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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橘栉)


“你若是不习惯,明日我们就到后山练剑如何?”
他事无巨细地将这件事摊开在他面前说明白,牧听舟心中窃喜的同时,也有些心酸。
他长舒一口气,不想让裴应淮看出内心的牵强,扬起了一个笑脸,状似不经意间提及:“原来是这样,师兄如今年少有为,不知多少男修女修抢着要上门做师兄的道侣。”
“到时候可得让我也看看眼缘。”
裴应淮唇角淡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那肯定的。”
他站起身,道:“你好好歇息吧,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可不能再像今日一样乱跑了,听见没有?”
牧听舟像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唠叨了。”
他微垂着长睫,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不能再拖了。
这里是幻梦境,拖的时间越久,越有可能陷得更深。
他现在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须臾后,他哀嚎了一声,重新躺回了床榻上,被褥蒙着脑袋,一片漆黑之中,牧听舟悄悄抚上脖颈间的那串项链。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有同现世的裴应淮传音过了。
这个怎么用来着……
牧听舟翻来覆去地瞅着,探入神识一瞧究竟,没想到天音链竟然就这般连接上了!
毫无防备,牧听舟瞪大了眼睛,想要掐灭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却在下一秒,心中所思所想的熟悉声音已然响在了脑海中。
“牧延?”
识海之中传来了裴应淮的声音,牧听舟酸溜溜地想,方才还在喊自己舟舟,现在又变成牧延了。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上去正常一些:“嗯。”
似是也没有预料到牧听舟竟会主动联系自己,裴应淮低沉的声调微扬:“如何,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牧听舟下意识地不想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他,只是道:“没,一切顺利。”
“说起来,我看见牧纹了。”
“他还没死。”他有些憋不住,一个劲地吐槽,“若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就是阵眼了——有一说一,真的有点离谱了,我当时还以为已经将他杀了,没想到牧纹竟然会直接撕裂自己的神魂。”
“先前对上时,不小心被他跑了。”牧听舟气道,“下一次直接把他宰了!”
裴应淮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直到牧听舟话音落下后他才慢悠悠道:“嗯,不着急,他藏在酆都城里的那一半已经被我找到了。”
牧听舟顿了一下,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般快,嘀咕了一句:“我也快要抓到他了。”
裴应淮低低地笑了:“嗯,很厉害。”
他的声音带着成年后的磁性与喑哑,不知是不是被天音链模糊了声线,听上去低沉了不少。
是与少年时期的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感觉,宛若一粒小石子,不经意间落入了平静的湖泊中,涟漪圈圈荡漾开来。
直到听到了那句——“有受伤吗?”
牧听舟:“……”
牧听舟:“哈,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就牧纹这半吊子的水平还能让我受伤不成?!”
裴应淮声音中都带着些许笑意:“嗯,很棒。”
牧听舟更加心虚了。
他静默了两秒,最终还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你在外面好好等着就行。”
“我会尽快破开阵法的。”
所以,再等等我——
牧听舟同他诉说着幻梦阵中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人和事,一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了,在说到楚阳长老的时候和昨夜发生的事时,裴应淮忽地出声了:“楚阳长老……啊,确实有这回事。”
“你下次再看见他,只要问他一句话就可以了。”
“什么?”
裴应淮一字一句道:“你就问他,‘长老的女儿,近来可好?’这句,就好了。”
牧听舟勉为其难道:“行吧,届时要是不起作用看我出去怎么罚你。”
两人聊了许久的时间,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牧听舟一个人叭叭叭说个不停,偶尔停下来听一听裴应淮的说的一些解决办法。
不知不觉之中,他枕在软枕上睡了过去。
天音链那一头也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偌大的内屋之中仅剩下两道呼吸交错的声音,静谧又安详。
牧听舟最终是被一道西下的落日余晖给照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满目一片金色的光芒,刺得他竟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他浑身有些犯懒,想要翻个身,却直接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如墨的眸子。
牧听舟:“……?!!”
他猛然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宋萧然却像是早已习惯了的模样,俯身凑过去将他的被子替他盖好,而后才无奈道:“方才我有敲门,你也应答了。”
“进来之后看你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我便在这里坐了好一会。”
牧听舟冷漠地哼了一声:“我才没有让你进来。”
他冷笑一声:“说起来,你胆子还挺大呢,嗯?”
“一个药修,人家赶都赶不进来的幻梦阵,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是不是我之前太纵容着你了?”
一通问话下来,宋……祁萧然沉默了。
牧听舟五官还有些没长开,漂亮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脱干净的少年气,他生得乖巧,端不住像裴应淮那般冷漠的架子,所以这般训话的方式……
怎么说呢,哪怕是语气一样,祁萧然心底也生不出一丝怕意。
所以他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祁萧然笑了两下,在看见牧听舟那快要杀死人的目光后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祁萧然一句一句说就会像老奶奶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牧听舟不想听那么长的来龙去脉,干脆自己率先发问。
可又要问什么呢?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脑海中灵光一闪:“说起来,你有过道侣吗?和道侣的相处方式是怎样的?”
“你们……”他忸怩了一下,像是有些羞于开口,于是换了个方式问道,“你们有那个过吗?”
他竖起两根食指,指尖在空中对接,相互碰撞了两下,而后抬起满怀希冀的目光望向了祁萧然。
祁萧然:“……?”
明目张胆的引诱

在祁萧然的记忆, 他家尊上向来与这种情啊爱的搭不上半点关系。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听见牧听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估计是自己也觉得这是个有些愚蠢的问题,牧听舟放下手:“没什么。”
他强硬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 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祁萧然猛地凑上前去, 紧紧地盯着他:“等等, 尊上,您方才的意思是说,您有道侣了?”
牧听舟:“……怎么可能!”
祁萧然不依不挠:“那是何意?你问出这句话一定是有道理的,莫非……”
莫非是裴应淮——?
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祁萧然见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耳廓通红,叹了口气,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劝道。
“尊上, 虽然我不知道您在纠结些什么。”他道,“但是您可要记住,您是整个幽冥,乃至所有魔修的主上。”
“不管您要什么, 求什么, 吾等都会拱手奉上。”
祁萧然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所以, 不要犹豫, 不要迟疑。”
随后,他顿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但是强抢民女这种事情,虽然做着有些缺德, 但……也不是不行的。”
牧听舟本来听着还有些触动,听完之后只想翻个白眼, 连吐槽都不想吐槽,拨开他的手,又义正词严地反驳:“都说了没有。”
“说来,你闯入幻梦阵之后,有没有在这里发现什么?”
说到牧纹这个人,祁萧然神色之中满是嫌恶,眉头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尊上您勿要担心,已经下令让我的人去找了……”
“说起来,这整个幻梦阵确实有些蹊跷,一开始进入后,我以为我是回到了从前,直到您的出现我才知道,这里好像是以您的精神为主而被创造出来的‘从前’。”
“即便是这样,您也要多加小心。”祁萧然站起身道,“属下目前姑且还算是宋家的少主,行事会方便一些,您若是什么吩咐便来寻我。”
与祁萧然告别之后,牧听舟心底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毕竟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出山寻他,如今人找到了,自然也就放心许多。
余下的便是……
牧听舟摸了摸前额,只觉得一阵无趣,若是现在下床估计还是会被裴应淮逮回来。
忽地他心生一计,运转体内灵气,将经脉硬生生冲洗了一遍,把残留在筋脉中魔气尽数刷去,压在了内府之中。
牧纹那一击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创口,但外伤都被治愈了个七七八八,唯独被他灌输进体内的魔气盘踞许久无法散去。
这才时不时地引起了低烧。
灵气冲刷经脉的滋味并不好受,额头浮现出汗珠,牧听舟神色隐忍,唇色咬得泛白,愣是一声不吭地完成了洗礼。
这具身体还未入魔,估计牧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强行留下了这么一道伤口。
压下魔气后,牧听舟这才觉得四肢发软,但好歹脑子清醒了不少,他长须一口气,站在铜镜前,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给擦干。
牧听舟定了定心,毕竟是第一次这样做,难免有些羞耻。
就这样,唇色泛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痛楚,加上凌乱的衣衫与被打湿的长发。
小少爷独自下了山,左看右看,连抓了很多人问才问出了裴应淮的具体方位。
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投来担忧目光的人,纷纷劝说他再回去休息休息。
牧听舟点点头,绷着一张小脸:“我知道,但我要先找到我师兄。”
裴应淮得知这则消息的时候刚刚练完剑,他褪去外袍,里衣早已被汗水打湿,衬托出精瘦的腰身与优美的肌肉线条,道场外甚至聚集了不少男修女修仰着头看着面前练剑的这两人。
他的神情波澜不惊,即便面对着李淞势如破竹般的攻击,也能轻易地将其化解得一干二净,最后丢下了几个字。
“太花里胡哨。”裴应淮拎着剑,一针见血地批判着,一点情面都不曾留下,“出招时为何要耍一个剑花,分散出去的灵力我姑且算是你想要控制四散的剑气,那之后呢?剑气没有控制好,汇聚的灵气也付诸东流。”
李淞只是摸着脑袋听训,一边点头附和:“是是是,哎呀老毛病嘛你知道的,下次改,下次指定改。”
裴应淮利落地收了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忽地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望向了人群……
李淞走上前问:“怎么了?”
裴应淮顿了一下,将剑刃擦拭干净,顺带给自己施了一层净身咒,瞬间身上变得干净清爽了起来,他随手拎起置放在一旁的外袍,淡淡道:“舟舟来了。”
李淞眼睛一亮:“舟舟来了?!”
裴应淮冷眼瞥了他一眼,李淞举手投降,悻悻地笑了:“好好,舟舟只能你喊是吧,我不喊,我不喊。”
人群之中倏然传来一声喧哗,裴应淮侧目一望,眸光瞬间凝住。
少年被一群高他一个半个脑袋的人给团团围住,漂亮的脸上出现了近乎茫然的神色,面色与唇色愈发苍白,一缕缕长发也黏在了鬓角两侧,完全没了先前的活气。
牧听舟只是听说裴应淮在这练剑,谁知刚到道场门口,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还有几人身上带着未散去的汗津味,熏得牧听舟头昏脑涨只想挤出去。
他唇瓣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师兄……”
话音刚落,他的身侧陡然升起一道光束,将他整个人与身旁的群众安全隔开了一个距离。
牧听舟微怔,抬眸望去,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开了一条小道,他看见裴应淮正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不管面对如何刁钻的剑法时,裴应淮的脸上都没出现什么波动,甚至说出来的话都称得上是古板无波,唯独在见到牧听舟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像是活起来了。
只是这种“活”……
牧听舟眼睁睁地看着裴应淮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仰起头,刚想喊人,谁知头顶冷不丁落下一件衣物,披在了他的头顶。
紧接着,他就感觉身体悬空起来了。
牧听舟:“?”
裴应淮竟然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转身进入道场之中,啪地一下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牧听舟感觉自己被轻柔地放在了一个椅子上,外袍披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露出了个脑袋,看见了裴应淮有些紧张的神色。
裴应淮问:“怎么回事?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是魔气反噬了吗?”
他干脆直接将灵力直接探入牧听舟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并无发现有什么异样,却还是放心不下。
牧听舟愣愣地看着他,忽地有些后悔了。
或许不应该装成这副病弱的模样。
他软声道:“我没事,只是方才来寻师兄的时候有些着急……正值初夏,天气闷热,我一时心切也忘了用灵力驱热。”
说着,为了更逼真一些,他还直接拂袖擦掉了脸上的汗珠:“你看!”
裴应淮终于松了口气。
他沉默着盯着牧听舟半晌,忽地开口道:“舟舟现在是一个人一座偏峰?”
扶柳剑尊的亲传弟子想来有特殊权,所以牧听舟一上山就是一人一座偏峰,无人打扰也清净些。
他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裴应淮沉声道:“那既然这般,你暂时先搬来我这里住吧。”
牧听舟:“嗯嗯嗯……嗯?”
“等等,师兄,师兄的屋内不是只有一张床榻吗?不……不好睡吧。”
裴应淮想也不想便答:“我不睡觉,将床榻留给你便是。”
牧听舟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理由,偏偏能拿得上台面的一个都没有。
他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李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朝他使眼色。李淞接收到信号,正挂着笑上前,却被裴应淮偏头冷冷一盯,瞬间又退回了原地。
就这样,抗议无效的牧听舟直接跟着裴应淮回到了他的院落之中。
但要说起来,裴应淮这人从小便是如此,比如说事无巨细地能想到关于牧听舟生活上的每一件事——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很不注重日常生活的人。
当夜,牧听舟盘着双腿坐在床榻上,隔着屏风的背幕看着另一侧隐隐约约的身影,眨了眨眼,又心生一计。
他一把跳下床榻:“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余光瞅见屏风后的身影一僵,伴随着水花声响起。
“舟舟?怎么了?”
牧听舟蹲在地上,声音小小的:“不小心崴到脚了。”
裴应淮一顿,随即笑了起来。
牧听舟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能想出这个法子也有些脑抽:“笑什么?!”
裴应淮从药浴中站起身,浴袍裹在身上,走到了牧听舟的面前,也像他一样蹲下身,手腕扣住他的脚踝。
白皙的脚踝上连一点扭伤的痕迹都看不见,拙劣的谎话在他的面前原形毕露。
裴应淮无奈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牧听舟眸中一抹狡黠划过,掷地有声道:“你是不是在泡好东西呢?!”
“有好东西藏着掖着不分享给我,师父就这般教你的吗!”
裴应淮道:“只是非常寻常的药浴罢了,你若是想要,明日我替你也准备一份。”
牧听舟噌地一下站起来:“那不行,你要是今日泡了之后偷偷进阶修为怎么办,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好!”
“所以我要跟你一起泡!”
氤氲的雾气将内屋之中浸染得热气腾腾,牧听舟的脸蛋上的两抹红霞不知是被这气熏的,还是羞的。
沉沦之间,他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这是在干嘛?
他这难道不是在引诱不知情欲为何物的少年破戒吗?
他胡乱将脑袋里不健康的思想甩开,见裴应淮并不应声,他心一横,干脆直接欺身而上,伸手吊住了他的脖颈,软声央求道:“师兄,让我去试试吧,说不定药浴还能压制体内的魔息呢?”
少年眼尾上挑,眸光潋滟一片,唇红齿白,赤足踮着脚想要去蹭他的下颌。这是牧听舟一贯使用的撒娇手法,他以为很久不曾用过,身体会僵硬些,没想到一切都是这般顺其自然。
“先前魔息沸腾起来的时候,有点疼。”牧听舟又添了把柴火。
可这一次,不知怎的,身形挺拔的少年竟然身形一僵,直接将“狗皮膏药”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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