,“是不是上次直播时知道的,你当时在现场,肯定听到了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快告诉我,太子爷是不是真心?他俩啥时候认识的?进行到哪一步了?”
喻闻:“真心,可惜太子爷有点缺心眼,两人闹别扭了;应该是这半年认识的,具体哪一天不知道;进行到同居,在卫生间拿对方衣服……”
喻闻及时刹车。
简恒逐字分析,“所以不是炒作,太子爷真是通讯录?认识了大半年……太子爷又不上节目,他们怎么认识的?进行到同居……等等。”
“进行到同居的阶段。”他睁圆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单纯些。
简恒不为所动,眼神迅速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到警惕到如临大敌,“他们在卫生间干什么?你怎么知道……?”
他看喻闻的眼神像在看个有偷窥癖好的法外狂徒。
喻闻:“……我不知道,你听错了。”
简恒:“还想狡辩。”
喻闻:“你拨110干嘛?”
简恒:“怀疑你在人家家里装摄像头,我大义灭亲,报警把你抓起来。”
喻闻:“……”
他礼貌地微笑了下,拦住简恒大义灭亲的手指,“简老师,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并未亲眼目睹。”
他格外强调了两遍“不小心”。
简恒:“怎么个不小心法?”
喻闻:“不小心……知道了楚晗和封承洲的对话。”
简恒信了七分,镇定地收回手机,“这么说你不是法外狂徒?”
喻闻:“我像吗?”
简恒打量着他。
片刻后,慢慢嘴角勾勒起诡异的微笑。
喻闻:“不管你是谁,速速从简老师的身体里离开。”
简恒:“我没有鬼上身。”
喻闻:“鬼总是不愿承认自己是鬼。”
简恒慢慢握住他的手。
喻闻表情空白,“对不起我恐同。”
“诶,什么同不同的。”简恒不赞同地拍拍他,嘴角快跟太阳穴肩并肩,“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好朋友之间,互相牵手,互聊八卦是很正常的事。”
喻闻懂了。
他把手抽出来,“牵着手聊八卦的话,我们未免有些暧昧。”
“那就不牵。”简恒大手一挥,“只动嘴也可以。”
“现在,把你知道的八卦全部告诉我。”简恒目光灼灼,还补了一句:“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知道这么多吧?”
场务过来呼叫男主,挽喻闻于水火。
离开前简恒暧昧地朝喻闻wink,道:“记得我们的约定。”
喻闻:……
他叹了口气,搬着小马扎在监视器前看男女主的对手戏。
这场戏拍摄的是男女主的最后一面,濮阳溪赶来时,江秋月倚靠着山门侧的石柱,浑身血流如注,脸颊却干净白皙一如既往,她倚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着了。
「“你要死了。”濮阳溪低声呢喃。」
他终究未曾泄露关于圣物的只言片语,分不清是足够理智,还是在江秋月和江秋月的意志间,优先选择了后者。
喻闻始终觉得,濮阳溪和江秋月是两个极端。
濮阳溪外热内冷,初看似乎是茂盛葱茏的原野,整个人都散发着蓬勃朝气,实则原野之下尽是荒芜,他阴郁偏执,在感情方面患得患失,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爱人。
可江秋月跟他截然相反。
大师姐外冷内热,有稚子般的纯粹与感性,同时也有毅然不动的灵魂。如果说濮阳溪是纸糊的老虎,外表张牙舞爪,内里敏感得一戳就破,江秋月就是长在路边,好奇地看世人悲欢离合,却从不因风动摇的一丛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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