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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审计成为皇帝后(青竹酒)


宋离沉默,李崇一股火上来:
“今日若不是被我撞上,两个月后你是不是会来一个当殿请旨巡盐?”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亭:你清高,你了不起,我的发际线不是线吗?
到这章第一卷结束,第二卷开始,第二卷文案更新了
ps:第二卷文案
根基深厚的直廷司一朝覆灭,曾经权倾天下,盛极一时的直廷司督主宋离被当众处斩。
李崇目光苍幽:
“一定要这样吗?”
那双有些冰凉的手抚过他的面颊:
“你知道的,直廷司不能再走下去了,宋离一身罪孽也只有和直廷司共覆。”
一条车队就这样在夜幕中消失在了出京的官道上,从此事间再无宋离。
天子高居庙堂,却时有一只海东青往来送信。
而江南却多了一个江南造办处,生意遍布海内,为朝廷不知增了多少税收,皇恩浩荡,特赐永安侯。
只是这位永安侯托词面貌丑陋,常年带着一个银制面具,因其自助粮草,进贡西洋火器颇有功绩,而常伴君侧。
却不知日日夜里,高居九重,威视日重的武帝都要缠着那人耳鬓厮磨,直到湿了重衣。
这一日晨起,永安侯摸了摸身旁人睡的红扑扑的脸:
“东边那段铁轨铺就你手里缺银子了吧?我备了三十万两,一会儿着人将银票给你。”
皇帝陛下看着很快送进来的银匣子言语非常幽怨:
“就非得这会儿给吗?搞的好像买人家一夜一样…”
永安侯眉眼具是笑意:
“也不是不可。”

第75章 哄我,我生气了
李崇只要知道这人可能直接给他来个先斩后奏他就气的火冒三丈,宋离拉着他坐到身边,和缓了语气哄着他:
“哪会啊?我做什么自是要和你商量的。”
哼,今天明明就是他撞见的他才肯说了实话,毫不客气地控诉:
“花言巧语。”
宋离忽然倾身环住了李崇的腰身,有些苍白的指尖摸了一下眼前这人好看的唇形,李崇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人沐浴后熏香的味道,就听耳边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
“哪个男人不花言巧语?”
李崇简直要吐血: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渣男语录吗?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别以为能用美人计唬弄过去,我说不行。”
下一刻有些冰凉的唇便贴在了他的唇畔,李崇此刻却是一副不为所动,坐怀不乱的样子,不躲闪也不回应:
“顾亭说,江南温度合宜,我肺脉不好到江南反而有益身体。”
又是顾亭,顾亭还这是块儿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我不反对你炸死换个身份,但是巡盐务你想过没有要牵扯多少事儿?要得罪多少人?”
历朝历代盐务都是个垄断行业,那些盐道上的人各个肥的流油,贩卖盐引,官商勾结,里边的水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黑,他之前光是看从前的折子,每年都会有寻短见自杀的盐道官员,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是说寻就能寻的吗?
宋离看着李崇气的瞪大了的眼睛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他抬手像是每次安抚福宝那样在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上抚了抚:
“盐务是赋税大头,如今国库空虚正是需要酷吏来整顿盐务以充国库,直廷司督主这个名头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论起威慑我可比那些巡盐御史叫他们惧怕多了。”
李崇哪还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理清盐务非非常手段不可,一般的官吏根本就不敢蹚这一趟浑水,有本事的怕得罪人,没本事的无功而返。
这人是打定了主意裁撤直廷司,是无论得罪多少人都不怕的,若是让他去江南,这人必定会雷霆手段,铁腕处置。
平心而论,若是此刻朝中要清理盐务宋离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这人手腕再强也还是有个羸弱身子啊。
宋离将人搂在怀里循循善诱道:
“我将顾亭还有暗卫都带上,我的暗卫训练多年,这么多年想杀我的人那么多,也无一得手,我也会顾及好自己的身子,绝不勉强。”
李崇其实知道宋离的性子,他打定了主意的事儿很难更改,这件事儿恐怕已经不知道在他心里盘算多久了,他拦住这一次保不齐他搞个大的:
“不能解了毒就去,再安养些日子,顾亭说你可以远行再走,若是不答应,我就将你锁在宫里,哪也别想去了。”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宋离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笑道:
“好,听你的,正好六七月水路也通畅,我坐船南下,也省了旅途颠簸。”
李崇心里还是憋气,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得逞了的人越发心里堵挺,他拥着人上了床榻,对着那张说不出几句他爱听的嘴含了下去,没怎么收着力道,亲.吻吮.吸,一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解开了他身前的衣带。
年轻人的身体骄阳似火,宋离也被这吻吻的有些意乱情迷,外面月色清凉,屋内却是红烛当下,素帐翻滚,宋离有些冰凉的指尖触及手下滚烫的皮肤,甚至让李崇有些冲动的战栗感。
“这一去要多久?你就舍得我?”
年轻天子的眼中满是控诉和不舍,巡盐不是个一时半刻就能办好的差事,这人真若去了江南,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宋离双手扶着他的腰身,冷白的面色上也已经染上了红晕:
“少则三月,多,多也不会超过五个月,天凉下来我定回来,陪你过年节,好不好?”
李崇见一杆子都支到下一个年节了,满心的不舍和不爽,将脑袋窝在了他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宋离又何尝舍得他?对李崇更是百依百顺。
两人闹的身上都有些起火,其实碍于宋离的身子,两人虽然日日同宿,但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盖上棉被纯睡觉,除了亲吻拥抱,不曾有太多其他的动作。
但是今晚李崇却止不住想要更多,他在那人的脖颈间流连,引得宋离脖子都有些发痒,忽然李崇恨恨地张嘴,轻轻咬了一下那人的耳垂:
“哄我,我很生气。”
其实李崇不是生气,他是心疼又不舍,此刻抱着怀里清瘦的身体忍不住的想要索取更多,宋离能感受到他浑身滚烫的气息,哪里不明白今日是胡闹的紧了,想到未来几个月的离别他也舍不得,便用手轻轻向下,李崇却不满足于此,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你的手段呢?你的花样呢?”
宋离低头瞧他,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确定似地问道:
“真要?”
李崇扬眉:
“这种事儿还有假的吗?”
宋离唤了内室伺候的一个小厮,取了东西过来,说真的李崇对这个还是有些阴影的,但是情动之下他却有些既怕又向往:
“别怕,不会伤到你的。”
罗帐内旖旎.情.动,浪潮翻滚,曲径通幽。
李崇的眼角通红一片,嗓子都已经有些干哑下来。
宋离吻着他额角细密的汗,动作温柔小意,李崇却也没有放过身边的人,纵使身上残缺,但是这人还是可以通过亲吻,抚摸活的该有的乐趣,两人的呼吸具有都沉重阵阵。
一切止歇,榻上自然是狼狈不堪,李崇的耳朵更是已经快热的烧起火来,宋离瞧着那双通红的耳朵便心觉可爱,反倒上手捏了捏,他手上惯常有些凉,此刻贴着确实是舒服了两分,李崇歪着脑袋就着他的手,宋离就这么一直给他贴着。
这一晚两人叫了三次水,李崇不好意思,次次都是央着宋离叫,反正这是他的府上,谁敢不听他的?
第二日回宫李崇才刚刚到正阳宫,就见一身禁军甲胄在身的魏礼侯在正阳宫,见他们过来躬身行礼:
“末将参加陛下,督主。”
李崇这才恍然想起来因着春猎在即,前两日他曾叫着他过来教他骑射,只是现在他的屁股...,他转头几不可见地瞥了宋离一眼,宋离开口:
“陛下今日刚刚微服回宫,想来也累了,还是歇一日再学吧?”
李崇立刻顺坡下驴,魏礼看看李崇又看看宋离,李崇不想太尴尬这才将魏礼唤到了屋里,宋离也一同进去:
“朕命你训练禁军,可有成效?”
魏礼原是宋离手下督卫军的校官,因宫变中救驾有功,这才被挪到禁军。
“回陛下,臣不敢懈怠,禁军日日操练不辍。”
“从前的督卫军也是你亲自训练?”
魏礼应道:
“是臣。”
李崇点了点头:
“回去等着接旨吧。”
这一日魏礼出了正阳宫不久,李崇便着下旨,将原督卫军新编至禁军,独立成为龙骑营由他亲掌,直廷司督主宋离,救驾有功,忠心可嘉,特进为从一品,食亲王禄。
这一封圣旨下去,引得朝堂纷纷揣测天子心意,督卫军一直都下辖在直廷司下,由宋离亲掌,这支军队装备精良甚至比禁军也是不差的,如今皇帝仅用一个从一品衔和一个亲王待遇就将这兵权收回去了?
朝中几日都在留意着宋府的反应,偏偏宋府一派安静,宋离甚至都没有出宫回府,这也叫朝臣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宋离自宫变之后便甚少上朝,一直称病在宫内休养,他毕竟是内官,在宫内也并无不妥。
但是现在这说收走就被收走的兵权就说明宋离的处境很耐人寻味了,这怕是被皇帝软禁在宫内了吧?
一时之间朝中众臣倒是也不敢小看这位刚刚亲政的陛下了,宋离是什么人啊?和王和保斗了那么多年都不落下风,这一次真的栽在小皇帝手上了?
而如今相传被陛下软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宋督主,正着了一身靛青色葛丝罩衣宽袍广袖地斜倚在校场旁特意安置出的软塌上,身侧矮几上是精致的茶点和刚刚进贡上来的瓜果,正午的日头足,他头顶的华盖分明是帝王规制的明黄色。
校场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地跑着,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陛下和禁军统领魏礼,李崇被宋离在宫内关了三日,确定屁股没有了问题这才被允许到校场练习骑射。
骑马射箭恐怕哪个男人也拒绝不了,四月中午的天儿已经热了起来,李崇满头满脸的汗,但是那劲头却是个十足十,前两日他屁股不行所以先练的射箭。
这古代的弓不得不说是真的有些分量,按着他从前常年健身的身体来说,拉开一个普通的弓不成问题。
但是这李崇的小身板太弱了,弱鸡似的,那沉甸甸的弓一到手上他就直觉要遭,果然,拉的手臂都抖了起来,憋得满脸通红甚至放了一个屁出来都没有拉满,最后还是魏礼找了个轻一些又能兼顾射程的弓来,才给皇帝陛下挽回了一些颜面。
宋离也怕他急于求成这才喊了他:
“陛下歇一歇吧。”
李崇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了,听到那边的喊声这才勒了马,跳下马的时候两条腿好似都不是他自己的,后知后觉的脚上,内胯都跟着疼,最严重的就是两只手臂,现在一抬起来都直抖。
宋离也由着小太监扶着起身,向校场走去,看着他走路姿势都变了有些担心:
“也不能这样练,手臂和腿都酸软无力吧?快到那坐下,我给你按按。”
这几日连着练,李崇从前的那个小白脸倒是被晒黑了不少,他笑了:
“哎呦,那可不行,我们督主金尊玉贵的,哪能给我汗臭一身的人按啊?给我拿块儿瓜吧,想吃口凉的。”
这里让他十分欣慰的就是实现了用冰自由,这进贡的瓜果用冰一镇在这大晌午吃真的快活极了。
“没用冰镇,你适才出了那许多汗,不能这么贪凉。”
宋离只喂给他一块儿没有冰镇的蜜瓜,李崇坐下由着张冲和两个小太监给他按揉一下胳膊和腿。
回去的时候李崇没有逞能地走回去,而是和宋离一同乘了御辇回去,还没有到正阳宫,宋离的肩头便是一沉,一侧头便瞧着身边的人已经倚在他身上睡着了。
知道他这几日上午批折子,下午练骑射是真的累着了,到了正阳宫也没叫醒他,索性坐在轿辇上等着他醒来,李崇醒时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刚醒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揶揄声:
“醒了?再不醒我就要被你的口水洗澡了。”
李崇弹起来一看,宋离的肩膀上一圈可疑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在即,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大法
周副总被吃了

第76章 成全
殿试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李崇便亲自下旨,为前三甲安排了官职,状元郎文秋贺到吏部任员外郎,榜眼荣庆成任大理寺寺丞,而已经改回本名的探花郎周书循任户部员外郎,其余两榜进士由内阁和户部酌情任命补缺。
按着往年考生的规矩,中了进士的举子要登门拜谢考官,周书循这些个日子也是半点儿闲工夫都没有,陛下赐了宅子他忙着修缮置办东西,要赶紧搬进去,不然显得辜负皇恩,而那些一并科考并未中进士的考生也陆续离开京城,大家也是同窗一场,他少不得要去送行。
最重要的自然还是上门拜会主考,他自然不好单独去,便递了帖子给了文秋贺和荣庆成,三鼎甲约好了时间拜会考官,竟是忙的脚都不沾地儿,以至于连进宫的功夫都没有,因为这一日下来皇宫都已经落钥了。
拜会了主考之后按着规矩还要拜会殿试阅卷的几位大臣,文秋贺在三人中年纪最长已经三十有四,他主动开口:
“按着道理,明日我们要拜会殿试考官,其中岩阁老为当朝首辅,理应最尊,焰亲王虽位列一品,不过陈尚书到底是历经三朝的元老,我们还是应先拜会陈上书为宜,二位觉得如何?”
荣庆成面上不显,心中却知文秋贺是要到吏部任职的,这才将先巴着吏部尚书陈文景,不过说到底陈老的资历就是入阁也是不差的,他便也没有说什么。
周书循自只想着拜会的时候可以直接见到哥哥,雀跃的心思根本就压不住,况且哥哥递信进来倒是也说要以陈尚书为尊。
想到这里他自是没什么意见,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后面三位考官呢?”
文秋贺笑了一下:
“那自是先拜会两位大学士,宋离乃是内官,哪能放在翰林学士之前?”
周书循的脸色顿时有些凉意:
“宋督主有救驾之功,又是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如今更被晋为从一品,放在最后拜会不妥当吧?”
文秋贺看着周书循心底便压着一股子憋屈,他是状元,但是这些日子在京中,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这周书循因是周家后人处处都压他一头。
甚至有传闻说,这状元本应该是周书循的,是因为陛下瞧着他年纪最小,又体貌俊美,这才特赐探花郎,好似他这个状元是捡了旁人不要的剩一样。
如今他眉峰一挑:
“探花郎这话说着就有失文人风骨了,我等敬厚考官,乃是瞻仰其学识,仰慕其圣贤,岂可唯官职品阶论高低?翰林学士乃是清流榜首,理应为我辈楷模。”
这话听在周书循的耳中好似说翰林为清流,他哥便是内官佞臣一样,他一贯便是唯事论礼,从不觉得他中了科举便要以清流为自我约束的模子,翰林院的士大夫自然品行高洁,志趣高雅,但是光有这些就能除奸佞?兴邦本?振社稷?
在他看来那些空谈论调的翰林学士绑在一起也没有他哥对大梁的功绩大,眼见着两人就要对上,荣庆成忙出来笑着缓和了一下气氛:
“文兄说的在理,不过周兄也无错,这六位考官皆是陛下股肱之臣,谁人的功绩我等都要瞻仰。
不过我听说宋督主上次救驾伤重,在宫中休养,也不知我等是否方便拜会,倒不如明日先拜会了两位大学士,待后日大朝会后我等进宫,才好拜会宋督主,二位觉得可好?”
他这样说是给了两人留了台阶,周书循自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这样答应下来。
直到回了府中,才一屁股坐在桌旁灌了三碗凉茶,林成进来忙按住他还要去倒水的手:
“小祖宗啊,这凉茶能这么喝吗?这是怎么了,和谁置气呢?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周家平反,小公子高中,林成只觉得崽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周书循却忽然看向他:
“林叔,我替我哥委屈,不平,凭什么啊?那些翰林院只会编书的几个大学士,就因为有学问,品行高就能踩在我哥头上?这么多年我哥为朝廷做了多少?他们一个半点儿无功绩于民的人凭什么可以那样看他?”
林成知道他这是在外面听了两分风言风语,心里不舒坦了,只是此事他也无从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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