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降世藕饼]天上掉下个老公和儿子 (詹鼠)
阿寅心中猛然一惊,眼看着那只肥猪打了个喷嚏就从鼻孔里喷出了太乙当年的样子,心如电转间,才发现自己已经激动得全身上下都在发着抖!
却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套着太乙的话道:“我还以为这口猪的用处就是做成回锅肉溜肉段红烧蹄膀四喜丸子呢,原来还能放假画像。”
太乙啐了他一口道:“呸!什么假画像!只要这宝贝在场过的场景,他都能给你放出来,你莫要瞧不起他!也休想把他下锅炖了!”
阿寅随口哄道:“师公说的是, 师公说的对,这最后一杯师公还是干了吧,做人做事不可半途而废,喝酒当然也是如此。”
于是太乙这最后一杯酒连带着瞌睡虫喝了下去,头一点,便直接睡昏了过去。
于是阿寅便来到了那头猪的面前,微微一笑,方才的可爱荡然无存,他寒起声音道:
“我的身世,放出来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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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火猪好歹曾是太乙最心爱的宝贝,骨气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它懒洋洋地掀开耷拉的眼皮瞅了阿寅一眼,又重新阖上眼睛,不理他了。
阿寅冷笑一声,倒也不在意,从掌中直接祭出一道三味真火符抖在火盆里,瞬间将整座偏殿烧得浓烟滚滚。风火猪前身是风火轮自然不会怕火,但这黑雾浓烟一熏过来,直接将它熏得涕泗横流喷嚏连连,它哼哼了两声,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过去,周遭立刻演变出了幻景。
幻景是东海海底他降生的那天,过去的一百年里他曾揣测过无数次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没想到他无数次的想象竟却恰好暗合了现实,他果然是个天生的祸胎。一颗天生混沌善恶不分的混元珠,生来克母,背负命劫,几度被人提议要杀死,为人所不容。
画面的最后他看到他的父亲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他,抬脚便走,申公豹在他的身后厉声质问道:“若是这个孩子顽固不化,教化不了,将来为非作歹累及敖丙,你又当如何?!”
而他的父亲神色冷厉,挟着一身让人望而却步的煞气,迈出去的脚步连停都未停,只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若真有那么一天,不需他人插手,我亲手杀了他。”
画面放到这里烟雾便开始逐渐缓慢地模糊淡去,阿寅静静地站在原地上许久,面无表情,神色未动,只是眼底一片冰凉。突然,兀自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嘲讽地低语着道:“原来如此。”
他努力地咧起嘴,将唇角尽力地往两边拉扯,自己又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又念叨了两声“原来如此”,笑声逐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他满地打滚连气都喘不上来,笑得他连眼角悄然滑下的两行泪都没有察觉得到,他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两下地面,不停地大声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笑声慢慢止歇后,他躺在地上,像是终于折腾得筋疲力尽一样,小小的一个人摊开成大字状,眼神凝视着上方的屋梁,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什么都没在想,他只是躺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他自顾自地喃喃道:“原来你是真的会因为我而死。”
顿了顿,又缓缓地念叨出了一句:“原来当初,你也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东海龙王活了这么多年,最近总算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活到某个岁数,怎么才能让自己开心呢?那就是凡事想开点。
他从上古活到了现在,看惯了沧海桑田,又在自己瞎折腾一顿然后发现都是在做无用功后,才恍然大悟到:其实想得开的过的都挺好,想不开的到最后都变态了。
于是当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看管了快一百年的儿子偷偷跑出去了后心态不仅没崩,反倒吃好喝好,坚持锻炼,没事儿和几个亲戚搓几圈麻,就等着臭小子自个儿从西方回来后再好好教训他。
他大姑在牌桌上慢悠悠地打出一个二饼,劝着龙王说道:“哎呀孩子出去一趟放放风,多大个事儿,不然那论法会谁去啊?你去还是我去?再说了,敖丙出去一趟,万一有看对眼的给你领回一个儿媳妇,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东海龙王简直有口难言,只能心道好个屁啊!敖丙头天糊里糊涂敢给他领回个儿媳妇,第二天那个天上的暴躁战神就得抱着个孩子直接杀进他的龙宫,不把他这座水晶宫劈得粉碎他的姓就倒过来写!这一百年来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门儿清。那人经常有意无意地向他打听敖丙的事,偶尔会来一趟龙宫远远地看一眼敖丙,也就是他这个龙王操心劳力的命,在这中间来回地斡旋,捂着盖着,才无人知晓此事。
如果敖丙真领一个人回来……龙王头疼的一扶额,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结果他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虾兵蟹将走进来对着龙王禀报道:“禀龙王,三太子从天庭驾云正落在东海上空,旁边还……还有一位……”
龙王惊悚之间差点翻到凳子下面去:啥??居然还真领个人回来了?!!
……还真是怕啥来啥啊!
然而等他自己走出去亲自向海面上方望去时,才发现原来跟着敖丙一起的居然就是那个战神本尊,这么多年以来龙王居然还是头一遭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婿并排站在一起,只见哪吒身姿挺拔地站在衣袂飘飘的敖丙身边,侧过头来望向敖丙时,眉梢眼角俱是与他平常肃冷的表情完全不同的温柔笑意,这么远远的一望——
唉,还挺般配,龙王在心里琢磨着。
敖丙远远地就感受到了自家老爹守在龙宫门口的气息,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海,对着身旁的哪吒说道:“……你能不能低调一点?”
哪吒周身的气势随着深厚的神力漫不经心地懒散展开,东海海域连带着周边的山神土地都能感应得到此时有大神降临,好奇的悄悄浮出个头来缩在犄角旮旯里偷偷地觑着,不好奇的掐算一番也能模模糊糊算到是谁。敖丙默默扶额长叹,这简直就相当于昭告了所有人东海三太子领着三坛海会大神回家来了。
虽然他倒未必会觉得害羞之类,但只要一想想之后会面对上千亲戚兴致勃勃地八卦,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双眼放光的盘问,他就感觉眼前一黑生无可恋。
谁让龙族无论男女都会生,超生加上日子过得太舒坦的后果就是亲戚太多,有时候这还真不是件什么好事。
哪吒倒是向来不在意旁人如何,迎着无数地仙土地海族龙神的目光也依旧坦然自若,旁若无人,只俯下头来贴着敖丙耳畔微微一笑,说道:“回个门有什么好害羞的。”
敖丙:“我有害羞?”
哪吒只是笑道:“耳根都红透了。”
敖丙干咳两声,负起双手佯作淡定。却默不作声地在心里想到,可能是迎着自家亲爹那目光炯炯直望上来的眼神,再淡定也依旧会羞耻感爆棚吧。
他虚虚地踏在海面上方,仰起头看着悬停在他头顶上空正居高临下的哪吒,对他轻轻一笑,说道:“送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冥界之战迫在眉睫,你的风火轮借给了师伯,再不赶过去怕是来不及。”
哪吒抱臂挑眉:“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敖丙神色温柔冲和,只淡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哪吒伸出了手,于是哪吒以一个俯冲的姿势将脸埋进了敖丙的掌心里,敖丙在那上面轻轻地摸了摸,对他说道:“你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哪吒不管不顾,就势单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完全无视那些无数道向他们偷觑而来的目光,只深望了他一眼,继而狠狠地吻上了敖丙的唇。
海面翻涌起细小的海浪和泡沫,日光灼灼下像是卷着一层又一层的碎金散漫开去,天地间寂静的仿若空无一物,唯余一点这东海之上夺目耀眼的璀璨神光。神光之中俯冲而下的战神扣着他的爱人用力地深吻着,唇齿间辗转吮吸中声音沙哑地说出了两个字:
“等我。”
敖丙只觉得自己现下何止耳根,怕是连整张脸都已经红透。
于是从哪吒东海之上走后的一连整整五天里,敖丙的耳朵如他预想般的那样没落得任何清净。他那些亲戚果然不负众望地纷纷前来八卦,即使被东海龙王阻挠搪塞也依旧不改热情,旁敲侧击了龙王然后再纷纷地感慨私下交流。原本都以为清心寡欲的敖丙已经是整个龙族最后的小处龙了,毕竟哪有成年龙不去四处交欢的呢?就在所有族人都暗暗怀疑是不是生理出了毛病的时候,甚至想着要不要劝他积极治疗的时候,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哎呀呀呀。
敖丙从东海龙王那里听说了此事后,不由得沉默了半晌,然后对着东海龙王咬着牙根说道:“…….原来大家如此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