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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大叶子酒)


真是一脉相承的嗜血家族,贵族们私下里偷偷议论,皇室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像是天生扭曲的疯子和虐待狂,这个家族的历史上写满了黑暗血腥的词汇,他们中有以杀人取乐的皇帝,也有以少女鲜血沐浴来永葆青春的公主,还有将自己的妻子虐待致死的公爵,上一任皇帝有着鞭打身边侍从官的爱好,他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弗朗索瓦公爵,喜好玩弄美貌的男性女性,而他的儿子,加莱现任皇帝,目前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变态的嗜好,不过那种异样的征兆已经在逐渐显露。
这个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病态、疯狂的因子,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虐待狂和谋杀犯,让他们戴上王国的冠冕,是对世上的一切法律和圣主仁慈的挑衅——这段话来自五十年前一位被皇帝砍头的贵族,他被判处死刑的原因是拒绝了皇帝临时起意对他的求欢。
划重点,皇帝对他求欢的场合是在议会上,大臣们正在讨论赋税征收的问题,认真听着大臣们发言的皇帝忽然转头向自己的财政大臣抛出了这个邀请。
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是怎么样的,没有人将这件荒唐的事情记入笔记——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敢,总之,一口回绝了这个离谱邀请的财政大臣在当天下午就被拖上了断头台。
这一无与伦比的荒唐事件直接导致了加莱内部的动荡,直到弗朗索瓦三世和他的弟弟展现出了过人的军事才能,扫荡了一批“心怀不轨”的贵族,这才将王位重新稳固下来。
于是又有人暗中唾骂,这个疯子家族的成员往往会死于不名誉的谋杀或戕害,但他们之中偏偏很容易出现天赋绝伦的天才,简直就是圣主对加莱降下的惩罚!
小皇帝睁着半醉半醒的琥珀色眼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双脚挂在扶手上,以一个极其不礼貌的姿势横躺在王座上——虽然非常不礼貌,不过有谁敢来指责他呢?
镶嵌着黄金的天花板上用溶解的各色彩矿石和大量白银绘画着繁复华丽的壁画,巨大的水晶吊灯放出煌煌光彩,灯火被水晶的截面一照,落下的光芒里就带有了极度纯粹而透明的彩色光晕,这种光晕美丽得像是梦幻,看久了之后会带给人飘飘然的眩晕感。
弗朗索瓦觉得自己现在就有些晕乎乎的。
轻快流畅的乐曲在他脑子里被扭曲成零落的音调,余光里能看见女人们变幻的身姿,猩红的雪白的暗蓝的宽大裙摆像花一样盛开,她们丰腴的臂膀上挽着丝绸锦缎的披帛,柔软的流苏下包裹着被香水腌透的雪白皮肉,如同融化的颜料混杂在一起,让他想起饱和度极高的亮粉色液体粘稠地流淌下来的样子。
弗朗索瓦于是古怪地笑起来,距离他最近的女士大着胆子朝年轻俊美的小皇帝抛去一个媚眼——她们无比清楚皇帝的恶劣名声,但是有哪个女孩会对那顶尊贵的皇后冠冕无动于衷呢?
收益总是伴随着风险,况且陛下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
弗朗索瓦懒洋洋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踏进舞池。
每一个人都对皇帝的到来欢欣鼓舞。
他在无数的手臂间穿梭,柔软芳香的手指随着舞步的变幻轻轻摩挲过他的脸颊、肩膀和胸口,暧昧地试图挑动他的情绪,弗朗索瓦随手牵过一位女士的手,在她手背上亲吻,然后将她推到她那位舞伴的怀里,听见了周围发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声。
炽热的、仰慕的目光像丝网将他重重包裹,如果弗朗索瓦是一只昆虫,他毫不怀疑自己将会被女士们的目光彻底捆绑、分食。
可惜他并不是什么昆虫。
小皇帝仿佛是走累了,又或者是刚才摄入的大量酒精令他感到昏沉,他完全没有顾及这里是舞池中心,干脆利落地躺了下来,没有他的命令,乐队不敢停止演奏,舞池中的舞者们也不敢擅自离开,于是一切都平稳地继续着,哪怕这场面看起来真的很荒唐。
衣衫凌乱的小皇帝躺在大理石地面上,微微眯起眼睛,水晶灯的光芒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夫人和淑女们昂贵华丽的裙摆间隔着在他周围盛开、旋转,胆大的女性故意将裙摆转到他脸上,像一个无需言明的邀请。
弗朗索瓦伸手去触碰那些刻意贴近他的雪白大腿,握住对方的脚踝,在她们小声的惊呼中将人拉过来,躺在地上和看不清脸的人拥抱亲吻。
这种半醉半醒的迷乱让他感到舒服,半眯的眼睛里瞳孔泛着蛇一样无机质的粘稠冰冷,脸颊绯红沉醉在皇后梦里的女孩们恐惧这双无限接近爬行类的眼睛,又渴望靠近帝国的君主,这种矛盾让弗朗索瓦身边的人如同流水一样来去。
打断这场盛会的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琴音。
乐队中一名小提琴手的琴弦忽然断裂,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但听觉敏锐的皇帝即使在昏沉中,也捕捉到了它。
透过无数双层锃亮的皮靴和精致的高跟鞋,皇帝蛇一样的眼睛盯住了那名犯错的小提琴手,眼神中的凶悍在看清对方的脸后慢慢变成了惊讶。
乐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打乱,在皇帝的眼神下全都僵硬地停止了动作,被皇帝注视着的那名小提琴手浑身哆嗦着,握着琴弓的手用力到发青,紫色的眼中满是惶恐。
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色泽特殊,像一对紫石英。
弗朗索瓦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分开人群走过去,在周围无数人的注视下,弯腰用一根手指托起那名小提琴手的下巴,将脸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对方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哆嗦如风中落叶,配上他算得上精致的容貌,可怜得不得了。
能被选入宫廷乐队的,除了才艺出众,还要五官端正,相貌良好,这位小提琴手的才艺或许不怎么样,所以只能混在乐队的末尾,但他的脸无疑为他此刻能坐在这里做出了最周到的解释。
一位美貌的少年,还有着漂亮稀少的紫色眼睛,不少贵族们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仔细端详了他一阵的小皇帝忽然问:“你姓什么?”
金发的小提琴手吞咽了一下唾沫,感觉喉咙还是干涩得要命,他开始疯狂地后悔非要加入这一次演奏,为此他还故意弄伤了一个小提琴手的手腕,他只是想来这里勾搭一位贵夫人,凭借他的容貌,成为贵族女性的情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被陛下注意到!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从本质上来说,他就是一个畏缩胆怯的利己小市民,哪里想过会有一天这么近地与皇帝接触?
但是陛下问话他不敢不回答。
“尤吉……陛下,我叫尤吉。”过度的紧张令他眼前发白,甚至听错了弗朗索瓦的问题,小皇帝慢悠悠地挑起一边眉毛,居然也没有生气,反而亲昵地笑了起来。
“家里是做什么的?”小皇帝堪称和蔼可亲地问。
“……我的高祖父,好像、好像是银行家……”一听就是虚无缥缈,仅仅挂在口头上用以给自己镀金的“古老家族历史”,但是弗朗索瓦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波提亚家族的后裔繁多,有尤里乌斯那样大权在握的,当然也就会有这样流落异国他乡血脉单薄到连姓氏都已经不记得了的。
旁系的旁系,连族谱上都不会再有这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只有他们自己还口口相传着过往的辉煌历史,却连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弗朗索瓦开心地笑起来,捏着尤吉的下巴摇了摇,像是在爱抚自己的宠物,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一个炸|弹:“我很喜欢你,我封你做子爵,以后跟我一起住在宫里吧。”
这个喜讯来得太过于突然,砸得小提琴手一瞬间头晕目眩。
在十分钟之前,他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破落小提琴手,现在就一跃成为了高贵的子爵阁下?!
“但是,我不太喜欢你的名字,换一个吧,”小皇帝眯起眼睛,手掌轻轻拍在尤吉头上,好像在拍一条听话的狗,而尤吉也僵直着身体让他拍,生怕他不够顺手似的,恨不得把头都弯到底,“就叫尤利亚吧,圣主身边的大天使,多么美丽的名字!”
但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尤吉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附和地笑起来。
新出炉的尤利亚子爵成为了都德莱宫廷中炙手可热的宠臣,他和年轻的皇帝同进同出,连体婴般不可分离,皇帝对他的宠爱一度到了所有人都震惊的地步,流水一样的珠宝运送到子爵的宫殿中,各种珍稀的艺术品送去供他赏玩,皇帝甚至纵容他随意进出自己的书房。
有不知名的侍从声称,自己看见了子爵私下里向皇帝撒娇,而皇帝竟然真的将自己的冠冕给对方把玩。
倾盆而来的宠爱瞬间让这个出身平平的年轻人迷失了自我,他疯狂而贪婪地向皇帝索取财富和珠宝,盛气凌人地号令出身贵族的侍从们,对觐见皇帝的大臣们不假辞色,一时间,加莱像是多了一位无冕的皇后——除了不能为陛下生一个孩子,尤利亚子爵所拥有的一切和一位皇后无异。
弗朗索瓦坐在长椅上,看着尤利亚低头调试小提琴,和之前宴会上那身寒碜的制服不同,子爵此刻穿着与皇帝类似的华服,金色的短发已经长到了勉强可以扎起的地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眉宇间的轻浮与傲慢无限膨胀,调试了两下后,尤利亚将小提琴扔在桌上,摸了摸自己颈窝里的发尾。
“陛下,我的头发有点太长了,我想把它剪掉。”在这一段时间的试探下,他已经发现了皇帝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纵容和厚爱,他将之理解为一见钟情,因为年轻的陛下每次看着他时,眼中浓郁热烈的爱意就连身边的侍女都为之脸红。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皇帝并没有答应这个小小的提议,不仅没有答应,他还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不可以,亲爱的,我希望你的头发可以——”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尤利亚的腰部:“可以长到那里。”
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皇帝琥珀色的瞳仁里泛着蛇一样异类的金黄,口吻甜蜜亲昵,如之前每一次在床榻间的诱哄,却让尤利亚脊背上寒毛直竖:“我喜欢这个长度,亲爱的,你觉得呢?”
“我……我也是,陛下。”尤利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喃喃回答。
“啊,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安神鸢尾,我让花匠在花园里种了很多,一起去看看吧。”弗朗索瓦笑着发出邀请,眼中的爱意浓郁如醇酒,足够令每一个目睹的人心驰神往。
……除了尤利亚。
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安神鸢尾,此刻的子爵如坠冰窟,可什么都不敢说,像一只被蛇盯上了的兔子,只知道战战兢兢地点头。
拉变态小皇帝出来遛一遛嘿嘿嘿……应该不会有人忘了他了吧?!

第74章 黄金衔尾蛇(二十二)
拉斐尔仰着头,淅淅沥沥的水从大理石门廊上的雕塑往下流,水珠里折射出七彩的炫目光芒,看久了会给人一种头晕目眩的奇怪感觉,仿佛喝了酒之后醉醺醺的大脑,飘飘然要带着灵魂向上起飞。
教皇宫面积庞大,作为教皇国实际上的政治中心,这里有圣殿骑士团的训练基地,还有人数繁多的秘书厅以及群体庞大前来进修学习的修士修女们,当然,教皇宫的关键区域自然是教皇的起居地,冕下的私人区域在整个教皇宫中只占了五分之二,骑士们把守着所有通往这里的途径,像是坚不可摧的盾牌,护卫着冠冕所在。
翡冷翠大暴雨的第六天,大雨停歇,纸面上的计划在更改了数十次后,终于被下发到市政厅,点灯熬油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书记官和小吏、工程师、建筑规划师们顶着硕大的两个黑眼圈晃晃悠悠地组成队伍,抱着大卷大卷的图纸赶赴翡冷翠各个地点。
仁慈的教皇派出了自己信任的亲卫们保护他们,这些亲卫都做修士打扮,黑色的朴素长袍和兜帽将人的身形遮蔽得严严实实,他们一个个沉默得像是雕塑,双手揣在袖子里,跟在这群手无缚鸡之力还叽叽喳喳的学者、书记官们身边,像是狼群环绕着羊群。
他们并不说话,也不回答好奇的学者们的问话,碰了壁的学者们很快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开始将注意力放到雨后糟糕的路面状况上,对着下城区那些肿瘤般肆意生长的建筑大摇其头。
“难以置信……只要再来一场雨,住在里面的人都会被砸死!”
“天呐,这里竟然从来没有发生过火灾,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有一个火星子掉在这里,我敢打赌,它会把整个翡冷翠都烧成一个大火炬!”
学者们痛心疾首地骂着这些糟糕的建筑规划,从这些破败建筑里探出头来的人脸上都带着刺猬般警惕凶狠的神情,不过这种神情在接触到他们身边的教皇卫队后,便像是雪被阳光照射一样快速融化了。
队伍里还有几个神色孤傲的女人,她们穿着类似修女的长袍,手臂上戴着一只白布做的袖章,上面画着教皇宫的荆棘双翼图腾,长袍下是束住脚踝的裤子,每个人都提着一只看起来沉甸甸的木箱子,为首的女人顶着一头贴着头皮的短发,蓝眼睛锐利明亮,高耸的颧骨和削尖的下巴让她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近。
“棚子搭好了吗?”阿斯塔西尼亚不耐烦再跟在那群没完没了的学者后面,索性抛下他们,转头去问她们的领路人。
领路人同样穿着修士黑袍,他倒是没有同伴那么沉默,反而意外地有些开朗,笑眯眯的像是一群黑乌鸦里的麻雀:“早就已经搭好了,遵照女士的意见,每个棚子都有帘子。”
阿斯塔西尼亚满意地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我们只接待妇女和儿童。”
她强调了一遍:“所有女人,只要她们想来。”
负责人愣了一下,注意到她的视线从旁边一家玫瑰花房的木牌上掠过,立刻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我知道了,不会有人拦住她们的。”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男性才能担任医生,而女性即使学会了医术,也只能在妇产科方面展露身手,能够接受治疗的人是少数,妓|女更是这条鄙视链的最下游,没有医生愿意接待疾病满身的娼|妓,很多人还认为和娼|妓一同接受治疗会毁坏自己的名誉,所以一旦得病,等待这些可怜女人的只有死亡。
但是阿斯塔西尼亚才不管这么多。
世上的所有女人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纯洁的,她们拥有圣主赐予的高贵灵魂,神从女人的身体里诞生,又生而为女性,凭什么男人就能居高临下地支配女人?
她带着自己的医疗小队走进棚子,这些棚子搭建得非常简陋,竹竿、油麻布和麻绳——不过搭建者的技术一定很不错,它们挡住了每一个缝隙吹来的风,且非常结实,阿斯塔西尼亚满意地点点头,这说明她的病人能够坦然地在这里展露自己的身体,而不用担心被窥探。
她掀开帘子,免费诊断的告示已经张贴在了外面,同时有小吏在大声地宣传,“免费”对于下城区的所有人都有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引力,衣着破烂的男男女女们小心地围拢过来,打量这些突兀立起的密封棚子,眼里的情绪有怀疑有期待,当看见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女人时,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医生呢?”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能到这里来给他们看病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或许是一些学徒,但就算是学徒,对他们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一个学徒模样的男性。
“我们就是。”
阿斯塔西尼亚端着一盆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男的明天再来。”
“女人……”已经有人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更多的人开始看着阿斯塔西尼亚等人窃窃私语,目光不断在她过短的头发上转来转去。
“怎么都是女人?”
“看妇科病的?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队伍中几个粗壮的男人露出了晦气的表情。
一名女医生皱了皱眉,纠正他们:“我们是全科医生。”
那几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扑哧一声笑出来,将手放在裤裆处,做了个猥琐下流的姿势:“那我这里你们也看吗?哈哈哈哈哈哈”
“……还都挂了帘子,谁知道她们在里面做什么,一群女人……”
周围的气氛迅速变得古怪起来,不少男人都意味深长地开始交换目光,嘿嘿地笑,这种下流的玩笑在下城区非常受欢迎,很快就蔓延开来,原本站在队伍里的女人们也尴尬地站在了原地,她们倒不是赞成这些恶劣的玩笑,但显然只要她们走进棚子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变成玩笑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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