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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灯火瞳明)


下一个进来的人穿着渔民夏季常见的短打,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一眼便知是一名常年在海上的渔夫。
怀柔政策行不通,范青也着急,他不知王爷的耐心底线在哪里,但显然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范青一脸冷峻,“啪”得一声将一叠纸拍在台上,这是从他们密谋的院子里搜出来状子:“我知道你们不愿意配合,但人赃俱获,不管你们说不说,这案子都跟流人身上的烙印一样,摆在那。”
“耗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你不愿意说,他不愿意说,总有人愿意说。”
台上压着的纸面大字写着“伸冤”,范青用手指戳了戳:“你们不愿意供出本次出谋划策的人是谁,没关系,在家里盼你们回去的妻子、爹娘、儿女,他们也不愿说?”
渔夫猛然抬起头,一眨不眨盯着范青。
范青知威胁有用,松了一口气。
可左等右等没听见声音,范青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口的怒火:“你们以为这样做是在帮张有光?只会让他罪加一等。”
审讯室内掉针可闻。
“大人。”
一道沙哑粗狂的声音响起,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朝魏游磕头:“王爷,您放了张船王吧。
“伸冤的事并非张船王授意,是我们自发自愿的。”
“您兴许不知道,如今光鲜亮丽鲤州祖上一直黯淡无光。在张船王之前,鲤州被八族压榨数十年,一开始他们迁到鲤州来,让我们做活给工钱。可慢慢的,每月工钱从五两变成三两,缩缩减减二两,一减再减,到最后只剩下六钱。家里七张嘴巴,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实在揭不开锅。您说他引了倭寇来,可人也没造反没留祸患,只是借助倭寇的力量将八族赶跑,他又有什么罪?”
字字不提朝廷,又字字哭诉朝廷的无能。
范青立在一旁坐立难安,魏游不喊停,他不敢停。
“王爷您说他在易物节刺杀您,草民斗胆,那日张船王与我们几名船夫喝酒庆祝,无分身乏术之力。”
魏游终于站起身,问:“你所言无半点虚假?”
渔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草民可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欺瞒。”
魏游嘴角扯出一个笑,笑容却不达眼底,那日张有光在哪里他最清楚。范青一直觉得这半亩三分地太阴冷,否则为何腿一直发颤,立不住。
“本王再问一遍,是谁出的主意让你们集体伸冤?”见渔夫犹豫不决,魏游提醒,“你可知这百人手印的状子,是要呈递到当今天子面前的,陛下向来铁血手腕,你要考虑清楚。”
漫长的等待十分煎熬,但魏游有足够的耐心。
终于,渔夫吐出一口气:“是龙门船帮的幕僚,孟先生。”
孟先生?
范青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收紧,他低着头,垂下的阴影隐藏他微变的神色。魏游的余光一直放在范青身上,自然没有错过他刹那的错愕。
不过对于这位幕僚,渔夫只知他行踪神秘,并无有用的信息。
“王爷,您料事如神。”
自那日后,鲤州知府病了,是真的吓病了。
魏游等了三日,半点不着急。
“孟石,长岭县人,曾助长岭县小船帮截获龙门船帮的定下的货而入了八族商会的眼,是如今八族的话事人。王爷您猜的不错,孟石与范青交往密切,前日,探子发现孟石深夜从范青府上离开。”
“没想到竟是三面间谍。”八族、龙门船帮、东瀛,都有他的容身之处,魏游挺好奇这个人的,“他去哪里了?”
“去了一处隐蔽的院子,等第二日城门一开就纵马出城,直奔鲤州港,登上八族的货船往北方去了,行踪成谜。”柴正峰顿了顿,犹豫道,“属下认为他有东瀛人的嫌疑。”
跟着孟石出城的人眼皮一跳,他纳闷,呈递给柴正峰的线索没提孟石是东瀛人啊。
魏游示意他继续。
在所有人期待下,柴正峰憋出几个字:“他喜欢听曲儿。”
众人:“……”
江盛重复道:“因为喜欢听曲儿所以是东瀛人?”
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柴正峰只会舞刀弄枪,不会乐理,哪里说得出差别来。他难以形容那种感受:“像深夜走过乱葬岗,一阵阴风刮过。”
画面是有了,但天底下真有这种曲子吗。
在一众沉默中,唯有两个人显出了然的神情,魏游和江盛暗中对视,明白此音乐彼阴乐,东瀛人的确更偏爱小调。
柴正峰木着一张脸,后悔提这件事。魏游将他从懊恼中解救出来:“他会回来的,若真是东瀛人,这个节骨眼上出海无非是与大部队汇合。”
“要不要把范青抓过来问一问?”柴正峰握紧刀柄,只要魏游一声令下,他随时出发。
“不用,”早前魏游派人核实柳钟承的话,不知道进展如何,“张有光身份可有眉目了?”
“王爷,据目前收集的证据看,柳钟承并未说谎。”
未说谎只能证明张有光身世坎坷和卓越能力,但不能否认他曾经勾结倭寇的事实。八族内斗,张有光父亲的死对于张有光来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但论大义,勾结外族入城,又将一座城池烧的满目疮痍,实在不应该。
这件事被压下来,有多重考量,对于鲤州百姓而言,张有光算是一个有功的大恩人。但是以朝廷的立场来说,勾结倭寇绝不饶恕,真要清算,足以让人连诛九族。
无怪乎鲤州百姓将二十年前的事列为禁词。
“张有光的事先不管,”魏游展开一张海上舆图,指着崖东岛至鲤州城的航线,“君入瓮了,让范青‘病’赶紧好起来。”
好戏开场,重要角色上不了场可就说不过去了。
一个明媚的午后。
本是寻常一日,但城楼上二十年没有用过的战鼓被人敲响。
靠近四处城门的人家骤然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小孩子停下玩闹的脚步,稚嫩的脸上十分迷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经历过二十年前“鲤州龙门站”的人则截然相反,他们跨出大门,齐齐望着城门方向,心跳跟着隆隆的战鼓声强烈搏动。
一个汉子喃喃:“倭寇来了。”
他连说好几句,突然奔袭出门,连一双鞋掉在门槛上也顾不得了:“是战鼓!是倭寇入侵的战鼓!”
鲤州城的人抄家伙赶到港口,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三十几艘能载数百人的船扬帆而来,乌压压的一字排开,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靠近,气势磅礴,比起二十年前,只怕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些人因胆怯而后退。
可没过一会儿,向他们推进的船却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
“后面更大的船也是倭寇吗?”
“诶,你们快看,海上打起来了!”
一人拿着从建州买来的望远镜,看得比寻常人更清楚一些。
最靠近他们海岸,挂着属于东瀛人旗帜的桅杆不知为何倾倒下来,砸起一片水花,拿望远镜的王大爷一个劲的“哇”,搞得周围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消弭,反而像是被猫爪似的痒得很。
海港沿线拥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们过瘾了,可三十几艘东瀛船上的人被打得措手不及。
“到底哪里冒出来的炮船!!”
孟石灰头土面得躲着被炸飞的水幕。
陌生的炮船威力巨大,虽然精准性不高,但足够威震四方。孟石怒火滔天,但改变不了战局一面倒的趋势。
“怎么办,孟大人,若是攻不下鲤州城,我们一万多远渡的人……”
一个东瀛装束的人惴惴不安,一想到回去面对幕府的刑罚,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有没有看清对面为首之人?”
一个东瀛士兵急匆匆跑过来,甚至摔了一跤:“孟大人,孟大人,我们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
孟石一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衣襟把人拽起来,眼睛通红:“是谁!”
“覃将军,同那位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瑞安王一起下江南的骠骑将军,覃洐!”
覃洐亲自操纵着船上的大炮,直呼过瘾。他们新鲜出炉的战船跟在东瀛船只后面,既不怎么靠近又让他们留在视野范围内。
遛狗似的。
又一发火炮打出去,没打中,溅起的浪花把船头的孟石浇透,覃洐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模样,乐开了花。
他把望远镜交给副官,自己吹着口哨准备去前面会会这个倒霉的东瀛人。
“将军,出事了!”
“大惊小怪什么,能出什么大事。”
覃洐被副官扯住衣袖,不满地嘟囔两声,转头却见副官指着对面的船头,一脸慌张。
副官结结巴巴说不清,覃洐眯起眼,没有望远镜的加持,只能依稀辨认对面有几道人影。
“江少卿江大人,”副官可疑的停顿片刻,说,“还有他两个崽子,被对方挟持了。”
覃洐震惊得张大嘴巴,破音道:“什么,江少卿有娃了?”
他与副官的关注点显然有巨大的区别。

第90章
明州知府传来婴儿哭声的消息不胫而走, 没有不透墙的风,江少卿暗中生子的传闻,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作为一个八卦的人, 副官显然拿到的是第一手消息, 他按捺住熊熊八卦之心, 清楚现在不是八卦的好时机。
“怎么办, 覃将军?”
战场瞬息万变,望眼镜内出现江少卿清晰的脸,覃洐收敛心神,也不再巡游天际。
“派个人过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一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下向倭寇船只行驶而去, 远在港口处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却不甚了解其中缘由。
混杂在人群中的魏游一行相互对视,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双方相持不下,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裸露的皮肤,一腔热血化为燥热,人群骚动起来。
也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知府大人来了,快让开。”
范青出行的阵势浩浩荡荡,比之前日皇帝亲临建州有过而无不及, 魏游远远看去,不禁簇起眉峰。
范青在茫茫人海的阻隔中一眼确定他了的位置。
来者不善啊。
人群自动朝两旁分散,范青与魏游之间的距离畅通无阻。百姓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随着范青前进而陆续下跪,等范青行至魏游跟前, 几乎无人站立。
在满是磕头跪拜的人群中, 唯一站立的魏游一行自然而然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百姓不明所以。
“下官叩见王爷。”
在一片哗然中, 有人大着胆子偷觑王爷真容,更多人则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柴正峰挡在魏游跟前,竖起刀剑对准前方:“范大人好大的胆子,见到王爷为何不跪?”
范青一身四品官服,身形微胖但样貌端正,长得一张国泰民安的脸,第一眼极其容易对其产生亲切感,与魏游一身疏离的气场截然不同。
偏偏是这样一张“正气和善”的脸,说话做事却截然相反:“王爷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私自建造战船组建水军,又驱逐我友邦船商来鲤,敲战鼓而戏耍城中百姓,不知又是何居心?”
这番义正严辞,哪有此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魏游余光瞥见心生惶恐的百姓,失笑:“范大人见本王势单力薄,鬼话连篇都不带怕了。”
几百人围堵魏游七人,再厉害的护卫,也无法从他手里带魏游离开,人数上显著的优势令范青安心不少。
既然瑞安王插翅难飞,他又何必遮遮掩掩:“王爷既然要绝鲤州后路,莫怪下官心狠手辣。”
“本王绝鲤州后路?”魏游不解。
“王爷关押我鲤州大恩人张有光,又欲诬陷八族商帮帮主孟石,断鲤州通商生机,可不就是绝鲤州后路?”
“放屁!”
怀疑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聚在魏游身旁,江盛气极,挥着拳头冲上去准备告诉他花儿怎么开。
脚刚迈出半步,胳膊肘被人钳住。
“范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本王甘拜下风,”魏游隔开江盛和范青,冷冽的眉目扫过,“左一个鲤州百姓,又一个鲤州百姓,范大人果然如传闻一般爱民如此。”
这话不像是在夸人,果然,下一秒魏游话音陡然一转。
“范青,你因一己私利,勾结倭寇长官孟石,意欲夺取鲤州府城,危害我大荆社稷安危,其罪当诛。”
魏游说话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范青被他气势所骇,不禁后退一步。
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句话吓到腿软,范青脸色铁青:“王爷,您说这话可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本王有的是证据。”
但范青可不会蠢到放任魏游离开港口半步。
鲤州百姓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倏忽,广袤无垠的东南方向海平线出现一个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多,待靠近两相对峙的船只时,它们远远停了下来。
海风吹起船上旗帜,一张巨大且熟悉的黑布徐徐展开,旗帜以黑色为底色,中心绘制了一条栩栩如生腾飞的金龙,正张开血盆大口冲他们耀武扬威。
龙王船帮。
范青似乎对龙王船帮的出现并不意外,魏游若有所思。
一、二、三、九……
十八艘战船一字排开,恰好处于大炮射程之外。每一艘船上同样装有火炮,细看,那火炮样式竟与他们的别无二致!
魏游危险地半眯起眼,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扳指。
船只停留极短时间,又快速向倭寇一方靠近,一路畅通无阻。
“下官劝王爷不要轻举妄动。”
范青突然出声。
一个人被押上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对方额间的碎发,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王爷多费口舌,是为他争取搬救兵的机会吧。”
去了伪装的脸平平无奇,但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身份。
王府的护卫。
“抓到个偷跑去的贼,王爷您说,该如何处置是好。”
一块写着瑞字的牌子被丢在脚边,魏游魏游轻瞥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浮现一丝事情败露的危机感。
“以范大人的聪明才智,不辞辛劳扎根鲤州二十年为民请愿,实在是好定力。”
“自然比不得王爷装疯卖傻二十年,在宫中隔山观虎斗,坐看云起时潇洒。”
绵里藏针,两人毫无顾忌地讽刺,直把周围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跪着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范大人与大皇子、国舅为伍,不像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魏游说话肆无忌惮,范青不在意地扫过脚下一群瑟瑟发抖的百姓,顺着他的话往下:“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王爷莫要走错路了。”
魏游突然问:“范大人几日未收到来信了?”
“王爷何意?”范青语气冰冷。
说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未收到北方来信,莫非与王爷有关?范青心思百转来回,惊疑不定,但有一点他肯定,回京途中定是出了变故。
而未知是恐惧的来源。
“何意?陛下南下巡查回京途中,竟有人意图下毒谋害,你说,如比密不透风的计谋连本王一个远在建州的闲人都知道了,英明的陛下又如何不会察觉?”
魏游执扇子轻拍范青僵硬的肩骨:“泥菩萨过河,谁管你一条小虾米。”
不,不可能。
国舅不可能会放弃鲤州这块地。
范青呼吸急促而混乱,显露出内心的惊慌和无措,但很快,他从慌乱中脱离。
魏游定是在拖延时间!
范青冷哼:“王爷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令在下惶恐不安。下官曾听人说,王爷和王君在玩闹时言,反派死于话多,下官深以为然。王爷您一直低头俯视下官,下森*晚*整*理官心里头惴惴不安啊。”
口中一直“下官”,行动上魏游可看不出范青有任何礼数可言。
泛着冰冷光泽的刀刃被繁复擦拭,倒映出范青笑容扭曲的脸。
“范大人尽管试试。”
范青笑意不达眼底:“希望王爷您能够一直维持面不改色的姿态。”
鲤州百姓被赶往城中,剩下百人将魏游几人团团围住,锋利的刀剑对准他们,等一声令下,那明净的利器便会沾上鲜艳的红。
范青嘴角勾起弧度,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他打量的眼神带着自信和傲慢,为即将擒获魏游而兴奋不已。
得了令,身后的人持刀向魏游逼近,魏游和江盛被护在中心,保护圈却慢慢收紧。
刀剑近在咫尺!
兵戎相接的脆响声尚未响起,倏然,一人扑通倒地,扬起大片沙尘。
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啊!!!”
“我的、我的腿——”
范青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膝盖正中,一支天外来箭笔直地插入肉中,血迹在裙摆之间晕染成深色,烤焦的沙子在他四品官员服上沾上又滚落,最后糊在他汗涔涔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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