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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重山外)


沈良庭完全不想听他说这些,“求你了,放我走,我不想留在这,在你面前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傅闻璟感觉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可一切又是他自作自受,他把声音压低了,像一种低声地述说和乞求,“即使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后来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明明知道等你发现这些不会原谅我,可我无法不这么做。刚开始只是想试试,可渐渐就像上了瘾。我是爱你的,如果只是演戏,我怎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傅闻璟伸手去抚摸沈良庭的脸,连指尖都在颤抖,“你看啊,你感觉不出来吗?你不是说你了解我,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就不愿相信自己的直觉?”
脸颊传来熟悉的触感。沈良庭盯着傅闻璟,一瞬间有些恍然。这番话太真诚了,碰自己的手滚烫。
沈良庭恍惚一瞬,然而很快苦笑,“如果是从前,我听你这样子说一定很开心,可刚刚没有,我脑子里全都是忧虑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沈良庭感觉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指甲死死扣进了掌心。他几乎没法再听傅闻璟说话,傅闻璟好残忍,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用爱的字眼。
他看了眼医院走廊的值班护士,还有不远处的沈少虞,他们离得有些远,但谈话声已经引起了那边的注意。
“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沈良庭坚定地推开傅闻璟的手,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傅闻璟不会再做什么了,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们间短暂的爱情也不过是一时错觉。
果然傅闻璟退后一步,给他留出了离开的空间。
可擦肩而过时,他的手臂却再次被拉住,傅闻璟的手像铁钳一样紧抓不放。
“放开。”沈良庭想抽出来。
“良庭,我尝试了,但做不到。”傅闻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讨人厌的狗皮膏药一样,惹人嫌又难缠,可没办法,他不能放任沈良庭独自痛苦地回去舔舐伤口。
从身后靠近贴着沈良庭,垂首靠在人耳边,傅闻璟说,“我不能任由你就这样走,一定会后悔。”
“那你还想怎么样,松开我,”沈良庭瞬时恼怒,用力挣扎,一下面红耳赤,“我不想被人看戏,你让我怎么解释。”
“好,你不愿意被人看,那我们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说完,傅闻璟抓着他往楼梯间去。
“什么?”沈良庭吃了一惊,万想不到傅闻璟的脑回路是这样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他拉走,踉踉跄跄地跟在人身后,沈良庭用力甩了甩手,“你干什么!”
惹得一路上医护人员都向他们看过来。
沈良庭一下尴尬,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他没这么厚的脸皮,一时发不出声,只能在暗地里使劲,一束手束脚起来,更是没法逃脱傅闻璟的力气。
就这么被硬拽着下楼。
傅闻璟一路把他拉到楼下,车开锁,拉开副驾驶门,让沈良庭坐进去。
沈良庭不愿进车,倔强不肯动。“你究竟要干什么?”
两人僵持着,此时太阳已落山,马路边稀稀拉拉亮起路灯。
灯光从傅闻璟的背后照来,他变得一团混沌,只剩下身形的轮廓。
“想带你去个地方,”傅闻璟看着他,“你害怕什么呢?我总不可能绑架你,把你关起来。等去了那里,你仍然没有回心转意,尽管离开就是。”
沈良庭怒看他,“凭什么你说要去,我就要跟你走?”
“良庭你不要这样决绝,不如这样,我们打一个赌,你不是想独自冷静一下吗?只要你今天晚上跟我走了,那之后如果你不先来找我,我就不来打搅你。”
这听起来很富有诱惑力,因为沈良庭的确被他缠的头疼欲裂。
沈良庭犹豫了,然后说,“一言为定?”
傅闻璟点头,“请吧。”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坐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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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87章已经修文完毕,修改内容较多,建议更新缓存后再看一下。人心是一朵百合这句,源自格非《人面桃花》

傅闻璟没有回答。
沈良庭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都市夜景霓虹璀璨,开到一半,傅闻璟把车在路边停下,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随后下车进了商场。
沈良庭在他走后试着推了推车门,发现傅闻璟把他锁起来了,他翻了个白眼,只能耐心等人回来。
只过了五分钟,傅闻璟就回来了,递给了他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三明治和牛奶,“你没吃东西吧。”
沈良庭接过食物。
在车再次启动前,沈良庭说,“你刚刚把车锁了。”
傅闻璟低头扣上安全带,“嗯。”
沈良庭低头从袋子里拿出三明治,撕开包装袋,小小咬了一口,“我不走是因为我答应了你,不是因为你锁了车。”
傅闻璟动作一顿,随即弯了下唇,“我知道。”
沈良庭一整天除了早上的一顿几乎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因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不觉得饿,现在傅闻璟给他拿吃的过来,他也没有胃口。但他知道自己胃有毛病,怕身体情况恶化,一切事情在身体健康面前都不算什么,就算不饿也必须吃,如果不吃,那他什么都做不了。
傅闻璟没再说话,于是车厢里只有沈良庭机械的咀嚼的声音和行驶时极轻微的振动。
再次上路,车驶离了市区。
眼看着外头由城市换成郊区,路灯逐渐稀疏,一路夜色浓重,公路上除了他们只偶尔能见到大货车,渐渐连货车都没有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车前灯刺破混沌的黑夜,虽然沈良庭知道傅闻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绑去卖了,但还是有种被劫到荒郊野外的感觉。
“害怕?”似乎是察觉到沈良庭的紧张,傅闻璟贴心地拍了拍他放在膝上的手背,“放心,我只是觉得那里美丽才想带你过去。”
沈良庭下意识收紧手,随口解释,“这里太远,我叫不到车。”
“别担心,既然是我带你去的,也会带你回来。”
车最后过了一座大桥,环上了盘山公路,停在一处小山坡上,荒草蔓生,这里的平地延伸出去,居高临下,是天然的一处观景平台。
沈良庭下车,看到下面是大海,一望无际,海风肆虐,吹过岩石时发出呜呜的哀鸣,而顶上星月争辉,繁星密布,像巨大展开的深蓝色天鹅绒,缀满了明亮璀璨的宝石。
不远处有建在山上的海景别墅,占地千亩,屋顶的白色从林木缝隙间漏出来,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沈良庭这才认出来那幢别墅就是他和傅闻璟第一次参加黎重宴会的地方。
那时傅闻璟向他提出情人的说法,他们第一次公开结伴出席。自己扭了脚,傅闻璟送自己回去,结果在家里被他发现了藏着的秘密。也许那时傅闻璟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他装傻充愣,自己还以为逃过一劫。
故地重游,就唤起许多尘封的记忆。他以为傅闻璟是要打感情牌。其实毫无必要,他不是失忆。
沈良庭就这么立着,看着脚下的海水,他第一次坐他的车经过时,觉得美丽,但现在再看,这里的海水是黑的、密的,像铅,和城市稠密的霓虹灯管相比,也没什么区别。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闻璟也下车,因为太暗,车没有熄火,两束灯光照亮了这片地方。
沈良庭转过身,却看到在两束灯光间,傅闻璟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沈良庭,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海风烈烈,傅闻璟的发丝被吹乱,光束间的脸轮廓清晰。沈良庭震惊地盯着他,视线下滑到丝绒盒子中露出来的钻戒,简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你发什么疯?”
“我刚刚去买了这个,仓促间选的,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可以去挑个更好的。”傅闻璟自顾自解释。
“我不是问你戒指,我是问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看到了,我在向你求婚。”
沈良庭上前,拖着傅闻璟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求婚这样的事,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你以为这是小学生在过家家吗?”
“我没开玩笑,”傅闻璟拽过他的手,强硬地把戒指套上他的手指,戒围略大,隔着手套倒刚好戴进去,“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不相信。那这样呢,你相信了吗?我向你求婚,我们去丹麦结婚,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合法伴侣,我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
“你不是忧虑我另有目的吗,那让法律来给你保证,让利益来给你保证,用这纸契约给你做后盾,只要你想你能查询我的所有隐私,拿走我的所有资产,有代理我做一切决定的权力,你是不是就能相信了?”
沈良庭想把戒指拿下来,但傅闻璟抓着他不让他取,“你疯了。”沈良庭一边摇头,一边挣扎,嘴皮哆嗦着,戒指像一圈灼热的铁环,滚烫地贴着皮肉,“你现在不清醒,如果你清醒了就不会这样做。你不会把控制权交到别人手上。”
“就当是我疯了,”傅闻璟坚定地攥着他的手指,“我把一切都给你了,沈良庭,你是不是能心软?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的确曾欺骗你,利用你,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只想着报仇,这是我的罪错。但那时我还没有想明白,我只是迟了一点明白爱,你不该就此给我判了死刑。”
傅闻璟抚摸他几乎没有知觉的指关节,“沈良庭,从那天晚上带你看烟花开始,我对你,一直都是真的。”
沈良庭手脚发凉,不可否认他是高兴,他从小就喜欢的人在向他求婚,但除了感动外,更多是慌张,前一秒他还以为他们要分道扬镳了,而后一秒傅闻璟告诉他他爱他爱到愿意走入婚姻,愿意用法律来绑定两个人。如果沈良庭选择离开,傅闻璟会一无所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良庭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闪耀的钻石,亮得几乎刺痛眼睛,代表坚贞不容撼动的爱情。套在黑色皮手套外面,他的手被傅闻璟握着,两人十指紧扣,纠缠不清。
“太大了。”
“什么?”
沈良庭语气没之前那么坚决。“戒围太大,不合适。”
傅闻璟似乎松了口气,抱着他的身体柔软下来,“那这枚用项链串起来,我们之后再去量身订制一枚特别的。”
沈良庭没有说话,也许是这一日大起大落的太厉害,他感觉太阳穴一抽抽地跳动,后脑异常疼痛,没办法清楚地思考。
“你这样是答应了吗?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然后找一座教堂办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不需要其他人。”
沈良庭头痛得苦不堪言,他在傅闻璟怀里委顿下来,抬起手紧紧抱着脑袋,他想到沈文鸿曾在美国路演时突发脑淤血,那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连日奔波,心绪起伏不定,紧张痛苦,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生死性命全捏在别人的手里。忍无可忍,索性发一场病来逃脱艰难的处境。父子两血脉相连,身体自有主张,连逃避现实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沈良庭?”傅闻璟出乎意料地随着他蹲下来,从后搂的姿势改为双手穿过肋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你怎么了?哪里疼,不要吓我,你没事吧?”
沈良庭满头冷汗,他抵在傅闻璟前胸,疼得身体抽搐,手抓着他的衣服,紧闭的睫毛颤抖不止。
傅闻璟被他吓坏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现在驱车往城里赶,都要开几个小时,如果沈良庭真的突发疾病,不等到医院,在路上就活不下来。而沈良庭如果真的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死了,那他就是罪魁祸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傅闻璟抱起沈良庭,把他放上汽车座,脱下外套把他团团裹起来,又不停叫他的名字让他清醒。
伸手捧着他的脸,看他意识渐渐涣散。傅闻璟心慌,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下山。盘山公路,道路崎岖陡峭,傅闻璟一路开一路鸣笛,几次都是擦着悬崖边过的弯。
沈良庭咬牙忍着神经剧烈的疼痛,过了最尖锐的一阵,渐渐舒缓一点,他冷汗涔涔地从后车座爬起来,正看到傅闻璟在过一个急弯,过得太惊险,让他愕然地大喊,“你小心!”
傅闻璟这才回头看他,因为紧张而神情凶恶,见他没事,在路边急刹,结果车身猛烈地擦过山壁,发出叫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你……”
沈良庭被他吓没半条命,捂着心口,气急败坏地说,“不要把车停在这,下山再说。”
傅闻璟乖乖点头,一路安安稳稳地把车开下了山,两人在临近的镇子里找了所民宿要了间房。
沈良庭被傅闻璟扶下车,他脚步虚软,被车甩的头昏脑涨,刚刚吃下去的三明治和牛奶在胃里作祟,翻滚着要吐。拿了钥匙,跌跌撞撞上到二楼,沈良庭冲到卫生间,扶着马桶把胃吐了个干净,胃袋吐空,到后面又呕出了酸水。
傅闻璟给他开了瓶矿泉水,忧心地抚他后背,“去医院吗?”
沈良庭拿水漱了口,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轻松一些,除了有些累,后脑也不再胀痛。所以他摇头拒绝,“不用了。”
“那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傅闻璟说,“早晨再回去,去大医院做检查,你先睡会儿。”
沈良庭点头答应。
傅闻璟去楼下老板那儿买了洗漱用品。
开的是标间,有两张床。
沈良庭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他盯着戒指看了会儿,然后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淋浴出来因为没有换洗衣物,又穿回了原来的衣服。看到那枚戒指后,他犹豫了下,还是拿了起来。
出去后,看到傅闻璟正打电话,取消叫来的医生,说明天会带人上门。
沈良庭等他打完电话,走过去,把戒指还给他,“这个我现在不能要。”
“为什么?”
“你不清醒,我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傅闻璟哭笑不得,“晕过去的是你不是我。而且我给了你,你也收下了,就不能出尔反尔。”
沈良庭以为自己记忆出了问题,他刚刚难道说了答应?“不,我没收下。你不要胡搅蛮缠。”
“那现在这枚戒指在谁手上?在你手上就是你的,我不接受退货。”
沈良庭很少见傅闻璟耍赖,“你不能这样,这不是儿戏。”
“我也没当它是儿戏。”傅闻璟伸手把那枚戒指重新套进沈良庭的手指,“你戴上了就不要摘下来,除非我下次重新送你一枚。如果你不想要,就怕它扔掉,但不要还给我,我不要被你丢掉的东西。”
说着傅闻璟拉着沈良庭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外面黑漆漆一片,阒静无人,偶尔能听到寒风刮过树梢,他握着沈良庭的手伸到窗外,“如果你不要,现在就扔了它。”
沈良庭盯着傅闻璟看,他的脸冷峻严肃,黑眸如金刚石,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淡薄的月光给他一半侧面镀了层纱,看了会儿沈良庭就不得不移开,转向窗外的黑暗深处,夜色浓重得像浑浊的墨汁,“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明明知道你父亲的死跟我父亲有关系,我就是你仇人的儿子,你该恨我,报复我,而不是想跟我结婚。你这样做了,又该怎么面对你的亲人?你母亲能接受吗?”
“我知道,但你是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傅闻璟低声说,“我不想放弃你。”
沈良庭蜷起手指,心脏狠狠地紧缩了一下,“傅闻璟,”说出口的声音有些哆嗦,没这么确定,“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没法现在接受,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微博是星星鸭
沈良庭收回手,探出身把窗关上,却始终没有选择扔掉戒指,也没有再还回去。
“我累了,先睡吧,我明天还要回公司开会。”沈良庭走到床边睡下。
闭上眼仍能感觉傅闻璟正站在床边看他,“别看我。”沈良庭浑身不自在,十二分的紧张,他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我去关灯。”傅闻璟轻柔的说,随后是一串衣裤摩挲的声音。沈良庭有想过傅闻璟会不会耍赖上自己的床,但提心吊胆等了会儿,傅闻璟并没有这样做。
闭着眼,刚刚发生的一切在眼前回溯,沈良庭心中烦闷,那种窒息和钝痛感又涌上来,不是因为傅闻璟不爱,而是发现傅闻璟也许真的是爱的,但爱得太迟。骄傲如傅闻璟,如果只是做戏,不会对一个仇人的儿子这样低三下四。
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沈良庭攥紧手,能感受到戒指冷硬地压迫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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