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熟睡的心上人,见他始终闭着眼睛,心里实在忍不住,揉了揉阮望洲的脸颊。
却没想到在他偷偷摸摸地动作的时候,阮望洲忽然翻了个身。
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只是单纯睡梦中的动作?
顾与慈怔愣在原地,脑袋像卡住的齿轮无法转动,平时敏锐的思维毫无用处,只会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审判。
等他终于想起来做点什么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分钟,此时无论再做些什么都已经显得毫无说服力了。
顾与慈看着阮望洲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呼吸很是平稳,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作为一个理性的人,顾与慈从来不相信所谓的运气,他会尽可能地预设最大的可能性。
智商重新占领大脑后,顾与慈很快有了考虑。
最坏的可能性,也就是阮望洲是醒着的,他知道了自己在摸他的脸,因为心里反感而选择背身对着他。
可是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阮望洲不会是这样冷酷的人,即使是拒绝别人他也总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好一点的可能性,阮望洲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但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们还是可以维持现状,用朋友的身份相处。
而最好的可能性,就是他与自己有相同的心意,这次的意外就相当于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顾与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他慢条斯理地帮阮望洲掖了掖被子,这才拿着毛巾离开了。
而阮望洲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刚的那一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纠结了一会,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阮望洲仍然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随手拿过床边的手机看了看。
顾与慈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他已经醒来了,便走进房间说道:“晚饭已经做好了,来吃吧。”
阮望洲声音恹恹的:“你先吃吧,我现在不想吃。”
一直拖延到了晚上八点多,阮望洲还是不想吃饭,总觉得脑袋恶心。
“稍微喝点粥吧?你该吃药了,空腹吃药对胃不好。”顾与慈耐心地劝说道。
他端来一杯温水,又数出一次该吃的药片,放在了桌子上:“吃了药才能快点好。”
“等一会嘛。”阮望洲拖长了声音,用可怜巴巴的声音恳求道。
“好好好。”顾与慈脑袋一晕,嘴巴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好同意最后再等半小时。
阮望洲眨巴着眼睛,他也没想到顾与慈竟然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他还只是稍微撒个娇而已呢。
时间一到,顾与慈立马拿着刚温好的虾仁瘦肉粥走了过来,他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铁面无私,不给阮望洲任何逃脱的机会,让他吃掉晚饭。
见这一次再撒娇无效,阮望洲只好磨磨蹭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等他起身,顾与慈把勺子放在他的嘴边:“我来。”
为了让他吃饭已经用上这种手段了吗?
阮望洲心里无可奈何,嗷呜一口啃住了勺子,小口小口地咽了下去。
“烫不烫?”
在夜晚暖黄温馨的灯光下,顾与慈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往日里的威严冷硬全都化作如沐春风的柔和。
阮望洲抬起头忽然与他的双眼对视,被他眼中如深潭般深邃的感觉吸引了。
他又咽下一口粥,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窗外只有几盏明灭的亮光,他全部的感官都聚集在了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空气中有不知名的气氛在暗流涌动,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变慢了,在阮望洲心中留下深刻的感受。
……总觉得,顾与慈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不仅仅是好兄弟之间的友情?
阮望洲心里突突直跳,他又想起来几个小时前顾与慈以为自己睡着时摸了自己的脸颊。
顾与慈的手掌温厚,令他不由得产生依赖的情绪。
有点不对劲。
至少他和别的好兄弟之间不是这样的。
但是阮望洲也不明白这具体的原因,他埋头一勺一勺地喝粥,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顾与慈看着他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甚至不敢与自己对视,悄悄地弯了弯嘴角,装作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样子,行动如常地喂他喝完了一碗粥。
又提醒道:“该吃药了。”
阮望洲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不停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顾与慈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后,阮望洲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滚了两圈。
为什么他刚刚觉得脑袋又开始发热了!
第91章
与此同时,经常蹲守在训练中心门口的粉丝们发现,已经有两天没有拍到阮望洲的图片了。
通过观察确定了阮望洲并不是躲着镜头,而是他真的没有出席训练,顿时各种猜测纷纷冒出来,粉丝们都很担心。
[我的洲洲!我那么大一只洲洲哪里去了!]
[没有洲洲上下班打卡图的我感觉好寂寞呜呜呜。]
[有姐妹顺便问了常乐老师,结果常乐老师只是摇头,一个字都不透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会是要退赛了吧?]
[难道是塌房了被曝出来,导演组连夜让他打包走人?]
[造谣的人全都反弹!]
不过,还是有些蛛丝马迹被人找到了,有人发出来一张模糊的医院里的图片:[这个是阮望洲吗?当时觉得真人很帅!现在忽然反应过来他是偶像有你的选手啊。]
虽然当时阮望洲戴上了口罩,不过从那模糊的眉眼中,依稀可以看出俊朗的轮廓,令人止不住地心动。
再加上粉丝们列文虎克的滤镜,凭借一些感觉和细节,基本上能确认了他的身份。
[宝宝怎么了?怎么去医院了?]
[信女愿吃素三个月,希望洲洲没有生病,健健康康。]
[我看到他旁边助理帮忙拿着的袋子,里面装着感冒药和消炎药,估计就是来看病了。]
[大胆!竟敢把顾氏公司三太子、泛茵娱乐总裁、年纪轻轻的企业家称呼为助理,你不要命辣(狗头)]
[笑死,洲洲旁边明明只有一个人啊,你这说的人太多了吧。]
[能让顶头老板亲自帮自己提东西,洲洲太勇了!这就是00后整顿职场的实力吗!]
[毕竟是顾与慈新创立的公司,洲洲作为他旗下最有价值的艺人,肯定会有一些话语权吧。]
[希望泛茵能好好对待洲洲,不要压榨艺人的价值。]
也许是这场小小的波澜引起了后援会的注意,声明通知快马加鞭地发了出来。
【近日阮望洲身体不适,已经到达附近的医院治疗。请大家放心,耐心等待,洲洲很快会回来跟大家见面啦~】
附.病历单
[咚咚咚,我心脏骤停]
[救命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是生病了。]
[希望洲洲早日康复!]
[我现在好担心他的总决赛,那可是现场直播,可怎么办啊!]
[换成我的话我心态已经崩了,我的神经可太脆弱了。]
评论数量迅速增加,粉丝们充满了担忧和祈愿,特别是在抱团聚集的网络社区,这种情绪更是被容易放大。
再加上有人浑水摸鱼带节奏,超话里随处可见心态悲观的帖子,仿佛阮望洲下一秒就要退出比赛似的。
当第二天,阮望洲再次来到医院输液,顺便打开手机,看到了这条博文下的言论,心里也不由得紧张焦虑起来。
正好常乐此时也发来了信息:[身体怎么样了?有好些吗?]
阮望洲:[还在打针输液QAQ,不过输过一次液之后确实感觉好起来了,希望等第三天之后就能恢复,我立刻回去跟你们一起排练!]
常乐:[摸摸,我把今天我们训练的视频发给你吧,你先熟悉一下。]
阮望洲:[好的!]
过了一会,时长大约有四分钟的视频传了过来。
阮望洲dj播放,只见在宽敞的练习室内,大家统一地穿着训练服,而自己的位置则是有舞蹈老师代替。
随着音乐响起,大家先是走位变化队形,接着开始舞蹈部分的动作。
虽然这才是仅仅训练了一天的效果,不过已经成果斐然,一些细节还不到位,但是大体上已经初具雏形了。
阮望洲感觉自己压力山大,他经历过好几轮训练,自然知道这种默契地配合程度一定是需要很长的训练时间才能达到的。
而自己既不是很有水平的选手,还缺席了好几天的时间,落下的差距还能补回来吗?
阮望洲:[哇塞,你们练得也太棒了!我现在好焦虑。]
[流泪猫猫头.jpg]
常乐:[哎,其实还好啦,我们之前有过很多分歧,还绕了弯路,熬了个通宵才想出来解决方案。]
阮望洲:[辛苦辛苦,捏肩.jpg]
他认真地一遍遍观看视频,在脑海中模拟自己实操时该怎么做。在专注的过程中,时间过得很快。
顾与慈留心着输液的进度,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找来护士,带着阮望洲离开了输液站。
阮望洲低头,看着手背上的创可贴,语气有些委屈:“手上都有两个针孔了。”
顾与慈转身托起他的手掌,轻轻抚摸了两下,心疼地说道:“血管都青了。”
阮望洲的皮肤白,再加上他本身血管就很明显,此刻手背上的一大块青紫看起来吓人。
顾与慈一言不发地帮他揉一揉淤青的地方。
阮望洲半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司机开车载着他们回到公寓,这一趟下来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顾与慈还要处理工作。
本来他打算这几天网上办公,想尽可能地陪在阮望洲身边,但是最近出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导致他不得不亲自前去处理。
临走时,他站在玄关处转过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好啦,不用这么担心我,你快去忙吧。”阮望洲笑着摆摆手,在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间。
顾与慈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阮望洲一个人。
中午吃完饭,他先是午睡了一会,养精蓄锐,补充精神。
下午是自己练舞时间,他照着视频练习动作和走位,因为没有老师和队友的指导,不得要领,遇到了一个接一个的困难。
天色渐渐暗下来,阮望洲独自一人呆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窗外时不时传来汽车行驶的轰鸣声,更显得寂静。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觉得胸口压抑,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无法呼吸。
……到底该怎么办?在状态十分不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跟上大家的进度,难道这一次真的要丢人现眼了吗?
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不好的猜测忽然一一浮现在脑海中,阮望洲控制不住地把这些事情带入现实,越想越觉得可怕,令他四肢沉重、呼吸急促。
那些曾经期待的目光,却逐渐变得嫌弃厌恶:“这一次演出你的表现也太差了吧?”
不、不要!阮望洲转身回到卧室,冲上床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连脑袋也被埋进了被窝之中。
就在这时,门锁轻轻传动,发出了响声。
顾与慈推开大门,第一眼没有见到阮望洲的身影,便以为他在卧床休息。
看到阮望洲不知为何把自己全部身体都盖在被子下面,顾与慈走上前,准备帮他重新盖好被子。
拿起被子的时候,顾与慈觉得手另一端传来的力气有些大,他拽了两下,没拽动。
“嗯?”顾与慈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加重了力气,一下子露出了被子里满脸惊慌的阮望洲。
“等一下!”阮望洲急忙翻过身子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他湿红的眼眶还是被顾与慈敏锐地瞥见,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阮望洲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他紧紧闭着眼睛,想要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实则心里已经恨不得原地消失。
怎么那么巧!他正好没有听见顾与慈回来的声音,还正好被撞见了自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场面!
顾与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望洲,清楚地看见了他挂着水珠轻颤的睫毛,和薄薄的眼皮下不停移动的眼珠。
他轻笑了一声,拿过一张纸巾轻轻擦掉阮望洲脸上的湿润。
随后,阮望洲感到自己身侧一沉,是顾与慈坐在了床边。
“我说过,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他温柔而沉稳的声音近在咫尺,阮望洲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流拂过耳畔,有些痒痒的。
而且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细微的笑意,并没有批评反对一类的情绪,阮望洲心里轻松了些。
他仍然闭着眼睛装睡,但是从顾与慈在他床边耐心等待的举动来看,自己已经被识破了。
在安静的气氛中,阮望洲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努力绷住嘴角,用力控制面部肌肉,可是越想憋笑他越想笑,最后他终于绷不住了,破功笑出了声。
阮望洲睁开眼睛,和面前的顾与慈对视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没事啊,我就喜欢钻进被子里睡觉。”
“真的吗。”虽然是个问句,但是顾与慈并没有疑问的语调。
他没有跟着阮望洲笑出来,在片刻的沉吟后,他忽然握住了阮望洲的一只手。
阮望洲的手骨节分明,握在手里并不是很柔软的,而是如同玉石般微凉,带着些清瘦的骨骼感。
顾与慈的手拢了拢,把他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温热干燥的体温从对方的皮肤上传来,阮望洲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抬眼,对上了顾与慈漆黑的眼眸。
他甚至从那双认真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作高兴,你可以把你的任何想法都告诉我。”顾与慈沉声说道。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心里的哪个开关,阮望洲愣住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最终他沮丧地低下了头。
顾与慈见他态度有些软化,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
如此紧密地相贴,让阮望洲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存在感,心中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他小声说道:“别人都觉得我每天快快乐乐的,根本不会有emo低落的时刻。”
作为一个每天都能逗笑大家的存在,围绕在阮望洲身边的一直都是欢声笑语。
也有不止一个朋友说过,只要呆在阮望洲身边,就一定能得到快乐和治愈的力量。
阮望洲也把这件事情作为自己的愿望,所以他很少显露出消极的情绪。
但人非圣贤,怎么会真的没有这种情绪,不过是他自己能够排解自己罢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撞见了他难过得如此外露的一面。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顾与慈并没有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反而这么会安慰人。
交握的手掌不动声色地用力,阮望洲便顺从地依着这股力量靠在了顾与慈的肩膀上,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没事,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情。”顾与慈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是因为缺席了训练,感觉压力很大吗?”
阮望洲手里紧紧攥着纸巾,擦得眼眶和鼻尖红红的,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参加这个选秀节目只是你的一个短期目标,你以后的演艺事业的路线还长着呢。”顾与慈目光远大,“我相信这三天不会是决定你总决赛成绩的关键,真正的关键是你持续的努力,不必拘泥于这一时。”
虽然他从不会在阮望洲面前摆架子,但是他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仍然彰显在细小的方面里,他说出来的话极有说服力,令人听了不自觉地信服。
接着他又说了几个亲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例子,充分论述了一时进度的落后并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阮望洲本就觉得年轻有为的顾总是自己遥遥仰望的偶像,对他有天然的信任,再听他这么一说,内心瞬间就被说服了。
只要自己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他回过神来,低头看到自己和顾与慈亲密交叉的双手,一时不知道该何时松开。
顾与慈看着他略有些窘迫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放开了手:“我去让阿姨来做晚饭了。”
阮望洲点点头,只觉得他虽然人已经离开了,可是手掌上的温度却迟迟没有消退,像是在明目张胆地昭示些什么。
手机嗡嗡响了两下,阮望洲解锁手机一看,是常乐给他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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