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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审计成为皇帝后(青竹酒)


这一趟出来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宋离瘦了一圈,此刻他放松了心神靠在车架里,不去想到京中要面对的情况,他知道李崇定然都会安排好的。
阎安亭骑马在轿厢边上,他知道宋离身体一直没好全,速度也不敢太快,时不时就会停下歇歇,只是饶是如此,车厢中的咳声还是断断续续没个停歇。
车架在路上走了四天才到京城,这等重案要犯自然是需要大理寺卿赵成亲自“捉拿”,阎安亭向轿厢内的人开口:
“督主,大理寺的人候在城外,好像是赵成亲自带人。”
连日的路途劳顿让宋离的脸色并不好看,闻言才睁开眼睛,掀开了轿厢的帘子,微微眯眼看向前方:
“嗯,是来抓我的,咳咳...你的差事就要结束了,一会儿将我交给大理寺的人就好。”
阎安亭有些担心:
“督主...”
见他欲言又止的宋离才看向他笑笑,带了一丝安抚:
“没事儿,此案是你父亲负责。”
这么想着阎安亭才算是安心了两分。
宋离抵京,京城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和大理寺的身上,各路的眼线都看着宋离被赵成亲自押入了大理寺,赵成此刻的心理压力实在是无人能知,因为此刻大理寺中等着宋离的不是要下的大狱而是当今天子。
车架在大理寺门口停了下来,宋离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宋督主请吧。”
宋离抬眼看了一眼牌匾,拢了一下袍袖:
“赵大人叨扰了,不想又回来了。”
赵成有苦说不出,低声开口:
“只盼督主是最后一次进来。”
宋离脚步有些慢,但是这大理寺外院也不是全然信得过的人,宋离自是不能在这里坐轿子,只一路撑着到了内院,这才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宋离胸口憋闷,身上无力,在李崇到了近前他这才放松了些身子,将力道压在了那人的手臂上,而这内院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
赵成就见那位要下狱的宋督主被陛下抱进了内院,随即,大门严丝合缝里合上,徒留他在门外...
终于见到了李崇,宋离放松了全幅心神靠在了他胸前,李崇抱着他一路到了内室,见他面色也差精神也差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怎么比前几日又瘦了,是不是身上还是不舒坦?抱歉,这次回来只能委屈你先住在这里了。”
宋离看了看这眼熟的内室,这大理寺的内院其实没几间像样的房舍,也就只有这间给堂官偶尔休息的屋子修缮的还算过的去,这屋子宋离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次他被下狱大理寺,李崇接他出来的那几日他就是住在这里,他揉了揉李崇的脸,提了些精神笑道:
“快别说委屈,我这已经是抢了赵成的地方了,要委屈也是他委屈。”
李崇抱住他亲亲蹭蹭,却被宋离躲了过去,他瞬间目光就有些受伤,那幽怨的目光看的宋离好笑:
“这两日我都没洗澡,亏你不嫌脏,有水吗?忍不了了。”
李崇被他这洁癖的模样逗笑了,也知道他这几日坐车定然乏累,早就备了水,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亲自抱着人入了水,这里的浴桶小,坐不下两个人,他就站在了他的身后帮他洗头擦背:
“今天我亲自伺候。”
“有劳陛下。”
夕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了斑驳浅淡的金色,内室清泠水声混着两人低声浅笑缓缓透出,平添一室静谧:
“痒,别闹。”
“要闹,我好气啊。”
“你气啊?我倒是不气,若不是这些人弹劾,我此刻还回不来京中呢。”
“嗯,要这么说那倒确实也算是他们干了件人事儿。”
“好了,你再洗我头发要掉光了。”
“哪有,我这是头疗你懂不懂?”
“陛下懂得不少,从哪学来的?”
“就许你温香软玉,我就不能去做个大保健啊?”
“什么是大保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你先把衣服给我。”
“这叫浴巾,你看这样一裹一披,先擦干头发,我再给你拿衣服。”
李崇抱着人从内室出来,坐在床榻边一点儿一点儿地帮他擦干头发,感受这手下的布巾一点儿一点儿地被那人头发上的水洇湿,感受到宋离切实就在他身边,他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他附身在那人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好了。”
宋离这才换了在屋内的长衫,舒了口气:
“还是这京城中的气候好些,总算不是日日水汗一身了。”
李崇唤人进来上了膳食,都是从春熙楼中要过来的:
“来吧,督主,感受一下久违的京城美食。”
宋离洗了澡但是身上还是有些困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也没什么胃口,只是不忍扫了李崇的兴这次忍着反胃吃了些:
“好了,若是没胃口不要勉强,一会儿胃里该不舒服了。”
李崇话音落下宋离立刻撂下了筷子。
见时间都晚了李崇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宋离这才问道:
“你不回宫了?”
“你在这里我回什么宫啊?回去独守空房啊?放心,明天不是朝会,陪你一晚。”
内室是久别重逢,温情脉脉,但是外堂的赵成却是一整个坐立不安,想去内堂?不敢,直接回家?更不敢...
“去府中知会夫人,本官今日不回去了,彻夜审案。”
这消息从大理寺传了出去,立刻就被传到了各个不同的府中,赵成晚上都不回府彻夜审案,能是审谁?自然是今天被下了大理寺的宋离啊。
而此刻全京城都知道被审讯的宋督主,此刻如墨长发被一根丝带松松绑在脑后,着了一身丝锦中衣被人按在榻上:
“来来,侧躺,坐了今天的车,腰肯定不舒服,我给你按按,你这腰可得保护好了...”
后面的陛下言辞暧昧,被身边的人一巴掌拍了一下头:
“好好,不说了,哎呦...”
李崇缩了一下脖子,但是色胆未退,手掌顺着那人腰间流畅的线而下:
“再乱摸你就小心些。”
凉凉的声线传来,色壮怂人胆,李崇一下低头咬住了他的脖颈:
“我的人我有什么不能摸的?”
话音刚刚出口,便只觉了天旋天转,下一刻便换成了自己躺在床上了,他眨了眨眼看着那个将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好似小媳妇,故意羞答答地开口:
“督主要吃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预收,这本我非常有灵感,大家看看喜不喜欢?
收一下呗,可能趁着有灵感会存稿哦,有可能和下一本双开
《当医生遇到法医后》
沈易33岁,妇产科副主任,卷生卷死博士毕业后人生的全部,就是加不完的班,做不完的手术,忍受答非所问的患者,善于推卸责任且个个跆拳道黑带的家属,精神每天都在去精神科还是自我消化之间徘徊…
终于在一起栽赃加医闹的恶性事件中,他被保护性停职了,二话不说,拎起皮箱,躲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
小镇什么都好就是外卖业不发达,这严重影响了沈主任的生存,而且他每次在泡面还是出去吃饭之间生死抉择的时候,隔壁都会传来一股诱人的饭香。
在吞了三天口水后,他敲响了隔壁的门,企图交饭伙,求救狗命,就在他难以启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
“想蹭饭?”
沈易没出息地点头:
“我可以交伙食费。”
“不用,刷碗就行。”
“成交。”
沈易吃的好心情就好,极会提供情绪价值:
“哎,你刀工真好,还没问你的职业呢。”
“殡仪馆入殓的。”
“你呢?”
“我?医院太平间运尸的,咱俩还挺有缘分。”
江砚低头没说什么。
却不想,小镇一个车祸横死的人要出殡,但是本地出殡的老头不在,剩下一个出殡的是个二把刀,不敢碰横死的人,辗转有人寻到了小院。
江砚撂下手里的鱼,扫了一眼沙发上五连跪的沈易:
“运尸的,你去还是我去?”
沈易嘴角抽搐,就见那人似笑非笑地脱了围裙,长腿一迈出了屋,他紧随其后。
他眼看着那个每天像个家庭煮夫一样的男人,动作熟稔地拉开尸袋,将尸体拼凑好,缝合,整理遗容,最后还化了个还不错的妆。
酒后坦白局,沈易醉醺醺开口:
“我坦白,我不是运尸的,我是造尸的,我是医生,该你了。”
江砚看了看他泛红的脸颊,嘴角微勾:
“我不是入殓的,我是剖尸的,我是法医。”
异口同声: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再次异口同声:
“医闹。”
这一晚法医上医生下…

第89章 宋离自尽
承平八年八月,直廷司一案发酵越发剧烈,案件牵扯的人员越来越多,不单直廷司督主下狱,所涉及直廷司下属官吏皆陆续被捉拿归案,牵连人员数百,案件审理两月。
于十月,承平帝下旨,直廷司众人不知覆露之恩,行狂悖之道,陷狱忠良,通敌卖国,欺君罔上,鉴直廷司督主宋离曾有救驾之举,流放八百里,其余直廷司众人着大理寺按律惩处。
这一封圣旨结束了历经五代帝王的直廷司,圣旨下发后的第二日早朝,大理寺卿赵成便立刻上奏:
“陛下,昨日宋离接到圣旨,深觉有负圣恩,于接旨后撞柱自尽了,臣已着人收敛其尸身,请陛下示下。”
这份上奏引得朝野唏嘘,朝臣却也不见多少意外,宋离心高气傲,恐怕死了也比被流放好,有些朝臣心中也有猜测,恐是龙椅上那位见不得宋离还活着,却还顾及他有救驾之功,这才着赵成暗中动了手,却见高坐龙椅的帝王沉默片刻:
“死了啊?宋离好歹辅佐朕多年,又救过朕,既然死了那也算是恩怨两消,礼部,就还按从一品规制安葬吧。”
“是。”
早朝后,朝臣三三两两下了白玉阶,出了青华门有些官吏才低声讨论:
“陛下真是手腕独到。”
“是啊,陛下还有仁心,宋离虽然死了,却还得了个从一品的安葬,这也算是死的值得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有心的朝臣都将宋离的死安在了如今这位天子头上,这位天子这是既看不得宋离还活着,又碍于宋离曾救驾,不想落个寡恩的名头,这才有了恩怨两消,死后哀荣的做法。
承平八年十月,史书称这月为屠戮月。
十月,江南盐引案审结,所涉官员六十七人,其中京官二十八人,宗室十七人,承平帝无一徇私,按律惩处,抄家,处斩,流放。
十月下旬,直廷司案审结,原直廷司的众人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承平帝借此取消了各地宦官督军制。
这一月抄家的官员之多,创大梁史上之最,这一月京城百姓,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官兵带着人抄一个大官的家,无不拍手称快,山呼万岁。
正阳宫内,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内羊绒织就的地毯上,桌案后的圈椅中趴了一个胖嘟嘟的橘色猫儿,小脑袋抵在前爪上,享受着照进来暖洋洋的日光,那秃了的大尾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毛,只是有些稀疏,像是一个长长的蒲公英,一下一下惬意地摆着。
一个消瘦的身影就立在它身前,正神色专注地在桌上作画,他着了一身素色细葛布长袍,外罩了一件竹青色的葛丝广袖纱衣,墨色的长发只被一只羊脂玉白玉簪束起,微开的窗外吹进的微风拂乱了他肩头青丝。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朝野上下都以为已经被安葬了的直廷司督主宋离,而他身边伺候笔墨的正是大内总管张冲,宋离微微侧目,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
“今日张总管不去伺候陛下怎么这么殷勤的来我这儿了?”
张冲一张圆乎乎的脸带着些讨好:
“伺候好您,比奴才伺候陛下更叫陛下高兴呢。”
宋离并未抬头,有些揶揄出声:
“是因为今日是查抄宋府的日子吧,我若是没记错,抄这宋府的正是你儿子,老狐狸。”
张冲笑笑也不敢言,宋离打趣了他几句便专心作画。
李崇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浑身舒畅的温柔画面,他故意发出了响亮的脚步声提醒,就见桌案后的人抬起头,清凉温润的目光就这样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连带着唇边也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李崇只觉得容颜清俊,眉目如画这八个字说的就是眼前的人,他只恨没有相机能够记录这一刻,他喜欢极了这种能够独自占有爱人全部目光的感觉,只要宋离对他笑一笑,他就还能再和隔壁那些糟心的朝臣战斗几个回合。
“美人画什么呢,是不是在画我啊?”
李崇笑着大步上前,信心满满地看向桌子上的画,却见到那画上并不是英俊潇洒的他,而是一只慵懒趴着睡得昏天暗地的橘色猫咪,他再一低头,呵,这椅子上趴着的可不就是那秃了的福宝吗?
宋离看到他眼底的变化,没忍住笑:
“昨日不是给你画了吗?”
“哦,昨天画了今天就不画了?嗯,这两日脸色终于好看起来了。”
宋离从江南回京之后便病了有一个月,咳喘,低烧日日磨的人也没有胃口,如此养了一个月,总算是缓过来了,这几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不敢不好,不好你又要唠叨。”
“嫌弃我了?”
“不敢。”
宋离撂下了手中的毛笔,在一侧宫人端来的铜盆中净了手,便执了李崇的手出去,李崇被他牵着美滋滋地跟着,就见宋离带他到了院子外面的梅树下,回头吩咐宫人:
“去取一柄锹来。”
李崇不解:
“拿锹做什么?”
宋离淡笑不语,半晌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锹,便低头要挖,李崇哪舍得他做这体力活?赶紧接了过来:
“我来我来,你这是要种什么吗?苗儿呢?”
宋离故意卖关子开口:
“地下有宝贝。”
李崇眼睛一亮,宝贝?这人埋的?十月的午后太阳还是不小的,皇帝陛下吭哧吭哧地挖了一脑门的汗,这才算是挖出了梅树下两坛子酒,李崇也不嫌脏地给抱了上来,侧头问出声:
“这是你埋的?什么时候埋的?”
宋离接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坛子上的土,微垂眉眼:
“春天的时候,你来看我之后,想着若是有一日直廷司清查干净,便挖出来庆功。”
李崇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宋离口中的你来看我之后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他和他坦白了身份,两人冷战那几日,也只有那些日子他不曾去看宋离,那个时候宋离还在解毒,病的很沉,几次要来见他也没有机会。
李崇忽然抱住了宋离,虽然那个时候觉得不见这人没错,但是现在只要一想这人病的厉害想见他又见不到就心疼,宋离哪不知他的心思,笑着拍了拍他:
“这坛子脏,你还抱。”
李崇心情很好,这件事儿告一段落他确实心上的一块儿大石头都落了下去:
“是,庆功,今晚我们还像春猎时一样,烤只羊,开坛酒。”
夜幕之下,正阳宫分外的热闹,炭火噼啪地响,烤肉的香气飘散了满院子,李崇给宋离加了一件披风,两人并排坐着等烤羊,李崇一个劲地往宋离的身边凑,宋离好笑:
“身上痒啊?”
“你怎么这么缺乏浪漫细胞呢?”
“浪漫?陛下好像忘了,今日我可是被抄家。”
李崇淡笑不语,只向张冲使了一个眼神儿,没等羊烤好,张冲便接过了小太监递进来的一个单子,呈给了李崇:
“陛下过目。”
李崇都不等过目就将这单子直接给了宋离:
“好了,你看,这可都是你府中的宝贝,我叫赵德单独存在了一个库房中,等宫后面那宅子修缮好了,我就都原模原样地给你搬进去。”
宋离抬眼:
“什么宅子?”
李崇手托着下巴,脸被一旁的炭火映照的暖洋洋的:
“当然是给你的宅子了,那宋府你是不能继续住了,这宫里你当然随便住,但是万一你和我吵架了,不想理我了,总要有自己的宅子嘛,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就紧挨着皇宫的后门。”
李崇毕竟不是恋爱脑的小男孩儿,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每天都能甜甜蜜蜜,这两个人过日子怎么都要有口角的时候,他知道就算是宋府被查抄,宋离不愁没有宅子住,但他还是想给他准备个好的,离宫中近的,这样万一他们吵架了,他也好去找他。
宋离哪不明白他的心思?看着身边托着下巴脸被烤的红彤彤的人,他心下就是一片柔软,俯下身,低头,吻在了他的鬓边,微凉的双唇的触感让李崇的眼睛宛若是盛放着星星一样晶晶亮,立刻将另一边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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