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炸毛,元屿却笑了,拍拍他清瘦的背脊道:“所以啊,我肯定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你之前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唔?”元屿惊愕的睁大眼睛,因为姜岁踮起脚,吻住他的唇,将他没说完的话全部堵回了喉咙里。
元屿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栗,他控制不住的扣住姜岁的后脑勺,变被动为主动,撬开少年的齿关,去追逐他香软的舌,舔舐他带着甜味儿的口腔里的软肉。
他觉得姜岁似乎哪里都是甜的,哪里都能吮吸出蜜液,不由得吻得更深更甚,连少年被吻的往外溢出的津液也不放过,尽数吃下去。
姜岁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被一只小狗舔舔,因为元屿不仅亲他,还喜欢用鼻尖去嗅他的皮肉,好像他的骨头中血肉里有什么香味似的,姜岁被他吻的有些喘不上气,又怕唇被吻肿了会被姜辞镜发现,闷哼着推推他,“元小鱼,难受。”
元屿不舍的松开他,在他红润的唇角断断续续的轻吻,喃喃说:“岁岁,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知道了。”姜岁眼睫翘起来,手指按住他有了点血色的唇上,郁闷道:“不许亲了,我哥还在外面。”
元屿把头埋进他颈窝,“岁岁,我会变得很厉害的,你相信我。”
姜岁摸摸他狗头,“我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你吗。”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他认真说,“元小鱼,你真的很厉害。”
离开元家后姜岁一直很沉默,他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了家,他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思来想去,还是偷偷摸摸的上三楼敲开了姜辞镜的房门。
“哥?”姜岁探进颗脑袋,“我找你有点事。”
姜辞镜从雾气氤氲的卧室里出来,只在腰间围了张浴巾,黑发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滴落,沿着起伏有致的精壮肌肉滚落,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姜岁愣了下,而后殷勤的过去帮他擦头发。
姜辞镜没拒绝,等着姜岁说明来意。
“元小鱼那个伤还挺严重的。”姜岁清清嗓子,“周婵这次买凶杀人没成功,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哥,难道你不就觉得她很过分吗?”
姜辞镜:“只要他答应跟贺家联姻,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婚姻。”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姜辞镜淡声说:“就像你小时候下午茶点心选了舒芙蕾就不能再吃马卡龙,因为会蛀牙。”
“这怎么能一样。”姜岁抱住他摇来晃去,拖长了声音:“哥——”
姜辞镜:“你想我做什么?”
姜岁连忙坐带到他面前,道:“你肯定能帮元小鱼对不对?你这么厉害。”
“我厉不厉害跟帮不帮他没有直接关系。”
“那我求求你好不好。”姜岁软声央求,“求求你了哥,你帮帮他吧,万一他死掉了怎么办?”
姜辞镜:“对我来说,他死了也未尝不可。”
“但他是我的好朋友!”姜岁着急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没有朋友了。”
“姜岁。”姜辞镜捏住少年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清楚你只是在恐惧爱你的人离开你,但有时候你的某些举动,真的会给人一种,你也爱上了对方的错觉。”
“让我猜猜看,元屿是不是觉得,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谢燕至是不是觉得,你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男人有些薄茧的手指抚过姜岁白皙的肌肤,唇角轻轻一扯,“但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姜岁眼睫一颤,“哥哥。”
“那你呢?”
“我把你养大,我当然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坏孩子。”姜辞镜漫不经心的摩挲他的唇角,“我曾经想要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后来我觉得,这似乎是一种……你生来就带有的特质,并非病症。”
“你天生就缺乏爱人的能力,或者说,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姜岁辩解道:“可我会担心元小鱼,也会担心谢燕至,我……我或许不是异类,我只是……”
姜辞镜捂住他的眼睛,看见他茫然的微微张开了唇,“我没说你是异类,姜岁。”
“你只是太任性了而已。”
明明姜辞镜是在指责他,姜岁却松了口气。
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他似乎就很担心自己不被人群所接受,所以他才会主动和元屿交朋友,保持正常的社交关系,就好像……他确确实实的成为过“异类”。
“想要在我这里索取,总要拿一些东西来交换。”姜辞镜抱着他天生就没心肝的幼弟,嗓音沉稳:“姜岁,我帮元屿,并非只是一句话的事,其中牵扯的东西很多。”
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是刻在姜辞镜骨子里的东西。
姜岁犹豫的说:“你想要什么?”
“我给你买了些新衣服。”姜辞镜抱着他走到衣帽间,示意他拉开面前的柜子,姜岁疑惑的拉开柜门,就见里面挂了几十条精致漂亮的小裙子,其中带蕾丝边和蝴蝶结的数量众多。
“啪”的一声,姜岁又把柜门关上了。
姜辞镜有病吧?他买这么多裙子干什么?!
“选一条你喜欢的,穿给我看。”姜辞镜的嗓音响在他耳边,低哑的声音好像有拨弄人心弦的奇怪能力,让姜岁耳朵发麻,心跳都快了几分。
“……我是男孩子。”姜岁抗议。
姜辞镜:“只是穿给我看而已。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穿裙子很漂亮。”
姜岁呼吸都有点不稳。
他就知道姜辞镜是个变态,竟然不声不响的买了这么多裙子,现在想来,怎么会那么巧,他刚下楼就撞见了姜辞镜,这个变态不会是专门在等他,然后故意带他去元家的吧?!
“没有喜欢的?”姜辞镜吻了吻他耳尖,“我再让人……”
“不用了!”姜岁赶紧阻止他,万一姜辞镜把整个衣帽间都装满小裙子……那也太恐怖了!
姜岁吸了口气,拉开柜门,闭着眼睛随便抓了一条,“这个。”
“原来你喜欢粉色。”姜辞镜颇为赞赏的道:“很适合你。”
等姜岁睁开眼睛看见那是条什么裙子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浅粉色吊带裙,蓬蓬蛋糕裙摆,上面全是白色的花边蕾丝,胸口还有一个很精致的金色圆牌挂坠,上面印着一个简笔猫咪头。
“我……我换一个。”姜岁垂死挣扎。
“我没有说可以选第二次。”姜辞镜接过裙子,打量了两眼,“睡衣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他似乎很喜欢把姜岁的衣服脱下来再给他穿回去这个过程,姜岁在心里骂他变态,嘴里却小声说:“……你帮我脱。”
姜辞镜很满意。
起码现在他觉得,帮元屿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样乖巧听话的姜岁,很难再看见第二次。
姜辞镜的房间整体装修风格都很严肃冷淡,衣帽间的柜子都是沉闷的黑色,姜岁坐在姜辞镜放表和袖扣的防尘柜上,觉得有点冰,黑色的台面更衬得他皮肤雪白,关节处还晕着淡淡的粉色。
拉链拉到尽头,姜辞镜吻了吻姜岁的后颈,把他抱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看。”
姜岁才不看,紧闭着眼睛。
“很好看。”姜辞镜一只手托着他,另只手拨弄了下那个金色的小吊坠,发出清脆的一点响声,他贴着姜岁耳朵哑声说:“就像是你很喜欢吃的,有很多奶油夹心的草莓蛋糕。”
姜辞镜:“不好意思吗?”
“该不好意思的是你吧。”姜岁撇嘴,“要别人穿裙子给你看,变态。”
姜辞镜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姜岁耳根瞬间红了,就像是姜辞镜说的那样,粉的白的红的,真的好像一块奶油草莓蛋糕。
“……好、好了。”姜岁含糊的说,“你看过了,我要回去了。”
姜辞镜:“我没说只是看。”
姜岁抬起头:“你还想干什么?”
姜辞镜吻了吻他的耳垂,抱着他走到了门边,姜岁怕他突然发疯把门打开,吓得抱紧了他的脖颈,姜辞镜说:“把门锁上。”
“……哦。”姜岁给门打完反锁才意识到姜辞镜为什么要锁门,他不敢去看姜辞镜的脸,手指无措的捏着裙角,“哥,我想睡觉了。”
“嗯。”姜辞镜吻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肩颈细嫩的肌肤上,姜岁浑身过电一般发麻,把柔顺的丝质裙摆都抓的皱成一团,姜辞镜忽然咬在了他圆润的肩头,姜岁闷哼一声,“哥?”
姜辞镜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道:“你之前咬我这里,忘记了?”
“我哪有!”姜岁辩解,“你不要污蔑我。”
姜辞镜说:“因为我不肯让你在呼吸道感染的时候吃冰淇淋。”
“没有吧。”姜岁心虚的说,“我哪有这么不讲道理……嗯,你别咬了,真的很痛!”
姜辞镜把他放在床上,深灰色的床单衬的姜岁浑身雪白,肌肤盈润的像是能滴出水,脚趾都紧张的蜷缩在一起,侧开脸不去看他。
就像是一件叫人叹为观止的艺术品,处处精巧,完美无瑕,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姜辞镜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纤长的睫毛,道:“把床头抽屉打开。”
姜岁趴在床上伸长胳膊去拉开抽屉,就见里面整整齐齐满满当当,他好奇的坐起来,盘腿坐在床头随便拿了盒出来研究是什么东西,等看清楚上面的字后,手一抖,盒子摔在了床上。
他耳根通红,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姜辞镜却问:“喜欢什么味道的?草莓?桃子?”
姜岁把盒子砸进他怀里,怒道:“姜辞镜你这个大变态,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用,总不能是当收藏品。”姜辞镜面色如常,“里面还有别的,不看看么。”
他语气正常的就好像邀请姜岁看他新买的手表,镇定的令人发指。
“不看。”姜岁咬牙,“谁要看这种东西!”
“我以为是你要用,所以由你自己来选比较好。”姜辞镜这时候竟然秉持着一种奇怪的人道主义,很尊重姜岁的意见,“既然你不选,就由我决定。”
他将之前姜岁拿出来的那盒东西放回去,拿了另一盒,“草莓比较适合你。”
姜岁悄悄的往后缩了一下,趁着姜辞镜拿别的东西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下床往外跑,但这一次显然没有了之前的好运。
姜辞镜从背后将他拦腰抱起,被放回床上后,姜岁挣扎着往下爬,又被姜辞镜抓住了细白的脚踝,随后脚腕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套上去了。
“?”姜岁转眸一看,发现那是一只金子打造的、细细的脚镯,上面还挂了两个小铃铛,动的厉害点就会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姜岁不可置信的抬头,“为什么要戴这个?”
“好看。”姜辞镜回答的很简单,他拨弄一下那个小铃铛,“一直响,很可爱不是吗?”
姜岁深吸了一口气。
他忽然觉得元屿不值得他牺牲这么大,也许元屿可以靠自己反杀周婵呢?元屿不一定会被周婵搞死,但他今晚上一定会被姜辞镜搞死。
“哥,姜辞镜,我……”
姜辞镜堵住了他的嘴,微哑的声音中压抑着即将崩摧的欲望,“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他抱住姜岁,手指沿着他的脊椎骨,弹钢琴一般轻轻点按,姜岁在他怀抱之中蜷缩,却逃不开他的吻。
姜辞镜是个占有欲和掌控欲都非常强的人,他也从不掩藏这一点,说来有些好笑,小时候姜岁还曾偷偷怀疑姜辞镜不是家里亲生的,因为他强势的性格和柳渔、姜何为都不像。
若是姜辞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管过程多艰辛,代价多巨大,他都要得到,这就是他所奉行的人生美学。
姜岁也曾经跟他哥去某个偏远的地方打猎,为了心仪的猎物,姜辞镜可以在草丛中蛰伏十几个小时,就是当地的老猎人都赞叹他的定力和耐力,感慨他是一个天生的猎手。
那时候的姜岁是很崇拜姜辞镜的,可那时候的姜岁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兄长手中的猎物。
被捕捉、被制服、被剥去皮毛露出柔弱的骨肉、被掌控、被驯服。
姜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记得裙子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可能是迷蒙之间骂了姜辞镜几句,姜辞镜就抱他去洗澡了。
他睡的天昏地暗,再次醒来屋里都已经被阳光洒满了,他困倦的想要翻个身,却感觉自己贴着一堵坚硬的肉墙,带有薄茧的手缓慢轻抚他的背脊,嗓音慵懒:“醒了?”
姜岁仰起头,看见他哥利落的下颌线条。
“饿了么?”姜辞镜说:“让阿姨给你煮了海鲜粥。”
姜岁闭上眼睛,摸了摸肚子,闷声说:“肚子痛。”
“我帮你洗干净了。”姜辞镜蹙眉,“带你去医院看看。”
姜岁:“我都说了不可以……你根本就不听我的。”
“抱歉。”姜辞镜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他掀开被子要去抱姜岁,姜岁拿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骗你的。”
“……”姜辞镜说:“姜岁,我会很担心你。”
“你根本不担心我。”姜岁埋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我眼泪都要流干了,你也不理我。”
姜辞镜:“下次尽量。”
“没有下次了。”姜岁斩钉截铁的说,“真的很痛,而且很难受。”
姜辞镜温暖的手揉了揉他的小肚子,亲了亲他的额头,以一种理性且平静的口吻说:“没有经验确实容易出问题,即便理论满分,在实践操作中依旧会出现很多不可控制的变量,但熟能生巧,你应该给我深入学习的机会。”
姜岁:“。”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把这种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确认姜岁除了累和懒没出别的问题,姜辞镜让保姆阿姨送了饭,很有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姜岁吃饭,姜岁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掀开眼皮看他:“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有放假了。”
“嗯。”姜辞镜自己吃了剩下的粥,“今早上有个会,推了,怕你醒了找不到我要闹。等会儿还是要去公司一趟。”
“你怎么说的我那么不讲道理。”
“是我的问题。”姜辞镜说:“我应该多一些时间陪你。”
“!”姜岁连忙说:“你还是去忙吧,哥,忙点好,忙点你才能挣钱给我花。”
要是姜辞镜天天这样折腾他,他会散架的。
姜辞镜看出他在想什么,也没有戳穿,摸了摸他的头发,道:“那我先去公司?”
“嗯嗯。”姜岁埋在被子里,乖巧道:“哥哥再见。”
因为太乖,又被姜辞镜按在枕头上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送走了姜辞镜这尊瘟神,姜岁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他慢吞吞的下床,洗漱的时候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全是红痕,撩开裤腿一看,腿上也青青紫紫红红一片,就连腿根都有。
“……”死变态。
姜岁郁闷的穿了件半高领的长袖,这才下楼。
今天柳渔的朋友们来家里打麻将,热闹的很,姜岁进厨房拿饮料的时候正好被其中一个阿姨看见了,对方热情的不行:“哎呀,岁岁,阿姨真是好久没看见你了。”
“方阿姨好。”姜岁礼貌问好。
“睡到这会儿才起来,你的胃还要不要了?”柳渔嗔怪道:“真是该让你哥好好管教你了!”
姜岁:“……妈你还是先管教管教姜辞镜吧。”
柳渔笑了一声,“看看你嘴上都能挂油壶了,怎么啦,跟哥哥吵架了?”
姜岁觉得她要是知道了姜辞镜昨晚干什么了,可能会气的当场进医院,道:“没有。”
“柳姐真是好福气,”方阿姨笑眯眯的说:“这三个儿子,各个优秀。”
“哪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是不说而已。”
方阿姨:“你家几个孩子的品性如何我还不知道吗?”她拉住姜岁的手道:“岁岁,还记得你依依姐吗?她呀最近终于知道回国了,一直也没谈个对象,我和她爸都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辞镜是什么打算?我看两个孩子年岁相仿,没准儿……”
难怪这么热情,原来是想他去说媒。
“我不知道他什么打算。”姜岁叼着果汁吸管,“方阿姨您直接问他比较好。”
“要是问他能有结果,阿姨也就不麻烦你了。”方阿姨叹气道,“他总是说自己心思都放在事业上,没有成家的打算……岁岁啊,你说辞镜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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