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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许/他欺我病弱惹人怜(几枝芽)


孟庭许吞了口气,齿间寒意深深:“花瓶,用身体。”
秦淮川诧异之色闪过,先前的话只是逗逗他,要是真的想做点儿什么,也只是方才他睡着后的一瞬。那模样可真是乖巧,与醒时的他不一样。现在听他这么一问,忍不住想捉弄孟庭许一番。
瞧他一本正经的,秦淮川也正经起来:“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的。”
孟庭许心里凉了半截,垂头抓紧自己的手心。
可两万块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比登天还难。
秦淮川见他为难,又说了一句:“你想好了就给我说,我不催你,也不要你今日就还。”他起身从抽屉里取了只钢笔和信纸,“我们立个字据,白纸黑字写明,也别说以后谁耍赖皮,可行吗?”
孟庭许露出绝望的表情:“要是你不遵守呢?我去哪里找你?”
秦淮川乐了:“一次两万块,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我来讲,不过是家中一件摆放的花瓶。我难不成事后还赖着你不放?还是说,你想让我负责啊?”
这话明显就是在羞辱他,把他当成外头那些莺莺燕燕,要个名份。孟庭许神情没挂住,眼角往他脸上一扫,猛然抽走了秦淮川手中的笔和纸。
“白纸黑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守信就好。”
“先生言出必行,我怎敢做个小人,必定言而有信。”
孟庭许写完将笔递给他,心如死灰,又躺了回去。
秦淮川看着纸上的字迹眼前一亮:“你这楷书写得不错,是有练过吗?”
孟庭许轻轻苦笑,现在哪还有闲情逸致与他讨论书法,自然不答,只说:“快些吧,我要回去了。”
话落,秦淮川抬首看了孟庭许一眼,说:“你心急啊?今日都醉了,改日吧?再说,我也快不了。”
说完,他拿着纸到他跟前研究起字体来。“我有一本柳体的拓印本,跟你这倒是特别相像,你随柳公权练的?”
“随他,反正不随你。”孟庭许没好气,掀开被子就要走了。
秦淮川赶紧拦着:“你去哪儿?”
“我回家,这也你要拦着?字据已经签好了,也该放我走了吧?”
“哪儿能拦着你?”秦淮川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半夜三点了,你现在回去家里人都睡了不是?不如明早再走,我送你回去。”
孟庭许一听,也不信他的鬼话,只说:“我一介白衣,青天白日坐着秦监督的车招摇过市,反正不好。你若是真想送我,就趁黑把我拉回去,庭许感激不尽。”说着,也起了身。双脚落地才发觉腿上光光的一凉,急着扯被子盖上。“我的长衫呢?”
秦淮川放下字据,吩咐范文生进来:“给先生拿套白衫来。”
孟庭许打断他的话,皱着眉说:“不用麻烦,请范先生取我的长衫就好。”
再穿他一件长衫,几百块肯定是有的,他可不想还了。
范文生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听孟庭许的口气,想来刚才房间内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秦淮川不在意地说:“衣裳我送你,又不要你还。再说你的那件衣裳……”弄脏了不说,破破烂烂缝补了好几个洞。“文生,你取来就是。”
孟庭许不依,只要自己的衣裳。秦淮川的东西要来很容易,还就难说了。这次要他舍身,下回真要舍命。
“算我恳求秦大少爷,把衣裳还我,长衫再旧再破我也要。”
见此情形,范文生插嘴道:“那不如这样,孟先生的长衫已经让婆子拿去洗了,现在又是冬天,衣裳干得慢,不如我先去取来衣裳您穿着,我再催人去烘干好了。”
孟庭许脸上表情一凝,只好应了。
秦淮川微微挂笑,随手替他掩了被褥说:“我们再说说楷书呗?”
孟庭许两耳不闻,只靠在床头,管他什么楷书行书,心思早飘到了别的地方。
见他这副不想聊的神情,秦淮川可不干了。好没兴致,突然坐得离他近了些。
床上那人僵了下,扭头看向他。眼珠子一转,愣地问:“做什么?”
秦淮川挑笑:“反正这会儿你也走不了,不如早点还了钱,你我两清。”
孟庭许后背一凉,没敢动弹。
“你不是说不一定非要今日吗?”
“但我想了想,今日也行。眼下就你和我,既然没别的事做,那我们就做该做的事情呗。”
孟庭许冷冷一笑。
屈辱感闷上心头,捏得骨头咔咔响。
秦淮川见人上钩了,生气的样子和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似的,越发来劲。
于是假装伸手要解他上衣的扣子,还没碰到就被一巴掌打在了手背,啪啪响了声。
他顿时一滞,脸一转,瞧见孟庭许神情凶巴巴地瞪着他。下一秒,他光着脚就往外头跑。
人刚到门前,就撞了个满怀,额头瞬间磕起个鼓包。
秦淮川先是惊讶,后见他傻乎乎蹲在地上的背影忍俊不禁,无奈捂着嘴角抬脸望着他。
这是在发脾气。
他站起来:“你出去。”
秦淮川憋笑:“这是我的卧房。”
孟庭许背着他没转身:“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秦淮川揉了揉被打的那只手背:“我又没做什么,门也没锁,你跑啥?”又拿起字据放在脸上,往身后的床上一躺,嗅着墨水味叹了口气。“什么白纸黑字,原来是我被骗了。”
这一说不要紧,孟庭许立马转过身,朝他走来。
“起码让我洗个澡,再……”
秦淮川脑袋微抬,挪开字据,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惨了,孟庭许那眼神实在引人遐想。
他又把字据盖在脸上,没说话,白纸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悄悄扬起。

他没打算真要对他怎么样。
这戏台子已经搭好,主角儿唱了第一句,轮到他秦淮川这里倒是没了下一句。
孟庭许站在床前生气,夜晚凉,光着腿就冷得慌。
骨子里的傲气又不允许他回到床上盖被子,只好离远了等着范文生取衣裳来。
要说也是,这都过去多久了。一件衣裳到现在还未拿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秦淮川举着那张字据反反复复看了又看,人如其字,这字迹实在漂亮。
“你以前在哪儿上的学?这字是哪位书法大家教你的?”
孟庭许喉咙痒,吹点儿寒风就忍不住想咳嗽,回道:“说了随柳公权。”
秦淮川听出他语气的不耐烦,慢吞吞蹭起。胳膊抵着床铺,青色血管依稀可见。
“我是想问先生上的哪所学校,广州的学校竟然还藏着我不知道的书法大家。总得有人指点你,不是吗?”
孟庭许已经没了耐心,寒气一直钻进身体,他终于咳嗽起来:“你快让范先生送来衣裳,我好回家。”
秦淮川啧了声:“你就是倔,逞强害了自己,觉着冷就坐过来,我不对你如何。”
“我不想跟你打嘴仗,秦大少爷要是不肯放人就直说,叫人去拿什么衣裳。”
“我怎么就不放你了?门就在哪儿,你想出去我难道还要抓着你不让走吗?”
“你这是歪理!”
“什么歪理?”
秦淮川折好字据,又瞄了眼挂钟,这都半个钟头了,确实有些古怪,范文生来去不过五分钟,眼下去得是久了些。
于是他站起来就往大门走,惹得孟庭许下意识躲闪开。
秦淮川冷哼:“我好心叫你来取暖,先生倒是以为我要占你便宜似的,活脱脱农夫与蛇。”
孟庭许别开脸,想着分明就是这人把自己衣裳藏起来了,故意玩弄他,还被他说成是好心,气不打一出来。
“巧舌如簧,我不想与你争辩。”
秦淮川推开笨重的大门,刚打开迎面就看见了匆忙走来的范文生。
范文生眼神闪躲,手里拿着一套上好料子的白衫,走上前。
秦淮川瞥眼见孟庭许雪白的双腿,上衣只遮到了臀部,立马回头将门拉窄,自己站在中间挡着,问:“怎么要这么久?”
范文生似乎有难言之隐,边把白衫递给他边小声说:“码头好像出事儿了,下头的人不知道怎么办,差人来问您的意见。”
秦淮川眉头一动,接住长衫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关上大门,转身看向孟庭许。“拿着,穿上吧。”
孟庭许站在门口,约莫是听见了范文生的话,心想除夕夜大家都窝在家过年,码头怎么会出事情。
早先冷青松给他提起过,说码头有些乱,做苦力的搬运工人总是和卸货的船员打架,又是点火烧船又是烧仓库的。后来被警察厅的人带走了,至今没再出现什么动乱。赶在这个时间点出事,一定不是寻常打架的问题。
能从码头上报到海关监督的,肯定是半夜有船趁着过年人少,走私违禁物品。
看来秦淮川有的忙了,孟庭许松了口气,雀跃终于能摆脱他的魔爪,心里舒坦了许多。
孟庭许抱着长衫,语气略微平淡:“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秦淮川挪远几步,又停下,将手放在门把手说:“我占你便宜了?”他推开门,范文生立在门口恭敬地等着。“你换吧,等会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没把门关紧,留了个缝隙。
秦淮川站在走廊里,壁灯昏黄,五官模糊不清。
“怎么回事?”他问。
范文生说:“值班的船帮管理发现码头突然来了艘货船,起初大半夜的也没当回事情,后来有人就发现那艘船有些古怪。按道理来说工人开工应该是早晨六点,再早五点半。现在四点开工,也太早了些。他们卸货也不打灯,黑灯瞎火的定然看不清。值班的人觉着奇怪,就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了交通厅港航局的刘主任。巧的是刘强不在府上,又去找周副处长,他居然也没在。科员小张只好打电话给他们科长。”说到这儿他稍微顿了下,“下头人都知道您管关口管得紧,有什么异常情况当时就得上报。港航局的程科长当时就带着人去了码头,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查到他们运货的箱子里藏着烟土。这事儿就大了,后面听说您回广州了,急忙来寻您。”
秦淮川一听,脸色立马拉下:“箱子里装的什么货?”
“是从法兰西运来的钢笔和墨水,专门卖给富贵人家小姐少爷的。”
“下头的人不在,港航局管事儿的人呢?”
“就是没联系上。“范文生忽然叹了一声,“我差人去找了,说是都去园子听戏,眼下还在打麻将呢。”
话刚一落,里头孟庭许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多谢秦监督借的衣裳,改日我洗干净再送还到府上。看您有公务在身,就不用送我了,我走回去就行。”
秦淮川眼角瞅向门缝儿,一脚勾上,把门关了。
转过头,才道:“继续说 。”
孟庭许看着门被关上,一下子就来火了。
这厮可恶的嘴脸猛地浮现在脑海,他站在门口,使劲儿往外推。
他拍拍门:“你说句话,到底让不让我走?”
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秦淮川耳朵动了动,没理他。
范文生不敢看秦淮川脸色,欲言又止,接着往下说:“我通知警察厅的人把人扣下了,搬运的工人只说老板让他们晚上来卸货,别的一概不知。只有船员和工人,别的话,抓了两个女学生。”
“女学生?”
“是,盘问一番,说替同学来取钢笔的。”
秦淮川蹙眉:“除夕夜晚上四点来取钢笔?”
范文生点头:“是。”他默了默,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那两名女学生是仁德女子学校的学生,听她们讲,最近学校兴起用法兰西的钢笔,显得洋气,很受欢迎。”
门内,孟庭许整理袖子的手顿住,静静听着外头说话。

秦淮川问:“货船进港是谁通过的?船上的东西没检查就放进来了吗?”
范文生低头:“您不是去宁波了吗?估计……关务就松懈了。”
说是松懈,明显是有意放进来的。
码头卸什么货,停了多少只船,船帮管理第一时间上报给港航局,根本不会出现半夜突然有船卸货的情况。
现下上至局长,下至小小科长全都不在家里。
除夕夜聚在一起打麻将?
这种巧合谁信?
秦淮川嘴角一扯,说:“哪个园子?你去开车,叫警察厅的人把工人和船员都带回去审问。我不信没人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凡是拿了钱,就要办事,事情办得好不好另说。”
范文生得了吩咐,说:“哎,好嘞,我这就去把车开过来。您稍等两分钟再下楼吧。”说完,听见孟庭许在门内没了声音,又问:“那两名女学生怎么办?”
秦淮川拉开门:“一并带进去。”
门拉开一条小缝儿,范文生瞥见孟庭许生气的脸,恍然一顿,咬紧了唇。
秦淮川挑眉:“有话?”
范文生为难道:“其中一位女学生好像有点儿眼熟,我拿不准,就问了名字。”
“什么?”
“她说她叫孟幼芝。”
孟庭许僵住,猛地推开门,看着范文生问道:“你说叫什么名字?”
“孟幼芝,仁德女子学校的学生。”范文生小声问:“孟先生认识吗?”
孟庭许着急起来,转身对着秦淮川说:“是我妹妹!”刚才还听见秦淮川要抓她进警察厅,这可把孟庭许吓坏了。“她年纪小,不懂什么烟土,这事儿她肯定不知道的。”
秦淮川垂眼,诧异地问:“你还有个妹妹?”
他慌了,抓着秦淮川的胳膊:“她一向听话乖巧,胆儿也小,不可能帮别人走私烟土这种东西,可能是受人蒙骗。”说着心里发毛,这要是进了警察厅就真完了,故又问:“你们去警察厅能带上我吗?”
警察厅那些人什么德行,孟庭许心里清楚得很。害怕妹妹受到惊吓,眼下能帮他的就只有秦淮川。
秦淮川被他盯得紧,那双眼眸透露出来的担忧已经胜过方才的怒意,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又见他换了这身白绸缎子的长衫,清俊的容貌被衬得更加俊美。
一时,瞅得秦淮川呼吸倏地急促起来。
全乱了。
就说他穿这身儿好看吧。
秦淮川打量半响:“你想让我怎么做?”
孟庭许顿住,若是自己也像别人那样希望秦淮川用关系将人保释出来,那他跟送冰雕的程少雨有什么不同。
他最了解孟幼芝,一定不可能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庭许才答:“我只去看着她,警察该审问的问,要做笔录就做,只要她没事就好。”
秦淮川浅浅哼了一下:“早些也不见你这种态度待我。”
这会儿子还能跟他顶什么嘴,他要如何说就让他说去。孟庭许恢复神色,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秦淮川发号施令。
他一个眼神,范文生立马转身下楼去开车。只剩下俩人站在走廊,墙纸是釉绿色系,图案和法兰西油画里的差不多。秦淮川身材高大,宽肩遮了大半光源,孟庭许瞧不清他的面目,但也知道在这几秒钟的瞬息万变间,他肯定是露出了与方才不同的表情。
毕竟先前俩人还在房间里斗嘴呢。
自己说要回家,对他的态度算不得好。
如今有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感觉,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没过一会,卧房的窗外有道光闪了进来,孟庭许看清了秦淮川的脸。
他站在门口整理衬衣袖口,边系扣子,嘴唇边抿着,眼神始终是落在孟庭许身上的。
眼尾下垂,盯着他的神态好似在欣赏。
下一秒,楼下管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爷,车来了。”跟着,汽车喇叭也叭叭应了两声。
孟庭许被那声高亢的喇叭惊得激灵一抖。
他胆儿也小,这都能被吓着。
秦淮川笑。
秦淮川衣着已经整理整齐,他先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俩手插在笔直的西装裤侧包里,弯下腰对着孟庭许道:“值了。”他顺着孟庭许身前走进卧房,挑起外套挂在胳膊上,带过门把手:“孟先生无论何时都这么惹人注目,我今天能看见这么个标致的人儿,实在大饱眼福。”
说完,他往楼梯走去,拐下楼时管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等着他。
秦淮川从他手上拿了枪和皮鞭,换了副口气说:“以后大半夜不准按喇叭,吵着自己不要紧,别吵了外头。”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是。”
孟庭许一时哑巴,等秦淮川的声音响起才回神。
“还不下来?舍不得走啊?”
孟庭许捏紧手心,拔腿就往他哪儿走。
一月底气温骤降明显,孟庭许随着秦淮川出了门才感觉到温差有点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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