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脸上怎么痒痒的?嘴巴上也痒痒的?
他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双眼。
看见那张怼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面容,他无比震悚,狠提起一口气大喊:
“非礼啊!!!”
问,刚从昏迷中清醒就看到有一只不明物种正对你上下其手该怎么办?
夏歌甫一睁眼,便看到一只柔弱无骨般贴在自己身上的孔雀鱼,他的嘴唇近在咫尺,手上也鼓鼓秋秋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同样围在自己身边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丑鱼、金发天使、蝴蝶仙子,甚至狐耳兽人……如此奇形怪状的组合,足以让一只虫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异世界。
但很快,夏歌就明白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宠物,全部都是经过身体改造却没有失去个体意识的宠物。
那只孔雀鱼对他说,“雄子阁下,既然醒了,就不如跟我们快活快活?”
夏歌脑海中顿时警铃大响,正想用剪刀腿反夹住他的腰,接着核心用力一拧身将他控制在身下,再单手锁喉钳制住他的咽喉,控制他的命门。
不过,这一切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只能在脑海中出现。
他设想的一系列动作只进行到双腿夹住这只孔雀鱼的腰便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全身酸软无力,每一块肌肉都不听使唤,本一个攻击力十足的动作,硬生生被自己做成了不堪入目的投怀送抱。
尴尬、丢脸……
夏歌感到了浓浓的羞耻感。
而那尾孔雀鱼看上去被夏歌的这个动作取悦到了,看上去十分高兴。
“呀!我头一回见到这么主动的雄子呢!就算是隔壁妓|院那只小贱虫的每次接客都是半死不活的死相呢……”
孔雀鱼俯下身,用调笑的语气说:“恩客啊~你可以叫我小蓝。”
他指了指旁边的小丑鱼改造体,“这是小黄。”
鸟类改造体双手扶住膝盖凑上来说,“我是天使。”
蝴蝶改造体羞涩道:“我是小蝶。”
狐族兽人掩面而笑,“我是小白。”
小蓝紧接着用他那千回百转的娇媚语气说:“你要是看上我们哪个了,就可以和我们好好玩游戏~看在你是个鲜嫩可爱的小雄虫的份上,我们可以给你友情价哦~”
夏歌震惊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虫神呐!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啊!
“你看我这个样子,一看就没钱,不如你就放我走吧。”夏歌尴尬地收回还缠在对方腰上的腿。
小蓝欢快地笑道:“没有关系,阁下可以暂时赊账,只要留下证明身份的物品,可以来日再还的。”他又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睛,“白嫖可不行哦~我们可是有上门讨债服务的。”
“不……”夏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不白嫖……也不嫖……”
小蓝有些犯难地蹙起眉头,“呀!原来大爷不是来玩的啊!”他状似沉思了两面,接着用十分惊讶的语气道:“你不会是来卖的吧!我们妓|院最近的确要吸收新鲜血液哩,你来我们就可和隔壁对标了。雄虫好呀,物以稀为贵,雄虫可以免试直接入职呢!”
“你说这是,妓……院?”夏歌颤抖着声音问出这个问题。
“对啊!在极乐之城,还有那个不知道我们大名鼎鼎的月光小兔俱乐部吗?”
“啥?!”比起什么‘月光小兔’,夏歌此刻全部的关注点在于,走出去的里程都白走了?自己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起点极乐之城?
他仰头望去,果然看到了极乐之城特色的被灯带点亮的夜空,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不知距离遭遇宇宙风暴过了多长时间,自己被座位下弹出的逃生舱带到这里,那其余三只雌虫是否安好?亚撒有没有起疑?要是他真的亲自下场调查自己的行踪,那自己就可以和他撕破脸皮了。
他有些无力的说:“我是夏歌,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因为飞船失事掉到这里,现在身体很虚弱。你帮我联系这片区域的区长,告诉他我的位置,要是没有权限联系不到,直接把街上的警卫叫来也行。”
小蓝听到夏歌这个名字,果然愣了愣,一下跳开老远。
“你认识我就好,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夏歌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略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夏歌正说着,那只对面的几个妓|子万分惊慌地看着他,口中爆发出一道道尖叫。
“见鬼啦见鬼啦!”
“我没听错吧!他说他叫夏歌?”
“靠!仔细看上去还真有点像!”
“搞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虫!”
“整容的吧整容的吧!”
夏歌迷惑地看着这几只仿佛被按下尖叫开关的宠物。
“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小蓝扯着喉咙回答:“你居然说自己是夏歌!你脑子秀逗了啊!我们可不想给你陪葬!”
夏歌完全怔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小蓝扭曲的面容。
“你说什么?夏歌又怎么了?”
“你是装的还是装的?虫族联邦哪有虫不知道暴君西泽尔和他那死了都死不消停的雄主夏歌啊!”
“我死了?”夏歌茫然地看着他,却被小蓝一把捂住嘴巴。
小蓝咬牙切齿地警告他,“我告诉你,上一个全身整容假冒夏歌的虫骨灰都被扬了,我还想多活几天,你作死别拉上我。”
夏歌怔愣几秒,恍惚间仿佛捕捉到了一些线索,他扒开小蓝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神色焦急地问道:“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当然是3060年12月10号了?你怎么了,装失忆啊?”
夏歌脑子嗡地一响,思绪纷杂一片,抓着小蓝的肩膀凑上去问:“你说我……不,夏歌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当然是3035年死于运输船遇袭啊?你怎么连这种大事都不知道啊?那可是联邦与反叛军之战的导火索欸?”
“你详细一点说。是反叛军炸毁雄虫运输舰那一次吗?是那一次吗!”夏歌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小蓝。
小蓝看着夏歌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缩了缩脖子,“我没上过学啦,你要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细节。不过我听说的可不是什么反叛军啊……不对……西泽尔总统的军队炸的船啊,明明是当时的联邦为了挑起战争自己把船炸了。”
小蓝虽然说得模糊,夏歌却懂了他的意思。
按照他的说法,炸船的不是反叛军,而是联邦伪装的反叛军,他们调用了另一艘泰坦级战舰伪装成“蚀日号”,嫁祸给反叛军,进而就能名正言顺地以正当理由挑起战争。
“不可能!”夏歌吼出了声,“有一个疯子就算了,还能有两个吗?……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明明……”
小蓝被他的一吼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捂着头自言自语的癫子,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与身旁的小白窃窃私语。
“好好一只雄虫,不会是疯了吧……”
“我就说嘛,这里怎么可能有正常的雄虫呢?”
无数记忆碎片刺入夏歌的大脑,凌迟着他的神经,两世的记忆融合在一起,让他一时竟模糊了两方的界限,分不清哪头是真哪头是假,只感觉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他感到头痛欲裂,痛苦地大吼一声。
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让自己恢复思考的能力。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分外虚弱地问小蓝,“现在,西泽尔上台了?虫族联邦……还是联邦吗?”
小蓝可能不太懂他的意思,因为这些问题对他而言都是常识,只是回答:“联邦,我们当然还是叫联邦……不过可能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无论军务政务,都由总统说了算。”小蓝弯腰小声道:“我刚才说西泽尔暴君,可不是我造谣,私底下大家都这么说的,你可不要对别虫乱说啊。”
夏歌的心一点点下沉,“那你刚才说船是前联邦炸的,这又是谁告诉你们的?”
“当然是官方辟谣啊,雄虫保护协会在西泽尔刚上台时还就这事闹过一阵子呢!后来官方下场,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那当年是谁下令炸船的?”
小蓝只能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难以置信,无法想象!
夏歌到现在还是不能消化这个事实。
自己明明已经死后重生,本以为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却因为一场意外又穿越回了第一世!这就算了,还被告知自己以为的仇恨都是假的,自己恨错了虫——船不是反叛军炸的,而是联邦下的黑手。
以及,西泽尔赢了,他时任总统,甚至令军政合一,只手遮天。
夏歌突然有一种失去目标的茫然感和无力感。但其实在更深处,还有一种暂时无法被证实的疑惑——小蓝说的是真的吗?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们必然不会让舆论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即使真的犯下有违道德的重罪,也必然会在公众面前粉饰太平。
但在此时,夏歌探寻真相、为自己复仇的心情似乎没有从前浓烈了,他只感到满心疲惫,举目皆可能是仇敌,处处都可能是陷阱,与其盲目反击,不如静观其变。
他勉强打起精神,决定先在这里安顿好自己,更要紧的是找到失联的科林等虫,其余事只能过后再做打算了。
距离自己上一世死亡时隔二十五年,夏歌需要重新认识这个社会。
“你们说说,西泽尔为什么是暴君?”他抬头问小蓝。
小蓝像是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那能说的可多了。他还当上将的时候不就被叫做‘战争疯子’嘛,十场战役八场都是他打下来的。后来谁也没有想到,他那个雄主夏歌刚死,联邦刚一和反叛军宣战,他就直接自爆了身份和带着白银之刃叛国了,当时真就跟做梦一样,谁能想到啊!”
“联邦直接被他这么一招打得措手不及,又赶上异兽入侵,直接被打垮了。西泽尔上台后直接采取铁血手段,将那些原来的官员和将领杀了一批又一批,来了个大换血,前总统莫里斯的头颅直接被悬挂在总统府门前示众,其余大部分都被关押到了第七星系的血狱。”
“安内了,这不就该攘外了。他也不管虫族刚吃了多少场硬仗,正元气大伤,转手就又打兽族打出来个第十星系,直到现在还在跟异兽对线呢!最受虫诟病的是,西泽尔刚坐稳位置居然就在第三星系修建行宫,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小别墅,是真的行宫,大到能装下一个母舰!”
“还有最最最绝的……对了,你看过《魂断星空》吗?”
夏歌摇了摇头。
“没有看过就是你的损失了,那部片子几乎把西泽尔总统和他雄主夏歌的爱恨情仇都给演尽了,不知道多少小雄子看了之后哇哇哭呢!趁现在还没上客,我带你去看看呀?”
在这里解释一下,夏歌没有原谅西泽尔,两个都没有。只是突然发现主要复仇目标出了偏差,甚至敌人范围更广了,并且又穿了回去,积蓄的势力被撸秃了有点迷茫,与其两眼一抹黑乱打一通,不如静观其变。现在更没有静心思考的环境,所以将关注点全都放在了紧急且必要的事上,而不是必要不紧急的事上。
第69章 魂断星空(1)
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湾,环绕堤岸的灯束将金光洒向海面,并照亮了通往那座金碧辉煌建筑的白石路。海浪声阵阵,潮汐在月下涨落。
镜头拉近,越过一盏盏在宽阔海面上如星子的路灯,穿过被海浪拍打的白石路,平直拉向那扇通往纸醉金迷梦境的金饰大门。
位于舞池中央的雄虫在跳舞。
修长的、粗糙的、光滑的、年轻的、苍老的……在一个旋转间,一双双属于不同虫族的手接连牵住了他纤长的指尖,搭在这些不同的手上方的,是绿色的军礼服衣袖、系着蓝宝石袖口的西装袖、松松挽起的衬衫袖……直至——画面定格在一件银色军礼服袖上。
旋转停止,镜头上摇,掠过代表联邦最强之刃的银色军装,停留在两虫对视的侧脸。
金色的灯光如同充盈大厅的海水,托起每一对相拥跳舞的虫族。
“我是否能有幸,和阁下共舞一曲?”
雄虫有些讶然,纵使是他,也没有想到能收到这位上将的邀舞。但其他虫族惊讶羡艳的目光让他得意的扬起唇角,夏歌毫不犹豫,另一只手搭上西泽尔上将的肩头,随乐曲迈开舞步。
“您的身上很香。”因为对方过高的军衔,雄虫还是礼貌地用上了敬称。
“我喷了些香水,希望你喜欢。”
夏歌抬起头,灵动地笑了笑,大概是为这样一位雌虫也会靠喷香水取悦雄虫感到好奇。
一曲结束,遵守绅士的礼节,西泽尔不能霸占这只青涩且受欢迎的雄虫舞伴,而应将他的手交给另一只雌虫。
然而,他却出乎意料地俯下身,胸前的金穗轻轻摇晃。他在雄虫耳边轻声问道:“宴会好无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偷偷溜出去玩?”
夏歌惊讶地看着这位与传闻形象截然不同的雌虫军官。
画面转场,在光茧隧道内,一辆银灰色悬浮车在急速爬高后迅速俯冲,副驾驶位的雄虫高举双手发出畅快的欢呼声,在又一个急转弯后因惯性砸在身侧的雌虫身上,口中是一连串兴奋的尖叫。
“后面有交警!!!你被抓了怎么办?”夏歌回头大喊。
“我们甩掉他!”
悬浮车与警车在光剑隧道中玩起了追逐游戏,在雌虫精湛的车技以及悬浮车超高性能的加持下,西泽尔将警车远远甩在身后,最终将悬浮车停在河边。
晨光熹微,河水静静流淌,雄虫躺在河岸的青草地上,身下垫着雌虫的军装外套。
“上将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风拂过青草地,青草瘙痒着雄虫的面颊。
“如果你雄父不介意的话。”雌虫笑着调侃了一下,随后摸了摸雄虫柔软的发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雄子可能都在青春期时幻想过这样浪漫的艳遇桥段,小雄虫就这样和同伴兴奋地谈论着。
镜头前方是一扇有阳光透过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一个插着洁白鲜花的花瓶,花上尚且带着盈盈水珠,窗后是一片操场,依稀可见雄虫嬉戏的模糊身影。
两只雄虫的对话声自镜头后传出。
“他真的有请我跳舞!新闻上说他从不亲近雄虫的。”
“怎么?你心动了?”
“可是你娶了他很亏诶,他一个上将,可能不会愿意让你娶其它雌侍的。”
“你不要胡说,我还不想结婚。而且就算是上将,结婚后不还是要听雄主的吗?”
“你不懂啦……对了,你年纪舞会找到舞伴了吗?我看你还没有心仪的雌虫。”
夏歌背着书包,有些愁眉苦脸地走在街上。
一辆悬浮车停在他身边,车窗摇下,夏歌有些惊喜地看着雌虫的脸。
“西泽尔上将!”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夏歌有些气愤地撇撇嘴,“我们年级要举行舞会,雄父原本答应当我的舞伴,可是又说因为工作忙去不了。”
上将很惊讶,“你没有邀请雌虫吗?”怎么会有雄虫,让一只雄虫,甚至还是自己的雄父当自己的舞伴?
“雄父教导我不要被那些雌虫骗跑了,所以我……我还没有雌虫朋友。”夏歌对此习以为常,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家庭教育在虫族中显得格外奇怪。
西泽尔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雌虫……可不是用来交朋友的。”
夏歌愣了一下,却突然想到什么,顶着星星眼扒着西泽尔的车窗问道:“您……您可以来当我的舞伴吗?”
西泽尔手指刮了刮夏歌的脸颊,“可是我平时是很忙的,比你雄父还要忙。”
夏歌显得十分失落,“抱歉,是我麻烦您了。”
“不过,如果我那天有空的话,可能会满足你的愿望,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就是了。”西泽尔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夏歌惊喜,他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一定等你来!”
镜头又转向大学校园,转到练舞室,转到夏歌家中,转到他那位总是留下一个身着白大褂背影的雄父,转到他在落地镜前一遍遍练习交际舞的身影,转到他做的一次次精神疏导练习……
“你毕业后想做什么?”夏炎问。
“不知道,可能是个医生吧。和你一样穿白大褂。”
夏炎难得笑了笑,“有心仪的虫了吗?可以和你一起去舞会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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