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嗯了一声,就听魏樟道:“下官认为不太可能,那日当值的小厮同犬子无冤无仇,定然不会痛下杀手。”
茯苓忍不住道:“那为何刚好在福喜告假时魏长临就死了,又刚好是他当值呢?”
魏樟道:“下官也怀疑过此事,于是问了一下管家,安排当值的小厮是临时随便挑的,并没有过多的计划。”
也就是说当日当值的人可能是府上任何一个人,那名小厮应当不是临时起意然后作案,因为若是如此应当会露出很多破绽。
还有一点,魏长临的房间整整齐齐的,就连桌上放着的东西都也是一丝不苟地,一点翻动的痕迹也没有。
现场也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大概率应当是熟人作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人杀害。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拿走一根针?那根针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太医。”宋延道:“魏长临的针灸袋你可有看过?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太医连忙道:“回王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寻常大夫会用的。”
“福喜。”宋延问:“你家少爷的针灸可是别人送的?可有什么特殊含义?”
福喜答道:“回王爷,少爷的针灸是到医馆买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怪了,难道少掉那根银针真的是案发前魏长临自己弄丢的,跟本案无关?
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切还是要从魏樟入手。
“魏大人。”宋延道:“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所隐瞒的事情了?”
“你同凶手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你到底在帮凶手隐瞒什么?”
提到这点,魏樟已经很从容了,他道:“王爷,下官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下官若是知道凶手又怎会包庇凶手呢?魏长临好歹也是下官的儿子,试问谁家父亲会帮着凶手去害自己孩子呢?”
魏樟和魏长临的关系自打魏长临的母亲去世后就变得疏远很多,对他的关心也是少之又少,等他的续弦生了儿子之后,对他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如今却又来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宋延冷冷道:“那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一切都要从礼部侍郎家的儿子看上魏长临说起。”魏樟叹了口气,道:“下官也是出于无奈才有意隐瞒犬子的死因。”
这里的民风如此奔放?
男人喜欢男人也是可以抬到明面上说的吗?
【作者有话说】
宋延:听说有人要抢我老婆
魏长临:放心,我看不上别人
第14章 案件一加入
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太大了,魏长临一时半会儿吸收不掉,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住了。
魏樟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儿子,叹口气道:“就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父亲从未问过你的性向,却不得已答应了你的婚事,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你啊!”
咋滴,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这个倒是没什么,就是…”
“为父不是有意瞒着你。”魏樟见魏长临面色不好,又急着解释道:“只是一切都是口头约定,在礼部侍郎家下聘前,一切都有变数,为父想着等婚事真的定下来了再同你说。”
等等,下聘?
这么说魏长临是被娶的,是下面那个?
开什么玩笑,铁骨铮铮的卧底警察,不折不扣的格斗高手,怎么就在下面了呢?
试问,魏长临要是躺下了,谁敢上?
魏长临连忙道:“等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样子像是…”
魏樟又一次无情地打断了他:“没有误会,为父多次同礼部侍郎张大人确认过了,他家公子看上的就是你。”
“不是…我是说…”
“这一切。”这次换宋延打断他,“和你所隐瞒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回王爷。”魏樟道:“犬子被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看上是喜事,正因为是喜事,出了这种事下官才故意隐瞒犬子的死因,否则礼部侍郎那里不好交代啊!”
麦冬实在听不下去了,他道:“隐瞒事实真相才更不好交代吧?若是东窗事发才更难收尾吧?”
真不知道魏樟怎么想的。
“麦冬说的没错。”宋延道:“你若将事实告知,礼部侍郎也不会把魏长临的死因归咎于你,但你若隐瞒事实,日后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魏樟这个人很少矛盾,公事,他按章办事,不畏惧强权,比他大的官员也敢得罪,私事,他又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就连自己儿子的死因都不敢一查到底。
“回王爷。”魏樟道:“下官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下官的夫人却说犬子若是被杀的,说不定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有人议论,魏府是不是不干净,或者私下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怎么会惹上凶杀案,这样恐怕会影响魏府的声誉。”
“这些谈资若是传到礼部侍郎家,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看错人了,让他们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若是礼部侍郎将错归咎于魏府,那么就不好办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最后说服下官瞒着此事的是,若是礼部侍郎将犬子的死归咎于魏府保护不当,届时来问责,下官实在不好交差啊!”
“不如就谎称犬子突发恶疾,生老病死皆不可控的,这样一来,礼部侍郎便怪不到魏府头上。”
“魏大人。”宋延从魏樟的话里听出一些微妙的东西,“礼部侍郎是几品官?”
魏樟闻言愣了一下,“回王爷,礼部侍郎是从三品。”
“那本王呢?”
魏樟瞬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怕得罪礼部侍郎,所以瞒着魏长临的死因不报,却不怕因此得罪了正在彻查此案的宋延,这样看来,在魏樟心中,礼部侍郎好像比宋延这个王爷还大。
“王爷息怒!”魏樟连忙叩首,“是下官疏忽了,下官不该知情不报,延误案情,还请王爷治罪。”
“好你个魏大人。”茯苓也品出问题的关键了,他激动道:“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下官不敢!”魏樟连磕几个头,“下官真是一时糊涂啊!”
宋延面无表情道:“本王念你现在将实情说出,就不再追究你,倘若下次再敢欺瞒本王,恐怕就没那么走运了。”
魏长临真是替原主不值啊,遇上宁愿保住魏府的颜面,都不愿将他的死因彻查到底的爹,还真是三生不幸啊!
既然自己重活一次,用了他的身体,那就帮他查明此案,给原主一个交代,让他在底下也能安息。
除了给原主一个交代,魏长临也有私心,他想早日让礼部侍郎知道真相,让礼部侍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然后顺理成章的推掉婚约。
只是想要查明此案,好像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至少应当知道魏长临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想知道这些,仅凭自己是不够的,还需借住宋延的帮助,若他们二人合力,应当很快就能将案件查清。
既然决定要借用宋延的资源,那么该拍的马屁就得拍,魏长临将桌上的点心抬到宋延面前,“王爷查案辛苦了,吃点点心解解乏。”
此时福喜正控诉着魏樟对魏长临的种种不好,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听也罢。
于是宋延分了点心,扫了一眼点心,对魏长临道:“你可还记得本王所说,这点心是用来干什么的?”
“记得。”魏长临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就着帕子抱住一块点心送到宋延嘴边,“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草民亲自喂你吃东西的份上,就饶了草民这次,好吧?”
宋延垂眸,看着眼前的点心,“本王饶你的次数还少?”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魏长临嬉皮笑脸道:“再算上这次也无妨。”
魏长临把点心又往宋延嘴边靠近了一些,“王爷,草民手酸了,您赏个脸,吃一点?”
宋延怕魏长临二话不说就将点心喂进他嘴里,于是抬手将魏长临手里的点心接了过来,“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什么?
给他拿点心?
“多谢王爷!”魏长临总算反应过来了,“草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惹王爷生气,不会再和王爷对着干,不会…”
“行了,你在本王这里可信度很低。”
“草民冤枉啊!”魏长临控诉道:“草民只是脑子坏了,才会在无意中惹王爷生气,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延将帕子包着的点心放到桌上,道:“好了,本王知道了。”
魏长临的视线一直跟着宋延手上的动作,“王爷既然不治草民的罪,又为何不吃点心,莫不是还打算秋后算账吧?”
“公堂之上吃点心不合礼法,待审讯结束本王自会吃。”
中场休息吃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怎的到了宋延这里就是不合理法,他还真是讲究。
不过说来也是,魏长临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他衣冠不整,足以见得,宋延有多注重外表。
“草民受教了。”魏长临虚心道:“下次不会如此唐突了。”
魏长临何时变得这么乖了?
宋延竟有些不习惯,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倒是魏长临,话一直不停,他道:“王爷,草民有事相求,不知王爷能不能答应?”
宋延目视前方,问道:“何事?”
魏长临道:“草民想彻查此案,还望王爷相助。”
听魏长临这么说,宋延觉得很稀奇,“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为查案出力。”
“嗯?”魏长临佯装听不懂,“草民不是一直都在出力吗?”
或许是今日之事刺激到魏长临了,才会让他振作起来,自己的父亲不愿帮他查明真相,那就自己来查。
从这方面来看,宋延其实有些同情他,于是没有拆穿他,“嗯,再接再厉。”
“这么说,王爷是同意草民加入了?”
“嗯。”
“王爷可知草民说的加入是何意?”魏长临强调:“草民说的加入并非像现在一般,被王爷当作案件的当事人,需要的时候审一审,不要的时候就不闻不问。”
“草民说的加入是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就像茯苓和麦冬那样,王爷有事可差草民做去,同样的,王爷有的信息要同草民共享。”
“王爷需要毫无戒心的信任草民,就像信任茯苓和麦冬那样。”
“王爷,您做得到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是宋延的宗旨,既然答应让魏长临参与此案,那么就不会处处防着他。
“你已洗脱嫌疑,本王自然信你,只是你也要同方才所说那样,信任本王。”
“那是自然。”魏长临真心道:“草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福喜的控诉也差不多完了,宋延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又切入主题,“魏大人,你处心积虑想要瞒住之事却因魏长临的复活扰乱了计划,你说若是礼部侍郎张大人知道得知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府中。
管家道:“大人,魏长临复活之事已闹的人尽皆知,您当真不去问问魏大人是怎么回事吗?”
张大人道:“此案如今是王爷在查,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传到王爷耳朵里,届时被王爷怀疑就得不偿失了,待此案了解再去也不迟。”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管家道:“此事太过玄乎,倘若被卷了进去还真不好脱身。”
“是啊。”张大人道:“待王爷查明真相,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倒也省去本官的麻烦。”
“大人您可以等,少爷那边…”
说曹操,曹操到,张大人的儿子张阳刚好听到了后面几句话,他问自己的父亲:“既然魏长临未死,那么我同他的婚约可还作数?”
张大人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很喜欢魏长临,正因如此他才会帮张阳定下婚约,只是如今已有变数,他和魏长临的婚约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张大人宽慰自己儿子:“此案查明,若魏长临没什么问题,你同魏长临的婚约自然作数,倘若魏长临真有什么,那么就…”
“不要。”张阳撒泼:“我就要魏长临,只要他没死,就一定是我张阳的夫人!”
“胡闹!”张大人呵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见父子二人马上就要吵起来,管家连忙道:“其实魏家不止魏长临一个人,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魏长临十分相似,少爷不妨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说】
宋延:我敢上
还是宋延:张阳,本王的王妃岂是你敢觊觎的?
我感觉,凶手是谁应该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第15章 案件一勒痕
“丁香,丁香姑娘!”魏长临匆匆忙忙地从浴桶里翻出来,抓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一边跑一边喊:“重大发现,你快进来!”
丁香闻言推开了房间的门,“公子怎么了?”
魏长临推着人就要往外走,“快去找王爷,此事一定要让王爷知晓。”
自打那日他们说好要一起破案,魏长临的心思就一直放在案子上,不再像以前一样只会睡觉,看话本,唠嗑。
他的心思虽都放在了案件上,但一连几日都毫无进展,今天恰好有重大发现,一定要让宋延知道。
“公子。”丁香扒着门框不出去,“夜色已深,王爷应当已经歇下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不怕,我要说的是正经事,王爷不会生气。”魏长临道:“况且现在不过戊时而已,王爷应当不会那么早歇下。”
丁香推着魏长临的背把人推回去,“即便王爷还未睡下,公子这副模样去见王爷,王爷也是会生气的。”
魏长临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就跑了出来,现在都还会滴水。
不仅如此,衣服穿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脚上连双鞋也没有。
俗称衣冠不整。
丁香将人按在椅子上,“公子且坐好,奴婢…我去拿帕子帮你擦擦。”
自打魏长临和宋延结盟后,也就没有必要全天监视他了,魏长临同丁香要好一些,所以就留下丁香伺候他。
说是伺候,其实也只是帮他做一些小事罢了,比如吃饭的时候帮忙抬抬菜,吃完收收碗,帮忙把衣服拿去洗洗之类的,其余的事都是魏长临自己做。
魏长临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也不太习惯有人在他面前奴婢,奴婢的说,于是就让丁香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用称奴婢。
一开始丁香不敢,怕魏长临又给他下套,但与他相处几日后发现,魏长临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整个人也变得正经了些,也没有架子,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是慢慢地丁香也就习惯了同他的相处模式。
正因如此,丁香才敢以下犯上,将人推来推去的。
“丁香姑娘,你将帕子拿来,我自己擦就行。”
丁香不仅拿了帕子,还拿了外套和鞋子,“公子倒腾好就唤我,我在外面等着。”
丁香从魏长临那里学到了隐私这个词,知道要给人留空间,她将袋子放下后就出去了。
一柱香不到,魏长临就倒腾好了自己,他换上了丁香拿来的衣服,鞋子也穿的很好,就是头发还有些湿,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
丁香知道宋延的脾性,若是这样去见他,他一定会不高兴。
“公子等等,我帮你把头发束好再去。”
“来不及了。”魏长临急道:“等头发束好王爷指不定就睡下了。”
“可是…”
“别可是了…。”魏长临对着人摆摆手,“丁香姑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睡,不用等我了。”
“哎,公子…”
留给丁香的是魏长临急匆匆的背影。
魏长临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茯苓,连忙道:“茯苓,帮我同王爷说一声,我有急事找他!”
茯苓看着披头散发跑过来的魏长临,瞬间觉得很头疼,一柱香之前,王爷就让海棠回去休息,说自己要睡了,此刻敲门怕是要惹人生气。
茯苓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魏公子,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很急。”说话间魏长临已经走到了门前,“现在就得跟王爷说。”
“可王爷已经歇下来了。”
“屋内的灯还亮着,应当还没睡下。”魏长临道:“你同王爷说,是案子的事,很急。”
“再急也不能扰了王爷休息。”茯苓道:“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倒也没有,只是发现了重大线索。”
“那就明天再来。”
“来都来了,岂有折回去的道理。”
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魏长临跑到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王爷,王爷,您睡下了吗?草民有要事要说,没睡下的话还请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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