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观澜和喻柏都是爱酒的人,看到白莱怀里抱着的两瓶红酒,两个人四只眼睛噌一下就亮了,一向沉着稳重的司观澜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买到这酒的?上次我和喻柏过去只分到两杯这么点,”他用手比了比,“我记得酒庄的老板说今年已经没有份额了。”
喻柏更是直接上手开了一支,“嘭”一下拧开软木塞,馥郁的香气立刻从瓶口飘出来,连庄景雩都动了:“这么香。”
几个人肚子里的酒虫都被勾得发馋了,白莱干脆从柜子上取了几支高脚杯,让喻柏来倒酒,他虽然不太懂红酒到底该怎么喝,却也知道要醒酒之类的,专业的事儿得交给行家来做,喻柏他们捣鼓醒酒器,他就进厨房开始捣鼓晚餐,午饭时就跟大家说好了晚饭还是由他来做。
而且既然带回了这么好的红酒,不借来做点红酒料理就说不过去了嘛。
他才打开冰箱,他的“左右护法”就十分自觉地跟了过来,安静地等他取出食材分配任务,喻柏他们都在岛台的另一侧,见状也就不掺和了。池铭顺手把带回来的水果洗干净放进果盘里,又取了一只小碗专门放白莱最喜欢的野蓝莓,果盘拿到了客厅的茶几上,蓝莓则留在厨房的岛台,白莱一伸手就能拿到。
庄景雩瞥了一眼那碗里一颗颗小小的蓝莓,没吱声,心里却觉得那么小一颗看起来就酸得很。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冒酸水儿。
晚饭快做好时跑出去野的三人组掐着饭点回来了,訾一梦一进门就夸张地“哇”了一声:“莱莱做了什么啊这么香!”
冉羽知说道:“你们倒是会挑时间,炖牛肉刚刚出锅你们就回来了。”
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尔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听到炖牛肉三个字口水立刻往外涌:“炖牛肉!我的最爱!”
司观澜故意逗他:“你中午还说最爱的是红烧肉呢,这么快就变心了。”
喻柏也跟他一唱一和的:“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这样可不行……”
只要有好吃的尔诚就啥都不介意,嘿嘿笑几声,手都没洗就想去捻桌上的菜,被訾一梦拍了下手才委屈巴巴地收了回去,眼馋地看着一桌子好菜继续流口水。
“还有两个菜,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水果吧,”白莱一手锅一手铲忙个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我和池哥下午去摘回来的,可新鲜了,特别是那个葡萄特别甜。”
已经知道真相的司观澜他们附和着,等成功忽悠到一个大聪明尔诚,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紫葡萄,又毫无防备地酸倒了牙,他们才憋着坏笑成一团。
阮棉棉拈起一颗来看,好奇道:“有那么酸吗?”
他说着也吃了一颗,面色如常地嚼了几下,冉羽知作为上过当的“受害者”不禁问道:“棉棉你不觉得酸吗?”
阮棉棉摇头:“我觉得还好。”
尔诚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信邪地又尝了一颗,这次另一边牙也被酸倒了。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棉棉,”清纯男大痛苦地捂着嘴控诉,“你践踏了我对你的信任!”
阮棉棉一脸懵圈道:“我比较能吃酸的,”他顿了顿,小声抗议,“而且我没让你吃,是你自己吃的。”
尔诚捂着腮帮子,应声倒地。
【作者有话说】
来自池哥的温馨提示: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第94章
晚饭的红酒炖牛肉大受好评,只有司观澜和喻柏颇为可惜地看着剩下的大半支红酒,这种风味独特的酒拿来做菜好像暴殄天物,但是牛肉又的确很好吃,俩酒蒙子遗憾地抱着各自的酒杯,能多喝一口就多喝一口,毕竟喝完这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冉羽知腿上有伤不适合沾酒,阮棉棉和尔诚对葡萄酒不太感兴趣,用訾一梦的话说红酒就留给几个“上年纪”的喝吧,他们年轻人喝汽水就好,要不是看在酒的份上喻柏都想揍他两下。
八点半开始后采,饭后他们还有一点休息时间,几人闲得无聊玩起了抽木条,让积木倒下的人要喝三大口汽水,因为惩罚是不许去厕所。白莱原本不想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被訾一梦和尔诚三两句话给激到了,鼓着劲儿坐到桌子旁:“来!”
一小时过去,白莱和訾一梦各喝了两大杯汽水,两个人都涨得难受得不行,可谁都不肯认输,还想继续抽木条,要不是后采要开始了,他们俩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喻柏看得都无语了,见訾一梦老揉胃部,担心道:“是不是胃疼了,吃一片消食片吧。”
訾一梦摆摆手:“不了,我怕吃下去跟泡腾片似的冒气儿,那我岂不是更难受。”
白莱比他强点,但是也很不好受,坐着还好些,一站起来就觉得胃顶得难受,连呼吸都得大喘气了:“不行,我得去洗手间了。”
訾一梦闻言扶着沙发站起来跟他往外走:“我也去,等等我。”
“你是小学生啊上厕所还要一起……”
白莱吐槽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司观澜和喻柏对视一眼,默契地无奈一笑。
本来只有尔诚一个不省心的弟弟,现在怎么都越来越幼稚了,作为为数不多的成熟分子,他们压力好大啊。
公共洗手间是节目组拉来的集装箱式厕所,在小木屋后面不远的地方,平时他们用得很少,大多都是回房间去用独立的洗手间,这回白莱和訾一梦实在是走不回去了,赶紧解决问题,出来洗手时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大活人差点给尿憋死,真行。”白莱说。
訾一梦“切”一声:“还说我,你不也是,”他关上水龙头,“要不要走一走消消食儿。”
冉羽知和阮棉棉先去后采了,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会轮到他们,白莱想了想也就没拒绝,漫无目的地跟訾一梦在草场里溜达,夜里风又起来了,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还挺舒服的。
白莱抬起头往天上看,今晚云特别多,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星星也一颗都看不到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裹着凉意的空气进入肺里,转一圈再吐出来,好像这样就能把心头的沉重一同呼出去。
“你这几天挺累的吧,”訾一梦歪头看他,“左右为难的感觉是不是挺不好受的。”
他问得很直接,白莱也就没想藏着掖着了,反正庄景雩和池铭那样子藏也藏不住,他确实觉得有点累了,能和旁人倾诉一下也挺好:“是有点。”
“说真的啊,刚开始那会儿我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Omega呢。”訾一梦揪了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捏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
“……其实我也不知道,”白莱低头看脚下,周围黑黢黢的,其实啥也看不清楚,“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别说訾一梦了,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庄景雩和池铭为什么放着四个Omega不追,偏要追他一个Beta,老实说要是放在普通人里,他可能还算不错,可在九个人中他自认为并不算优秀,他没有喻柏那么高的学历,没有訾一梦这样成功的事业,没有冉羽知的才华,也不像阮棉棉这样可爱,他只是个普通的小摄影师,还是个野生的,频繁为资金发愁的小摄影师。也许是因为在节目里他比较会做菜,比较懂得生活,才在某个时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但是节目总有录完的一天,等到那一天,恋综环境赋予他的光环褪去,不管是池铭还是庄景雩,又或者是任何其他人,一定会发现他们想象中白莱和真实的白莱并不一样。
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失望,再甚者是幻灭,到那时,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执着地看向他吗?
白莱不愿意仔细去想,但是心里已经隐隐有答案。
“我有时候觉得吧,”訾一梦甩甩狗尾巴草,“你在我们面前特别阳光,但是你心里好像有好多事儿,你只是不说而已。”
白莱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訾一梦睨他:“得了吧,别糊弄哥哥我,你要是真觉得累了,明天后天想歇一歇,我就想办法帮帮你。”
“我发现你在这一站成幕后操盘手了。”白莱揶揄道。
“那是,也就庄景雩和池铭这俩人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看不清局势,”訾一梦一脸骄傲地点评道,“每天累死累活干那么老些活儿,还不如想想办法利用好内投的票呢。”
“对对对……”
在牧场里散步的半个多小时,可以说是第二站以来白莱最轻松的时刻,訾一梦是个很好的听众,他不但会认真地听,还懂得点到为止地劝,白莱想说的他就听着,白莱不想说的他就打个岔儿过去,要不是跟拍摄像提醒他们要去备采,他们俩这步还能继续散下去。
这回也是两个后采室,在开始之前他们顺便把票投了,有了昨晚的经验,白莱这回还是选择了弃票,对现在的他来说,勉强去选择还不如不做选择。
一进后采室他就下意识地找熟悉的面孔,看到许静也在,他心里也安定一些,知道节目组不会给他太刁钻的问题。
这次负责后采的是小杨,前面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问他觉得第二站环境如何啦,几个约会地点哪个比较有趣啦,给小马接生有什么感想啦,诸如此类的问题,给足了他热身的时间,弯子绕完了,问题也开始犀利起来。
“前面六天你都没有争取到选择权,接下来只剩四天了,你有想过如果贡献点排到前四的话,会选择谁当你接下来两天的约会对象吗?”
白莱坐在高脚椅上,双手抱胸:“这我还真没想过,和谁都行吧,大家现在都玩得挺好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甚至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姿态,许静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没有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刚才他和訾一梦散步聊天那一段她只看了一部分,但是也从那几句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来。
小杨的问题还在继续:“那换一个角度,接下来四天你是希望和没约会过的人来一场全新的约会,还是希望和之前的某位嘉宾再续前缘呢?”
“……再续前缘怎么听起来怎么奇怪,”白莱挑眉笑道,“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啊。”
小杨小声抗议:“莱莱,上一个问题你已经用过这个答案了。”
白莱一摊手:“那……一定要说的话,我可能想自己一个人试一试吧,每次都会有人单独出来,我也可以的。”
小杨福至心灵:“那你觉得你有落单的机会吗?谁都不选你的情况有可能发生吗?”
这个问题有点钻牛角尖了,连续三个问题,其实本质上都在问同一件事,这是侯俊的要求,到了这个阶段,节目组也需要知道现在最核心的嘉宾到底是什么想法,这样他们之后的剪辑才会有方向。
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白莱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抬眸再次扬起一个笑来:“怎么就变成没人选我了,说不定我能拿第一名,第一个选呢?你们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本来有些凝重的后采气氛被他这一笑化解开来,绷着劲儿的导演和摄像也放松了些,接下来的问题又回到轻快的节奏里,很快就推进到尾声。
他的后采是九个人里用时最长的,导演组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他排在了最后,其他人已经回房间了,白莱从后采室出来,抬头看了看夜空,还是暗沉沉的,云好像更厚了,一点光都透不出来,和訾一梦在草场里溜达了那么久他都没觉得冷,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好像风都冷了几度。
他缩了缩肩膀,正要往居住区走,身后忽然传来许静的声音:“莱莱。”
师姐弟两人很有默契,知道许静有话想说,白莱跟着她走到背风的地方。
许静掏出烟和打火机,问道:“介意我抽根烟吗?”
白莱摇摇头,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少抽点,小心润琳姐知道——”
许静“啪”地点起打火机,细细的烟刚升起就被夜风吹散了:“你不说的话她怎么会知道,而且我也就在外面偶尔抽一抽,回家肯定不抽。”
她顿了顿又说:“你别出卖我啊。”
白莱举起手做发誓状:“行行行,我绝对不说。”
许静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有好多事要跟白莱说,特别是现在网上的事儿,可话在肚子里转了三转,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这几天辛苦了,刚刚小杨问的那些问题没有要逼你做选择的意思,就是,节目嘛,你知道的。”
白莱很明白节目的规则,点点头:“没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现在没有镜头了,你跟师姐说句真心话,”许静抽了两口就把烟在墙上摁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作者有话说】
莱莱:不敢想,不敢想。
第95章
淡淡的烟味弥散在空气中,不呛人,白莱不讨厌也不喜欢,不过嗅着这味道倒是能让他头脑清醒一点。
这一晚很多人都在问他同样的问题,散步时隐晦的訾一梦,后采时尖锐的小杨,还有现在,在所有镜头的背后,他在节目里最信任的人,好像所有人都迫切地要他给一个答案。
“师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白莱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本来我就没想到会继续参加第二站,更没想到来了之后会变成这样,你知道的,一开始我并没有恋爱的打算。”
“那现在呢?”许静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白莱低下头,鞋底在草皮上磨蹭着,草皮翻覆带出的泥土紧紧粘在他的鞋底,越想摆脱就黏得越紧越多,脚下也就变得愈加沉重,拖着他,磨着他,让他犹豫不决,让他踟蹰难行。
他不说话,许静也没硬撬他的嘴,给了他足够的耐心,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她算是看着白莱一路成长起来的,自然很清楚他的性格,白莱这个人和谁都好说话,不管是同班同学还是社团朋友,甚至她们这些师兄师姐都很喜欢他,专业强能吃苦,性格还特别好,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能聊上几句,她可还记得以前张润琳说连他们导师都偏心这个小师弟。
但是同时呢,这人也特别有主见,只要是他想好的决定好的,九头牛都拉不动,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见过白莱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她知道,白莱越是沉默,就表示他内心越是动摇。
“师姐,我真的不知道,”白莱的声音透出几分迷茫,“这几天过得太快了,我觉得我还没缓过来,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
许静当然清楚他会有纠结,到底也算自己家的半个弟弟,她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太紧张,累了就跟我们说,我也好侯导也好,都希望你能舒服自在地录完节目,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做选择题,只是想提醒你一点,”她直视着白莱的眼睛,神情都变得严肃了些,“莱莱,不要总想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也不要想着怎么平衡怎么端水,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行,选池铭也好庄景雩也好,哪怕你哪个都不选,只要是你想的就可以。”
许静的话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在白莱这倒是像半颗定心丸,第二站开始到现在他的顾虑太多了,一重叠一重地压过来,让他越来越难以呼吸,也许许静说的对,没有人要他立刻做出决定,是他自己想得太复杂了。他们几个人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天的时间,对彼此的了解也还很浅薄,他不需要这么早就开始为结果而纠结。
许静本来想着陪他走回居住区去的,白莱拒绝了,他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还没等他走到他和池铭现在住的那个房间,远远就看到前门廊上站了个人,那身形一看就是池铭,大晚上冷风嗖嗖的他像不知道冷似的,白莱知道他在等什么,赶紧加快了脚步。
“池哥,”他几步迈上木质阶梯,“怎么在外面?”
走近了他才发现池铭头发还半干的,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看起来倒是年轻了几岁,跟大学生似的,从看到他的那一秒开始,池铭的眼睛就特别亮,亮得白莱不敢再看他。
“那个,外面这么冷,赶紧进去吧。”他偏开视线,先一步往屋里钻。
也许是看出他的疲惫,池铭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看着他跟火烧屁股一样匆匆撂下一句话就抱着衣服跑进浴室。
在白莱看不到的地方,池铭的洁癖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使用过的浴室就跟新的没两样,地上的水渍被刮得干干净净不说,瓷砖墙面、镜子和淋浴的玻璃隔断上是一点多余的水汽都不见,台面上的瓶瓶罐罐从大到小排列得整整齐齐,白莱进来之后都不好意思用了,他不忍心破坏这极强的秩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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