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此时,听见门外传来了向他走近的脚步声。
易安呼吸一滞,来人不是楚卫。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易安听见小狼崽在外凶狠咆哮的声音。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一声轻蔑的嘲笑声:“滚开,你这只小畜生。”
是荣锦。
此时轮到荣锦进来更换衣物,他扫视了一圈更衣室,空落落的没有其他人,只有楚卫捡来的那只狼崽守在一扇门外。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楚卫被叫出去,那么这只狼崽守在这里,就证明现在在隔间的人是易安。
荣锦冷笑一声,朝着易安所在的隔间走去。
见那只狼崽守在这里,还冲他呲起了牙,荣锦顿时心生厌恶,一只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小畜生竟然敢向自己露出凶相?真是不知好歹。
荣锦一脚踢到小狼崽的肚子上,小狼崽被踢得狠了,顿时发出了惨叫,挣扎着跑了出去。
“易安上校,你在里面对吧?”
没有人回答。
易安失力地靠在墙上,他动不了了。
易安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但仍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清醒,他死死地咬住了唇,竭力克制着不发出呜咽声。
不能让荣锦发现,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斑纹。
荣锦眼里闪过不屑的神色,用十分随意的语气缓缓道:“不愧是军部的高岭之花,就算残了退役了也还这么高冷……”
荣锦的眼底里添上了几丝嫉恨:“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明明是你帮联邦打赢了最后一场仗,但你却和一个没有本源值的垃圾结了婚。明明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不是吗?”
荣锦继续道:“来成为我的人怎么样?权力、地位、金钱,这些东西你都会有,它们是楚卫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想想吧,易安,结束了这个节目,他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本源值的垃圾,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而我,将来则是议会的掌权者。”
荣锦的神情越发的扭曲,目光中的贪婪之色尽显。
他需要易安这种本就深得民心的配偶形象,去帮助自己赢得更多民众的选票。
况且,他早就对易安有所耳闻,若是这样的高岭之花变成自己的金丝雀,成为自己的玩物……
荣锦嘴角露出一丝疯狂,幻想中征服的快感侵占了他的大脑。
楚卫结束完了采访,往更衣室走去。
路过露天温泉,节目组在这里已经架好了镜头,记录着夫夫间最放松时的相处状态。
温泉中,霍燃和沈阅已经在那里了,霍燃头上顶着毛巾泡在温泉里,温泉水到他的胸口。
沈阅坐在温泉边,把水递给霍燃,霍燃趁机撩了水花到沈阅身上,沈阅也顺势撩起了水花回击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笑声回荡在温泉里。
待楚卫路过,两人却已经在打闹中亲吻在了一起。
一时温泉内响起了黏腻的水声。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怕什么,人家是正经夫夫!】
【看看这若隐若现的胸肌,这锁骨,眼泪从嘴里流了下来】
【呜呜甜度超标了】
【节目组你真的很懂】
【从他们身后路过的那个人是谁?是楚卫吗?】
【我屮楚卫身材这么好的吗?】
【易安上校呢?荣大人呢?更多美好的肉/体/呢?】
【想看易安上校的就别想了,我们上校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我还不觉得楚卫配得上人家】
【可是上校和楚卫相处得也不错啊,虽然的确是没有镜头前的两位这样明显啦……】
【反驳楼上,我反而觉得那两位之间有种虚伪的客气感】
楚卫目不斜视地从腻歪的两人身后走了过去,却见小狼崽朝着自己奔了过来。
楚卫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狼崽的头:“你怎么来了?”
小狼崽一见到楚卫,立刻咬着他的手腕,叼着他往更衣室的方向去,嘴里不断地发出焦急的哼唧声。
楚卫敏锐地察觉到了小狼崽的不对劲,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间。
楚卫立刻赶向了更衣室。
荣锦觉得自己刚刚抛出的诱惑以及对现实的分析完美无缺,他等待着易安马上给出肯定的回答。
一秒、两秒、三秒……
荣锦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身为贵族又是高等级之人,他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的拒绝,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荣锦脸色狰狞,快步向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给易安些颜色瞧瞧!
隔间里,易安听到了那串急促的脚步声,但他没有办法做任何的抵抗。
下一秒,他的意识陷入了昏沉。
荣锦愤恨着伸出了手,正要狠狠地推开门。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死死地钉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掐住脖颈,双脚悬空着被拎了起来。
荣锦涨红了脸,痛苦而又艰难地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胡乱地在半空中扑腾。
他的耳边传来了宛若修罗的嗓音,那声线如淬了刀光的雪水,冰冷无比:“别、动、他。”
荣锦一脸惊恐地望向这声音的来源,只见他口中的垃圾,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狠厉冰冷的神色,他的眼神危险十足,眼眸深不可见底,仿佛被沉睡着的猛兽苏醒,下一秒就可以将他撕碎。
荣锦平生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的喉咙不断地收紧,只能发出粗重的呼哧呼哧的声音,身体也下意识地颤抖。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之际,楚卫这才松开了他,荣锦顿时跌坐瘫软在地,如临大赦般呼吸着新鲜空气,涕泗横流。
楚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仿佛看向一滩烂泥,冰冷地吐出单字:“滚。”
荣锦顿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楚卫立即转身去找易安,一声痛苦压抑的嗓音让他的心沉到了湖底。
楚卫来不及多想,迅速打开了门,看到了面前的景象。
易安一身薄纱,蜷缩在地上,薄纱外裸/露/着的雪白的皮肤变得粉红。
他紧紧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昏迷,眼尾泛着红色,喉咙里发出如幼兽般的呜咽。
“易安。”楚卫俯身将易安抱在怀里,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在瞥见他脖颈处幽蓝色斑纹时稍稍愣住。
楚卫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楚卫别过头,继续尝试呼唤易安。
易安在他的怀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羽颤抖。
可他的仍然处在无意识之中,易安声音低哑,甚至还带着哭腔:“楚卫……”
楚卫呼吸一滞,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己可以帮到他。
但问题就在于,自己本源值为零,无法帮到易安。
楚卫保持着冷静,迅速地分析着现状。
这种时期会在易安的生命里多次出现,那么现在肯定不是首次发生,以往易安必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楚卫抚上易安的脸颊,像安抚不谙世事的婴儿般,试图唤醒易安的记忆:“易安,告诉我,以往你是怎么处理的,嗯?”
楚卫的嗓音中带着温柔的蛊惑,让易安恢复了一丝丝理智,他双眼迷离地呢喃道:“唔……在帐篷里,有……抑制剂……”
说罢,再次陷入了昏迷。
楚卫眼眸变得幽深,立即把易安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他的视线落到易安那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下,易安身上的衣物几乎不能起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趁着更衣室没有其他人,楚卫抱着易安走出了隔间,在隔间外的衣架上拿了一条最为宽大的白色浴巾,把易安整个人罩在怀里,遮住了他的斑纹。
待确认易安的身份不会暴露以后,楚卫双手抱着易安,走出了更衣室,路过在温泉内的众人。
此时温泉里除了被教训以后不知所踪的荣锦,其他人都在享受悠闲的温泉时光。
见楚卫过来,霍燃开朗地招手:“卫哥,快来,带着易……”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霍燃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他卫哥身上穿着的浴衣有些凌乱,胸前的领口大开着,袒/露/着大片大片的肌肤。
但更重要的是,他怀里竟然抱着一个盖着浴巾的人?那人好似身上未着寸缕?
他还似失去了意识,任由楚卫乖乖地抱在怀里,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从浴巾中无力地垂下。
那人被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可却遮不住那双漂亮的小腿,肌肤雪白,又细又长。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全都噤了声,视线纷纷汇集到楚卫身上。
“他是……?”霍燃傻乎乎地想开口问那是谁。
“燃燃。”沈阅轻声打断了他。
唉自家的小傻瓜,能让楚卫如易碎的珍宝抱着的,除了易安,还有谁呢?
霍燃恍然大悟,默不作声。
楚卫淡淡地看了眼众人,视线扫过节目组架起的镜头,平静道:“易安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便抱着易安快步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弹幕轰地一下,炸了。
这些弹幕楚卫自然是看不到的。
楚卫抱着易安回到了帐篷,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衣物,转身便想去行李中翻找抑制剂,却在转身的瞬间突然被易安用力拉住了手臂。
楚卫一个趔趄,差点俯身压倒在易安身上,幸亏他及时反应过来,双手撑在了易安的身侧。
易安的神志仍然并不清醒,但却在热潮期的驱使下,本能地想要向着楚卫靠近。
易安的呼吸有些凌乱,全身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的羽睫轻颤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楚卫。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有无数凭空伸出的如枯枝般的手想要拉住他,把他往更底层的深渊里拽去。
易安挣扎着,那些拽住他的枯手却越来越紧,紧到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闪着光亮的蝴蝶,于是他想要大声地求救,却被那些枯手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拼尽力气伸出手臂,去触碰那只飞舞着的蝴蝶。
现实中,易安伸出了手臂,仿佛献祭般圈住了楚卫的肩膀,小声地呜咽道:“救我……”
细密的呼吸声喷洒在楚卫的耳边,带来浅浅的痒感。
楚卫望向易安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小声地叹了口气。
而后楚卫把易安挂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轻轻拿了下来,重新让他躺好。
楚卫拨开了易安脸上凌乱的发丝,郑重其事道:“易安,会没事的。”
楚卫翻身下了床,终于从行李的一处暗格里找到了抑制剂。
他拿出一支,根据药剂上的说明,在脖颈处的斑纹附近,注射了进去。
注射完抑制剂后的易安渐渐变得安静,楚卫以为这样便算是安全地度过了。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易安整个人弓着背蜷缩在了一起,发出痛苦的闷哼。
楚卫皱起眉头,看着神色痛苦难熬的易安,再次查看了药剂的说明书。
是抑制剂的副作用。
对于匹配双方来说,一方才是另一方最好的药剂。倘若一直用人工制作的药剂来代替,即使药剂可以一时缓解,但也会带来无法解决的副作用。
表现在身体上,便是感觉到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痛楚。
这种痛感真实而强烈,以至于部分人在尝试过一次副作用之后便不再继续使用,转而选择与其他人进行匹配。
而药剂用得次数越多,这种痛楚便会越强烈,它的药力也会越来越弱,直至失效。
楚卫不知道易安具体用过多少次,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军队中度过,且他的身份也完全束缚住了他,想必每一次易安都是靠药剂度过的吧。
楚卫心中泛起酸楚,易安可以走到上校之位,想必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易安面无血色,脸色也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冷汗,身上也变得汗涔涔的,他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但因为过于用力而指尖都变得发白。
他死死地咬着牙,潜意识里不愿发出任何的声音,很快便咬破了自己的唇,血珠沿着唇角滑落下他的脸颊,滴落在了纯白色的衣物上,鲜艳无比,十分扎眼。
楚卫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更是担心他会无意识中咬到自己的舌头,给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
楚卫暗了眸色,扶过易安的脸颊,把食指放进了易安的口中,试图撬开他的唇齿。
“唔……”易安的牙关之间有些许松动。
楚卫顺势把手指放得更深,卡住了他的贝齿。
易安下意识地去抵抗,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还遗留着药物副作用带来的痛楚,却流露出一丝迷茫。
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角泛红且湿润。
“抱歉。”楚卫敛下眼眸,为自己无意的冒犯而道歉。
“楚……”易安的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的眼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耳边响起温润而低沉的嗓音。
在头痛欲裂的痛楚之中,易安无法分清回忆与现实,他的大脑想要分辨出自己此时此地究竟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人是谁,为什么这次他的身边会有其他人存在,为什么他会听到不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这和以前的任何一次副作用发作之时都不一样。
明明他在每次发作前都会把自己锁在冰冷的地下室,不让任何人找到的。
下一秒,新一轮的痛楚袭来,易安眼前一阵发黑,他再也坚持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大脑也停止了思考,随之彻底晕了过去。
梦里,易安回到了幼时生活的垃圾星。
那时还没有成年的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纤细瘦弱。
某天他被一群恶劣的问题少年围在阴暗的墙角,那些人用尽侮辱性的词汇辱骂他是最低等的垃圾,最后甚至上手殴打他。
现实中,易安猛地睁开了眼,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到幼时的经历了。
每次惊醒时,他都觉得自己仿佛再次从寒冰地狱中走过一遭。
低贱、垃圾、去死……这些词汇,他曾听了无数次,它们每一次出现,即使是在记忆里,自己也会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成了寒冰。
易安的视线慢慢对焦,意识也逐渐回笼。
自己现在是在他和楚卫的帐篷里?
突然,一条温热且湿漉漉的舌头舔上了他的脸。
他的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易安先是一惊,而后猛然坐起,警惕着望了过去,终于在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是小狼崽。
小狼崽好像昨晚一直睡在这里,见他醒了欢快地嗷呜着叫了两声,而后再次跳到他的怀里,一边甩着尾巴撒娇,一边哼哼唧唧地叫着想要继续舔他。
易安刚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楚卫便进来了帐篷。
易安望向楚卫,视线和他交汇在了一起,昨天零星的片段逐渐被他想起。
易安最后完整的记忆还停留在更衣室。
他记得自己因为热潮期倒下之后,有人走了过来,好像是荣锦,对他说了什么。
然后自己隐隐约约又听见了楚卫的声音。
接着有人进入了隔间。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今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着楚卫的浴衣,睡在了帐篷里。
穿着楚卫的浴衣……浴衣……
易安瞳孔收缩,身体一僵。
他还记得昨天自己身上的浴衣变成了薄纱,因为热潮期的缘故,斑纹也长了出来,那件薄纱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
那么也就是说,凡是进过隔间的人,都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易安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
“你醒了。”楚卫勾勾嘴角,往前走了两步,淡淡地解释道:“昨天我在隔间里找到了你,带你回来打了抑制剂。”
易安微怔,慌乱着避开了楚卫的视线。
楚卫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斑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怎么办。
他会觉得自己是低贱的垃圾吗,他会因为自己隐瞒了身份而气愤吗……
易安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短短时间内,无数的疑问和恐惧从他的心底了冒了出来,他不禁攥紧了手指。
“易安。”
楚卫的声音不知何时近在咫尺,易安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抱着小狼崽往后退了一步。
楚卫先是怔愣,原本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易安的身体在发抖,他在紧张,在害怕。
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楚卫收回了手,注视着易安纤长微颤的睫羽,以及不经意间躲避式的目光。
楚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答案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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