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师喉结一滚,隔着白纱能看到小蠢货的笑,听到小蠢货的笑。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付之南跨过门槛,正要跑到跟前时,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倒。
“哎!”
虽然扑倒,但付之南临摔倒之前,双手举高高。把琴谱高举起来,所以人虽然摔了,但是琴谱没有摔。
“嗯?”白琴师有些奇怪。
付之南摔了个狗吃屎,但不减半点热情。站起来拍拍衣服,整个手臂都划伤了,细皮嫩肉这一摔又红了。
“白琴师。”付之南满心欢喜的把手上的琴谱捧上,“你看你看,是我找到的,我给你送来了。”
白琴师隔着幂篱看了眼琴谱,很普通的一本,没有任何价值。
“我特地找的。”付之南满心欢喜的奉上。
“呵。”白琴师拂袖而去。
只把小蠢货一个人留在原地。
“被拒绝了吧。”系统觉得宿主在想屁吃,又要主角攻又要主角受。
付之南把琴谱收起来,转身看着白琴师的背影。垂下头,像是一直被抛弃的小狗勾。
白琴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小蠢货落寞的站在原地,心生出几分不忍。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对主角受下手,对那个下人动手,你别是要开后宫吧?”系统有点头疼。
任务只是要逆袭成主角受,宿主总是喜欢给自己加戏,增加游戏难度。
“他要我全家死光光,我就要他前世所爱反目成仇,扯平。”付之南随手把琴谱揣好,转身离开。
“变态!”系统没想到宿主那么记仇。
付之南回去了,准备好明天迎接主角受,芜湖~好玩的事情开始咯。
其实晁悯在犹豫要不要去尚书府,这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在长安城里,谁听了这名字都摇头。
礼部尚书和他的大儿子,那长安城里自是不必说,谁人听了都要赞一句。偏偏这个小公子,可能从小被宠坏了,就是个纨绔子弟。
真的是狗见了都嫌。
“唉。”晁悯嘱咐书局的人好生待着,想了想还是去尚书府瞧瞧,能引浪子回头,这才是大善事。
何况,这个浪子看起来也不是无可救药。
一大早,付之南就跑到门口等着,垫着脚探头去看,“来了!”
小轿子从街角拐过来,付之南迫不及待的小跑下去迎接。待轿子停在门口,轿帘子被掀开。
“付之南见过先生!”付之南恭敬的拱手行礼。
“嗯。”晁悯手上夹着书,且看小公子这样,也不似外人说的那么纨绔嘛。
“那先生请,我已经让人收拾出一个小花厅,四面竹帘。”付之南单说品味,那绝对没问题。
晁悯很满意,“嗯。”
付之南请人进来,径直带到自己院子里。场地早就准备好,花厅里两对桌椅,对着放。竹帘都放了下来,风悠悠从竹帘的缝隙钻进来。
“此地不错。”晁悯点头,很是满意这里。
“嗯,那就麻烦先生了。我有点笨,如果先生实在是教不下去也可以直说,我明白的。”付之南扬起笑脸,“先生,学生会很努力的!”
“噗嗤。”晁悯被逗笑出声,忍不住伸出手揉揉新学生的小脑袋,“无妨,有心就好。”
“谢谢先生。”付之南眯起眼睛,享受被撸毛的时刻。
“唔~”好可爱。
晁悯真的觉得这样一个小可爱,怎么可能是纨绔。一定是外边的人胡说八道,不识这付家小少爷。
“那我们开始读书吧。”
此前每次那小蠢货都会送糕点,要么就送一些乱七八糟的无用之物。这几日怎么那么安静。
白琴师有些不习惯,“若鸿,查一下最近那小蠢货在做什么。”
“是。”若鸿弯腰退下。
不到半个时辰,付之南的这几日的动向就呈到白琴师面前。
“读书?”白琴师乍一看这书信还有点想笑,“都几岁了才刚读书,不觉得太晚了吗?”
十八岁,现在启蒙太晚了,什么都学不会。只是这个纨绔为何突然要读书?
“罄远书局晁悯?”这名字生得很,白琴师将信纸随手烧掉,“倒是好奇那蠢货读书读成什么样子。”
这几日读书,晁悯发现虽然小公子确实有点笨,但格外努力。也不是外界说的那样不可救药。
所以,晁悯很满意。尤其是还能撸撸毛,更满意了。
应付完晁悯,临走时付之南还特地送了头给他摸摸。这两天的刷好感度刷的差不多了,找个契机可以进行下一步。
送走晁悯,付之南回到自己院子时,就看到白琴师在花厅里。
“白琴师!”付之南朝他奔赴而去,但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还以为能回去睡一觉的。
“嗯。”白琴师翻看着桌子上的书,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书页随意翻看。
付之南站定到跟前,喘着气问道,“白琴师,你怎么来了?”
“你在读书?”并未回答,白琴师转而问这个问题。
“嗯,我想着日后再听到白琴师的琴声,就能文雅点夸。不会只会好听,好厉害这些词语,贫瘠得配不上白琴师。”
付之南有些扭捏,羞赧的低下头嗫嚅道,“所以想读书。”
竟是因为这个?
白琴师眉头一挑,只看到小蠢货那一副害羞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也舒坦几分,但嘴上毫不留情,“你这年纪读书,晚了。”
“我,我知道的。”付之南眼眶一红。
许是意识到话说重了,白琴师将书放回桌子上,伸出手摸了摸小蠢货的头。
唔~手感极好,怪不得晁悯总是喜欢摸他的头。
“白琴师~”付之南仰起头怯生生看着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心里却恨不得mmp的骂一遍:一个个的怎么都像是撸狗一样撸我。
有点可爱。
白琴师松开摸头的手,转而去捏嫩嫩的脸颊,手感也好。就跟捏着一个刚出锅的馒头似的,嫩呼呼的。
“白琴师?”付之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嗯?”没捏够,再捏捏。白琴师又捏了好几下才收回手,嘱咐道,“下次不许让晁悯摸头。”
“他是我先生耶!”付之南小声辩驳。
白琴师眉头一皱,“嗯?”
“不理你了。”付之南轻哼一声,转头就跑。
“小蠢货。”叱了一声,白琴师也回去了。
今天小书童要送先生出门,就发现先生嘴角翘得老高,打趣一句,“先生,这几日您一去给那纨绔上课就高兴,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纨绔!”怎么能那么说小公子,晁悯向来温和的表情也不自觉冷下来。
“是。”书童害怕。
晁悯满心欢喜的到府中,却看到小公子坐在花厅的台阶上哭。脚边都是撕碎的纸张。
“怎么了?”
“先生~”付之南抬起头看是晁悯,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坠下,抽抽搭搭的又喊了句,“先生~”
这一句听的晁悯肝肠寸断,走到身边坐下,“哭什么呀?”
付之南一听这话,再也绷不住了。猛地扑到先生怀里哭起来,“我什么都做不好,学了那么久还是做不好。我太蠢了,兄长那么聪明,父亲那么聪明。就我笨,我什么都做不好,可是我也很想做好,但总是好心办坏事。”
扑在晁悯怀里哭的付之南忍不住打个哈切:自己总是在他面前笑着,可是久笑的人一哭,才更能牵动人心不是?
“别哭,南儿最好。”晁悯心都跟着抽疼。抱着人哄道,“南儿,学不在是否有所成,而在能否改变自己。南儿如今便很好。”
晁悯不自觉把人抱得死紧,轻轻拍背哄着。
如今算是明白为什么南儿会如此,尚书大人和小付大人,在长安城那都是鼎鼎有名。这些日子相处,晁悯发现南儿虽然想学,但实在没什么天分。
大约也是因为父亲兄长光环太甚,南儿心里也苦。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却被世人误解是纨绔。
哭得累了,付之南吸了吸鼻子,“先生,我们继续吧。”
“噗嗤。”哭完就继续,真可爱。晁悯用手帕擦掉小公子脸上的泪痕,“我会好好教你的。”
付之南点点头,今天学的格外认真。
临走时,付之南决定给他下点猛药。
“先生。”在送别时,付之南拽住晁悯的袖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最喜欢先生了。”
声音软软的像裹了层奶皮,加上小公子真诚的眼睛,晁悯被迷惑了。
说完这句话,付之南红了脸,转身跑掉。
独留晁悯一个人在原地失神,许久之后才笑出声来,“这傻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可心还是忍不住为这一句戏言有所波动,晁悯叹了口气,回去之后却是彻夜难眠。
“现在晁悯这里差不多了,那就开始白琴师这边。”付之南想着明日可以开始白琴师那边的事情了。
系统叹一句,“你真的很会啊。”但这一套为什么不用在主角攻身上!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主角受已经被宿主卖萌,装可怜,无辜的表白心意弄得心猿意马,甚至已经开始自我攻略了。
系统就是不知道白琴师那边宿主打算怎么搞。
第二日,晁悯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青书,小公子呢?”
“小公子在建水亭,先生要过去吗?”青书谨记少爷的吩咐,将人引去建水亭。
付之南知道每天早上白琴师都会从这里路过。从这里去往角门,从角门出去。
“宿主,主角攻来了,你可以准备了。”系统倒是想看看这宿主要做什么。
付之南就站在池塘边,这天气池水还是有点冷,咬牙道,“希望我别被淹死!”说完猛扎进水里。
可付之南不会水,一跳下去就开始挣扎喊,“救命!”
“什么声音?”
白琴师率先听出是小蠢货的呼救声,“快去看看。”
等主仆快步到池塘边,就看到付之南在水里挣扎,眼看着水就要没过头顶了。
若鸿不假思索的两步冲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救命——唔——”付之南身体渐渐无力,水没过头顶。
在挣扎时,一只手突然托住自己的腰部,付之南心下松口气:还好没被淹死。
“我救你起来。”若鸿托住小公子的腰把人拽起来,一点点往岸上游。
晁悯走到亭子边就看到这一幕,“南儿!”赶紧跑过来。
“咳咳——”付之南被拽上岸,趴在地上自己把喉咙的水都咳出来。
若鸿想上去看看小公子怎么样,可主子已经率先一步上去,自己只能往后退。
“小蠢货,你没事吧?”白琴师手已经要伸出去了。
可付之南哭着爬起来,直接一个猛扑,扑到晁悯怀里哭,“先生,我差点要死了先生!”
白琴师手在原地空空荡荡的,好不讽刺。
“南儿别怕,南儿别怕。”晁悯看着怀里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心都疼死了。一边呼噜毛一边柔声安慰,“南儿别怕。”
这一幕对白琴师来说极为讽刺,冷笑一声,把手收回去背在身后。
“南儿别怕,我带你回去然后换个衣服,莫要着凉。”晁悯抱紧怀里的可怜人儿。
“呵,那么蠢自己一个还会落水。”白琴师忍不住出言讥讽。
付之南抽抽搭搭的辩驳,“不是的,我本来是要去送糕点的,结果看到一只鸟儿掉水里,我...我想去捞,结果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
“送糕点?”白琴师突然意识到什么。
晁悯心疼怀里的人,对白琴师也多了几分怨言。都说白琴师是风光霁月之人,怎么说出的话这样难听。
而且南儿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救一只鸟,他何错之有?
“啊秋~”付之南见情况差不多了,赶紧打个喷嚏,示意两个人可以停止战斗。
果然,晁悯听到南儿打喷嚏,都懒得理会这个白琴师,将人扶好,“南儿,我们去换衣服。”
“好~”付之南软软应道。
等两个人走了之后,白琴师转头看了眼亭子石桌上的食盒,收回目光。
“主子?”若鸿拿不准主子要走还是要留。
白琴师拂袖,“回去。”
“宿主,你刚刚是不是扑错人了?”系统没明白,不是要搞主角攻吗,为什么要扑到主角受怀里。
“说你蠢还不信?”付之南忍不住给系统翻个白眼。
“那个白琴师,一味的装傻卖萌奉真心是没有用的,要让他妒忌,让他患得患失,让他觉得他掌控不了我。这才是真的。”
所以,付之南才会扑到主角受怀里,才会利用主角受引起主角攻的妒忌。
系统:“看来是我不懂了。”
付之南回房换衣服,那晁悯也不知想什么呢,居然站在原地不打算出去。
等付之南脱下外袍,正要褪下亵衣时才突然发现,回头看先生还在,“先生,我换衣服你不出去吗?”
晁悯呆站在原地,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南儿肌肤细腻,白色的亵衣沾了水贴在身上,纤细的腰,胸前的茱萸一览无余。
不知为何,晁悯脸突然烧起来。
“先生!”付之南有些生气,差不多得了。这家伙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啊?”晁悯回神过来,仓惶离开,“我先出去。”
付之南翻个白眼继续换衣服。
等衣服换好再出来,就看到晁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廊下,也不知想什么。付之南走过去拱手,“先生。”
“啊?”晁悯回神,再看南儿心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一甩袖子,“我还有事,今日就不上课了。”
“哦。”付之南看着晁悯逃似的跑了,忍不住拍着大腿笑起来,“多纯情一小伙子啊,哈哈哈哈哈!”
系统:“变态!”宿主根本以戏耍人为乐。
这一闹,白琴师没有心思出去,转而回到自己院子。
“主子。”若鸿换下湿哒哒的衣服,但头发来不及弄干,赶紧就过来伺候。
白琴师的心情不怎么好,“嗯。”
“主子还要去吗?”若鸿能察觉到主子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空空荡荡的右手,白琴师想不通,为什么小蠢货会扑到那个人怀里,两个人关系很好?
“习墨,白琴师在吗?”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小蠢货的声音。白琴师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不是先生吗?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
“主子,见不见?”
“见!”
付之南提着食盒站在院子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食盒放下转身离开。
“怎么,要去找你的先生?”
走到门口,付之南就听到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翻个白眼:您可真的会,要是这就吃醋了,那下面的事情你不得酸死?
“白琴师。”一转身,付之南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白琴师走下台阶,看到廊下放着的食盒,嘲讽道,“怎么?你的先生呢?”
“你!”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会生气,付之南眼眶一红,嗫嚅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白琴师看不得这小蠢货这样。
“我知道白琴师不想见到我。我以后不会再过来打搅了,对不起。”说完这话,付之南吸吸鼻子转身就要走。
白琴师:“站住!”
“你把我抢来安置这里,如今一句话又不想看到我?你好大的胆子啊!”
付之南吸了吸鼻子转身对着白琴师说道,“明明是白琴师讨厌我,老是骂我蠢货,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不会再烦你了。”
“站住!”
白琴师呵住要走的小蠢货,“你敢走?”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缓下语气说道,“那晁悯不是好人。”
现在就开始说主角受不是好人了?
“可先生对我很好啊。”付之南小声辩驳,在白琴师面前,总是没有底气。
“我说他不是好人他就不是好人。”白琴师有些不悦,一把掐住小蠢货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付之南吃痛眼眶一红,“知,知道了。”
白琴师放开手,看小蠢货的下巴已经印上红痕,心里无端多了几分不悦,“知道就好。”
其实白琴师调查过此人,此人身份成谜。只知道是致远书局的掌柜,有心办书院。
至于是哪里人,从前做什么一概不知。这就让人疑惑了。
“啊秋~~”付之南吸吸鼻子,转身就要走。
“慢着。”白琴师还是叫住小蠢货,伸出手。
付之南看着这手有些奇怪,装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接伸手握住,“嗯!”睁着无辜的狗狗眼看他。
“你?”怎么突然握上手了,白琴师只是想帮小蠢货把把脉,怎么突然牵手。
“怎么了?”付之南一脸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