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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客/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俺大爷)


他的目光慢慢经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满面恨意的玄一身上。
“师兄。”第五君声音很低,“四年前,掌门他们,不是我杀的。”
“你放屁!!”玄一立刻吼了出来。
“四年前,你与少主在玳崆山遇袭。玄十带人赶到的时候,少主重伤昏迷,玄十正好看见你拿一把剑自裁的假象,你随即从玳崆山跌落,下落不明。”
“当晚,掌门为了找你,率人遍处搜山。掌门,三位长老,还有六十八个弟子……”
“都死了!!”
“大师兄。” 齐释青低喝道。
“少主,你若还叫我一声‘大师兄’,就让我说!”玄一怒目圆睁,泛着水光。
齐释青看着玄一,紧抿双唇。
玄一继续质问第五君。
“你知道掌门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就在当夜,邪咒过境,蔓延整个玳崆山脉,而遇邪神咒诅,只有死路一条!法力越高强之人,遭受反噬的情形越残忍,掌门,还有长老们,到了最后……”
玄一嘶哑哽咽,双目赤红,盈满了泪水,已然说不下去。
玄十和其余的弟子均眼含泪光。
第五君垂下视线,死死捏着拳头,压抑着一阵急喘。
玄一嗓音颤抖,已经摸上罗盘的手按了又按,最后抬手指着第五君。
“我们都道你若真是在玳崆山上如玄十所看到的那样,一剑捅了自己,再从山上跌落,那该如何生还?!即便坠崖生还,当夜整片山区被邪咒覆盖,你照样活不成!”
玄一死死攥着金罗盘,唾沫星子在空中飞溅。
“以你当日所受的伤,断然不可能跑出邪咒过境之地,连掌门都受尽折磨而死,你若没有拜入邪神门下,又怎会活下来?!”
“退一万步,”玄一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若你当真无辜,那四年的时间里,你为何从未回玄陵门解释清楚?!为何改名换姓,一路跑到蓬莱岛尽东?!你心中没有鬼?!”
玄一胸膛剧烈起伏,面红耳赤。他指着第五君的鼻子,破口大骂。
“齐归!你假死,用邪咒谋害掌门长老,戕害同门,逃之夭夭。”
“你为何要背叛玄陵门?!”
“你可还记得掌门对你视若己出养了你七年?!你可还记得你姓齐?!”

第五君仍是紧紧握着右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对面的玄陵门弟子被玄一的一席话说得心情激荡,每一个都死死盯着第五君,眼眶赤红,青筋暴起,恨不得将第五君生吞活剥。
一下刺痛,第五君赶忙将右手松开些,原来是银针不小心扎进了肉里。然而他现在左臂还僵直着不能动,他只能虚握着右手,任那根针扎着。
第五君避开了玄一质问的视线,看向玄十。
他低声道:“四年前,玄十师兄看到的并不是假象。”
齐释青身体一下绷紧。
玄十愣了一下,抬手抹泪。
第五君缓缓道:“少主昏倒后,我被堕仙袭击,染上了邪神咒诅。我自知染上邪咒的人不可能生还,若强行续命,要么成为堕仙,要么变成一个神智尽失的怪物。我趁神智尚清,打算自裁。”
玄一高声道:“那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第五君目光清越如水。
“我没有死成,是因为我师父救了我。”
“你……师父?”玄十问了出来,旁边的玄一嗤了一声。
齐释青的目光瞟向长案之后的灵堂。
第五君一脸平淡。“我师父是灸我崖的上一任掌门,他那时刚巧在玳崆山一带游历,救了我一命。”
玄一瞪视他,厉声问道:“你师父能治邪神咒诅?”
第五君颔首。
玄一追问:“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第五君握紧了拳头,他忘记那根针还在那儿扎着,一使劲直接出了血。
“家师……已经过世。”
满堂寂静。
紧接着,玄一大声冷笑,无比轻蔑。“真是好一出死无对证的戏码!还‘家师’,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么?!”
“玄一!”齐释青喝道。
玄一闭了嘴,依旧神色不善。
第五君沉默片刻,开了口:“我本是药王谷的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名无姓。”
清浅的声音环绕在灸我崖中,第五君平铺直叙,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齐归’是掌门为我起的名字。后来师父为我起了第二个名字。”
第五君的指缝被染红了。
在玳崆山上,他拿着一把断剑把自己捅了个对穿,双膝一软就从山头上跌落下去。
突然一阵诡谲的山风吹来,他被卷起送向半山腰的一个道观,有一个持扇的白衣仙人正等在那里,接住了他。
那就是他师父,司少康。
虽然灸我崖里没人再讲话,但第五君看着玄一的眼睛,还是读出来了这样的意思:“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便什么都能自圆其说了!”
第五君又看向玄十。
玄十嘴唇开合两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小归,你四年不回玄陵门,到底是为何?”
第五君道:“既已拜入师门,便要跟在师父左右。”
他看了眼玄陵弟子们精彩纷呈的表情,知道这话实在无法令人信服,于是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手指,发觉肢体已经能动了,便用左手示意了一下门口。
“天色不早,诸位请回。”
在场的人都愣了。哪有这样什么话都没说明白就撵人走的!
齐释青看了第五君一眼,冲玄陵门弟子们一扬下巴,这群黑衣人尽管还有无数的怒气和不解想要一并发出,还是遵从了少主命令迅速消失了。
第五君站在门口,继续伸着手。
“少主也请回。”
齐释青站在那里没有动。
第五君抬头望着他。沉默良久,他道:
“我真的没有杀齐叔叔。”
夕阳西下,齐释青一身玄衣被镶上了一层烫金的绒毛,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温暖错觉。
果然,下一秒齐释青就开口打破了这种错觉。
“你以为你跟玄陵门已经没有关系了么?”
第五君眼皮颤了下,低头浅笑,露出来两个小酒窝。
玄一已经快走出院门,转头瞧见第五君的反应,顿时勃然大怒。玄十死死将人拉走了。
齐释青目光凌厉,一语不发。
一阵穿堂风吹过,将灸我崖大门外的余烬之味带了进来,第五君看了一眼外头熄灭的篝火,心道四年未见,齐释青道行渐长,修为远在他之上,此刻不能硬碰硬。
第五君攥着右手,往袖口里缩了缩。
“你想为掌门报仇,我能理解。但凶手不是我。”
他平静地说:“我帮不了你。抱歉。”
齐释青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垂眸描绘着第五君的五官。过了许久,他问:
“那你的清白呢?”
第五君一愣。
右手一松,他就感到血液淌了出来。他赶忙又把手握紧。
“我的清白并不是很重要。”
“少主请回吧。”
第五君被对方盯得疲惫,手心里痛得很,满脑子都想着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他好先把手里的这根针拔出来。
然而齐释青没有动。他仍是那样望着第五君:
“跟我回去,我还你清白。”
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大刚跟个小钢炮一样跑了过来。
“师父,我已经吃好晚饭啦!师父你还好吗——!”
小家伙的嗓门很大,一下吹散了第五君心头涌起的一阵复杂。他本就站在门边,正好伸手把大刚拎了进来。
“哎,别跺这个门!你再来一脚真的就烂了!”
大刚一看师父跟他说话和以前一样,一下心里就开心了。他扑在第五君身上,摇头晃脑地装可怜。
“师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都是这个少主哥哥……”
“师父你别不要我……”
第五君拿左手摸着大刚的头毛,右手背在身后。
齐释青站在一步之遥的位置,跟栽在那里的树似的,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第五君刚想说“好的你容我想想”打算先把人打发走,突然感到右边的袖子被大刚拽住了使劲一扯,然后就听小男孩大惊失色道:“师父你怎么一手的血啊!”
齐释青一听这话,面色一寒,一把抓起他的手。第五君的右手里藏了一根银针,其中小半根都插进了手掌里。
第五君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把手递给大刚:“大刚来处理,给你锻炼一下。”
大刚皱着小眉头,很是着急,抓着师父的衣袍走到了诊床那边。
“师父你坐好!”
第五君从善如流地坐好。他心情颇好地扭头看向齐释青,非常直白地用眼神表达“好走不送”。
齐释青转过身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第五君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齐释青的肩膀耸动,他悄悄“啧”了一声,心想果然少主的严肃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这都开始幸灾乐祸地憋笑了。
其实齐释青是在强压下去已经冲上头顶的怒火。
大刚很快收拾好消毒清洗用的纱布清水和小碗,一并端了过来。正当他要把托盘放在诊床上的时候,却被齐释青中途截胡了。
“我来。”他对大刚说。
“不用……”大刚这句还没说完,齐释青就已经动作娴熟地托起第五君的手,极轻柔地清理了起来,而他的师父——
则是有些呆地盯着齐释青的脸,走神了。

第13章 灸我崖(十三)
齐释青给第五君包好右手,又想要抬起第五君那戴着黑手套的左手仔细瞧瞧,被第五君敏捷躲过。
“这可不能随便动。”第五君从诊床上蹦下来,“不信你问大刚。”
大刚立刻冲齐释青真挚点头——师父的左手确实是不让人随便碰的!
齐释青盯着第五君的背影,这人已经轻巧地绕回了长案后头。
“为何?”齐释青问道。
“嗨呀,少主没听人说过吗?”第五君颇为欢快地把账本打开,看了眼结余,“我因机缘取得了神力,封印在左手上,若是不戴手套,这神力可是会造成破坏的。”
齐释青面无表情地看着第五君笑眯眯的眼睛。
跟齐释青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还有一张长案横在中间,第五君感到安全许多。他撑着下巴,目光逡巡着齐释青的衣着打扮。到腰间的时候,他的目光顿了顿。
齐释青腰间一共两件配饰。一件是一个玉佩,另一件则是通体纯黑的七星罗盘。
第五君的眼睛在玉佩和罗盘中间来回徘徊,看完了这个再恋恋不舍地去看那个。
齐释青任他乱看,问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第五君听到这话,下意识先“嗯”了一声。他慢吞吞把目光移到齐释青脸上,这才好像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似的,叹息一声:“这可说来话长了。”
齐释青站在原地没动弹,但是抱起了双臂,下巴微微抬起。
第五君心里哀叹。齐释青这幅架势,分明表达了他能耗着的强烈意愿。
第五君吩咐小徒弟道:“大刚,去泡壶茶。”
他转过身,从案后灵堂的格子上取了三炷香,轻轻插在了香炉里。他又拿出一方帕子,先给刻着“司少康”的灵牌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去擦灸我崖的列祖列宗。
齐释青刚在案边坐下,第五君就侧过身来把沾满了灰的脏帕子使劲抖了抖,曝了齐释青一鼻子的灰。
齐释青:“……”
第五君自己也被呛得咳了几咳,咳嗽的时候眯缝着眼睛,正好瞧见齐释青在灰尘中也正眯缝着眼睛看他,表情一言难尽。
“啊咳咳咳……”第五君想笑,结果又咳了好一阵,然后才用两根指头老老实实把已经成为抹布的帕子轻柔地摁进水盆里。
“不好意思哈,太久不擦了。”第五君讪笑一下。
他抬手指着司少康的牌位,“这就是我师父。”
齐释青的目光落在上面。第五君也看过去,仰头望了好久。
第五君说:“他是为救我死的。”
寂静的吊脚楼里,齐释青瞬间看向第五君,目光犀利。
第五君笑了下,低头用指尖捻搓着水盆里的脏帕子。“两年前,在蓬莱岛中,我被人追杀,师父将我藏了起来,把人引走。”
“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无力回天。”
第五君将帕子拎起来攥了攥,抬眼就瞧见齐释青一张肃杀的脸。
“啧啧。”第五君心里颇为惋惜地想:“好好的相貌,怎么现在长成了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想吓死个谁。”
正在这时,大刚端着小茶盘走了过来,轻轻放在了长案上。第五君说:“大刚,把这帕子再酘一下晾起来。”
“好的师父!”大刚快活应下,马上拎起帕子捧起水盆,再度向门外走去。
“何人追杀你?”齐释青问道。
第五君给齐释青推过去一个茶盏,自己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那可多了去了。”
齐释青紧抿双唇,案下的小臂漫起青筋。
第五君悠悠地把茶杯放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少主,玄陵门弟子的罗盘,除了你的以外,都是金色的吧?”
齐释青眼神凌厉,语气不善。“你在玄陵门七年,应当清楚。”
见第五君仍是这样笑眯眯地等着他的答案,齐释青缓缓道:“除了七星罗盘以外,玄陵门的罗盘尽是金色,只是随个人术法偏好会产生些许的色泽差异,但总归是金色的。”
第五君张着嘴巴,有点心不在焉:“哦。”
然后又低下头去喝茶了。
室内安静半晌。
第五君干完一杯再来一杯,见齐释青光顾着盯他,一直没有碰茶盏,就说:“我没下毒,你放心喝。”
齐释青喉结滚了滚,嘴唇却闭着。第五君捧着茶盏等了老半天,这人才终于说出来了中心思想。
齐释青:“你跟我回去。”
第五君眼皮都没抬,不假思索:“我不。”
齐释青似乎料到了第五君会这样反应,他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说服自己。最迟明晚,跟我走。”
第五君无语又惊愕,他抬起头来,齐释青却刚好双手撑上案台,俯下身子,两人距离一下拉近。
第五君想往后靠,但背后却是墙,并没地方躲——他只好扬起下巴,在齐释青身下用强凹出来的视线藐视他,却发现齐释青那张冰块脸上,本来抿成直线的嘴唇居然微微上扬。
齐释青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第五君的丧钟好像在此刻鸣了鸣:
“玄陵门弟子已经把灸我崖围了,你跑不了的。”
语毕,齐释青维持着这个微妙的距离,又端详了第五君两秒,然后才潇洒转身,径直往门口走。
大刚洗好帕子,正往前甩着手上的水珠往门里进,恰恰好好甩了齐释青满满一胸襟。
齐释青胸前一片凉意:“……”
大刚赶快把手往地上甩,甩完又往衣服上抹,“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主哥哥!”
“无妨。”齐释青深吸一口气,“明日见。”
“少主哥哥你明日还来啊!”大刚跟拉家常似的,冲着齐释青的背影说。
第五君轻手轻脚躲在门框后面,趁这个机会蹭地窜出来,“啪”地往齐释青背后拍了一张符。
齐释青警觉回头,第五君又“啪”地一巴掌拍上了齐释青的后背。
“哎呀呀,你说说,啧啧,这就开始有蚊子了!”
第五君把手拿下来,掌心摊开给齐释青看。“咦?”
“好生奇怪!我明明将它打死了的!”
第五君的表情是那样不解和无辜,齐释青睥睨着他,额角跳了跳,最后只说了一句:“早休息。”
第五君早早将大刚赶上床睡觉,自己则将灸我崖的灯都熄了。
围着灸我崖的玄陵弟子们顿时如临大敌,严重怀疑这是第五君给他们营造的要入睡的假象,恐怕下一秒这人就会从吊脚楼的哪个缝里钻出去。
第五君却压根没起要逃走的心思。他在黑暗的小楼里静立片刻,然后一撩衣摆,在灵堂跟前跪了下来。
窗户是合上的,但缝隙里还是钻进来了明晃晃的月光。这是个晴夜。
第五君仰头看着司少康的灵牌。那三个鎏金的大字在黑夜里闪着微光。
两年前,他跌跌撞撞爬到司少康尸首跟前的时候,只瞥见了飞快离去的凶手的背影。
那个时候,月亮也是这么亮。
他抱着师父的尸首,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消失,一缕月光却投了下来,恰好照亮了那人的腰间配饰。
那人有一个纯黑的罗盘。

第五君仰着头对灵牌说:“师父,完犊子了。”
说完这一句,第五君好像都觉得很好笑似的,兀自笑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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