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宏嫌弃Ryan吵闹,他早就看不惯叶家的猫许久了,动作粗鲁野蛮地往Ryan这边一扫,直接将Ryan甩到一边去。
“小徐?”
卓霈宁睁开惺忪睡眼,发现对方正撑在自己身上,靠得特别近,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再一看,Ryan正趴躺在地上,一脸惨痛地喵喵直叫。
“Ryan!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就要起身去够不远处的Ryan,结果被徐祖宏双手按住肩膀,力气之大,令他不禁一阵生疼。
“我不叫小徐,我叫徐祖宏,”徐祖宏管不上这些,反而很认真地纠正他,“宁宁,我不喜欢被你叫小徐,叫我的全名。”
卓霈宁神色冰冷,眼神里满满的警惕和防备:“放开我!从我身上起来!”
徐祖宏顿时怔住了,他可没见过这样冷漠的卓霈宁,浑身透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卓霈宁平日脾气很好,对叶家佣人和影迷都是笑眯眯的,可那一面只会为喜欢他的人开放。
“你……我……”徐祖宏不知所措,半天说不上话来。
不对,他的男神怎么会是这样子?他怎么能这样对他?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在瞬间崩塌了。
卓霈宁直觉徐祖宏有问题,他对这种毫无分寸的亲密接触很敏感也很反感,一瞬间就想起从前酒会饭局上各色大人物占便宜之举,胃部涌上一阵强烈不适。
而且,最重要的是Ryan现在就病恹恹地躺在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起开,唔——”
卓霈宁失去耐心跟徐祖宏继续纠缠下去,他起身直接伸手要推他,谁知却招致徐祖宏猛烈回击。对方慌乱之中捂住他的嘴巴,抓住他的手将他狠按回到地上。
卓霈宁被撞得后脑勺和后背一阵生疼,心头火起,全身更加竭力地反抗,然而力量上根本不是徐祖宏的对手,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摆脱对方的束缚。
这力气哪里是什么Omega,分明是Alpha!
看着卓霈宁在身下挣扎不得,徐祖宏心中腾地燃起一股隐秘而变态的兴奋,几乎在瞬间主导他的一切行动——甚至,卓霈宁越挣扎,他就越兴奋。
“宁宁,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最喜欢你了,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从你演电影《春潮》我就开始喜欢你,你那几段床戏裸戏我反复看,我能清晰记得你表情和身体每一个细节。”
他死死压住卓霈宁的身体,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还伸出舌头将他小巧的耳垂叼在嘴里吮吸,齿间似乎品出一丝甜意,声音里更是充满了疯狂和狂热,“宁宁你知不知道你太美了!你就是我的梦我的唯一!”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嫁给别人!你其实更喜欢钱权对不对!”徐祖宏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上一秒还在发情,下一秒就开始发疯,突然就骑在卓霈宁身上,死死掐他脖子,“叶时璋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摇头甩尾跟条狗一样赖在他身边!明明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徐祖宏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情绪烧坏了脑子,如今毫无理智可言。他眼眶通红,目眦尽裂,胯下的欲望坚硬得发胀发疼,胸腔被妒忌、恼怒之类的情绪塞得就要爆炸开来了。
好想,好想彻底占有他。
第16章 逃脱
卓霈宁被掐得满脸通红,完全喘不过气来,濒临死亡之际感觉自己似乎被笼罩在某种浓郁难闻的气味当中,怎么样也逃脱不得。很快,他的身体跟着发软无力,一股奇妙又酥麻的通电感在全身到处乱窜,令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他自成年分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势汹汹的情热。
徐祖宏觉察卓霈宁的异样,愣愣地松开了手,看着双目水润润,双颊红扑扑,大口大口喘着气,手脚还不自主到处乱蹭的卓霈宁,忽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接着便是一阵疯狂大笑,五官极度扭曲丑陋。
“宁宁,你有反应了!你是爱我的!”
徐祖宏欣喜若狂,俯下身胡乱亲吻着卓霈宁颈侧,还试图在他颈部留下标记。卓霈宁一边使劲大喊救命,一边试图挣开狂徒,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在地面石头上磨出道道血痕,疼痛却让卓霈宁勉强维持住最后的清醒。
就在挣扎的时候,卓霈宁无意间摸到身侧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是他之前用来压住随风乱飞的毯子的,体积不大,刚好够他一个手掌拿起。
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力一抓,直接往徐祖宏后脑勺招呼上去。
徐祖宏吃痛一声,往后脑勺一抹,满手掌都是血。
卓霈宁趁机从他身下逃走,起身时还利用惯性将人往后推倒了,接着就捞起趴在地上的Ryan,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就跌跌撞撞地往叶家大宅跑去,还一边跑一边大喊。
叶时璋正与市场策划部召开例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玖越突然敲门打断,手上还拿着他的私人手机,脸色罕见地沉重。
如果没有极为重要的突发情况,秦玖越是不会打扰进行中的会议。
厉承停止演示,目光在叶时璋和秦玖越之间来回逡巡一周。
“叶总,”秦玖越将手机递上去,俯身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是陆管家来电,说卓先生出事了。”
厉承看着秦玖越在叶时璋耳边说了不到半分钟,叶时璋脸色迅速沉了下来,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紧接着他霍然起身,冷冷扔下一句“会议结束”,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风风火火的,头一回看他这么不淡定,怎么回事?”
厉承与叶时璋相识多年,当即看出他的不对劲,事后编辑好信息,正打算问问秦玖越。
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事十有八九和卓霈宁有关,也清楚知道关于叶时璋的事情,作为私人秘书的秦玖越素来是守口如瓶。
一句话,他问了也是白问。
然而,厉承就是偏要问问秦玖越,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谁让秦玖越那天跟他睡了,也不等他起床来个抱抱亲亲,直接往他枕头底下塞支票,然后就提起裤子不认人——这算什么男人。
而他事后不过多撩几句,转头就发现秦玖越把他拉黑了。
没关系,他可以找个新的电话卡再加一遍好友,信息正要发出去,发现他又一次被拉黑了。
哎,秦玖越怎么总是在逃。
一般人遇到这般对待,十有八九就会放弃,谁都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可只要一想到秦玖越那张算不上漂亮还冷若冰霜的脸,想到这皮囊之下的冷淡与脆弱,历承就心痒又心疼。
哎,他怎么总在犯贱还乐此不疲。
叶时璋以最快速度赶回叶家,他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仿佛只有走得比心跳还快,才能勉强压抑焦躁忧心的情绪。他几乎不曾有像这种慌乱紧张的时候,大概因为他从不担心会失去什么,这一刻是例外。
一踏进家门,他就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清新的小苍兰香气,正从二楼断断续续地散发开来。
叶家佣人以Beta为主,即使极少数是Omega也要接受严格管理,定期检查其抑制剂是否按时使用,因此都对这空气中充斥的浓烈的信息素气味都没什么感觉。
叶时璋不一样,他是这屋子里唯一的Alpha,而他不会认不出这是他的Omega的独有气味。
他咬一咬牙后槽,加快进屋上楼的步伐。
事发突然,陆东进马上联系林宇轩过来一趟,然而如今他俩都站在卓霈宁的卧室门外一筹莫展。
林宇轩从父辈开始就是叶家专用的家庭医生,他看起来很年轻,看不出将近四十,戴着金属细框眼镜,是个说话温和、文质彬彬的男人,也是极少数被允许自由进出叶家的Alpha。
“怎么回事?”看到此幕,叶时璋眉头锁得更深。
“时璋,你回来正好。是这样的,小少爷已经进入发情期,现在用抑制剂对他效果不大。刚想给他用镇定剂稳住情绪,因为他身上有几道伤口要处理,但是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应该是出现应激反应,我怕强来会伤着他,”林宇轩一见救星终于来了,赶紧迎上去认真解释,他顿了一下,声音随即压得更低,“他现在最需要Alpha安抚,如果他不抗拒你,现在就只有你可以接近他了。”
叶时璋闻言脸色变了变,紧紧盯住林宇轩看了几秒,才问道:“他身上的伤严重吗?”
“他不让我近身,我只能在不远处粗略看了一下,”林宇轩说,“主要是手臂和小腿有擦伤,怎么处理伤口你也知道的。”
叶时璋的确知道,因为最初他并非叶家的继承人,大学专业正是临床医学。
“好,我知道了,”叶时璋从陆东进手里接过医疗箱,干脆利落戴上医用手套,“我试试。”
叶时璋先是敲了敲门,等不到回应,才试探着推开了门。
卧室里的信息素浓度高得可怕,扑面而来全是馥郁芬芳的气息,叶时璋理智防线瞬间就灼烧起来,骨子里血肉里流淌着的Alpha侵占的恶劣本能趁机叫嚣起来。他稳了稳心绪,才继续往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很轻,生怕吓到了处于应激状态的卓霈宁。
尽管已经作了心理准备,等真的见到卓霈宁本人的时候,叶时璋向来平静无澜的面容还是扭曲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卓霈宁如此脆弱的一面,Omega抱腿蜷缩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身上衣服几乎都被蹭掉了,只裹着一张薄毯子,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红扑扑的,修长大腿和手臂大部分都裸露在外,白皙肌肤上一道道血痕显得触目惊心。
一听见有动静,缩成一团的Omega惊吓般动了动,接着又将自己继续往墙脚里塞,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
叶时璋喘了口气,单膝跪下,尽可能放轻放柔声音:“宁宁,是我叶时璋,你别怕。”
这名字仿佛一下触及身体某个开关,卓霈宁当即抬起头来,与叶时璋对上目光,漂亮的双眸氤氲着一层迷蒙水雾,吐纳呼吸间充盈着滚烫的香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实在很难不激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和侵占欲。
“叶时璋、叶时璋……”
他低声呢喃,目光朦胧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眼前来人是谁,旋即如倦鸟归巢猛地扑进叶时璋怀里,沙哑声线掺着几分呜咽哭腔,一句句重复着叶时璋的名字,好像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记得的语言。
身体被巨大的不安和恐惧腐蚀掉好大一块,又被来势凶猛的情欲反复冲击,冷风源源不断地从那个缺口灌进来。他冷得浑身发颤,眼泪一直唰唰地往下掉,那么无助,那么无措,感觉怎么填补都不够。
叶时璋在就好,只要他在就好。
卓霈宁心底只剩这个想法,于是伸手环住叶时璋的脖子,让身体尽可能地贴近对方,像是抱住无边大海漂浮的唯一一根浮木。
毯子顺着他身体滑落了大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后背,他体温高得吓人,一呼一吸都灼热得像烧过的炭火,大冬天里不着寸缕也不觉寒意。
“我在的,我在的……”
叶时璋也一遍遍回应着,如此低沉醇厚的嗓音,给人以安心的力量。
直至怀内的人哭声渐停,他连着毯子将卓霈宁轻柔地拢在怀里,一边低头吻住他被汗濡湿的碎发,捧着他泪津津的脸,顺着他的额头、鼻子到嘴唇一点点吻下去,吻得格外细致缱绻,一边却以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早就泛滥成海的情欲,极为克制地释放信息素加以安抚,一切都以卓霈宁感受为主。
他的拥抱和安抚都尽量避开卓霈宁身上的伤口,像是对待易碎的稀世珍宝,只怕碰伤了磕坏了。
卓霈宁受不了叶时璋这般温柔对待,他的声音、他的抚摸、他的亲吻……这一切都温柔得让他想哭。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叶时璋像现在这样温存柔软得像天边飘来的云絮,引着他一步步走向他的私人花园里,直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为何,卓霈宁体内突然升腾起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欲望,他是如此渴望被叶时璋的暴烈所侵蚀,渴望与之彻底融为一体,就像鱼儿渴望大海一样。
即使情热冲昏了头脑,欲望粉碎了防线,他渴望叶时璋的愿望是如此强烈而不可避免。
昏暗中他粗鲁扯掉自己身上唯一一件毯子,翻身坐到叶时璋腿上,开始胡乱地撕扯对方的领带和衬衣,毫无技法地啃咬舔舐对方的嘴唇,还剥掉了叶时璋那碍事的手套,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一路向下,从胸膛、腹肌再奔向那早就含苞待放的花蕾。
那儿湿答答的,花蜜就要漫溢出来,透出甜美芬芳的感觉。
“我要你,叶时璋。”卓霈宁说。
卓霈宁说出了平日里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说的话。
这是他认定的唯一的Alpha,他的欲望只能由他来纾解。
美色当前,竭力克制守礼的叶时璋却显得相当不解风情。他反握住卓霈宁不安分游走的手,镇静自若道:“宁宁,你身上有伤,我先帮你处理。”
明明身上散发的信息素渐浓渐酣,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我说我要你,叶时璋,”卓霈宁身上热度更甚,驱使他更迫切要与叶时璋结合,他在他怀里乱蹭,热切亲吻他的唇却依然换不来相同的回应,他急了,喉间不禁泄出哭腔,“我说我要你!”
“宁宁,你现在不清醒,”叶时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光信息素安抚还远远不够,卓霈宁全身心都被情欲灼烧,难受到了极点,然而哪怕他使劲浑身解数笨拙勾引,叶时璋依然不为所动。
“你总是这样……”几番尝试失败,卓霈宁皱着脸吸了吸鼻子,用力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渍,闷声闷气道,“你结婚只是为了跟霍连山合作,是我勉强,是我奢求……”
从过去累积至今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心脏隐隐有抽痛感,一阵一阵的。
他忍住身体深处不断涌上的情热,强行支起软弱无力的四肢,颓然冷淡来一句:“叶时璋我不要你了,我上大街随便找个Alpha都要比你知情识趣温柔体贴——”
然而,叶时璋并没有给他机会,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他就整个人被横抱起来,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狠狠压在床褥里。叶时璋身体完全覆上来,粗暴啃噬他的唇,非要将人拆骨剥皮吞进肚子不可。
卓霈宁被迫仰起脖子迎接他的吻,承受着对方嘴唇和舌头的入侵和抚慰。他试图别过头,却被叶时璋用手握住下巴将脸掰正。
两人眼神迷蒙地对上一眼,叶时璋再次低下头亲他,两人的唇火热纠缠,吻得难分难舍。
两股信息素味道热烈地交缠在一块,自门缝泄露出去。
林宇轩和陆东进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没等来叶时璋开门。作为Alpha的林宇轩敏锐感受到卧室里散发出一股越发浓烈的气味,辨认出其中就有叶时璋的信息素味道。
叶时璋不太经常展现信息素,而表现得如此有侵占性更是从未有过。
林宇轩很轻地笑了一下,对还在一旁焦急等候的陆东进说:“进叔,可以先去歇息了,时璋会把事情处理好。”
或者说,已经在处理了。
陆东进疑惑地看向林宇轩,但很快也明白过来。
“进叔,我医院有事就先走了,”林宇轩往外走,“下次再喝你泡的茶。”
他脚步一顿,又笑了笑:“两三天会再见的。”
毕竟,发情期AO结合过后,还有用得上医生的地方呢。
一阵热吻后,叶时璋直起身,单手扯开领带,一颗一颗扣子解开衬衫。
他动作不慌不忙,像一只在草丛中目光锚定猎物、随时伺机反扑的凶猛野兽,垂眸欣赏他的Omega。
卓霈宁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既有Alpha修长的四肢,身体每一处都锻炼得恰到好处,并非风中摇曳的扶风弱柳,而且皮肤细腻,五官精致,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就连手臂和小腿上那几道红痕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失去了叶时璋体温的卓霈宁,犹如大海上漂浮的孤舟。他被泪雾蒙住了眼,看不清眼前,方才在花园经历的恐惧感再度找上了他,他慌乱地伸出手去一顿抓摸,然后被重新握住了双手。
那人的手好大好暖,一只手就将他两只手牢牢握住。眼前的轮廓突然变得清晰,那是一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眸,透出的情绪却是他并不熟悉的,更像凶残嗜血的掠食者,仿佛下一秒要吃掉他。
卓霈宁并不知道的是,叶时璋确实想吃掉他。这种想法由来已久,从进门开始,又或许从见成年后再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