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封与)

开着车子往旧城区去，路上定位解里司手机。到了旧城区，汪厉行上了五楼，推开虚掩的门。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地上，留有掉落的早餐。

第0030章 修罗
解里司躺在地上，神情尽是痛苦的神色。他无法想象，李想落入变态恋童癖手中，会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伤害。
泪水，无声无息流下，与地上磕出的那滩血迹混在一起。
他对不起适子，更对不起想想，手脚无法动弹，嘴巴被封住，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两人进门，把他当死狗般拖了出去。
海滨市市中心购物大街，某座百货商场办公室。
楚宋吃完快餐，将包装盒精准无比地投进了垃圾桶。他站起打算上楼休息，在经过金连身后时，停下脚步，目光停在三台大电脑中的其中一台屏幕上。
“这个，打开。”他伸出手指，对着中间屏幕上的一个监控画面说。
金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第四堂口调出来。里面，有个被剥光的男孩被扔进水桶里洗澡。小男孩不断挣扎，张着嘴巴不停哭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替我看着他。”说着，返回办公桌位，将深蓝色面巾戴在脸上，拿起长刀背在身后，把枪和刀子别在腰间。
见他装备，正在清算上个月财务的左信圭抬头问：“这么晚了出去？”
楚宋点头。
“需要我一起吗？”
楚宋摇头，拿起桌上的钥匙出门。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拉开雨篷布，露出一辆摩托车。他拿起安全帽戴上坐上去，钥匙拧开，脚下一踩油门，“轰”地一下，飞了出去。
在旧城区，汪厉行定位到手机所在。但拿着解里司手机的人是个小青年，他之所以一直开机，是想讹诈丢手机之人一笔钱，可在看到身形高大，一身凌厉气势的汪厉行时，瞬间耸了，老实地乖乖交出手机。
“手机是我在马路上捡到的，其他事情和我没关系。”
问清他所捡手机地址和时间，汪厉行打电话到集团公司的网络工程部门，调查那一带的早上监控。
二十多分钟后，网络工程部门查出丢下手机的是一辆面包车，车牌号为“XXXX”。接着，车主信息发到他的手机。
是王浪，解里司最大的高利贷债主。
开着车子，汪厉行加速前往西区。
被摁进水桶清洗，李想呛水，他不断咳嗽，脸上充血。平静下来后，再次哭了起来，哭了一整天的嗓音，十分沙哑。
红肿的眼睛看着摁他洗澡的男人，他张口就咬下去。
“啊——臭小子！”男人痛喊一声，扬手想抽他巴掌，却不敢下手。老大今天晚上还要享用这个小子呢。
打不得，就骂。一面骂，一面给他洗澡。
“叔叔，呜呜呜……”李想哭得伤心，想回到解里司身边。
男人把他洗干净后，提起来，用浴巾给他擦干身体。接着提着人往宅子深处的一个房间里去，到了房间，把赤身裸体的男孩扔到了床上，转身离开。
李想从床上跳下，打开门，外头有人守着，又把他推回去。
又跑到窗户，窗口上锁打不开，他急得再次哭了起来。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吓得往床底下钻去藏起来。
周游圣推开厢房大门，守在门口处的手下把门关上。他环视房间一圈，没有小孩的身影。他愉悦露出变态的笑容，并开始脱衣服。
“小乖乖要和我捉迷藏吗？叔叔便和你玩老鹰捉小鸡吧。”
王浪卖给他一个小孩，说是孤儿。他看过过小孩照片后，欲望大发。这种柔软的小可爱，做起来，更容易坏掉。
一想到，小孩儿在他身下发出凄厉的叫声，他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光是一想，就能让他勃起。
脱光衣服，周游圣人模人样地光着身体在房间走动寻找小孩。
李想趴在床下，不敢吭声。
但下一刻，一颗恐怖的头颅倒吊出现，他吓得“啊”一声。头颅露出邪恶的笑容：“小乖乖，叔叔找到你了。”说完，往里伸手，要把小孩从里面拉出来。
李想吓得从床的另一边退出去。
周游圣站起，对李想捕猎去。
一大一小，都是赤身裸体。小的一面哭泣，一面在房间里跑动避开追捕。大的露出恐怖淫邪的笑容，玩乐似的慢慢地围猎小孩。
“呜呜呜……叔叔，叔叔！”李想浑身颤抖，他害怕得不停哭泣。
“小乖乖，到叔叔怀里来，叔叔来疼爱你。”周游圣嘴角流下口水。
“呜呜呜……啊——”李想被抓住，小小的身体被仍在床上。周游圣扑上去抱住小孩，往他身上舔了一口，小孩嘴巴发出绝望凄厉的叫声。
周游圣脸上潮红，越来越兴奋。
但门口，突然开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被败坏了兴致的周游圣扭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带着深蓝色面巾蒙着半张脸的家伙，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刀进门。
门口处的两个手下，已倒地身亡。
周游圣脸色大变，从枕头下摸出枪，子弹上膛时打出时，下一秒，寒光闪过。他的手，被削掉飞到一边。
小孩脸上，被溅上血迹。
看着喷血的断手，惨叫声从周游圣嘴巴发出来：“啊啊啊——”
楚宋居高临下地对小孩说：“闭上眼睛，从现在开始数数，数到30为止。”
小孩双手蒙住眼睛，开始数数：“1……2……3……”
伴随着数数声，楚宋刀子对准了周游圣，周游圣先是露出惧意，随即恼羞成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森罗门周王的儿子，你杀了我，就是和森罗门作对……啊……”
长刀从他大张的嘴巴刺进去，从嘴巴刺穿到脖颈后。
“你的话太多了。”楚宋冷冷地说，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再收刀时，对准跪坐在床，气息尚存的人一刀挥下，脑袋飞起，脖子血管喷涌。温热的鲜血，洒在浑身颤抖的小孩身上。
“8……9……10……”
外面，听到惨叫声前来的森罗门第四堂口的人，看到便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小鬼捂着眼睛坐在床上数数，他们的堂主周游圣的脑袋滚落在地。
蒙着面巾的少年，目光森冷，人持刀，以攻击者的姿态，刀尖对准了他们。
下一刻，身影掠过，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开枪！开枪！开枪——”有人，终于反应过来。
少年身姿矫健，以墙为支点踏过避开子弹，长刀斩下，削断开枪者半边身体。
如此恐怖血腥的杀人手法，让人胆寒，又由心底涌起的恐惧，变得更加疯狂。
“13……14……15……”
“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啊啊啊——”
“砰砰砰——”
“19……20……21……”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啊——”
“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快逃啊——快逃啊——”
人一旦输给了恐惧，就会溃散。
森罗门第四堂口回廊，残肢断臂，尸横遍野。少年立在其间，手中长刀滴血。
把刀子收入刀鞘，他返回房间，将闭着眼睛数数的孩子背起，两个鲜血淋漓的人，踏出了第四堂口。
“28……29……30。”
小孩颤颤巍巍地睁开眼，从少年背后看到——外面世界，灯火辉煌。

第0031章 解剖
解里司被拖到一个白色房间，遭扒光衣服送上解剖床。头发微微卷曲，身穿白色大褂的黑道医生戴上胶手套，拿起解剖刀，对准他的胸口进行器官采摘。
解里司心脏疯狂鼓动狂跳，身上冷汗不断渗出——这个不打麻醉的疯子医生，要活体摘人体器官。如果不是胶带封着嘴巴，他早就叫出来了。
解剖刀刀尖正要刺进他的胸口时，突然停了下来。黑道医生脸色灰白，人捂着“咕咕”不停叫的肚子，说：“抱歉，去一趟厕所。”
在他离开后，解里司疯狂挣扎，钢床“哐哐”响动，费尽了全身力气，手脚磨破了皮肉，被分开拷在钢床边缘的手脚，依旧无法自由。
二十分钟后，黑道医生从外面回来，脸色好不少，他从口袋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片药扔进嘴里吞下去。然后重新换上新的胶手套，一面戴一面说：“晚上吃了生海鲜，里面肯定混了淡水鱼，不然不会拉肚子。淡水鱼寄生虫多，不吃药，身体迟早长满虫子……诶，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总觉得眼熟……你被王浪抓来卖人体器官，我猜肯定欠了他不少钱。而欠他钱的人里……啊，我想起了，你是解里司，我家电饭煲就是你公司做的。”
黑道医生总算想起这么一见件事。
解里司使劲用头往床下磕，后脑勺，磕得生疼。
黑道医生重新拿起刀子，来了唠嗑的兴趣：“你那电饭煲挺好用的，也没我把我炸死。这么着吧，我给你选择。是要我把你打晕，还是打麻药，还是清醒着解剖？”
解里司点点头又摇摇头。
黑道医生左右为难，干脆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不如，咱们抓阄吧，抓到哪个，使用哪个进行器官采摘。”
解里司眼睛透出绝望神色。
王浪脚搭在桌上，嘴巴哼着歌，等着黑道医生器官采摘结束。楼下，一阵惨叫声，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又他娘的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小弟冲上楼：“大哥，有人杀上来了！”
他拿起棒球棍：“说！哪个不长眼王八羔子来找晦气？”
小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汪厉行。”
王浪一脸狰狞：“走，跟着老子去——你刚说是谁？”
小弟抖着手指着门口：“汪、汪厉行。”
门口处，一高大身影出现，此人那双凌厉的眼睛看死人似的看着他们，明明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气，却比陷入绝望的围城还有可怕。
汪家是大财团，更是人人得知的名门。如果混黑白两道的人不知道如今滨川船舶重工集团的董事长是谁，那真是瞎了眼。
王浪眼即没瞎，也认出了对方是谁，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这阎王爷给招惹上门了。
手中棒球棍掉落，他殷勤地上前笑问：“汪、汪先生怎么到我这小小的地方来了，咱们公司，蓬荜生辉，呵呵，蓬荜生辉。”
汪厉行一只手抓住他提起：“解里司在哪？”
王浪脸色涨红，一阵窒息：“在……在地下室……”
汪厉行放开他，王浪摸着脖子爬起来快速带人往地下室去。
路上，汪厉行淡淡地吐了一句：“他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十赔偿还。”
王浪吓得腿软，差点跪地。
我他妈要知道那人和你有关系，还抓个屁啊！不行！赶紧阻止黑道医生，不然躺在解剖台上的人是他。
黑道医生写好纸条，揉成一团仍在地上抓阄。他捡起其中一个打开，便将纸条凑到解里司面前：“活剖。”
脸色苍白的解里司差点晕过去。
拿起刀子，黑道医生手指摸过他的胸口，精准确定身体器官位置。在他划下去时，门口被撞开，王浪冲进来把他扑倒在地，激动地说：“你、你给我住手！”
黑道医生被他撞得头晕脑胀。
解里司扭头一看，泪水一下涌出来。
汪厉行走上前，看他额头磕破，腹部有清淤，身上有擦身。被铐四肢手脚磨破皮肉，显得血肉模糊。他目光深沉，手指温柔地抚摸解里司头发：“没事了。”
王浪从地上爬起粗声大喝：“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解开啊！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知道这是汪先生的朋友吗？”说着，“啪啪啪”几下，抽打几个小弟头上，“你们他妈的怎么做事的？就不会事先调查吗？尽给我乱来。”说完，亲自给解里司打开钢床上捆住手脚的锁扣。
黑道医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眼前情况，知道今晚的工作黄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打火机一响，烟点燃，在一旁抽了起来，也顺道看热闹。
手脚得以自由，汪厉行撕开缠着嘴巴的胶带，解里司抓住他的手，抖着声音哭着说：“想想，快救救想想。”
王浪一听，坏了！那小孩被送到周游圣床上，不死也是半条命。他现在要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粗粝的手指抚上解里司害怕不安的脸，为他拭去泪水：“别担心，他没事。”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对方接起，便把手机递给解里司。解里司颤抖着手接过，在听到电话对面沙哑的声音喊着“叔叔”时，他哭了起来。
“想想！”
对面，也哭喊着：“叔叔！”
解里司不住安慰，激动的心绪，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平静。
王浪感觉在生死边缘游荡了一回，知道小孩没事，他想回去烧高香，庆幸躲过一劫。
小弟把解里司衣服还过，解里司穿好衣服，跟着汪厉行离开高利贷公司。
黑道医生看没自己什么事了，提醒王浪记得费用打进他卡里。王浪“呸”了一声，说他什么也没做，
黑道医生突然抽出解剖刀，将他压制，刀尖对准了他的眼球。
其他小弟上前时，吓得不敢动弹的王浪比他们还激动：“别乱来！”接着，笑着说，“秦医生，我开玩笑呢，该是多少是多少，一分都不会少。”
黑道医生收刀，把人放开，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解剖室，王浪差点气晕过去，他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要倒贴请人做器官采摘的钱。

第0032章 疲顿
开往市中心购物大街的车上，解里司焦虑不安，迫切想看到李想，汪厉行空出一只手握住他，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没问，也没说。
汪厉行的手很大，并不柔软，却奇异地让他那颗焦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把小孩从第四堂口带回来扔给左信圭，浑身鲜血淋漓的小孩吓得再次紧紧握住少年的手。少年强行把他的手掰开，然后上楼清洗身上血迹，小孩站在原地发抖。左信圭单膝跪下与小孩平视，温和地笑着说：“姐姐带你去洗澡好码？等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就能看到解叔叔了。”
“真的吗？”小孩抹掉眼泪，沙哑着声音问。
“当然是真的，刚刚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对吗？”
小孩点头。于是，左信圭带他去浴室，打开花洒，从上到下，把小孩清洗干净，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周清良还在时，常自言自语说那对“父子”的事情，看两个鲜血淋漓的人回来，一下猜出小孩身份。能让楚宋出手带回来的人，也是与堂主有关的人。
待把小孩从浴室里牵出来，楚宋已清洗好自己坐在沙发上拿着可乐喝。
看到他，小孩磨磨蹭蹭地坐过去，悄悄地握住他的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嫌弃。
见此一幕，办公室其他人撇开脸忍笑。
楚宋被人依靠，真是难得见到的一幕。
凌晨，车子开到市中心购物大街百货商城外，解里司看到李想紧紧地贴在那个冷冰冰的少年身上。车子停下，他下车时，小孩放开少年，一面哭着一面朝着他奔来。解里司蹲下，把人抱住。
小孩“哇”地一声大哭，豆大的泪水像珍珠一样往下掉。
“没事了，没事了。”解里司心疼地抱着小孩抚摸。
汪厉行对少年点了点头，便让两人上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小孩没有受伤，只是受了很大惊吓。而解里司，磕破额头，手脚被磨破皮肉，身上有不少小伤口。
看着医生为解里司清理伤口上药，李想难过地握住他的手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解里司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处理好伤口，汪厉行拿着药，将两人带回家。
车上，李想疲惫地在解里司怀里睡着，解里司低声问：“我们去哪里？”
驾驶座上的男人回答：“我家。李想心理有创伤，你身上也留下不少伤口，需要人照顾。”他刚买了一套房，是海边公园处的一座别墅，远离市区的喧嚣，很适合居住静养。
解里司想要回绝。
但汪厉行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你住在旧城区的地址已经暴露，很快其他债主找上门。你身上有伤，李想离不开你，到时该如何去应付他们？”
解里司沉默片刻，低声道谢。
汪厉行开着车子离开市区，来到海边公园的别墅。
这一片是新开发的区域，有不少别墅。又因临靠海边，那银色沙滩上，每到周末时，不少有来度假玩耍。
汪厉行开着车子到家门口，神出鬼没的老管家早已等候。看着车子睡着的两人，在未惊扰他们的情况下，让陈管家抱小的上楼，他抱着大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