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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上将的金丝雀(良北桑)


“给我磨墨吧。”临祁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很笔直。
穆久听到他的呼唤后,屁颠屁颠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临祁就在对面看着他的脸,再到细白的脖颈,顺着那蓝衫。
穆久感受到对方略有点隐晦,不太单纯的眼神后,更加沉重的低下了头,不太适应。
临祁看他磨得心不在焉,站了起来,接着以一种拥抱的姿势,贴在他的后背上,这种暧昧,若有若无的接触,让穆久更加不自在。
他可是个男人,为什么要对男人有了这种反应。
无比滚烫,廖火的呼吸,打在他长着细小晶莹的绒毛上,上面甚至都滋发出了点水珠。
穆久用牙齿微微咬过自己的嘴唇,那原本就娇嫩的唇,变得愈发艳丽殷红了。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临祁的嗓音像根轻飘飘的羽毛,漫不经意间扫过心间,又低哑又深稠。
“我,没事。”
“你是想学字吗?”临祁问道。
“有点想,不然总感觉自己有点笨。”穆久憨憨的回着,又接着说道:“你不是总说我很蠢。”
“所以这是你想学字的理由?”临祁轻笑,笑声有点慵懒散漫。
“也算吧。”
临祁用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穆久的手,那纤细,骨节分明的两只手层层交叠着,倒是赏心悦目。
接着,临祁捏着他的手指,在那白净的宣纸上,写了一首诗。
穆久用既陌生又熟悉的口吻念叨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临祁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对方,他蹙着的眉头是散不去的阴翳。那些他曾经最鄙夷,最看不起,甚至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如今自己却像个盗贼,见不得人似的,想要不堪入目的掩耳盗铃,妄图欲盖弥彰。
“我的生日快到了,你就用红豆,在上面给我刻个名字吧。”
穆久点点头,笑道:“好呀,临少,谢谢你今天带我来写诗,这句诗我很喜欢。”
穆久,终究只是喜欢着那些他之前会喜欢的东西。
如果把他带到二哥面前,他也会像当初一样,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的痴狂爱上吗?
可是穆久不知道,他曾经爱的人,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不能爱的。
临祁用手掌抚摸过穆久的脸颊,上面长出了点肉来,倒是珠圆玉润了点。
“你忙去吧,今晚我晚点回来。”临祁对着穆久吩咐道。
“好。”
他亲手拿起架子上的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离开了穆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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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祁重新回到临府,也就是临冯风住的大宅子里。
他是想来拿走一样东西的,就是穆正远的骨灰盒。
穆正远得绝症死后,临冯风说是没有任何反应,那也是假的。那个硬/挺,高高在上的临冯风,一夜之间竟然白了不少头发,整个人都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其实他的姨太太们都知道临冯风喜欢男人,之所以还会纳娶女人,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罢了。
但他的姨太太也不多,只是能凑在一桌打麻将罢了。
见临祁回家了,几个姨太太有点嘲讽似的开玩笑,“哟,临司令大燕归巢啦。”
“你懂什么,小祁在外边风风光光的,有钱有势,还回临府干嘛呢?难不成活活找罪受啊。”
“行了行了,你看他那样,都不屑于跟我们聊天。那脸臭的,也不知道顾家那千金大小姐看上他什么了,竟然能把我家小渊甩了,死心塌地要跟他结婚。”
........
临祁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八婆的,嘴巴碎的很,一天到晚只知道聊八卦,挖苦人。
他走进灵堂的地方,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骨灰盒,多少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临祁走动着,看着宗谱上面刻着的名字,是没有他娘的。
也对,他娘本就不是临家的人,包括他也是。
只要一想到他的娘亲,他的心就无比的刺痛,像是有什么密密麻麻的针扎了进去,千疮百孔,无法愈合。那伤口无法愈合,只能随着那流言蜚语,最终变得发烂,发臭,无人问津。
就连穆正远的骨灰盒,一个外人,临冯风都会把他死去的骨灰盒,见不得人的藏了起来。
而他娘,尸骨无存也就罢了,连最后一点清白都留不得。
临祁走到最角落的位置,他将上面的大石头移开,下面便是穆正远的骨灰盒,压得死死的。
他冷哼,临冯风这样的恶人,良心丧尽后,也会有后悔的一天。
临祁用木盒,装着那个骨灰盒,离开了灵堂。
可还没等他踏出一步之遥,就被身后醇厚,苍老的嗓音叫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在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临祁理直气壮,完全不理会临冯风的呵斥。
临冯风冷笑,“你以为,他就是你的吗?你到时候也指不定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千夫所指,经爱人唾弃。”
“你倒是别假惺惺的又关心起我的事情了,恶事做尽,杀人无数,把多少人逼上绝境后,你又想要赎罪?你这罪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你也还不起。”
“临冯风,你会不得好死的。”
临祁撂下这么一句话,脚步铿锵有力的离开了。
只留下临冯风在原地气的全身发抖,他那原本乌黑的鬓发之中,又冒出了一大片刺眼的苍白。
临祁带着那个骨灰盒回了家,也不知道该如何,以什么样的理由归还给穆久。
他抱着那个骨灰盒陷入沉思,手掌心竟然泌出一层冷汗来。
临祁他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姿态,不算是屈服。他依旧可以冷酷无情,冷眼旁观,将穆久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殊不知那根扎在心里的刺,越发的锋芒毕露,甚至要以扎破血管的趋势疯长着,像是势必要让他变得一派涂地。
临祁抱着那个骨灰盒,走到穆久的房间,他透过缝隙,瞧见里面的人,正在很认真的写着字。
他停了下,才推门而入。
穆久嘴角带着浅淡的笑,“临少,你回来啦。”
临祁依旧很冷静的走了过去,接着他将那个骨灰盒物归原主。
他说了句,“好好保管着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穆久问道。
“你爹的骨灰盒。”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2022年的最后一天了,祝大家新的一年快快乐乐!沾点你们的福气嘿嘿嘿

第48章 吻痕
穆久抱着那个骨灰盒,脑子一片空白。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那种刺痛感,依旧记忆犹新。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感觉心还是很疼,很疼。”
穆久絮絮叨叨着,低头盯着那个骨灰盒。
“我爹是怎么死的呢?”穆久带着沙哑的哭腔问道,顺着纤细的手腕往上看,那紧紧捏着陶罐的手指关节,有点泛着无力的白。
“病死的。”临祁实话实话,他也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回答这句话的。
穆久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滚烫的泪水,也不知道何时,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划过那冰冷的外壳。
是心碎的感觉。
临祁站在原地,以一种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注视着他,看着对方小声的啜泣,直到泪流满面。
最终他说了句,“想哭就大声哭吧。”
再也没有人会阻碍他了。
临祁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只见身后的哭声,在瞬间撕心裂肺了起来。
穆久就这样抱着那个骨灰盒,哭了一晚上,直到眼泪都流干了,眼睛哭的红肿,他才逐渐困乏了,陷入昏睡之中。
他总觉得要找些事情干,才能够掩埋住这猛烈的悲伤。这几天他趁着临祁不在,忙里忙外的,将临府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
累到他腰板都直不起来。
到了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其他仆人都领到了银两,就唯独穆久没有。
有些下人故意挖苦道:“整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都晚,一个人的活是我们的好几倍,怎么连个工资都领不到。”
“你少说两句,不然万一给他听到了,去临少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
穆久听到了,但是也毫不在意。对于他来讲,钱财乃身外之物。临祁愿意把他留下来,就已经是让他很满足的事情了,至少在这战乱的时代,能有个安身之地。
他今天去给狗喂饭吃,却意外发现狗像是没了什么精气神,耷拉着,吃了几口剩饭,又吐了出来。
可是给狗看病,需要钱。
他现在身无分无。
他抱着狗狗不知所措,孤立无援,一人一狗缩成一团。
管家正好路过,看到他忧心忡忡的模样,问了句,“怎么了?”
“它好像生病了,但是我没有钱。”
管家看着底下的小狗,不像刚刚进入临府那般瘪瘦,它被照顾的很好。临祁从他记事起就不喜欢养动物,更别说这种阿猫阿狗。怎么穆久想要养,他就允许了呢。
管家摸了摸那只狗的头,说道:“我带它去看看兽医。”
穆久轻轻地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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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祁与顾黎的婚事,逐渐快到了进程,距离上次他们订婚,都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而成亲的日子,也将及,两家人挑了个黄道吉日,在这个月内。
临祁来到顾府,顾简尧从屋子里出来,看起来依旧月朗风清,鲜衣怒马。
临祁跟顾黎家里人敬酒,只见顾简尧凑到他旁边,忍不住问了几句。
“姐夫,上次我不是带了个朋友来顾府。你也瞧见了吧,你可曾在后来,有见着他?”
“没有。”临祁否认。
“我看他跟你好像很有缘分呢,他的胸口上,刻了一个跟你名字,一模一样的字。不过他好像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我见到他的时候,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
“哦?”临祁咬着尾音,他漫不经心的回着,那握着酒杯的手,不经意间紧了点。
“因为那个字的缘故,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他小七,他人真的很好,很温柔。”
听到小七这个称呼,临祁眉间覆盖上一层冷意,眸色沉了下来。
原来穆久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倒是快活的很,现在还有人在心里惦记着。
“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我真的好担心。”
顾简尧碎碎念,没有心眼的说着。只见顾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眼波流转,红唇微启,“你上次带了什么朋友回来,我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你倒是跟你姐夫关系好,什么事情都说,也没见你跟我提起过。”
顾简尧有点置气的喃喃道:“跟姐夫投缘呗,多聊几句怎么了。女人的嫉妒心可真强,你还吃我一个大男人的醋?”
顾简尧不以为然的话语,却像是不经意间戳中了顾黎的什么痛处。
“你......”顾黎说不出话来,顿时哑口无言。
临祁走了过去,一把搂住顾黎的肩膀,两个人亲昵的触碰在一起。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候,“你好像有心事。”
顾黎笑的有点苍白无色,她回道:“你这会儿倒是关心起我了。”
临祁轻笑,“啊黎,有什么事情,可千万别瞒着我。”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等在顾府吃完饭以后,临祁喝的有点醉意上头,便让管家来接送自己。
三更半夜,穆久还没睡,他像是在刻意为了什么事情,才等到临祁这么晚回家。
临祁一进门,就看见穆久蹲坐在自己的门前。在这夜色中,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在等你回来。”
穆久大老远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有点浓重熏人。
见他喝醉了,穆久想去端点醒酒茶过来,却突然间被临祁握住了手臂。
黑暗中那双眯起的眼眸,带着点宛若野兽捕食猎物时的侵略性,让人有点捉摸不透,想躲避。
“不用去了。”临祁握着他的手,愈发紧了点,那手掌的温度多少有点滚烫炽热。
感知到这无比紧实的温度包围,穆久的脸不知不觉间羞红了起来。
临祁想起今晚,听到顾简尧对于穆久宠溺的昵称,多少算的上有点暧昧。
他心里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气,语气有点恼怒,“有什么事情吗?不然你也不会等到我这么晚了。”
“就是,我能不能像其他下人一样,领份工资。”过了会儿,穆久才张口小心翼翼的问道,有点像是在打探风声,那清澈宛若明珠的眼眸,多少带着点期盼。
穆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吃喝用行都是整个临府中最好的,甚至这身上的衣服都是临祁叫城里最好的师傅来做的。
临祁有点好奇,为什么穆久想要钱呢?
难道是打算攒钱,然后逃之夭夭?
临祁感觉身体在燃烧,怎么样都有股火熄灭不去,他用有点粗粝的指腹划过穆久柔软的小脸,从喉腔发出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要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就说说你要多少钱?”
临祁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换个方式去占有他。
穆久也不知道要多少钱,他有点呆呆的,不懂得讨价还价的说道:“就跟别的仆人一样的工钱吧。”
他只是想给小狗存着钱,万一以后又生病了。
“那我得验验货,才知道值不值这个价格。”
语毕,临祁一把将他圈禁在自己的怀抱里,接着低头快准狠地吻上穆久的嘴唇。这让穆久有点惊愕住了,呼吸紊乱急促,颤抖的睫毛下,掩着双瞪大的眸。
为什么要吻他一个男人?
穆久奋力挣扎着,想要仓皇而逃。但每当他试图挣脱开临祁的桎梏时,却又被对方发猛,发狠的使劲了力气抱着。
临祁用舌尖撬开他的唇齿,更加的辗转反侧了进去,使这个吻越发猛烈,缠绵。穆久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对方那种接吻的方式恨不得要把他吞入囊中,直至果腹。
他喘不上气来,差点窒息过去,但这种霸道,蛮横的感觉却让他感到有点享受,过于羞耻难忍。
是对方的技巧过于太好了。
这种隐秘,禁欲的感觉涌上他的天灵盖,甚至直冲身体的每个血脉。
也不知道临祁摁着他的身子,亲了多久,只感觉那嘴唇都亲麻了,他才松开自己的腰身。
“临少,不能这样。”穆久被临祁亲哭了,整个身体都发软下来,他迷迷糊糊,支支吾吾了起来,求饶道:“这钱我不要了,这钱我不要了。”
“怎么了,你想要钱,你不得做出一点代价?”临祁越发的逼近穆久,一把握住他的腰身,抗在宽阔的肩膀上便往屋里走去了。
还没等穆久反应过来,临祁亲密无间的吻,沉重地打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你可真是个菩萨啊,就差去普渡众生了,连个陌生人你都敢对他这么好。”
穆久实在不知道临祁在说什么,被整的一头雾水。
“临少,快停下。我不是你的妻子啊,你不能这样。”
临祁愈加发横地掐住他的手腕,不顾一切地撕碎了他身上的衣物,只见几块布料飞扬在空中,最后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那我告诉你,今天我非上你不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穆久不解,临祁今天实在有点异常。
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只是因为他张口找对方要钱吗?所以觉得他很物质。
所以生气了?
穆久姿态软了下来,带着歉意嘶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要钱,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停下来,停下来。”
穆久的喊叫声,很是凄惨,凌乱。
临祁像是视而不见他的惨叫声,固执地抽开了自己的腰带。等他回过神来,只见身下的人,哭的很是悲惨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突然没了兴致,恢复了点理智,清醒了过来。
接着临祁停止了自己的暴行,他走下床后,从掉落的钱包里拿了一沓钱,甩在穆久裸露的身体上。
“今晚酒喝多了,你当忘了吧。”临祁的语气多少有点冰冷无情,宛若刚才疯狂的人,只有穆久一人,又或者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自己并没有参与进去般。
临祁穿上自己的衣服,只留下穆久还在床上躺着。他白皙的皮肤上除了早已痊愈的旧伤疤以外,还多了些刚刚添上去的吻痕,掐痕,深深浅浅,不知轻重。

穆久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有点狼狈的弯着身子。
他看了眼床上零零散散的钞票,用手一张张的捻了起来,然后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
他不要这些钱。
穆久用手揩过脸上混乱不堪的泪水,流过的地方早已干涸,只剩下些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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