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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大叶子酒)


“拉法……你还好吗?”
费兰特动了动喉结,干渴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呈现古怪的嘶哑,他本能地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不要提柜子,也不要问为什么。
“今天确实有点冷,我好像听见外面下雨了,你感觉到了吗?”他贴了贴拉斐尔裸|露在长袍外的双手,长久蜷缩在柜子里的四肢血液循环不畅,早就冷得像一块冰,费兰特咬着牙轻轻搓揉那两只手,将它们塞进自己衣服下面,贴着胸口处的皮肤,同时还不忘贴着拉斐尔的耳朵絮絮叨叨。
“嘿,这可是我们来加莱之后一起看的第一场雨,外面那个花园迷宫前两天修剪完了,他们种上了新的花,我一直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玩一下,圣主啊,那可是花园迷宫!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迷宫!”
费兰特刻意用夸张的口吻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见鬼的雨,见鬼的花园迷宫,他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能让拉斐尔稍微回应他一下,至少不要陷在这种令他恐惧的沉默里,他愿意在那个该死的迷宫里挂上弗朗索瓦四世的肖像画表示感谢!
费兰特不知道自己唠叨了多久废话,到最后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地在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直到黑夜逐渐过去,王宫从沉眠的寂静里缓慢醒来,一直依偎在费兰特身上的拉斐尔终于有了点别的动静——他静静地侧过脸,将头往费兰特的颈窝里拱了拱。
冰冷的手在另一个人的体温下缓缓恢复热度,酸痛的骨骼和肌肉也被有规律地按摩着,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在发出惬意的哼哼,拉斐尔听见了那些话,但他就是不想回应。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从来都对自己十分严苛的教皇小声地对自己说,他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于是费兰特的话就顺从着他的心意像是流水一样从耳边淌过去了,在耳膜外发出溪水撞击石头般咕咚咕咚的声音,让拉斐尔感觉放松,他靠在费兰特胸口,又听见隔着肌肉和衣服,对方的心跳有力而稳定地起伏,这声音令拉斐尔有些着迷,于是稍稍往上蹭了蹭。
这动作有点像猫,凌晨时分鬼鬼祟祟地贴到主人边上,带着一身毛绒绒蹭过人的皮肤,闻一闻熟睡的人类是否还有呼吸,把人闻醒了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冰冷的脸触碰到费兰特温暖的颈窝,拉斐尔好像听见了费兰特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和自己病态的低体温不同,费兰特的体温偏高,光是贴在一起都让人舒服得像要融化。
“好暖啊……”
拉斐尔含混地发出一声感叹。
费兰特没有再说什么漫无边际的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摸猫似的从上到下捋着拉斐尔的头发,用低沉温柔的声音问:“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们聊了一晚上,或许今天你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晚上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拉斐尔还是那个姿势躺在那里,淡紫色眼睛前那层薄雾消失了,他看起来和之前每一个坐在高位上运筹帷幄的时候都一模一样,冷静、理智、精明,让人看一眼就打心里害怕被他看穿最深的秘密。
那个傻乎乎地被人抱在怀里哄的精致人偶不见了,也许被埋葬在了深夜里,也许……谁知道呢。
拉斐尔撑着费兰特的胸口坐起来,视线自然地打量了一下衣衫不整被他按压在地毯上的男人,面容阴郁旖丽的成年男性有着紧实的腰腹和修长有力的双腿,他坦坦荡荡地躺在那里,足够令翡冷翠每一个贵妇心神动摇。
然而对于看到过更多的拉斐尔来说……
冷酷的教皇丝毫不理会仲裁局局长的美色诱惑,拍了一下对方的大腿,命令:“滚起来去换衣服。”
他完全没有要解释自己晚上异常的意思,费兰特很清楚,拉斐尔的不提及也就是在从侧面警告他,不要问。
这让费兰特有些沮丧,男人坐起来,披散的头发垂落在胸口和肩上,蓬松的卷发没有好好打理,让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特别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他盘腿坐在那里,也不起来,也不动弹,这种带着孩子气的沉默反抗让拉斐尔有点无语,他下意识地想要骂人,冷厉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他自己堵回去了。
“我只是有点累,不想说话,不是什么大事。”拉斐尔含混地解释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仿佛怕费兰特有所怀疑,他又补了一句:“我很好。”
坐在地上的男人朝他看过来,那双宝石一样明亮、海洋一样深邃的蓝色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连拉斐尔都看不清的浓重悲哀。
费兰特像是相信了拉斐尔全无说服力的解释。
“下次……我是说如果,下次你累了,我应该说什么才能把你叫醒呢?”位高权重的成年男人望着拉斐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倔强又敏感的贫民窟少年,卑微地寻求着教皇的怜悯和帮助,时间赋予了他超越大多数人的智慧和勇气,他知道怎么面对血腥的战场、怎么面对危险的政治,可是这一秒,他好像又从那个被人们称为“教皇的狼犬”的身份里脱离,重新变回了当年弱小可欺的少年。
房间里出现了漫长的沉默,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里不规则地飞舞,清晨金色的温暖光晕落在拉斐尔脸上,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就说你爱我吧。”
拉斐尔仿佛微笑了一下,过于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旁人说不清这句话是不是一个玩笑。
他获得的爱是如此稀少又珍贵,所以他愿意为了每一个爱他的人从地狱里爬回人间。
这章简单过渡一下,放心,拉法不会有事的,他还要活到很久之后,登临世界之巅!
只是稍微说明一下他现在的心理状况不是非常健康……但是好狗狗会把拉法拖出来的!而且拉斐尔是个好孩子,就算受了再多的伤害,也愿意为了别人的爱走下去,他的妈妈那么爱他,尤里乌斯也对他证明了自己的爱,所以拉法无坚不摧!!!!【声嘶力竭】

教历1086年的春天,就在这样一片风云诡谲中到来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教皇国的贵族叛乱出现后,加莱的圣西斯廷一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翡冷翠,他只是从都德莱向亚述贡达发了几封信件,信件里甚至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那位提恩八世的话,但正是这样视若无睹的态度,更显得他没有把提恩八世放在眼里。
所有人——哪怕是提恩八世自己,都从骨子里认可圣西斯廷一世对于教皇国的统治权,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一个拉斐尔必然胜利的结果。
然而拉斐尔偏偏按兵不动,他的表现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教皇国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依旧安安生生地待在都德莱的王宫里,过完了1085年的冬节。
没有人真的认为他对教皇国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坚定地相信,拉斐尔此刻的安然自若,绝对是在酝酿一个更大、更可怕的阴谋,也许等他回到教皇国,教廷和贵族们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大清洗,一些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肝胆俱裂的人还偷偷摸摸逃往了别的国家,下定决心再也不踏上教皇国的土地一步。
在所有的背叛者中,承担着最大压力的人无疑是提恩八世。
这个彻底举起了对圣西斯廷一世反叛旗帜的靶子几个月来坐立不安,尽管整个教皇国从名义上都归顺了他,教廷也乖巧地尊奉坐在圣利亚宝座上的他为圣父,可提恩八世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下来。
他甚至不敢在处处都是拉斐尔痕迹的教皇宫里居住,费兰特恶名远扬,他怕死了这个刺客会从某个暗门里冲出来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于是在顺利接过圣利亚的皇冠后,不到一个月,提恩八世就搬离了教皇宫,回到了做枢机时居住的隆巴迪宫,为了面子上好看,他将隆巴迪宫作为教皇行宫,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落荒而逃”的事实。
尽管所有人都看出来教皇的色厉内荏,这让贵族们更看不起这个徒有其表的新冕下。
与之相反的是,提恩八世的三个儿子违背了父亲的严厉训斥,兴高采烈地住进了教皇宫,落实了教皇国归属隆巴迪家族的事实。
另一个和提恩八世一样惴惴不安的存在,就是波提亚家族。
他们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方认为应该尽快和教廷同归于好,解决目前翡冷翠的混乱,另一方则认为应该坚决地和教廷斗争到最后直到分出胜负,而两方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要立刻向拉斐尔表明自己的忠诚。
不管他们是为什么和教廷站在了对立面,但他们坚决表示自己对拉斐尔是忠诚的!和教廷发生斗争是为了给拉斐尔脱去教廷这个巨大的累赘,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拉斐尔!
这封表明心迹的信件在混乱发生后的半个月后抵达了都德莱,但是直到1086年的春天降临翡冷翠,波提亚宫也没有收到来自都德莱的回信。
这样的沉默以对令他们的恐惧达到了无以言表的地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远在加莱的都德莱完全不受现在教皇国的紧张局势影响,在二月来临时,他们为他们的新皇帝举行了盛大的生日庆典,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沸腾的欢乐里,托之前喜好奢华享乐的加莱王室的福,这里的居民们都很擅长享受庆典,都德莱易手的这几个月里,都没有举办什么大规模的庆典,让憋坏了的居民们恨不得立刻大显身手。
临街的所有窗口和栏杆上都系上了彩色的绸带和花卉,街道两旁摆满了鲜花,每隔十五个路灯,就有市政的专员提着一个葡萄酒桶来分发酒水,整个都德莱都散发着熏然欲醉的快乐气氛。
拉斐尔按照惯例应付了开场舞,和各位不得不打交道的大臣们周旋了一个小时,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厅。
有这个应付别人的时间,他更愿意回去看看桑夏给他寄了什么礼物。
罗曼的送礼队伍几天前就已经到了都德莱,拉斐尔忙于公务,一直忘了去看,费兰特倒是给了他清单,也被他压在了旁边,到现在才想起来。
过了今天就正式二十九岁了的君主从花园小径里走过,分神想着最近有关罗曼的情况,思维又很快跳到桑夏的生日上。
桑夏比他小三岁,今年也二十六了,女王的生日在年中,听说这几年罗曼上下对女王的婚姻状况非常关心,之前弗朗索瓦四世活着的时候还好一点,等小皇帝驾崩了,罗曼朝野的臣民都快急哭了,按照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来看,桑夏现在已经是高龄产妇,如果再不结婚,恐怕那些臣子就要死谏了。
拉斐尔想到这里,不高兴地皱了下眉头,在叙拉古彻底臣服在拉斐尔和桑夏脚下后,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对由亚曼拉女王牵连起血脉的兄妹竟然掌握了如此庞大的权势,尤其是他们还都没有结婚!
就拉斐尔目前所知,包括蓬巴杜公国、杜维西联邦在内的基本所有独立政体都试探着向桑夏发去了求婚书,其实拉斐尔是一个更诱人的选择,只不过这位年轻君主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过于血腥凶悍,他们宁愿先去探一探桑夏的路。
拉斐尔就此隐晦地询问过妹妹的意见,年轻的女王回信很快,她坦率地表示她不会结婚,作为一名女性执政者,她有一个超越男性执政者的绝对优势——她不需要用什么复杂的确认方式,就能轻松地拥有一定属于自己血脉的继承者。
于是女王堪称惊世骇俗地说:“……我将会选择符合我心意的情人,然后生下属于我的孩子,既不用忍受糟糕的婚姻和花心的丈夫,还能培养一个绝对符合心意的继承人,圣主啊,如果你是我的姐姐,我真心向你推荐这种优越的方式……”
拉斐尔……拉斐尔还能说什么呢。
他发自内心地高兴妹妹找到了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诚然桑夏的行为一定会受到激烈的抨击,也许他们还会给她冠上恶劣的骂名,指责她的淫|荡、低俗……但说真的,哪对贵族夫妻婚后没有自己的情人?他们无法忍受的仅仅是桑夏脱离了男性加诸女性身上的婚姻枷锁,让他们失去了唯一一件能够限制住女王的工具。
在婚姻里,究竟获利的是哪一方,一直就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而桑夏直接掀翻了这个男性创造出来的吊诡游戏桌。
拉斐尔并不介意那些可能的骂声,因为桑夏也不会介意,被骂两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蠢货敢于当面来骂他们,那么付出一点无所谓的宽容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这位好哥哥还诚恳地去信询问妹妹,喜欢怎么样的男性,他会帮忙留意符合要求的。
嘴上虽然骂着女王的风流,可是真到了面临成为女王情人机会的时候,有哪个男人会放弃?
这封信寄出去之后,还没有收到回信,就先迎来了拉斐尔的生日。
会客厅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费兰特正带着人在这里清点礼物,给它们选择合适的摆放方式,礼物早就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点过了,他们现在在做的是将它们展示给礼物的主人。
拉斐尔一进门,就被琳琅满目的珠宝光芒闪了一下,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走进去,顺手拾起放在进门处软垫上的一条巨大红宝石项链。
镶满钻石环绕着红宝石的项链在他手里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拉斐尔看了两眼,将这件价值连城的昂贵珠宝扔回了软垫上,被放在这个位置,说明这不过是这些礼物中最次的一类。
他走过去后,立即有侍女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项链重新在软垫上摆放好,带着这件陛下明显不太感兴趣的礼物离开了。
蓝宝石的戒指、黄金打造的长剑、古老的羊皮圣书、据说是圣人遗骸的骨殖、精巧的工艺品……各种各样繁复华丽的器皿、珠宝、艺术品像是不值钱的商品被陈列在这个房间里,看得出各国的王室都绞尽脑汁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也不求在拉斐尔面前露脸,只希望不被记恨。
很多时候,做得好不一定会被记住,但做的不好一定会被记住,这和“如何不被熊吃掉”的答案逻辑一样: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好。
但这也很容易带来一个不那么好的后果,在你不知道同伴究竟会做到多好的情况下……就只能拼命卷了。
谁都不想被叙拉古的新主人给记住。
当拉斐尔看见一顶古朴的黄金月桂冠时,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一声,在不远处的费兰特敏锐地听见了这一声笑,耳朵一动,刀锋一样的视线就投向了那顶无辜又可怜的黄金越月桂冠:“怎么了拉法?那顶冠冕有问题?”
他这么说的时候,已经回想起了冠冕的来历,清单上记载着将它送来的是杜维西联邦的共主,只等着拉斐尔随口说出自己的不满,费兰特就要把记仇的笔落在倒霉的杜维西联邦头上。
“不……我只是想到,在我小时候,杜维西联邦好像为这顶冠冕举办过展览会,据说它是凯撒存世的唯一一顶冠冕,那年教皇国也邀请它来翡冷翠开展,但是被杜维西联邦拒绝了。”
这件事不大不小,德拉克洛瓦被拒绝后没怎么放在心里,拉斐尔也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是今天看见这顶冠冕,他才忽然想起这段小小的插曲。
君主双手捧起那顶据说曾为凯撒所有的冠冕,视线在黄金月桂树叶上流连,他看了一会儿,放下冠冕,语气轻松:“回翡冷翠之后,把它放到维塔利安三世的储藏室去吧。”
他似乎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也不在乎杜维西联邦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费兰特将这件事记下,弯腰捧起一个堪称巨大的盒子:“来看看这个。”
拉斐尔难得有耐心地凑过去,就被闪了一下眼睛。
盒子里是色彩各异的花卉,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品种繁多的花朵都是由宝石雕琢而成的。
整块的宝石雕琢成花朵,金银作为花茎和叶片,一个盒子里满满当当大概有上百枝花,这样大的手笔连拉斐尔都惊了一下:“……哪个败家子?”
费兰特的脸扭曲了一下,递给他一张夹在宝石花束里的卡片。
——愿你的美丽如花长盛不衰。
落款是桑夏挺拔飞扬的字迹。
拉斐尔:……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牵拉着不省心的弟妹的糟心感受。
沉默了半晌,他干巴巴地生硬找补:“不错,挺好看的,很有品味。”
费兰特闷闷地笑起来,拉斐尔瞪了他一眼,顺手从宝石花束里抽出一枝玫瑰,雕琢花朵的红宝石颜色浓郁艳丽,剔透内敛,花朵上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喷洒了玫瑰精油,让这支花除了手感外和真正的玫瑰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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