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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订(图南鲸)


之后他慢了下来,想拍一拍这边的景色给岑真白发过去。
突然,一股钻心的痛毫无预兆地自太阳穴传来,霍仰闷哼一声,眼前一黑。
林子坝正蹲在草地上摘花玩呢,一抬头就见霍仰像没了意识,僵直着身体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把他和宋迟彦快吓死了,连忙赶过去。
林子坝快速下马,刚想查看霍仰有没有受伤,就仿佛被空气墙弹走,他痛叫了一声,干呕了一下,挣扎着往后退,他喊:“宋迟彦!别过去了,霍仰易感期!”
浓度极高又大量的alpha信息素炸开来,同性之间的压制往往最粗 暴直接。
宋迟彦顶着另一个强悍alpha的威压,走过去大致检查了下,霍仰应该没受伤,毕竟刚刚马是停着的。
只是现在受伤是小事,易感期才是大事。
痛,太痛了。
霍仰迷迷糊糊中,好像被几个beta抬到车里,他蜷缩着,看了一眼窗外,在高速移动。
这是在赶去医院隔离室的路上。
岑真白,岑真白……他的omega。
他艰难地抬手,在终端上划来划去,想给岑真白发消息。
可划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没加岑真白的终端号码,他又只能忍着钻心的疼,去掏袋子里的手机,手机号码他还是有的。
岑真白上完早上的课,中午会回家吃午饭,omega也不睡午觉,这个时间点,岑真白应该在家随便做些什么。
况且,他之前有和岑真白说过他易感期的日期,岑真白那么喜欢他,肯定记住了。
这就跟alpha记住omega发青期一样,是必须的。
况且,这几天omega都有些紧张,应该也是在准备。
霍仰的瞳孔都痛有些涣散了,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之后,就没了力气,手机掉在缝隙里。
再次醒过来,他已经躺在医院的隔离室里了,眼前是死白的天花板,他侧了下头,看向那面玻璃窗。
没有一个人。
易感期的一开始是最痛苦的,在连绵又麻木的疼痛中,一下更尖锐的剧痛像锥刺一样捅进霍仰的大脑中。
岑真白可能在赶过来的路上吧,再等等。
霍仰又晕了过去。
alpha易感期就是这么反反复复地痛过去,醒过来。
霍仰的脸和唇都没了血色,浑身都是冷汗,咽一下嗓子,像是在吞刀片。
他又一次看向玻璃,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第七次看过去。
好累,好痛苦,岑真白是塞车了吗?
这个时候,哪怕岑真白没收到消息,陈叔也该通知了吧?
第十次。
……第十三次。
窗外天都黑了。
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霍仰这间隔离室的紧急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代表alpha的信息素彻底失控,需要移进隔离性更强的地方。
可是,医生道:“奇怪了……”
霍仰在这里度过了六个年头的易感期,从来都没有失控过。
陈叔的确通知岑真白了。
那个时候岑真白刚给喻章上完课,东西都还没收拾,他接通了陈叔的终端请求。
“真白!霍仰易感期到了,你去看一下吗?”
岑真白愣住了。
“不过你俩现在也不能安抚,就是……”
岑真白打断:“在哪?”
电话挂断之后,他立刻打车去到医院,可被告知霍仰被移到了高危险度隔离室。
那里没有大玻璃窗,岑真白也进不去。
霍仰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恶心的一次易感期。
他的手指甲抓得全都是血,甚至呕吐了好几次。
一直到第五天,他重新被转移到普通隔离室。
那面大玻璃窗还是没有岑真白。
他看向窗外,有些发呆,隔离室里边的所有能让alpha转移注意力的游戏机等电子产品全部被他摔烂了。
终于,他余光闪过一道身影。
疼痛麻痹了他的敏捷度,霍仰缓慢地转过头,看到了岑真白的脸。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不会太好看,不然岑真白也不会发怔那么久。
之后岑真白好像和医生说了点什么,医生思考片刻,给岑真白的后颈腺体处贴了一点东西后,竟然把隔离室的门打开了。
不过今天已经第五天了,易感期的症状早就没那么离谱,信息素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岑真白不敢离alpha太近,他安静了片刻,迟疑地开口:“你还好……”
霍仰打断,他努力控制着语气:“你做什么去了。”
岑真白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alpha问的是那天,他解释道:“喻章说晚上有事,问我能不能把时间调到下午,所以那时候我在给他补课。”
喻章,喻章,又是这个喻章。
赚那点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无论怎么说,说了快一年多,岑真白都不肯听,反而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omega在发 情期会把所有小事情放大,悲观化、愤怒化。
易感期的alpha也是。
而omega每两个月一次发情期,alpha每半年一次易感期,压抑得更久的alpha,往往症状还会更严重些。
隔离室一阵诡异的寂静。
爆发是一瞬间的事。
霍仰五天的所有情绪狠狠压过来,握紧的拳头被气得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吼出声:“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肯做?”
男朋友易感期到了都没有给那个beta补课重要。
明明都答应他了,答应他了!
都是给钱,雇主是那个beta和是他有什么区别?
可岑真白偏偏不要他的。
头痛欲裂。
霍仰指尖颤着,按了几下终端,一张消费卡伸了出来,他捏住,朝岑真白甩过去。
明明轻飘飘的一张卡,打在人的脸上怎么那么响亮。
这声音,让两个人的心都颤了下。
全身都在痛,霍仰眼前发黑,他从来没对岑真白露过这样属于alpha暴虐的情绪,哪怕一开始讨厌岑真白,也没有。
此刻,霍仰满脸戾气,“那我现在给你了,你下次能做了吗?”

原来不是。
虽然霍仰每天都想尽法子嘲笑他、捉弄他、指使他,有时候还会贬低他、诋毁他,但除此之外,对他还挺好的。
看他吃撑给他买健胃消食片、看他考差了带他坐飞机散心、看他补课太累给车子改装。
他以为他们是以后分开了,见了面还可以打招呼的关系。
原来不是。
霍仰会对林子坝和宋迟彦说这些话吗?不会。
他也不会和于小鱼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权贵,和霍仰是一个世界的人。
岑真白蹲下来,把掉到地上的那张消费卡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之后,他没看alpha,平静地走出了隔离室。
医生给他摘下了后颈的防护贴,他一步一步走出隔离科,到走廊,下楼,离开医院大门。
脚下突然被什么一绊,岑真白差点摔跤,他低头一看,是鞋带开了。
走得太急,里边还没有穿袜子,岑真白缩了缩脚趾,不舒服。
不该生气,也不该难过的。
更难听的话他从小听得多了,每次都毫无波澜、心如止水,只当耳旁风。
更侮辱的行为他从小受得多了,故意把赚来的几十块散钱扔在地上让他捡,在冬天好玩似的拿水管对着他冲,把他按在地上叫他舔鞋。
他都觉得没什么,捡起来、洗一下、死命不从就好了。
为什么此刻,心情却有一点闷呢。
医院门前是一条马路,车流不断,人来人往,好像有一个母亲抱着小孩在门口哭。
霍家的司机还没来,他站在路边等。
“诶小伙子,你鞋带开啦!”一个好心的阿叔提醒他。
岑真白回神,道谢。
他慢吞吞地蹲下来,把江嘉能给他买的六千多块钱的帆布鞋鞋带系好。
看来是脱离属于他的世界太久了。
被一巴掌打醒而已,哪来的破矫情,他心想。
三天后,alpha易感期结束,回了家。
岑真白的补课工作也全部结束了,三个家庭把尾款打到了他终端的消费卡里。
这段时间下来,他自己攒的钱高达六位数,加上这四年霍家给他的,他都没怎么用,一共有七位数。
走的时候,喻章问:“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想考冀大吗?”
岑真白很好脾气,顺着问:“你为什么要考冀大?”
喻章说:“因为想考协同医校。”
岑真白一愣。
喻章笑出声:“不过我和哥不同,我不是想当医生啦,我想当护士。”
岑真白“哦”了一声,轻声道:“你正常发挥,能考上。”
“那,”喻章说,“哥,晚些见。”
岑真白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晚些是什么意思,是两年后还是待会。
他坐上霍家的车,回了霍家,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alpha。
听到开门声,霍仰不由自主地僵住身体,他在客厅坐了快两小时,就为了让岑真白知道他回来了,让岑真白主动点过来哄他。
岑真白那么喜欢他,应该不会和他生气的……
他装作打游戏很沉迷,没发现omega回来了。
岑真白目不斜视,脱了鞋整齐放进鞋柜中,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霍仰动作一顿。
岑真白明明看到他了,但什么都没说。
还是生气了?
霍仰咬了一下牙,眼见岑真白就要越过他,他语气不善地开口:“喂,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岑真白停住脚步。侧了侧头,“说什么?”
霍仰压了八天的火瞬间更旺了,他眉间全是烦躁,粗鲁地掀了把额发。
他发誓,他当时……没想往omega脸上砸,可是气头上,他控制不住力道,也控制不住方向。
卡扔完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
omega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他可以为这点道歉,但一码归一码,岑真白应该先跟他道歉吧?
可omega不仅没和他道歉,还把他当透明人!
而且他刚易感期回来,作为男朋友,怎么都得问一两句吧……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我不该去给那个喻章补课,下次我一定陪着你,好不好?
易感期是不是很疼?现在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抱一下,亲一下,这样就不疼了。
……应该是这样的,霍仰握紧了拳头。
岑真白这个口开了,他的道歉不就接着来了吗?
岑真白见霍仰没说话,转身上楼了。
接连三天,两人都没说话。
霍仰一直在等,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每一天,一直都是他主动去找omega,岑真白过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岑真白来找他一次怎么了?!
他越想越愤怒,头抽着疼,通常易感期过后的一个星期内,还会有一些遗留问题,例如头痛头晕等。
霍仰深吸一口气,转移注意力,继续打游戏,可是今天这个关卡不知道是不是出bug了,怎么都过不了,他发泄似的用力按按键,到最后,狠狠往地上一摔。
行,岑真白要跟他冷战是吧,他这次就非要岑真白先低头,反正他们未来还有那么多时间,他就跟岑真白耗着!
一个星期后,专业考的录取结果出来了。
岑真白顺利被协同医校录取,霍仰也顺利考上二区军校。
于小鱼进了传播院校,林子坝和霍仰同一所。
可出乎意料的,宋迟彦考是考上了,但却是七区的军校。
林子坝控诉:“他没告诉我!完全没和我说!填志愿之前我还特地问了他!他说他填的也是军校,我就没多想!”
无论林子坝说什么,宋迟彦就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玩游戏。
今天他们约好来霍家聚一聚,毕竟快开学了,这下大家都不在一个学校,以后估计见少离多。
林子坝看起来真的挺难过,越说越小声:“又不是不让你去……可你得提前和我说啊,这算什么啊……”
大家没说话,连岑真白都有些发怔,平时林子坝像个小太阳一样,天天咧着个嘴笑,好像天塌下来了,他都能乐观道:“没事嘿嘿,好歹地没裂嘛。”
宋迟彦沉声道:“和你说了我就去不成了。”
林子坝大声:“那你为什么非得要去!我和霍狗都在这,你说你,是不是厌倦了!”
宋迟彦淡淡道:“为了确认一件事。”
霍仰&林子坝&岑真白都有点下意识想问什么事,只有于小鱼看见宋迟彦看了一眼林子坝又收回目光,突然一个离谱的猜测冒上心头。
林子坝还在叭叭,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宋迟彦难得多说了两句:“又不是不回来,就两年。”
“两年两年!”林子坝道,“两年能改变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万一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以后就留在七区了!你一个二区人去守护七区!你……!你二区叛徒!”
宋迟彦任由对方把各种离谱的锅扔到他头上来。
于小鱼没管alpha们了,就算那个离谱的猜测是真的,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他坐到岑真白旁边,递了个盒子过去,“小白,恭喜你考上,这是礼物!”
岑真白没想到还有这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道:“……我没有给你准备。”
“害,”于小鱼大手一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你平时帮了我那么多忙,哪还能收你的礼物。”
像起晚了帮忙答到,排队带饭,睡着了求上课的笔记……
岑真白拗不过他,只好打开,盒子里装着一副透明眼镜,看着高科技满满。
于小鱼说:“医校嘛……感觉课很多,要学的很多,背的也很多,这个眼镜它能记笔记,能录像,能翻译,能查阅,总之我觉得应该还挺有用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于小鱼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岑真白轻声道:“谢谢你,小鱼。”
于小鱼也舍不得,他扑过去,“呜呜以后我们可还得经常见!我周末约你出来玩呀?”
岑真白点了点头,“好。”
于小鱼抱着岑真白,余光却不小心瞄到了像桩木头似一动不动的霍仰。
不对劲。
以往他和岑真白别说抱了,靠近一点霍仰都应激一般地要赶跑他,这次却无动于衷?
于小鱼小声问:“你和霍仰吵架啦?”
吵架?岑真白想了想,摇头,应该算不上吧,就是各自想通了。
霍仰的病大概率好了,自然不用无意义地再来找他。
算了,这两个之间的爱恨情仇于小鱼也弄不懂,既然霍仰不来多事,他心安理得地继续贴贴,“话说小白,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岑真白不甚在意道:“听说我妈妈是一名骨科医生。”
霍仰的耳朵猛地竖起来,该死……他心情越发酸涩,简直怒火中烧,岑真白都没和他说过这些事,却和于小鱼说?
岑真白的身世于小鱼也略有听闻,“啊,那你是想找回她吗?”
岑真白一愣,他不知道于小鱼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肯定道:“不。”
岑真白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他记忆里一点妈妈的影子都没有。
他不怪,没什么好怪的,岑志斌那种垃圾,走得越快越好才是正确的。
他也不想打扰女人,完全没想过。
就是……有点好奇,仅此而已。
反正他没有什么梦想,也不知道未来要做点什么,那干脆就这个吧。
“那考上了协同之后呢?”
岑真白说:“去中川医院任职。”
于小鱼又问:“那当上医生之后呢?”
岑真白也没想过,他思考半晌,道:“就一直做着吧。”
几人在霍家吃了晚饭,又闹了一会,离开了。
霍仰见岑真白把自己的碗放进洗碗池后,安静地上了楼。
头又开始痛了,明明早就过了后遗症期限。
他很难受。
他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学校,现在应该一起庆祝才对。
等林子坝三人走后,就该到两人世界了,吃蛋糕,吹蜡烛,拥抱亲吻……开车去兜风也好,去泳池玩水也好,牵手压马路聊天也好。
总之,不该是这样啊……
可都到了这种地步,霍仰怎么可能先去低头?
那之前生气的那两个星期,岂不是成了笑话?
以后岑真白该怎么看他?反正无关原则,他都会先认错,那omega就使劲作呗,在他头上拉屎,反复在底线来回蹦跶,说不准以后嚣张了,还会给他戴绿帽子。
也不会,岑真白不是那种人。
霍仰也不知道在和什么较劲,反正这口气一点咽不下去。
就这么僵着。
一直到几天后,江嘉能和霍启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出差,回了家。
此刻距离开学还有五天,而明天则是霍仰三个月观察期的最后一天。
霍仰一直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的症状,但还得等医生宣判。
“恭喜你霍少,”医生把十几张报告单放到桌上,“信息素失渴症,彻底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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