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霖一顿,再也忍不了了,伸手就把龙捞住,抱得紧紧的:“漓儿,我死也不和你分开。”
白昭华想不到变成龙也逃不过被抱抱,继续用爪子挠他:“什么跟什么啊,你这句话和我上面那句话有关联吗?”
“我死也不会你分开。”
“……你只会这一句了吗?”
“当初在元虎山,就是偷看又怎样?我第一眼见你,就想多看你几眼!”郁长霖望着他龙角上的花环,觉得可爱至极,“脾气比谁都大,又比谁都臭美。”
“谁臭美了?你才臭美!”白昭华用鼻子哼哼,“不过你说第一眼见我,那时候你不是在匣子里吗?那时候你凶得很呢。”
“……”
郁长霖抱了他好半晌才松手,白昭华立马趁机变回人形:“你勒坏我了!”
郁长霖道:“我下次轻点儿。”
白昭华点头,点完立马瞪他:“下次?还有下次?!”
郁长霖不想再把他吓跑了,牵着他的手道:“既然是好朋友,这些自然避免不了的。”
白昭华满眼狐疑,见他揽住自己肩膀的姿势确实常见,似乎被说服了:“朋友之间,这么亲近的确无法避免。”
说完,就见郁长霖脸都绿了:“你还和谁这么抱过?!”
白昭华道:“怎么?我朋友不少的,你不是知道么?”
郁长霖面色一沉,此时只觉得心口被人捅了无数剑,而那个人恰好就是他自己,他心如刀割,又恨又气,可一看那张笑起来的脸蛋,本能地把人搂紧了,低头在他脸上吻了吻。
白昭华面色一变,正要说他朋友绝不亲他脸蛋,嘴巴就被含住了。
郁长霖这次格外轻柔,他试探地撬开那两排贝齿,感受到白昭华惊惶却不躲闪的态度后,几乎沉醉地疯狂追逐、纠缠起来……
如一场绵绵细雨到暴风雨的急速变化,等白昭华反应过来,双唇已经变得炽热滚烫,郁长霖吻得愈来愈重,先前的温柔很快就变成了狂暴的啃咬,恨不能将他真的吃进血肉里。
不,白昭华就是长在他肉里的。
白昭华本能觉得酥酥麻麻很舒服,可不愿意承认,此时被亲得晕乎乎的,空白的大脑很快回过神来,瞄了对方一眼,报复性地朝着对方嘴巴狠狠咬去。
郁长霖忽地一颤,呼吸止住,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
白昭华刚要嘚瑟,便从那一眼意识了他的失控,想要阻止,为时已晚……
双唇都被吮疼了,嘴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哪有这么没命亲嘴的?可又不想打他,郁闷间,就听郁长霖低低地道:“漓儿,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啊?你显然已经疯了吧。
白昭华叹了口气,心一软,不仅任人亲,还迷瞪道:“还真是对不住了。”
话落,看对方勃然变色,额角青筋直跳,奇怪道:“怎么了?我又没咬你了。”
一句话让人激动又兴奋,仿佛从地狱来到云端,结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心跳狂跳地亲了半晌,郁长霖终于不舍地放过那双翘起来都可以挂油瓶的嘴,轻轻啄了下他的脸:“你咬我,我死也甘愿。”
白昭华脸上一热:“不要脸!我要回家了!”
郁长霖道:“我送你。”
“怎么送?你拐了我,天下谁不知道?”
“他们知道又如何?”
白昭华这才想到他现在已经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真魔头了,哼道:“你也太嚣张了。”
郁长霖认真道:“我对你求而不得,你若留在京城,我便做你的侍卫,你若要去天界,我也去修道好了……我只是求个道侣,并不嚣张。”
“呸,不要脸!”
日光和雪景交相辉映,美得刚刚好,郁长霖望着白茫茫光影里那张唇红齿白又满是脾气的脸,嘴角微动,揽紧他便往前走去:“嗯,是我不要脸。”
京城,白雪皑皑。
年已经过了,京城倒是还有过年的余热氛围,然而,气派的陈国公府大门前,却有些萧索。
白昭华怕吓到家里人,也没动用法力,敲开门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看着一群仆从发愣,刚要说话,转眼就被石破天惊的尖叫吓了一跳。
“少爷回来来了!少爷回来了!那魔头终于把少爷放回来了呜呜呜……”
“……”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在无数哭嚎中,白昭华几乎把府内外所有人见了个遍。
整个过程快到令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晕乎乎地被裹了无数层棉袄,又被几个侍卫围成一团,用轿椅抬起来,急吼吼往他自己的院子送去。白昭华想要扭个身去看郁长霖都难,他低头瞧自己球一样的外形,严重怀疑此时就算掉到地上去,不仅摔不疼,说不定还会在地上弹个几下!
到了屋内,里面烧着炭火,暖烘烘的,抬头就见玉书带着一众丫头和明竹等小厮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少爷……”
白昭华想朝他们挥手,结果发现挥手这个动作有些艰难,只好作罢,任由这些人把自己抬到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床铺上。
他疑惑:“这是在干嘛?床上放这些,睡起来岂不硌得慌?”
丫头小厮们过去清理那些金银珠宝,苦笑道:“少爷,你自从被天心宗的掳走后,老爷夫人就整日想办法救你回来,为了你一回来就能高高兴兴,才铺了这些。夫人说你自小就喜欢这些亮亮闪闪的,将府内大多珠宝都放在你房中,只盼着你马上就能回来看到!”
白昭华听得鼻头发酸,想到自己当初去天心宗找郁长霖救表哥,那时只以为很快回来,没料到中间这么多波折,自己虽偷偷回来过一次,可爹娘那之后就从未看到过自己,一离家就这么久,前几个月还突然消失,他们心里怎能不着急难过呢?
正想着,一阵匆忙脚步声逼近,正是赶来的白宏晟和贺兰姝。
“漓儿!”这两个字一喊出来,贺兰姝就泪流满脸,抱着他喊个不停。
白宏晟擦着眼泪上下打量他,频频点头道:“长大了,长大了……”
白昭华看他们二人头上多了不少白头发,心酸不已,低头道:“是孩儿不孝。”
贺兰姝将他抱得更紧,浑身颤抖:“臭小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宏晟双手无处可抱,只好转头拿起桌上的果盘,恍惚地往儿子嘴里喂瓜果:“爹娘再怎么样,也是在京城好好过日子,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还说不孝?你是拿针往爹娘心里扎啊……”
“……”
瓜果送到嘴里,白昭华不得不嚼,嘴巴被占住,也无法说话,就见白宏晟放下果盘,摸摸他脑袋,然后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发男子——郁长霖。
屋内仆从大多知道那是谁,曾经还没被瀛洲仙山各派揭穿时,他还是郁大人,亲自来过国公府巡视。后来得知这位大人居然是天心宗的魔头,仆从们私下也惊奇地讨论过几轮。
前些日子,又听闻这魔头为了神龙之力跑去玄剑门,将玄剑门重创,据说还突破了什么神魔大道,在修真界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敢轻举妄动?只提前禀告了老爷此事,想看看他是何目的。
众人见白宏晟这时直视着郁长霖,不由得紧张起来,正想着老爷要如何和这魔头周旋,却见自家老爷抽出墙上宝剑,二话不说就朝那白发男子刺去:“去死吧!”
屋内骤然惊呼四起,就连贺兰姝也白了脸,那魔头岂是他们能随便杀死的?可一见丈夫那决绝的表情,心里明了:魔头挟持他们儿子数月不还,才过年不久,就亲自将人还回府内,必然别有用心。
陈国公府,大有用处的自然就是白宏晟的身份,他是两朝丞相,若被魔头所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可对方想将儿子作为人质要挟,白宏晟怎么都做不到无视儿子的痛苦,于是就想到了这一招:若是万幸杀掉了郁长霖,那是最好,若是杀不了,死在他手中更好,不仅不会染上污名害人害己,他死后,陈国公府内也没有能左右朝廷之人,对那魔头而言,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儿子自然也不会变成什么人质……
想到此处,贺兰姝心里悲凉,正要捂住儿子双眼不去看,却听那边锃的一声,白宏晟大叫:“你、你干什么?”
贺兰姝急忙看去,只见郁长霖不知何时拿下了墙上的剑鞘,在白宏晟刺来时,一下将剑鞘套入那长剑中,快速摁下对方那只手,俯身低头道:“伯父受惊了。”又低声道,“若是对我不满,还请换个地方惩戒,无论刀剑,我都甘愿。”
“……”白宏晟愕然看他。
白昭华用力咽下果子,急得张口就喊:“爹!你们弄错啦!他没有薅走我!”
“什么?”
白昭华自然不能说自己上天去了,脱下一层袄,气喘吁吁道:“我当初确实撒了谎,不是去游学,而是去了天心宗问他借解决鬼疫的宝物……你们是不知道,天心宗听着吓人,其实里面内讧很厉害的,这位郁长霖是新宗主,可底下弟子整天不学无术,让新宗主很头疼!”说着还眉飞色舞地摇摇头,“我便是这时候去的,我别的不擅长,最擅长折磨人!去了就狠狠替他收拾了几个不乖的弟子!替他解决长久的内讧问题。这位便和我一见如故,在我的百般请求下,借给我那些解决鬼疫的解药……”
白宏晟和贺兰姝听到“百般请求”时,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儿子过往撒娇求人的模样,心瞬间软成了一片。以心换心,那魔头看到儿子那般撒娇,心软也不是不可能嘛。
“至于这几个月突然消失,唉!只是因为我也突然感染了鬼疫,可解药又没有了,郁长霖只好把我关在天心宗免得伤人,这段时间则慢慢炼化出解药……你们瞧,我这不是一好就被他送回来了?”
屋内静了一瞬,就听白宏晟拍桌气道:“那也不能瞒着我们!你是我们的孩子,就算治不好了,爹娘打个笼子也要悄悄养你一辈子!”说着老泪纵横,看郁长霖一眼,低声说了句得罪。
郁长霖似乎没想到白昭华能编出这么一套说辞,还讲得这么栩栩如生,一时看着他目不转睛。
贺兰姝不好意思地对郁长霖颔首:“多谢你照顾我家漓儿……”转头又哽声道:“我儿真坚强!”
白昭华:“……”
白宏晟缓缓点头:“漓儿命苦,漓儿命苦啊!”
白昭华心虚地擦了擦汗。
接下来,就是放下心的夫妻俩摁着儿子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越看越宝贝:“个子好像高了点儿,头发也稍微长了些,小脸小手还是这么白……”
“什么小脸小手!”白昭华脸一红,“我都多大了!”
他爹娘只恨不得把“失而复得”的儿子塞进眼睛里看着,哽声说:“是,长大了,是大宝贝,不是小宝贝了。”
“……真肉麻。”白昭华剜他们一眼,和爹娘用力抱抱,心里很无奈。
他爹娘嘘寒问暖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外面天都黑了,这才让厨房将饭菜都送到他屋内,齐齐看着他吃饭。
白昭华吃了几口,简直要崩溃了:“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贺兰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一走就那么久,娘看你都不让么?”
白宏晟说:“漓儿啊,爹总觉得像做梦一样,生怕一眨眼,梦就醒了,你就让爹多看看吧。”
郁长霖没说话,但眼神分明在说:不看着你,谁知道你转眼又要跑到哪里去?
白昭华哼了声,气得吃了满满两大碗饭,吃饱喝足,又被爹娘盘核桃似的摸了半晌脸,总算回了屋,一时间诸多感慨。
郁长霖则被白宏晟请去了大厅聊聊。
白昭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上了床盖上被子,忽听院子外扑腾几声,一只雄鹰撞开门缝飞进来!
“思玄!”白昭华顿时坐起来,又让外面的听到动静的丫头小厮不用管。
那雄鹰已经化作人形,上前跪下便激动道:“尊上!你终于回来了!”
白昭华拉他起来:“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思玄道:“尊上在曲夏州消失后,我想尊上一定去了天上,可我如今回不到天庭,只能在曲夏州等着。后来玄剑门突然放出关于神龙的传言,我便又前去玄剑门,可赶过去时,郁长霖把玄剑门险些毁了……那神龙之说,只是玄剑门为了引他入套的骗局,岂料那郁长霖在绝境里练出神魔大道!反正他们是自作自受,我想着若从头修炼到上天也不知要多久,索性就跟着他,说不定还能早些找到尊上……”说到这里,他脸色逐渐古怪起来,“谁知道……谁知道那郁长霖竟敢对尊上有这样的心思!”
白昭华听得心里一紧,难为情道:“你、你也知道了?”
思玄重重点头:“他令我画出尊上洞府模样,短短几个月就在修罗山那边建造了座一模一样洞府,还把元虎山那石龙也搬了过去……可修罗山如今魔气纵横,哪里尊上能待的地方?他的心思我怎能看不出?哼,就是看尊上恢复龙体,要将尊上圈养在修罗山,为他所用!”
白昭华:“啊?”
思玄仍是义愤填膺:“他找不到尊上后,想到尊上曾用龙角化活灵眼,有救世之心,居然准备杀光了修真界逼尊上出来!可真是……”
白昭华:“……原来你说的心思,是这个意思啊。”
思玄急道:“尊上,若非有所图谋,他为何要在那里为你建造洞府?属下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他居心不良。”
白昭华沉默一会儿,拍拍他道:“你以后还是别想了,他曾连金丹都给了我,修为也毫不吝惜,这一路怎么也还是生死与共了,你说那些,不是让他寒心么?他是有别的心思,但不是你说的那样……”
思玄低头想了想,不再言语,抬头看他精神奕奕,这才笑了。
白昭华又问:“这段时间,外面可否发生了别的大事?”
思玄思考一番,道:“大事倒没有,变动是有些的,玄剑门被郁长霖重创后,他们门中小弟子,就是那个承霄,成了如今的掌门!”
白昭华惊讶不已:“承霄?掌门?”
思玄颔首:“听说玄剑门当初设套时,只有承霄竭力阻止,他们掌门恼火,便将他鞭打数百下,关了禁闭惩戒,可后来玄剑门设套不成反被郁长霖重创,是承霄念在师恩为他挡了几次,几乎要死了,那老头知道自己活不了几日,便在临终前将毕生修为和掌门之位都传给了他。”
白昭华:“……这个掌门,想来是不好当的。”
思玄道:“是,玄剑门大多弟子都不服他,那承霄只带了几个愿意认他做掌门的弟子下了山,说要历练一段时间再回去讨论掌门的事……可他一走,玄剑门立马推举了一位长老做了掌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白昭华哼笑:“我看这玄剑门应该叫选贱门才对!这番勾心斗角,一盘散沙,自是贱中高手才做得了掌门!”
思玄忍笑应了声,又说:“尊上明日若是出门,要多多小心才是。”
白昭华不解:“什么意思?谁要害我?”
思玄立马摇头:“杀土匪以及璜州诸事之后,尊上威名远扬,后来尊上忽然消失,也有不少能人异士要去天心宗解救,自是解救不成,为你忧心不已……就连皇上,也很担心你。尊上现在回来了,自然有许多人关注。”
白昭华双手往被子一踹,低声道:“他们也真是的,让人难为情。”
思玄却很是正经:“尊上是神龙,他们本该如此。”
白昭华尴尬道:“不说了,我渴了。”
思玄立马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白昭华咕噜噜喝完,躺下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天上的事和地上一样,也是乱糟糟的,我要慢慢理一理。”
思玄应着走了。
不多时,又有人敲门,白昭华还没问,就听对方急声道:“漓儿,你回来了?”
是宋以鸣。
白昭华前不久听爹娘说他在外面办事,应是刚办完回来,开口让他进来。
宋以鸣参与过捕神之事,知道白昭华不可能被郁长霖薅走,又在方才听了他回家后的种种,很多事便不必再问,见了人,神色克制,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先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便将那盒子递过去。
白昭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把长命锁,茫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以鸣道:“我在悬崖下找到的。”
白昭华更懵了:“悬崖下还有这玩意儿?”
“……”
宋以鸣看他将过去那些事都不放在心里,苦笑道:“你十七岁生辰大病一场后,曾让我去悬崖下找你丢失的金锁,当时没找到,前段时间我又下去几次,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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