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啊,还是没长记性啊]
[不得不说,还蛮灵魂代超的]
[笑死了长草头娃娃]
代超捧着长草头娃娃,指着长草头娃娃呆滞的双眼问道:“我跟这个家伙哪里像了?”
赵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觉得超儿你身上有股劲,就像它冲天长草的势头一样不曾停歇。”
代超盯着手里的长草头娃娃,忽然觉得顺眼了很多,握紧了它土黄色的身子。
锦齐倒是好奇赵沉眼中的成员形象,他问道:“那佩商哥又是什么?”
赵沉这次没有犹豫,他抬手指着门上那盆绿意浓郁的吊兰,“像吊兰,坚韧,永不死。”
代超也跟着问:“那路长青嘞?”
赵沉沉默了,蜷缩起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他指着地上一盆肥硕粗壮的发财树。
锦齐摸着下巴,眯起眼睛,妄图猜测其中的深意,“你是想说长青哥像这盆树一样高大威猛?”
赵沉摇了摇头。
代超“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似地喊道:“你是想说路长青就像这盆栽一样强大?”
赵沉摇了摇头。
赵沉犹豫着开口:“能发财。”
三人盯着发财树的盆栽上贴着三枚金铜钱,当场安静了下来。
[富可敌国·路长青]
[不是,我们石头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发财树也有平安喜乐的寓意,大家不要误会]
[楼上心惊胆战的石头粉,你努力找补的样子我心疼]
[哈哈哈不用害怕,石头说的是大实话,蛇宝去参加什么哪个综艺就会火啦]
弹幕一阵和谐,大家都被赵沉的憨厚圈粉了。
另一头的路长青和周佩商正在逗着一只蓝虎皮鹦鹉,鹦鹉歪着脑袋,眨巴着豆大的眼睛,叫着:“你好~你好~”
路长青和周佩商逗弄着小鹦鹉,相视一笑。
[好美好,截图截图]
[发财树他笑了哎]
[哈哈哈楼上别搞笑]
除了像路长青的那盆发财树因为太重没有买,赵沉自掏腰包买下了像所有成员的绿植。
五人在商务车上重新聚在一块时,赵沉从袋子里掏出一盆黄色花瓣的小多肉,“队长,这是送给你的。”
路长青用指腹轻揉饱满的玉石花瓣,笑着道谢。
临近黄昏时,五人趁着夜市还没彻底开放,客流量不多,集体走在小吃街上。
一个帅哥要人命,五个帅哥没天理,碎星被小吃摊的老板们热情揽客吓到了。
“偶像!你是我的偶像!快来吃我的芝士火鸡烤冷面吧!”
代超扭头看向一位大叔,举着铲子对他热情挥舞,“偶像!”
代超指了下自己,大叔点点头,代超又扭头看向路长青他们,指向他们,大叔皱眉摇头,代超内心爽翻了天,这就是哥的唯粉啊。
代超轻咳一声,漫不经心地带领着他们靠近大叔的摊子,“要不我们尝尝这个芝士火鸡烤冷面吧,我还没吃过呢。”
碎星自从出道后几乎没有再碰过小吃,芝士火鸡烤冷面是最近的热销新品,他们都没尝过,听着新奇,就答应了代超。
代超走到大叔面前朝他挑眉使了个眼色,大叔点头内心了然,豪迈开口夸赞:“哎!我的偶像!终于见到你了!你最近演的《飞花令》我一直都在追呢,演得太不错啦!”
代超面无表情地听着大叔的夸赞,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笑死了,从得意到失意,代超演得确实不错!]
[大叔的营销手段罢了]
[只有代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大叔虽然揽客手段不行,但手里的功夫炉火纯青,红艳的酱汁裹着蛋黄在铁板上飞溅,铁板烧得嗞拉冒烟,大叔的手撒上芝士碎盖在火鸡面上,芝士融化在面里,又铺上了一层海苔碎,大叔手甩铁铲飞速切开一整条烤冷面,另只手拿起盒子,将面盛上去。
正好五块,他们一人一块。
代超看着盒里裹满辣酱的火鸡面,他提醒了周佩商一句:“哥,这个有点辣,你会不会吃不了。”
周佩商口味很清淡,平时一点辣就能让他冒汗嘴肿,周佩商叉起自己的那块犹豫着,“没关系,勇于尝试。”
赵沉直接一口吞,嘴里顿了一下,迅速嚼完离开原地。
锦齐也吃完了手里的火鸡面,浓郁的芝士香带着一丝酱辣味,他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好吃!”
路长青也面不改色地吃下属于自己的那块火鸡面,不说话只点头。
周佩商尝试着咬了一小口,辣得耳朵通红,感觉到耳鸣轰响,他捂住了嘴巴,额头沁出了汗。
这时,赵沉递给周佩商一杯柠檬茶,“你的。”
周佩商接过柠檬茶猛喝,冰凉的茶冲淡了火鸡面的辣味,他松了口气,活过来了。
锦齐喝了口柠檬茶,看到周佩商辣得满脸汗,“哥,你还好吗?”
周佩商苦笑,“没事,看来我和辣无缘。”
[信女愿戒辣跟佩佩在一起]
[辣党表示不服,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帅哥戒掉辣神!咳咳,如果是佩佩也不是不行]
[狐狸就是不能吃辣嘛,不要说我们佩佩不行]
[我感觉是大家都吃了,佩佩不吃不太好吧]
[碎星才不会在乎这么多呢]
[对啊,佩佩说了勇于尝试嘛,万一有一种辣佩佩能吃呢?如果不尝试不就太可惜了嘛]
五人又去吃了锦齐爱吃的章鱼小丸子,光顾了卷卷薯条,还有特色臭豆腐,五个人一路吃着笑着,离开了小吃街。
深夜,五人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超市。
锦齐脚踩推车的前杠,双手扶住推车的两侧,代超在后面,踩着后杠带着锦齐跑着,不见了踪影。
周佩商若有所思地想了下,“明天吃菌汤火锅怎么样?”
路长青和赵沉点头同意,跟在周佩商后面来到蔬菜区。
周佩商挑选着蔬菜,赵沉和路长青负责抱着蔬菜,愈来愈多的堆积使路长青忍不住吐槽:“所以,为什么我们要相信锦齐和代超他们?”
[笑死了,两个傻孩子把推车推走了,两个傻哥哥当人体推车哈哈哈]
[瞧瞧!这两个人无组织无纪律!把队长放在哪里?把碎星置于何地!]
[两大傻失踪记]
众人惦记的锦齐和代超推着车赶来,飞扬的发丝尽显少年气。
锦齐在他们面前跳了下来,“快看,我和代超都买了什么好东西?”
路长青的脸埋在菜堆后面,“你觉得这样我能看得到吗?”
锦齐憋笑,上前去帮路长青把蔬菜搬到推车里。
五个人在一起逛了会儿,周佩商回头看到代超两人又蠢蠢欲动的模样,叮嘱道:“别乱跑了,要去结账了。”
代超失望低下头,“好。”
路长青瞟了他们一眼,“你们还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
代超带队,几人走着弯弯绕绕的路,来到了玩具区。
代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乐高面前,“我想买这个!”
路长青看了一眼,转身向前走,“不买,走吧,去结账。”
代超希望破灭,有些低落地推着车。
[给他买!发财树怎么这么抠!]
[别骂蛇宝,这个男人直接给代超买了机甲之城]
[机甲之城?路长青是我哥!乐高算得了什么!哥!我亲哥!]
[到了这种地步都不愿意叫爹吗?这可是机甲之城]
[笑死了,代超那小子这么伤心,结果没几天就在社交平台晒他的机甲之城]
[就是那个没拆箱,光是盒子就晒了三百多张的代超吗?]
五个人拎着沉重的购物袋,月色下的影子并行。
“感觉今天超级开心!”
“我也是。”
“虽然没买到乐高,但我也很开心!”
“嗯嗯,是愉快的一天哦~”
路长青拎着购物袋,无声地勾起笑。
“路长青,你怎么不表白啊!”
“我也开心。”
[我也超级开心!碎星就是最好的组合!]
高楼大厦的灯还未亮起, 太阳穿透云层撒下一片朦胧的光。
阳光坠入大厦玻璃窗,反射出的透亮柔光攀着低矮平楼里的烟雾缭绕向上。
扎着单马尾的女孩背着些许老旧的红书包,一蹦一跳地甩着马尾来到早点摊。
“阿姨!麻烦来两个菜包!”
正在擀面的老板娘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在手上反套一个塑料袋, 麻利地掀开蒸笼拿两个菜包, 她递给女孩,笑着说:“小紫啊, 每天都这么早去上学, 真是好孩子。”
乌紫露出羞涩一笑, 右脸的胎记也掩盖不住她的皎洁,她提起包子, 把钱放到桌上,赶着去上学。
不远处,就是一个红绿灯。
乌紫等待绿灯通行时,掀开塑料袋, 对着包子咬了一口, 鲜美的肉汁烫得乌紫舌头乱窜,她抬手捂住喷热气的嘴巴, 低头一看, 是个肉包。
乌紫转头看向老板娘,她局促地指着自己手里的肉包, 正要开口时被老板娘敞亮的嗓子打断了,“好好学习!”老板娘边擦着手边向乌紫喊着。
绿灯亮起, 乌紫的心里也亮起明灯, 她对老板娘挥别, 过马路走去上学了。
乌紫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 周围的同学都还没来, 她刚打开书包准备掏出语文书来背,却发现书包里多了个娃娃。
她掏出娃娃仔细端详,是个穿着小黄鸭睡衣的棉花娃娃,她感受着手里娃娃的柔软,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温柔的笑容。
“乌紫!你手里的是不是乌奶奶做的新娃娃啊?”
一个女孩也赶到了教室,看到乌紫手里的棉花娃娃,语气里藏着惊喜。
这个女孩是乌紫的前桌,她反坐在凳子上,盯着乌紫手里的娃娃望眼欲穿。
乌紫将娃娃递给她,“是新做的样品。”
前桌把玩着娃娃,“这是锦齐哥哥!”
前桌握着娃娃没有要还的样子,她抬眼偷偷观察乌紫的神色,商量道:“乌紫,要不……这个娃娃你卖给我吧?”
乌紫没有作声,她扬起礼貌的笑容,朝前桌伸出手。
前桌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但乌紫没有开口,所以她也说不得乌紫半分不是,她不甘心地将娃娃还给了乌紫。
前桌赌气似地转过身,前倾身子压在课桌上,埋脸在书里,远离了乌紫。
乌紫轻轻戳了下她的背,“这个是我奶奶特意做给我的,所以不能卖给你。”
“如果你想要的话,这几天就会有有预售了。”
乌紫的话给足了前桌台阶,前桌也肉眼可见地消气了,她扭头微抬起下巴,“那说好了,要是红姨工厂开售了你要提醒我,我要第一个买到!”
乌紫笑着点头,前桌也笑逐颜开,“乌紫,你人真好。”
待前桌转过身后,乌紫收敛了笑意,如同一夜昙花转瞬即逝。
这段时间乌紫的生活因为碎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距离乌紫看完《不殊》几天后,全国举办了一场青少年作文大赛——
命题是如果你是一把刀,你的一生将会如何?
乌紫参加了,她将看完《不殊》的感受写成了作文参赛。
文里写道:“若为利刃,定被刀鞘所钳制,我不愿,所以无人拿起我这把利剑。”
乌紫不想因为认主而成为一把被刀鞘囚禁的利刃,她宁愿插进韧石里经受风雨,也不愿束缚在一个名为主人的身上。
这个主人乌紫没有明说,或许是胎记,或许是贫穷,或许是霸凌,或许是社会,但只有她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乌紫这篇充满洒脱又暗藏锋芒的作文一举拿下省奖,她获得了人生第一桶金。
拿到奖金的那天,她在红姨手机店里买了部最便宜的翻盖手机,办了一张电话卡,作为送给奶奶的礼物。
奶奶没有抱怨乌紫乱花钱,而是紧紧抱着她很久很久。
某天,奶奶的手机上多了个迷你娃娃,娃娃虽然没有五官,但独特的风格让乌紫一眼就认出那是路长青。
奶奶捡瓶子的时候,发现大家的手机上都有漂亮的装饰,她也想弄一个,休息的时候就织了一个孙女喜欢的明星娃娃。
乌紫觉得很可爱,也没有当回事,要去红姨店里帮忙时,奶奶把手机递给她,怕她回来路上不安全。
这个娃娃正巧被同为法海的红姨看到了,以为是什么路长青的周边,一问才知道这是乌奶奶亲手做的。
乌紫只觉得可爱,但红姨看到了商机。
她把吊坠和乌紫的故事收在一封信里,寄到了欧万公司。
信仿佛沉入大海,没有收到碎星的消息。
红姨和乌紫打算放弃时,却收到了碎星的来信。
碎星想聘用乌奶奶成为设计棉花娃娃的形象设计师之一。
凭借着这份工作,乌奶奶和乌紫租了一个明亮而又宽敞的房子,她们两个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和床。
因为奶奶精力有限,所以她们的生活并没有很快富裕起来,但日子却过得很幸福。
红姨寄出去的娃娃被路长青发在社交平台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胎记女孩的故事。
因为路长青的隐瞒,大家并不知道这个胎记女孩是谁。
法海甚至举办了一个“找到爱丽丝”的活动。
他们对所有有缺陷的人说,不要怕,就算你像世界上最孤独的爱丽丝鲸鱼一样无法与我们同频,但我们的双眼总能找到独一二无的你。
乌紫因为碎星变化很大,不仅是在生活,学习能力超强的她甚至模仿路长青的做事方法。
面对霸凌者时,她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同时狠狠反击。
就像现在这样,前桌本来是个旁观者,因为乌紫有意无意的靠近,前桌在看到乌紫被欺负时也会出声阻止他们。
越来越多人开始保护乌紫,甚至有人夸赞她的胎记美丽。
乌紫勾起发丝并在耳后,她打开语文书,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语文书空白扉页上——我要和我的胎记活在阳光下。
放学后,乌紫回到家,“奶奶,我回来了。”
屋里,奶奶的应声有些模糊,听上去有些慌张,乌紫心里一紧,甩下书包跑去奶奶的卧室,“奶奶!你……”
乌紫看到奶奶完好无损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存折本。
奶奶看到乌紫进来了,她握住存折本,“阿紫啊,刚刚公司发了设计费用,奶奶发现你的大学学费攒够了,所以奶奶想……”
乌紫握住了奶奶颤抖的手,她蹲下身,抬头望着奶奶,目光坚定有光,“这是你的钱,你怎么用由你来决定。”
奶奶欣慰地握住她的手,“我想给山区的孩子捐笔钱,我们吃尽了穷人的苦,我也想让像你一样的孩子尝尝甜。”
乌紫认真地点头肯定了奶奶的想法后,再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是好事,但现在骗子多,你先等我问过红姨了解一下,我们再捐好不好?”
奶奶见乌紫支持自己,也笑着同意了她的想法。
三天后,谷村村长收到了一笔爱心人士的匿名捐款。
村长叹气抱怨着:“你看看,路小子自从唱了那首歌每天都有人捐款,麻烦麻烦!”
新来的书记坐在桌前清点学校用品,他手指拉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珠子往上一抬,瞧村长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故意打趣:“你嫌钱多就不收,得了便宜还卖乖!”
村长也不恼,笑着收起捐款单,“还是麻烦点好啊,山里的苦娃娃们都能送出去咯。”
书记脑海里浮现孩子们的脸,他手指又将眼镜推上去,“我记得咱们山里是不是走出去一个男孩啊?”
书记没来两年还认不清名字,村长倒是能脱口而出:“你说的是黄胜那小子吧,那可不是走出去的,那可是人家爬出去的!”
村长回想起黄胜出山的那天,不禁掏出了自己的烟杆子,敲着手心回忆起过往。
自从路长青走后,谷村还是谷村,只不过孩子们心里除了父母,多惦记了一个人。
他们灰头土脸地围在一起,掰着指头数自己的年纪。
只有年纪到了,他们就能去城市打工了,就能赚很多钱,还能见到父母,像那个帅气大哥哥一样有出息。
山里的孩子以为打工赚钱就是幸福团聚的起点。
后来,村里来了很多泥匠师傅,听说是乌龙山村来的,来帮忙建新学校的。
谷村就有了水泥路和大学校,外面又来了很多朝气蓬勃的新老师。
再后来,他们每个人都换了新课本,有了两个新同学叫做黄蓉和黄胜。
之后,乌龙山村和谷村有了农事合作需要劳动力,一个空巢老人村和一个留守儿童村迎来了他们的家人。
回家和团聚不再是做梦。
孩子们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是错的,打工走出大山并不意味着团聚,而是没得选择,但学习走出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获得选择的权利。
再后来,他们中的黄胜因为获得国一作文大赛奖被市里高校破格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