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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橘栉)


“舟舟,怎么来这里了?”
裴应淮的模样像是很惬意,眯着双眸紧紧地盯着牧听舟,却让他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牧听舟莫名心悸,长袍湿哒哒地挂在身上让他有些难受,他不留痕迹地扫了眼周边,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倒不是他想问,先前都是出现在内屋之中,此番环境大变,他难免会多想一些。
“魔气又紊乱了?”他蹙眉追问道。
似是知道他真正关心的是谁,裴应淮眉眼沉了几分,似笑非笑道:“若我说是呢?”
牧听舟眉宇紧紧拧在一起,咬着下唇,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裴应淮:“舟舟……?”
他怔愣片刻,在原地静静等待着牧听舟的反应。
牧听舟向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格,几番尝试替他压制魔气,又被他这般对待,那本就不多的耐心估计早就告罄。
现在是想要做什么?
要替那人将他除去吗?
现在是在纠结该不该将他斩于剑下吗?
裴应淮唇角的弧度微冷,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地看着牧听舟闭了闭眼,心下渐渐沉了下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坚定沉稳了下来,迈开步伐一步步地朝着他走来。
两人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因为有水的阻力,牧听舟感觉自己这两三步走得极为困难。
他抬起头,心想,不如直接速战速决。
周身池水骤然被他的内息震开,细碎的声音随之展开,牧听舟腕骨上的细锁长链猛然间展开,缠绕在裴应淮的四肢上,将他整个人都牢牢捆绑。
裴应淮倒抽了一口气。
牧听舟凶巴巴地说:“不准动。”
忍耐着莫名地羞耻,他欺身而上,攀附在男人的肩头。
为了不给他反杀的机会,牧听舟细心地用绸带将他的眼眸蒙上,又想了想,干脆直接将他的听觉也封闭了。
某一瞬间,他甚至都要产生一种这是在自己的神魂之中的错觉了。
要不然为什么他好像有种仿佛能掌控全局的错觉。
牧听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只听见身前的男人闷声了一声,他轻轻扯了一下锁链,警告道:“别想着给我耍花招。”
“其实我很不屑做这种强迫人的事情来着,知道你不愿,可能……还会有点疼,所以你最好忍着点。”
裴应淮还在疑惑忍着点什么的时候,却见眼前的青年倏地倾身,带着点胡乱和粗暴的意味,唇瓣狠狠擦过了裴应淮的嘴巴。
他的脑子轰然炸开,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确实有点疼。
一举三雕

严格意义上来讲, 这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吻,但裴应淮还是呆愣在了原地。
即便他的上半张脸被蒙住了,微张的嘴唇还是彰显了他有些傻掉的表情。
牧听舟略带点嫌弃, 低骂了一句:“呆子。”
他方才速度很快, 还没有来记得探究他体内的灵力到底如何才能修复自己的神魂就撤离了, 稍加思忖片刻,决定再试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铺垫,第二次显然没有太过纠结了。牧听舟凑上前,手心攥着裴应淮垂落而下的长发, 往下拽了拽。
见男人顺从地低下了头,牧听舟选择性地忽略了上下乱跳的心脏,柔软的唇瓣再次贴了上去。
牧听舟这个人,嘴硬到哪怕天塌下来了都有他嘴巴顶着的程度, 但也只有裴应淮知道,这个人的唇瓣到底有多软。
他试探性地探出舌尖,忽地发现裴应淮体内残存的灵气缓慢地顺着两人的接触钻到了牧听舟的体内。
是一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好像在哪里感觉到过。
这股温暖的感觉让他愈发贪婪的想要勾取更多, 青年微微退后, 换了一口气, 唇齿间缓慢地拉出了一丝晶莹。
那么长时间过去, 他依旧没学会怎么换气, 亲一口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牧听舟稍稍休息了一会,又准备继续的试试,听见裴应淮闷哼了一声,无奈道:“舟舟, 你这是在玩什么新花样吗?”
牧听舟红着耳朵低声道:“既然我都大发慈悲地替你压制心魔,作为回报, 你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代价?”裴应淮似笑非笑,“你要是说成是奖励,我还能相信一些。”
牧听舟:“闭嘴!”
他从没觉得眼前的男人这般聒噪,想着干脆不如将他的嘴巴也堵住算了,但是堵住了就不能渡气了……
拉着他头发的力道骤然用力,裴应淮嘶了一声,低低地又笑了,揶揄道:“舟舟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玩法。”
牧听舟忍无可忍,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裴应淮的气息一直都是非常沉冷的,可此时此刻,就连冰冷的池水都无法遮掩住他身上的灼热。
牧听舟觉得自己也要像他一样烧起来了。
清脆又悦耳的叮当声响起,伴随着一声细锁断裂的声音响起,强势的气息倏地袭来,猛然间攥住了他的手腕。
牧听舟骤然瞪大眼睛。
情势瞬间发生翻转,他手脚一阵发软,差点融化在裴应淮的怀中,只得攀附着他的肩膀,被动的承受着狂风骤雨般袭来的吻。
惊呼声都被吞尽了唇齿之间,天地间仿佛仅剩下相拥的两个人。
在这种一冷一热的交替下,不知过了多久,牧听舟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恼意,拳头软软地锤了锤他。
“唔唔——!”放开!
裴应淮顺着他的意,稍稍松开了几分力道,碰了碰唇角的被某人咬出来的伤口,无奈道:“是属小狗的吗?”
牧听舟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却因为眸中潋滟一片,倒是看上去更像调情了。
他此刻身上湿漉漉的一片,衣袍浸了水沉重地挂在身上,牧听舟气得直接把外袍一拖,丢到了裴应淮的脑袋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原以为自己会遭到一记重拳的裴应淮都已经准备好了,谁知把脑袋上的衣服摘下来之后,却发现原先站在面前的青年已然不见了踪影。
他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仅剩下了一池湖水泛起圈圈涟漪。
裴应淮站在原地良久,突然笑出了声。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牧听舟,那副当缩头乌龟一样的劲都是一样的。
这个缩头乌龟不是白叫的。
在这之后,牧听舟干脆就直接将裴应淮关在偏院里,平日里吃好的住好的都给一一奉上——得把他的身子养养好,才好下一次从他身上获取生机修复神魂。
他想让自己忙起来,好把梦中那段情境给忘掉,百无聊赖地在朱颜殿晃了一圈,忽地看见了另外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正站在不远处,正是祁萧然与乐浮霁。
牧听舟怔愣片刻,才想起来乐浮霁已经待在幽冥有超过半月的时间了。
他走上前去,听见祁萧然温声道:“这两粒是保你在行路时不被魔气侵扰,今日吃一粒,明日若是还没抵达忘川彼岸就再吃一粒。”
不得不说,祁萧然是他们之中最不像魔修的一个,那副弯腰低下头细心替乐浮霁整理好行囊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什么邻家大哥哥不放心自家弟弟远行。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乐浮霁的肩膀,像是有意无意地提醒道:“那接下来就多麻烦你照看那边的情况了。”
“你父亲的事情就不用多用你操心了,交给我来便是。”
乐浮霁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来之时的惊慌与脆弱。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朝着祁萧然连鞠三个躬后才像是依依不舍的样子道别了。
祁萧然目送了他离开,脸上的笑忽地就淡了几分,他拧了拧眉心,转过身:“在看什么?”
牧听舟饶有兴趣地从树后站了出来:“看你这张面具还能戴多久。”
祁萧然无奈地笑道:“什么面具,左右那不过是一个孩子,况且还是个命不怎么好的孩子。”
牧听舟道:“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在忙这个?先将不周山秘境的地图掌控住,取得人信任之后继而又把乐阳洪捏在了掌心里,还能一举两得地在九重天放入了一枚眼线。”
“不愧是你啊,我的好军师。”
他这副阴阳怪气夸赞的模样让祁萧然实在不敢恭维,翻了个白眼,抬起手隔空丢了个物什给他。
“喏,这是万鹿山的令牌,尊上的那枚估计早就被放在通缉榜上了——这是不周山秘境的入口令牌,不带上它估计是进不去的。”
牧听舟接住一看,上面还刻有了乐浮霁的姓名,他欣然收下,笑眯眯地应道:“萧然,有你在可真好。”
祁萧然补充道:“切记勿要惹出太大的动静,哪怕现在裴应淮不在仙盟了,那其中鱼龙混杂,我们只要作壁上观就好。”
牧听舟连声敷衍地应道,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说起来,昨日我按照你说的都做了,神魂上的伤确实好了不少,估计这一回能撑到我从九重天回来。”
祁萧然愣了好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诧异道:“您此行竟然不准备带着那人一起去?”
“……他一个废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如我一个人来的速度快呢。”牧听舟别过脸,小声嘀咕了两句,“行了,这事你就先别管了,替我在幽冥看好他就行。”
有了左护法的前车之鉴,牧听舟这次谁都不听信,想着不如临走之前在偏院之外围上几层结界,可膳食又不知该如何递送进去,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又保证好他的安全,又能维持好他稳定的生活等着牧听舟回来呢?
——孰不知,他这副模样才更像是即将远行不放心单独待在家里的小孩一样。
牧听舟云游四外,突然听见祁萧然喊了他一声:“尊上,快要到月圆之夜了。”
他疑惑扭头:“所以?”
“若是属下算得没错,师澄澈应该已经快要抵达幽冥了。”祁萧然强调道,“此行需要让他陪同您一起吗?”
牧听舟总是觉得祁萧然的担心太过多余,登时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他蹙眉道:“不需要,我说了行事会小心的,让他留在幽冥便可。”
“记住我说的话,我回来之后要看见我的人安然无恙的,否则……”
牧听舟花说到一半就顿住,留下了无尽遐想的空间,随后便神行一闪,离开了此地。
祁萧然待在原地两三秒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想到那人回来之后看见自家尊上私藏了这么一个男人的场景,顿时头疼地扶额。
毕竟在整个幽冥,能真正称得上是“无脑追随”牧听舟的人……也只有师澄澈了。
师澄澈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人。
他是妖兽化形,三十年前还是忘川彼岸边上的一条流浪……狼,后来魔息卷席而来,他本身抵御能力又差,差点一命呜呼,得亏牧听舟那个时候喜欢捡一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回来。
这么一捡,就捡到一只妖兽。
虽然之后并没有多管这只妖兽的死活,但师澄澈最终还是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化为人形,辅佐在牧听舟的左右,成为了他身边最凶残嗜血的妖兽。
但奈何他有一个弱点,每当月圆之夜前,他都得回到忘川彼岸寻找当初治疗内伤的草药,这么一找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好在总算是赶在月圆之夜前夕回到了幽冥。
他一袭黑衣,整个人像是要融入进黑夜之中,一想到回去便能见到尊上,步伐都欢快了不少。
师澄澈想,去见尊上之前,先会他先前经常居住的偏院打理一下身上的毛发,一定要以一个完美的姿态展现在尊上面前!
偏院是距离朱颜殿最近的一个院落,师澄澈轻巧地翻墙,一落地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一股非常陌生,令他非常排斥的味道。
师澄澈顿时冷了脸色,悄然静步,想要将这个不速之敌一举咬杀。
“咻”的一下,他身形轻盈,落地时的脚步声悄无声息,他低伏着身体,黑夜之中绿油油的瞳孔发出幽冷的光芒。
可直到他顺着门缝钻了进去之后,扑面而来地率先是一股他最熟悉的气息。
是尊上!
等等——为什么这两股令他又排斥又亲近的气息,竟然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混杂在了一起??
临行前夕

一感受到是牧听舟的气息, 师澄澈登时放松了警惕,嗷呜一声破门而入。
突如其来的动静将牧听舟吓了一跳,他原本全神贯注地找着东西, 为了不留下痕迹还得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去, 猛地一下破门声在寂静的偏院中骤然响起。
牧听舟手一抖, 没注意力道,哐当一声,那柜门不堪重负地掉在了地上。
牧听舟:“……”
他缓缓抬起头,恰好跟听到动静后赶来的裴应淮一眼对视上了。
牧听舟:“我之前路过的时候……那个什么东西, 不小心掉进来了,所以过来找一下。”
这理由过于牵强导致他自己都有些无言,直到裴应淮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断在地上的那柜门,然后说:“东西不小心掉进柜子里了?”
“……”牧听舟矛头一转, 恶狠狠地扭头瞪了眼还在不停冲他摇尾巴的师澄澈。
他干脆冷笑一声,承认道:“我确实在找东西。”
“先前李修缘给你的佛珠呢?给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过两日后我便不在幽冥, 以免你同他再发生任何接触。”
“我不信你。”牧听舟道, “现下你有需要我压制的心魔, 待到你带上那串佛珠, 同他跑了, 我上哪找人去?”
裴应淮却眸色猛地一沉,反问道:“你要走?去哪?”
他这般说话不客气的语气倒是让师澄澈猛然回过神来了,一下子窜到了牧听舟的身前,朝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低吼着。
师澄澈跟着牧听舟大半辈子, 除了没有上过九重天以外,可谓是寸步不离地留在他的身边。
——倒不是他不想跟着去, 只是每一次牧听舟去往九重天时都是独身一人,谁也不能跟着。
自然而然地,师澄澈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他非常熟悉又讨厌的味道,又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警惕。
师澄澈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尾巴自然垂落,肌肉紧绷在一起,只要眼前的男人做出一点点动作,他都会立马冲上前咬断他的喉咙。
这个人,很危险。
可裴应淮却仿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向了牧听舟——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一只手落在了师澄澈的脑袋上,指尖像是安抚似的在那双立耳上揉了揉,师澄澈登时软了脊背,蹭到牧听舟的脚旁边。
他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太过冲动的警示。
黑狼的体形很大,站在牧听舟的身旁几乎能到他的腰腹位置,牧听舟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顺应着裴应淮的话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管。”
“别让我听见有任何你试图逃跑的迹象。”
“否则……”
青年抬起手,大拇指横在白皙的脖颈前,缓缓拉出一道线,眸光中满满都是警告的意味。
裴应淮略有些沉默,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沉声问他:“你是要去九重天吗?”
他随即追问:“是因为不周山秘境?”
“……”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敏锐,该说不说还得是裴应淮。牧听舟心知瞒不过他,便很坦率地点了点头:“是啊,这还得多亏了乐阳洪的那个好儿子。”
他恶劣一笑:“你说,乐阳洪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裴应淮忽地出声打断:“别去。”
牧听舟看着他张了张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眯了眯眼睛,问道:“理由。”
但等了半晌都没有等来一句应答。
他有些不耐烦了:“过两日我便离开了,有事去找祁萧然便是。”
他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牧听舟没有过多追问,他想了想,还是指尖一捻,转过身,朝不远处的裴应淮丢了过去。
“喂——”牧听舟问,“如果实在是有要紧事,就用这个传音符联系我。”
说完,自己又觉得别扭,便加了一句:“必须得是要紧事,否则我是不会接的。”
师澄澈跟在他的身后,原先垂落的尾巴尖尖立了起来晃来晃去,临走之际还扭头,状似挑衅地瞥了眼身后的裴应淮。
却见男人垂着眸,看着手中还残有余温的玉牌良久,随后抬起头。
——直勾勾地对上了师澄澈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地,黑狼竖瞳一缩,心脏骤然缩紧,那双立耳也耷拉在了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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