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韶面无表情,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有人被震慑住了,环顾四周想找窗户跑路,有人可能多巴胺分泌旺盛,还有些迷梦,抄起拖鞋想要过来扒拉人。
程韶“啪”的一声就将人摁在地上了,身后的警员陆续冲进去将所有人控制,场面很快被控制。
程韶捏着鼻子皱着眉将门窗全部打开,看着这凌乱的屋子,洁癖到达了顶峰,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虽然很嫌弃,但他还是含着得体的假笑,毕竟要是态度不好,蛮不讲理的大坏蛋就得躺在地上,然后大喊——“警察打人啦!”。
待烟酒味儿散了一些的时候,警员又领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程韶瞟了一眼,又眼疼般撇开视线。
啧,也太伤风败俗了,这怎么什么地方都能干那档子事儿啊。
也就是这撇开视线的动作,让程韶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小药丸”。
程韶:“……”
刺激!这一家子,“黄赌毒”这三样,那是一个也没落下啊,真是绝了。
这来一次,简直就是一波“大惊喜”,今年一整年的业绩都不用愁了,直接端了这一家子就已经完全够用了,真是“开门红”。
这里的人还挺多,各种远亲近邻还有所谓的朋友,简直就是五毒俱全,还有一些人是有前科,刚被放出来的。
这看来是要在监狱里住一辈子了。
程韶几乎把局里的警车调完,才把人全部拉走,毕竟即使是警车也是不能超载的。
要不然交警的兄弟就要“大义灭亲”,罚款加领导批评。
第76章 牛皮都让你吹上天了
谭奇的那些亲戚都是三教九流,一个个的,书没读多少,鬼点子一大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那滑头样儿,一看就是惯犯。
结果一查,呦吼,还真的就是老油条,被抓的那群人中有好几个因为贩毒而被抓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判的都没有多重。
程韶揉了揉眉角,这些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上头有人,所以肆无忌惮得很。
因为这案子又跟毒品扯上关系了,所以程韶就把这些大麻烦团吧团吧,一股脑地全扔到了隔壁缉毒大队。
李由一接到这个案子,立马就跟扔烫手山芋似的直接将此事交给方明华全权处理。
李由美其名曰“历练”,还像个大好人似的说:“老方啊,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
方明华:“……”我就是个大怨种。
你要是不想干,这队长的职位就交给我吧。
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不会真的说出来的,只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这一天里,就是程韶不断踹门,然后发现一些东西,再交给手下的人不断查资料,翻卷宗,人人都是那生产队的驴,没有人能幸免,包括从长平村回来的沈乔安。
要不是沈乔安说谢林出了事,黎元在医院陪护,程韶就是再忙也要去把黎元给提溜回来。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谢林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像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黎元坐在陪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认真地用手机玩消消乐,甚至十分贴心地开了静音,担心那恼人的音效吵了床上人的清梦。
突然,黎元在手机上点击的手一顿,用余光瞟了一眼谢林,床上的人儿依然紧闭着眼。
黎元勾了勾唇,继续玩他的消消乐,半分钟后开口:“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呗~”
谢林无奈睁眼,在开口之前先咳了咳,道:“这么明显吗?”
黎元有些得意,将手上倒好的水递给谢林,道:“主要是哥厉害,区区辨别呼吸声而已,根本没难度。”
谢林坦然地接过水杯,坐起身轻嗤一声:“牛皮都让你吹上天了。”
黎元接过已经喝完的水杯,再次倒上水放在谢林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道:“诽谤,你这妥妥的就是诽谤。”
谢林默了一瞬,他只是跟黎元在一起时习惯性地呛人,倒也是真没别的意思。
于是谢大总裁想了想,承认道:“对,我就是诽谤。”一副理直气壮样子。
黎元看着谢林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谢大总裁这是在梦里进修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怎么回话这是越来越出其不意了。
黎元跟哄小孩似的,道:“那就罚你……喝粥。”末了还又加了一个附加条件“要喝两碗!”
谢林无语,心道:吃东西算什么惩罚,这家伙该不会是变着法子地在讽刺自己挑食吧?
待看到黎元手上的两碗白粥时,谢林才幡然醒悟,原来,这还特么的真是惩罚。
因为谢大总裁是真的矫情挑食,从不喝白粥,作为万恶的有钱人,他喝粥,碗里也必须有山珍海味的。
白粥?呵!糊弄谁呢?!
谢林在吃上面还是很讲究的,清汤寡水的白粥是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于是,他熟练地从黎元的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分分钟安排好吃食,将手机一扔,又躺回床上装死了。
黎元轻松接住谢林乱扔的手机,妥帖地放进自己的口袋,任劳任怨地做谢大总裁的移动存储箱。
虽然他很纵着这个任性的大金主,但他还是很有原则的,说出的话怎么也得做到。
于是黎元把躺尸的谢林又拖了起来,一边轻轻地摇人,一边耍无赖:“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吃!这是你冤枉我的代价,明明都是说好了的……快起来,不然就要凉了。”
谢林闭眼不理人,心道:我才没有答应你呢,要吃你自己吃,凉了加热我可以亲自灌你嘴里,坚决不会浪费宝贵的粮食。
见谢林打定了主意不理人了,黎元就开始动手动脚,一会儿伸手指戳戳人的脸,一会儿揉揉人的头,一会儿又吹吹人家的眼睫毛。跟小学姐一样,幼稚得要死。
这伎俩是很幼稚,但是架不住它有用啊,有一句话说得好——不管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嘿嘿,不管咱用的什么奇葩招数,反正能达到目的的就是好招数。
很快,谢林就被骚扰地不耐烦了,这要是别人,他早就让人滚了,毕竟他本来也不算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只是善于伪装而已。
可是黎元这玩意儿,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通,还容易被对方套路,简直就是地狱级别的副本。
谢林只好起身干了那两碗什么都没有的白粥,那豪迈劲儿,就跟灌酒似的。
黎元居然有一丝丝逼迫良家好男的负罪感,真是新奇的体验,他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碗去洗,然后继续投身至他的消消乐大业里。
谢林取消了订餐,窝在了被子里。
良久,久到黎元都以为人要睡着了,谢林突然闷闷地开口:“你为什么不问?”
黎元明白,对方说的是谢林在长平村的那些事情,他叹了口气,道:“我等你自己开口,而且……你哭了。”
他的声音到了后面就越发地小,似乎尤为郁闷。
我哭了?
听到这话,谢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意识到黎元说的是自己晕倒前的事情。
原来,那个时候的我哭了吗……
谢林却是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不难过。”
黎元转头看他,很坚定地道:“可我会。”
那一瞬间,谢林的心跳漏跳一拍,从胸口处溢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电流从身体里经过。
这话真的,让人有些难为情了。
谢林垂了垂眼,眸光微黯,他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挤出一句:“你该回去了。”
黎元在这短短的五个字中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疲累,心脏处好像被人撞了一下似的,钝钝地疼。
你也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吗?是啊,每个人都是肉体凡胎,都是会累的。
第77章 他曾立过一个碑
黎元沉默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内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操蛋的世界!
对,没错,黎元并不认为自己和谢林哪里有错,反而认为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很狂妄的想法,是黎某的思考方式,与其内耗增加自己负担,不如外耗逼疯别人。
他没办法改变谢林的想法,他只能尽量给予对方一个充足的冷静时间,黎元盲目地相信谢林不会被情绪打倒,毕竟,他可是谢林啊!
那个即使父母的经历如此悲剧,却也依然愿意接纳世界,并且面向阳光的人啊。
于是,黎元如谢林所愿,起身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
门被轻轻阖上,少了一个人的病房兀地变得冷清,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一条消息弹了出来,谢林垂眸看了一眼,信息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发消息的对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谢林的手猛地一紧,这支手机之前一直放在黎元身上,这下人一走,消息就弹了过来。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巧合吗?谢林从来不信。
他拿起手机果断回拨,嘟了两声后,机械女音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谢林冷下脸来,面上没有半分意外和失望,只是望向窗外跌落的暮色时,露出些许的怅然。
他这一晕,仿佛做了一个大梦,醒后总觉得有些恍惚,却想起了一些曾经忘记的事情。
长平村的那块墓碑,确实是谢林自己立的,那本笔记也确实是卫扶苏的,而那两句“他是谁?”,却是谢林写的。
立碑、埋笔记,这些都是在他失踪的那三个月里发生的,而他的失踪源于一个可怕的想法——让一个已故之人在另一个人身上重生。
有那么一个疯狂的人,他认为人是由记忆塑造起来的,于是他强行洗去谢林的记忆,并将卫扶苏的记忆灌进他的大脑。
但,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易洗掉,另一个人的记忆又怎么可能全部复刻,最终只不过是制作一个“他心目中的她”罢了。
这个想法有多荒谬,这个人就有多疯癫。
试图将理想主义从理论上复刻在现实里的疯子,最终也会被现实主义打败。
事实证明,这个世道从不允许任何人重生,也不允许任何人毁灭,谢林没有变成卫扶苏,也不会记得自己曾有一段生不如死,几乎发疯的神奇经历。
卫云楼把他从那里带出来,并告诉他:“只有没有软肋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他想让谢林成为一把刀,一把强大而锋利的刀。
所以,卫云楼将谢林丢在这尘世里摔打,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不平凡,因为只有不平凡,才意味着无法被取代。
谢林并没有记起那三个月混沌的往事,也没有获得卫扶苏的记忆,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立过一个碑,真心实意地想要告诉一些人——往事不可追。
但没有人在意,卫云楼没有,那个疯子没有,就连当初参与“玫瑰花流血事件”的那七个人,也没有谁真正放下。
他立的碑就像一次可笑的自作多情,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被安排的棋子心里都在想一些什么,也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当那个站在风口的人。
谢林站在上帝视角里对从前的自己的心理进行了一番剖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从前的自己太天真了,也太弱小了。
如果卫云楼没有如他预料中的那样在意他的死活;或者这个舅舅被绊住脚,慢了一点;又或者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再低一点,那谢林就真的永远消失在那三个月里了。
那个疯子是彼得潘的核心人物,谢林有接触过,但从来没能试探出对方的身份,也没见过他的模样。
那个人有意识地在遮掩,甚至能靠着一些潜移默化,让谢林失去探究那里的想法。
人是拥有主观意识的,因此看到的任何事物都会带上个人主观的色彩,这是无法避免的,只是谢林没想到,在面对这件事时,他会受这个意识的影响这么深。
但既然知道错误,就得改正,谢林从来都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他开始静下心了分析事件,尽量剥离自己的主观意识,十分郑重地用纸笔做了第一份侧写——这是对那个疯子做的侧写。
他是一个偏执且目标明确的人,他具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和感染力,他细心专注,在药理上有极大的知识储备。
他与世隔绝,年龄不小,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但在生活中可以是一个很绅士优雅的人,看着像是有良好的家教。
他害怕被自己看到脸,从不在谢林意识清醒时出现,那他极有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
而且这个人没有和自己有多深的接触,但只要一看到对方,就能立刻意识到关键,从而反击,对其利益造成损害。
谢林停了笔,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份侧写,就目前看来,有一个人十分符合这份侧写。
卫云楼,那个多次救他于水火的舅舅。
但虽然很符合,可动机根本不合理。
卫云楼早年是混黑道发家的,但到了现在,他已经逐渐洗白上岸了,如今在商界虽然不太活跃,但也是说话很有分量的。
他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只要他还在一天,卫家就永远倒不了。
而谢林之所以能在未成年时就完全掌握谢氏,有极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有卫云楼的支持。
想到这里,谢林否决了卫云楼的可能性,并不是对他有什么信任滤镜和感情,而是因为如果对方是那个疯子的话,那他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可……会是谁呢?
谢林认识,以及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这一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为了对整件事情有客观的认知,谢林转头去找了一些人,在不透露核心的情况下,将故事包装后讲给了别人听。
交谈有利于思想的碰撞和交流融合,在这些人中,谢林的老师祁玉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祁玉说:“你少写了一条……”他指了指摊在桌子上的本子,拿起笔加了一句,又推了回去。
“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谢林平静地读出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如果这一条成立,那么以上的几个点,都有可能被推翻,因为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可以把自己变成任何人。”
祁玉笑了笑,道:“所以我认为,他的身份不会成为你的突破口。”
谢林点点头说:“他一定有一个能将二十年前和现在能联系起来的身份,他不会成为我的突破口,但他本身,就是一个最明显的突破口。”
这话听起来还有些绕口令的意思,但在座的二位都没觉得这样的表述有什么问题,也许这就是师生的语言艺术和默契吧。
祁玉摩挲了一下指腹:“往往能被放在最明显位置的东西,才是真正最刀枪不入的东西。”
就像财富一样,一个人敢把自己“很有钱”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那就意味着他有足够守护这些财富的能力。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稚子怎敢戴着金银招摇过市?
谢林将写了侧写的那本本子抽回来,曲指在纸页上轻弹一下,饶有兴味地道:“我不可以,但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不行。”
这个别人,祁玉一听就觉得很有指向性。
“黎元?”
谢林指尖顿了顿,抬头轻笑:“不止呢~”
听到这个回答,祁玉微微一愣,心想:所有人都把谢林当做棋子和被动者,可在谢林的眼里,应该是所有人都在他的谋划当中。
棋子,也是能做到掌控执棋人的,只要他能做到瞒天过海。
祁玉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寒,但显然,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看着这个早就学会自己飞的学生,他没有欣慰,没有嫉妒,反而有些恍惚。
为什么恍惚?因为,这个聪明的孩子本不该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根本不是一个野心家,他只是想活着。
祁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真的很不一样。”
谢林无所谓地将本子合上,甚至在指尖转了一个圈,才开口道:“我们并不需要相像。”
这话一落,俩人的谈话也就这样落幕了。
从祁玉的办公室出来,谢林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三月的风吹着还是有些凉,他不禁蜷了蜷手指,是如玉般的微凉触感。
谢林突然想起那个会握着他的手,为他取暖的黎元,又想起将他们两个牵扯到一起的林宣。
他不禁失笑,也许黎元真的如林宣想的那样,是他的一条生路。
思绪逐渐放空,谢林混在人海里,周围人嬉笑怒骂,每个脸谱化的人都活在自己的故事里,他们有开头,也有结尾,但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们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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