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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埋毛!(短歌在途)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在他离开远山寺后的短短几百年内老和尚就突然坐化。
明清平静回道: “小僧不知。”
明清不说,但云曜心中有了猜测。
心脏被紧紧攥住,从回到远山寺开始,每多待一会儿,多了解一点,呼吸都会越发扯得全身发疼。
目光从黯淡了的舍利放远,他看见后面规整摆放着的失去了光芒的佛家传承。
即便有人细细打扫,定期清理灰尘,但这些无数外界求而不得的功法心得,佛家法器,因远山寺弟子稀少,此处又灵气匮乏,即便用了聚灵阵,可也只能勉强聚集点依稀灵气,实在难以支撑运转,如今晦暗无比。
再这样下去,只怕远山寺的传承不出三年,就要断掉了。
云曜离开后阁。
他看见倾倒的大殿,裂开的佛像,消失了的葱郁后山,断掉的飞泉……
云曜一处一处重走这片他待过的地方。
每一处都告诉云曜,远山寺和它的弟子们一样早已枯朽落败。
老和尚常说善恶有报,因果轮回。
可为什么五万多年前的远山寺虽避世不出,但寺门常开,渡了无数困于心魔的修士。
每次修真界大难,远山寺均会挺身而出,为修真界挡过数不清的魔修。
老和尚和明远他们平视众生,善事做足。
到最后却都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云曜来到半荣半枯的菩提树旁,看着这颗以往他时常在上面挂着的圣树。
枝桠垂下,温柔地抚着云曜脸庞,拭去云曜眼角的湿润。
孩子,没事,没事。
我们不哭。
秋千被推到云曜面前,发出无声的邀请。
我们来荡秋千,玩你最喜欢的秋千好吗?
云曜坐上用藤条精心编制的秋千。
为了让秋千更好看,老和尚特意种了无根藤,花藤缠绕着藤条,清淡花香缭绕,在荡起秋千时总会吸引来好些蝴蝶翩翩追逐。
那时候的云曜很喜欢赖在漂亮的秋千上。
是坐是躺,反正不离开秋千。
老和尚劝说无果,只得又在菩提树下安了石桌石凳,在一旁念经煮茶,陪着任性的云曜。
枝桠轻轻推动,秋千荡,花瓣裹挟着纷飞白袍。
这一瞬间,云曜好像又回到了五万多年前。
可转头,石桌空空如也,总会无限宽容他,慈爱看着他的老和尚不在了,连老和尚时常用的那个茶壶也没有了。
清淡的花香变成无形的锁链,无声地绞紧心脏。
就在此时,更加温柔舒缓的灵气覆住云曜,柔软的枝桠从后缠住云曜,像母亲的怀抱温暖。
孩子别伤心,不伤心。
睡一觉就好了,只需要睡一觉。
灵气如温水,蕴养着一直以来千疮百孔的身子。
彷佛回到诞生之初的暖巢,困意渐而上涨。
在云曜自秋千上滑下时,无数枝条接住了云曜,瞬间结成树笼,为云曜编织了一个足以令其沉溺不醒的美梦。
梦里云曜再次变回那只无忧无虑的虎崽,这次的他没有去堼国,好似只是离开了几日,出去打了个猎,回来时还带了一只黑黝黝的小老鼠。
“曜大人还带了朋友回来?”老和尚负手弯腰,双眼一笑,眼尾带出温和的褶皱。
云曜抬头,骄傲道: “他是我的小弟!”
“曜大人真厉害。”
那当然!
“曜大人回来啦。”
“曜大人。”
“喂!臭家伙,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这里不欢迎你吗?!”
云曜一听这个熟悉的尖酸刻薄声,飞跃而起,一把抓碎臭明远的僧袍。
“啊啊啊啊啊!方丈,师父!你管管啊!谁才是你的徒弟?那个臭东西把我衣服抓坏了。”
赶在老和尚又要对他教训前,云曜赶紧拽过宁渊飞快的跑远。
一白一黑的小身影穿过辉煌古寺,树木葱郁,或老或小的僧人来来往往。
沉睡的云曜终于露出自到了远山寺后,唯一一点笑意。
枝桠一根根覆盖,将云曜团团围住。
无数纯澈灵气自半枯的树干而出,以树叶为依托,将本就不多的灵气源源不断送入云曜体内。
云曜本因亏空无法隐藏的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一直以来有些苍白的脸颊,也在灵气补足下逐渐恢复血色。
而菩提树原本仅剩的一半茂盛,肉眼可见地快速地干瘪枯败。
微风拂过,枯叶瑟瑟而落。
跟在云曜不远处,一直守着云曜的宁渊上前欲制止,一只手拦在他面前。
——是明清。
“它会死。”
明清浅棕色的眸子里无波无澜: “圣树有灵,这是它自己决定的。”
没有灵气,菩提树活不了多久。
与其一点点耗干自身,不如给了云曜,帮助这只它最喜欢的,如今连个完整人形都幻化不出来的小猫崽子。
绝不能让菩提树枯竭而死。即便要死,也不能是因灵气全给了云曜而死!
宁渊不担心菩提树。
正如明清所说,这是菩提树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但他再清楚不过云曜,如果醒来,发现菩提树用命给他强行补足灵气。即便是菩提树自愿的,那云曜呢?
先有老和尚,后有远山寺,再是明远。
纵然这些不是云曜所求的,但云曜一定会将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他根本不敢想云曜如果醒来,发现菩提树给了他所有的灵气,自己彻底衰败只剩残枝败叶,云曜最后会怎样。
宁渊再次上前,明清身上梵文缭绕,金光半显。
分明不过金丹巅峰修为,但立如磐石,半步不让。
明清平和的眸子抬起。
“我说过,这是圣树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宁渊的眸子同样沉了下来,他不想动远山寺的人,不代表不能动: “让开。”
明清薄唇紧抿。
就在此时,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两人同时往后看去。
原本合拢的树枝竟是裂了一条缝隙。
“他醒了?”明清微愕。
即便他没有刻意感知云曜灵气,单看云曜不全的外形,就知道云曜内里亏空得厉害。
这样极差的状态,在菩提树故意用灵气使其昏睡过去下,竟然还能凭借意志强行挣脱醒来!
修长白皙的手从内伸出,温柔地抓住一根树枝,止住了还想为他输送灵气的菩提树。
腻白指尖缠着树枝,云曜垂着眼: “都给我了,你呢?”
枝叶捧住云曜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彷佛无尽宠溺自己孩子的娘亲:没关系。
在菩提树还要试图给云曜灵气时,云曜笑着推开: “不用啦,我灵气很够的。”
云曜起身。
离开秋千时,又依赖地蹭了蹭菩提树的树干: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已经够了。”
云曜来到宁渊身边,看了眼明清,又看向宁渊: “我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宁渊揽过云曜,等到无人时,他一把抱起云曜。
双臂揽住宁渊脖颈,云曜疲惫地埋在宁渊怀里。
“宁渊。”
“嗯。”
宛如找到了主心骨,云曜更紧地埋进宁渊胸前。
回到寮房,云曜托着腮静静看着窗外。宁渊没有打扰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守着云曜。
等到日落西山,一直没说话的云曜开口了: “宁渊。”
“我在。”
“你能再给我一滴心头血吗?”
宁渊静如深潭的双眸骤然起了巨浪,聪明如他一下猜到了云曜要做什么。
“宁渊……”
“好。”在云曜又一次开口时,宁渊回道。
即便再不愿意,但宁渊很清楚,如果不让云曜做点什么,他会永远走不出来。
虎啸冲破浓雾,震碎云霄。
庞大的白虎真身踏于夜空,四足白焰辉辉,月光照在虚幻的圣洁虎身之上,看起来就像要下一刻消散。
在殿中诵经念佛,听见动静的明清眼睑抬起,他放下犍稚,走出大殿,看见圣洁如神明的巨大白虎,素来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愕。
“他这是……”
足有三丈之高的端庄威武白虎凭空而立,神光万丈,金眸璀璨。
分明极有神威美感并存的场面,却让宁渊眉梢收得越来越紧。
下一刻。
灵气化为利刃,以腕为起点,又快又狠地刺入虎爪,随即灵刃猛地用力,生生挑断一条筋脉。
向来怕疼的白虎没有发出半点哀嚎。
眼见染血灵刃消散,可这灵刃旋即化成利爪,决绝地抓住了挑断的筋脉。
他这是疯了吗?!
这次明清也忍不住了。
明清飞身上前想要强行制止,这时,一道墨青俊雅身影挡在他面前,看似平静的漆黑双眼下裹挟滔天巨浪。
“菩提树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他的选择,我们也无权干涉。”
庭中的菩提树察觉到了什么,树叶飒飒作响,枝根不要命地全力伸长,试图去抓住半空中的白虎。
灵刃所化的利爪往后用力,硬生生抽出这条带血的筋脉。
筋脉离体,浓郁灵光缠绕,而后白虎一鼓作气,自上而下将此筋脉打入地底,深埋在远山寺下。
在筋脉深扎入土的那一刻,本贫瘠的远山寺骤然灵气浓如细雨。
菩提树发出无声悲鸣,本已枯萎的另一半枝叶新生。原本黯淡的后阁各类法宝传承,光芒再绽,高僧舍利佛光万丈。
在僧房内因年老体衰,而深陷睡眠的僧人们,在灵气浸润下身体前所未有的通畅舒服。停滞多年,迟迟没有进展的境界竟是有了松动。
这个濒死的垂暮老人,到底还是被云曜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强行用筋脉续了至少五百年的寿命。
这可是神兽啊!
下面埋入是的神兽一条完整的筋脉!
不是灵脉,更胜灵脉!
神兽生来有聚灵生灵之能。
云曜用不了太多灵气是因为他已无兽丹,无法储存灵气,可不代表他的血肉筋脉根骨失效。
所以他抽出自己的一条筋脉,埋入远山寺下,为远山寺开辟了一线生机,续了一条命。
灵气耗尽,云曜彻底维持不住虎形,变成丁点大的小猫从空中坠下。
宁渊飞身稳稳接住云曜,一边熟稔地割血喂猫,因强忍而泛红的温润双眼一边看向明清: “佛家最讲因果。”
“我希望你明白,从来都是远山寺先选了他,而后他才选了远山寺。远山寺今日之果,在于成立之时的因,与他无关。”
“明净大师窥得天道,受天道所托,只需告知云曜积攒功德。但明净大师介入云曜之事,沾染今日之果,这亦与云曜无关。”
“明远方丈知先师遗憾,心有不忍,只愿守故土待故人归来,此乃因,他毁丹海断生机,此乃果。更与云曜无关。”
“云曜万事随心,懒于多想,可也不代表什么事都能赖在他身上。”
即便当初云曜被众多修士逼得将要现出神兽白虎原形,但只是将要逼出。纵然修士再多,也许会对云曜造成麻烦,可不会是致命的麻烦。
他是真正的神兽,不是假神兽,是天道所向,万兽所趋并且臣服的神兽。纵然现了真身,也不会真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云曜和远山寺的明净方丈走,留在远山寺。不是迫于修真界各方势力威压,更不是非远山寺不可,而是他选了明净方丈,选了远山寺,如今更是揽过了远山寺一切之果。
明清被远山寺养大,敬重明净明远,他对云曜有不满本是正常的。
但宁渊不允许!
他这只呆头呆脑的虎崽子从没有求过任何人,也没有亏欠过任何人,不该受任何人无端的揣测。
————————

即便睡着了,从右爪开始撕心裂肺的疼也一直蔓延到全身。
睡梦中似乎总是要脆弱许多,他疼得厉害了就大哭,就大喊,这时候就会有很好听的声音,一直哄着他,安抚着他。
还会小心地抱着他,护着他,暖洋洋的,让云曜很是舒服。
于是云曜没事就要哼唧两声,疼了要哼哼,冷了要哼哼,一会儿没听见好听的声音还要哼哼。
反正就是难缠得很。
但不管多难缠,每次一哼哼,那声音总会第一时间来哄着他,简直把云曜惯得无法无天。
不过总会有腥甜会递到他口里,一开始云曜会尝一点点,虽然不喜欢,但尝过之后就没那么疼了。
可只尝了两次,昏睡不醒的云曜好像记起来了些什么。
下次再闻到那腥甜,他就是不张口,不吃。
不吃也不行,因为有轻轻的力度拨开他的嘴,他太累了,太疼了,连这点力气都没办法避开。
硬着被强行喂了一滴,云曜不干了,居然有人敢违背英明神武的曜大人!
他哭得更大声,怎么哄都哄不好,哭得抽得全身发抖。
等着那道声音着急得说再也不这样,云曜才又愧疚又得意地停下来,可惜哭得太厉害,纵使停下来了,身子还是在一抽一抽的,根本控制不了。
云曜觉得可丢虎脸了。
然而下一息,他被捧起来,贴近柔软的地方。
还没等云曜满是浆糊的脑子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温热的咸落入嘴边,恍然中他听见那好听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说着抱歉。
没事呀!
没事,没事。
云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心都酸疼起来。这样好听的声音哽咽起来都不吸引虎了,他想抬起爪子揉揉好听声音的主人,或者睁睁眼开开口,安慰一两句。
但是他完全没力气,没坚持几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自云曜大闹了这么一顿,到底不敢掰开他的嘴强行送入腥甜。
于是那道好听的声音各种哄着他,还想喂给他。
硬的不来来软的是吧?!
闻着就在唇边的气味,云曜好烦啊,又烦又心疼。
不吃不吃不吃!
不是早就拒绝了吗?!
呆子,傻子,蠢货!看不懂脸色是不是?!
看不出来他不吃吗?!
云曜想抬爪掀开,可是他好疼,疼得翻个身,动下爪子都疼。
但脑子混沌的云曜永远有自己的办法。
——他还哭!
每次那腥甜不死心递到他嘴边时,他就大声地嚎,大声地哭,或者迷迷糊糊发现嘴里又残留有血腥,发现自己身上灵气多了一点,知道又被悄悄送了腥甜。
他还要哭,还要嚎。
他以为自己嚎得很大声,很难听。但其实细细弱弱的,每一声抽抽嗒嗒,好像都要了宁渊的命。
“好,不吃这个,不吃这个。”
宁渊无法,只得布下聚灵阵,以自身为桥,为云曜不停运转灵气。可惜这个法子根本无用。云曜没有兽丹,留不住灵气,灵气过体后又快速消散。
云曜这一觉睡得甚久。
醒来的时候,他满身的疲惫,骨头好像碾碎了又强拼起来。
“曜大人。”
温柔醉人的嗓音勾起云曜一点力气。
云曜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的宁渊,这双柔和的黑眸里布满了血丝。
好像很久没见了,宁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俊雅的眉眼间满是愁绪,可还是很好看。
在他眼里,宁渊一直都是副胜券在握,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欠揍样。
如今这副忧愁沉寂的模样,似将温润白玉放入黑暗中,朦朦胧胧披上层暗光,神秘又光洁,好像更好看了。
跟尾巴尖挠他心一样,看得他痒痒的。
“曜大人?”宁渊见虎崽子好不容易醒来,却愣着发神,担心云曜再问: “是不是太疼了?”
云曜眨眨眼,太久没说话的清越嗓音细弱沙哑: “近一点。”
“好。”宁渊无条件顺从云曜。
“再近一点。”
眼见嫩粉鼻尖要碰到宁渊,云曜嗅着近在咫尺,独属于宁渊的淡香。虎头轻抬,沉迷地主动蹭了上去,一脸瘾君子的虎样: “宁渊你好好看啊,还好香。”
这只小色虎!
宁渊简直哭笑不得,眼里的愁绪终于散了一点,他托着虎崽子,尽量不让虎崽子用力。
等虎崽子蹭够了,他又用灵气仔细包裹好,免得云曜受凉。如今的云曜好似只剩一副空空荡荡的躯壳,风一吹,都能吹伤了他。
窝在宁渊脖颈里,云曜困顿地看向周围。
“这是……远山寺?”
宁渊回道: “对。”
和他抽筋昏迷过去前已经截然不同了,被续命了的远山寺焕然一新,偶尔遇见的僧人们,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模样,如今健步如飞。
甚至因为体内灵气充裕,修为跟着一连进了好几阶。
先前几欲倾倒的法殿,裂痕消失不见,佛光内敛,辉煌重现。
云曜惊然: “我睡了很久吗?”
“两个月。”
原来已经两个月了,可远山寺的情况他知道,云曜看着完整如初的大殿: “这么快全都恢复了?”
“还差藏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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