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看似这些,都不太符合临祁的心意,也不是他太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比较好……”穆久有点自怨自艾。
“床太冷了,你以后记得给我暖暖。”
听完这句话后,穆久眼中闪着亮晶晶,清澈的光,然后他若有所思的问了句,“那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我干吗?”
“干?你说干什么?比较好呢?”
作者有话说:
发了个新粉包。
第42章 一头撞死,头破血流
还没等穆久反应过来,临祁便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将对方扯进了黑漆漆的屋子里。
而那只原本被穆久抱着的小狗,被啪嗒一下,落在门外。
穆久眨巴着饱含恐惧的眼眸,不经意间观望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个偌大的屋子,借着深浓的夜色,只能捕捉到房梁,墙壁,还有地板都是被烈火烧焦过的痕迹。
残破不堪,满是灰烬,尘土,看起来一片狼藉。
“这里好黑。”过了良久,穆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真想不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临祁用那双富有侵略性的眸子扫视着,冰冷目光止于他的表情,那眼神像是要打探出什么东西来,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只见空气中响起“咚”的响声,异常的清脆猛烈。穆久被他大力摁倒在被烧毁的柱子上,背脊那块不轻不重地撞到凸起的石头上,疼的他闷哼。
穆久抬头,那张脸因疼痛难忍而皱成一团,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临祁兴许是喝了酒,那微醺的醉意在看到这张楚楚可怜的面容时,欲望一泻而出止不住的想兽/性大发。
他低下头,想将冰凉的嘴唇贴上穆久的嘴唇时,耳边却猛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巴掌。
是穆久,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手,扇了临祁一巴掌。
“临少,你喝醉了,你看清楚我是谁?”穆久整个身子往黑暗处缩了点,想将这团阴影化为自己的保护色,可此时他只能用胆战心惊的眼神,细细描绘着眼前的男人。
临祁的脸往左边微微侧着,以穆久这个视角看,对方粗劲的脖颈上面若隐若现出爆起的青筋,蜿蜒的像是肆意的小蛇,似乎在薄发他不满的情绪。
他将头转了回来,似乎被这一巴掌打清醒了点。
临祁狠狠地攥着穆久纤细的手腕,他咬着尾音,一字一句的琢磨着字眼,“我又不是瞎了。”
穆久这才恍过神来,眉梢微垂,有点害怕的回应道,“你不是小尧的姐夫吗?”
“为什么明知故问?”临祁懒得跟他绕圈子。
“而且,我是个男人。”
穆久惶恐的望着他,为什么会想吻一个男人难道喝醉酒的人,连别人的性别都分不清了?
“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还要你讲?”
“那你...”穆久带着这些杂乱无章的疑惑,脑子乱的一团糟,早已神志不清。
临祁使出一只无比宽大的手掌,紧紧地圈禁住穆久的两只手腕,然后往他的头顶上死死的摁着。
感受到对方无法势均力敌的力量,穆久试图挣扎了下,但事实证明根本无济于事,他无法动弹。
“在这个地方?更有意思吧。”
临祁嘴角终于咧开一抹嚣张得逞的笑,那粗大的喉结随着低沉的嗓音,上下滚动着,有些许的蛊惑人心。
他喉腔止不住的,发出嘶哑却又邪恶的轻笑声,笑的穆久直发颤。
接着,临祁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轻轻的用指腹磨砺着对方的皮肤,接着顺着那细腻白皙的脖颈,抚摸了下去。
“别这样,临少.....求求你了。”
按照往常,应该是对方越叫越兴奋来着。
可当临祁那粗粝的指腹感知到对方颤栗的肌肤时,他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了下来,迸发出几分嫌弃的神色。
没了兴致,彻底熄火。
也对,穆久何曾会愿意主动,哪次不是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强迫他的?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强/暴。
强/暴又怎么了?
心不甘情不愿又怎么了?
他倒是乐意就行了。
临祁松开自己的手臂,摆着架子,他微微颔首,挑起下巴,对着穆久吩咐道:“去我的房间把床暖好了,我再睡觉。”
“要是暖不好,你到时候就等着瞧。”
穆久还来不及盯着他凶巴巴的表情看,就立马溜出了门口。临祁就在后面看着他溜之大吉的身影,如同小鹿四处乱撞,不知所措。
穆久躺上那床软乎乎的被褥,将自己裹紧了。但兴许是今天干活干的太累了,他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却趴在临祁的怀抱里。
他转过头,用迷糊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脸,五官立体而又深邃,睫毛也是那样的浓密。只是那额头,此刻却浅显出一抹疤痕,它原本是被掩藏在乌黑的碎发下的。
穆久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刚刚才想抚摸上那道疤痕,临祁的眼眸突然猛地睁开。
吓他一跳。
临祁用手掐住穆久仅值一握的手臂,然后跨坐于他的身上,用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眼神盯着他。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穆久有点懊恼的自责道。
“你怎么这么多借口,什么时候你不能睡,非要在那时候睡着?”临祁不屑一顾,看起来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接着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我不是故意的。”
穆久道歉,然后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踉踉跄跄的。
有点狼狈。
他怎么能这么丢人?
今天他的任务依旧很繁重,早上囫囵吞枣的吃了个馒头,中午就剩饭夹了点青菜。
他还将自己的饭菜喂了一半给狗吃。
自己就吃了两三口左右。
似乎整个临府要换洗的衣物,还有要打扫的活,全都他一人包揽着。他还来不及歇息会儿,就又有新的事情干了。
穆久觉得累是累,腰都直不起来了,但是他依旧不觉得辛苦。
等到晚上,他才看到自己的双手被泡的发白,手掌也满是被磨砺出的水泡。
他用针扎着那个水泡,终于才把脓水给挤出来了。
正当他痴痴望着那个伤口时,门口来了个下人,喊道:“临少叫你去吃饭。”
穆久不想耽误时间,他将流出的血,胡乱抹在自己的衣服上,急急忙忙的赶了上去。
他今天依旧是给他挑菜,临祁嘴刁,不喜欢吃大蒜,芹菜,香菜,黄豆,还有好多好多。
但是临祁不喜欢吃,大可让厨师不要煮这些菜。但他一定要加进去,非要让穆久给自己挑光为止,才心猿意马的继续吃饭。
他最爱喝排骨玉米汤,那个装满了玉米和排骨的碗,每次都要叫穆久盛好几碗,但是他只喝汤,不吃肉和玉米。
然后他再以尖酸刻薄的嘴脸,呵斥穆久把这些肉和玉米吃光。
但其实肉和玉米真的很配啊,特别香。
穆久觉得临祁,比那三岁的孩子,还要难伺候。
他手上满是伤,在端着那碗热腾腾的汤时,正想递到临祁的面前,但还是些许的有点没忍住疼痛,碗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穆久觉得自己像个废物,怎么连碗都端不好了,他露出很是责怪自己的表情。
临祁蹙眉,冷声道:“烫着了?”
穆久没听清楚,以为是自己刚刚洒出的汤,烫着临祁了,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烫着你了?”
临祁更加恼怒,直接粗鲁地掰过穆久的手,吼道:“我他妈当然是问你有没有烫着?”
“你蠢到那天上去了,简直蠢飞了。”临祁边呵斥,边低头往下看。只瞧见那原本柔嫩的手掌心满是伤口,还有血痕,还有被汤烫伤的痕迹。
“你这伤口哪里来的,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去工地搬砖了?”临祁的语气是层层递进过后的不满,恼怒。
“干了点活。”
“什么活?我让你干了?你还真是闲的没事干。”
听到临祁这句话后,穆久愣了下,“这两天,你不是叫我把临府所有的活都全包了。”
看着对方如此真挚,傻里傻气的神情,临祁知道他肯定不是在说谎,但是自己何曾何时让穆久去干活了。
临祁起身,将院里的仆人都赶了出来,把穆久拎到那些人的面前,“谁让你干活了?指出来。”
穆久瞧见不远处的女人,有点忧心忡忡的低着头,他沉默不语,选择装哑巴。
“你装什么好人?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些下人全都杖罚五十下。”
还没等穆久做出抉择,那名呆在角落的女子,焦躁不安的迈着碎步走了过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临祁的面前。那是临祁远方亲戚的女儿,因为家里有困难,才送来给临祁当仆人使唤的。
“临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什么时候,你都能替我决定干事情了好大的胆子。”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临府,叫管家给你结算这个月的工钱,立马打上包袱回家。”
女人哭的满脸纵横,她爬了过来想要抱住临祁的大腿,但被他无情的躲开。
“你不是那么讨厌他吗?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临少,我是真心对你的,都那么多年了,你感觉不到吗?”女人哭的抽抽搭搭,卑微的语气里满是委屈求全的哭腔。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了。”临祁微微弯下身子,以那种极其冷酷的表情面对她。他那声音压得很低,音量低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得到。
在女人满脸惊愕,无奈,绝望,奔溃的神情中,只剩下临祁无情离去的背影。
她从十五岁这样花容月貌的年纪,就来到临府当了下人。一开始本就是想安安稳稳的求着过日子,但后来她确确实实是为了临祁才选择留下来。
她将临祁供奉为自己的依赖,救赎,活着的信念以及后盾,她只是为了呆在他的身边罢了,妄想哪天他能真的注意到自己。而现在,这五年的陪伴,竟都成了虚幻的泡沫和幻影。
她那么狂妄的认为,至少临祁会对自己有点感情的。
哪怕是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如今,她实在不清楚,也摸不透临祁的性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如此讨厌的人,将自己这么不留情的轰了出去。
只见临祁转身的瞬间,还没走远,女人砰的下,寻死般撞上不远处的墙壁,头破血流,直接当场毙命。
第43章 茶水有毒
“把尸体扔出去吧。”临祁看都没看一眼,那微微煽动的嘴唇,弧度虽然不大,但吐出的字眼竟是那样的冰冷。
而穆久的反应与临祁截然不同,他跟在场所有的人一样,睁大了眼睛,但那眼神除了惊愕外,还有几分同情,怜惜。
怎么就突然想不开,撞死了呢?
大家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也很突然。
穆久无助的伫立于原地,临祁盯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看到她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穆久摆摆手,又摇摇头,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她罪不至死。”
“一条贱命罢了。”临祁不以为然,视人命为草芥。
只见穆久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将那个尸体裹上白布,然后抬出了临府。
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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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因为外国与中国混战,中国又搞内战,整个局面乱成一团麻,场面一度陷入腰斩开膛,水煮油烹。为了大局着想,军阀愿意先服软,采用和平手段,进行求和,一同抵御外敌。
随处走到哪个街道,都能看到衣衫褴褛,凄惨可怜的百姓。还有些是上了战场幸运活了下来的士兵,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明明昨日还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这会儿模样看起来竟比乞丐还凄惨,惨不忍睹。
临祁从大使交馆走出,踏过白骨森森,残肉碎骨的炮灰之地。他弯腰,捡起一根被炸烂的断指,血肉早已腐烂,泛着恶心的腥臭味。
“临司令,奉系军阀总参谋长何英山,请你去歌剧院,说是想一起看歌剧。”一名全副武装的小士兵走到临祁身边,对着他说道,手上还拿了几张限量的票。
“怎么这么多张?”临祁皱眉。
“说是让您可以找家眷一起去看,在前排最好的位置,还请了整个国内最好的戏子来。”
“哦。”临祁冷漠的应了声,用骨节很长的手指夹过那几张票。
等他坐着车回到家,只见穆久在院子里遛狗,一人一狗倒是无比的温馨和谐,且有爱。
他不经意间的瞄着那两道一大一小的背影,那只狗原本是极其的瘦骨嶙峋,皮毛贴着背脊,但如今却胖了不少,看起来毛发也旺盛了。
还有穆久,看起来也长了不少肉。
在他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长胖。
穆久叫临祁回来了,原本开心的表情,变得有点拘束了起来。
他小声问候道:“临少,你回来了。”
临祁并没有理会他的问好,换了个话题,“这狗,叫什么名字?”
“额....它啊,叫小七。”
临祁听到这回答,眉心有点微微皱起,不太爽快的问道:“为什么要叫这个?”
“因为是临少好心留下的它,也算是你的狗,所以我才想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而且我只是挂着你的名义帮你养着。”
这句话,倒是有点让人耐人寻味。
“切,油嘴滑舌。”临祁看起来很不吃这套似的,但他也没反驳穆久。
穆久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临祁也没继续搭理穆久,上下打量了下,“换身衣服,等会跟我去歌剧院。”
穆久瞄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有点尴尬,羞愧的看着,上面还有小狗在他身上撒的尿。
等换完衣服后,穆久跟着临祁去了全城的最大的歌剧院,在市中心段最繁华的地方。歌剧院占地几百平方米,看起来是西式建筑,拱形结构撑着华丽的外壳,门口还摆放着最近最火最热的歌星海报。
他们走到大堂里面,整个空间非常宽敞,将近有着几百个人的座位,但也不显得拥挤。他们去的位置在歌剧院第三层,据说要来这里看歌剧,需要提前花重金预约。
走到前排的位置,那里是全场看的最清楚,视野最好的地方。
临祁也算来的早了,但没想到对方早已来了,恭候多时。
何英山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黑色西服,整个人看起来威严而又庄重。他身边跟了几个保镖,还有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
见到临祁来了,何英山起身,跟他礼貌握手。都说何英山脾气十分恶臭且冲,但其实也见怪不怪,毕竟当军官的,也没几个是好脾气的。
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后,临祁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穆久就在旁边站着,有点沉重的低着头。
“我不是给了你好几张票,怎么就带了个小兄弟过来,他看着跟小鸡仔似的能保护你?现在战乱这么严重,你也不带几个人跟着,真不怕死啊。”何英山有点多管闲事的说着,八字胡说话的时候一颤一动的,有点搞笑。
“带个贴身仆人过来端茶送水就好了,要是真遇上这种事,还能拦的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临祁的语气有点过于云淡风轻。
何英山叫自己的人给临祁点了根雪茄,打火机啪嗒下燃起,只见他用两根手指夹着,呼出的烟雾缭绕,模糊了脸的棱角与轮廓。
何英山身边的女人叫陈楚楚,是他最近强娶的姨太太。原本她也是个唱戏的,因为过于貌美,被他不小心看上了,无奈下只好嫁了。
陈楚楚有点忧心忡忡的模样,虽然嘴角带着笑,但也掩盖不住那份流露出来的悲伤。
何英山看到她就来气,“笑的这么难看就别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家丑不可外扬,何英山这么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把对方拉的上不了台面了。
陈楚楚卑微的低下头,怯懦的回着他,“好的,对不起,又惹您不开心了。”
穆久一言不发,盯着不远处的可怜女人,可是戏还没开场,他的腿脚都站麻了,有点酸,甚至还有点发抖。
“坐下吧,别碍着后边的视线。”临祁从喉腔吐出一口青灰色的烟雾,然后将烟头撵到了中间的烟灰缸上。
穆久很是听话的坐下了。
开幕式终于结束了,开启了今天的歌剧。何英山是个文盲武夫,看不懂这戏到底演了啥,他戳戳旁边的何楚楚,“你之前不就是唱戏的,可知道这戏讲了啥?”
听到要讲戏,何楚楚的眼中终于有了点光亮,像是找到了希望,她用温软甜美的嗓音讲述着,“这部剧叫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故事发生于意大利维罗纳城。因为一场舞会,罗密欧与朱丽叶一见钟情,但家族的仇视让他们无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