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被魏长临意想不到的动作吓的不轻,他一把将人拉开,“都说王爷睡了,有事明天再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延已经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魏长临见到人二话不说就将头仰起来露出脖颈,“王爷快看,草民有重大发现!”
宋延盯着魏长临的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有什么问题?”
魏长临又朝宋延那边挪动几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王爷,您仔细看。”
魏长临仰着头,半干不干的头发全部垂在身后,白皙,线条姣好的脖颈一览无余,脖颈的上凸起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
清风拂过,带起一缕略带湿意的头发,透着淡淡的香。
宋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爷,您看到了吗?”魏长临催促道:“草民脖子酸了。”
宋延后退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进来说。”
魏长临如此逾越,宋延竟没有生气,还让人进去说?
茯苓下巴都惊掉了。
“好。”魏长临轻轻转动脖颈跟着宋延进了屋。
宋延的屋子和他们本人一样,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到底有何发现?”刚进屋宋延就问。
魏长临又打算仰头让人看脖颈就被宋延叫住了,“本王看不出什么,你直接说。”
“嗯,是有些难看。”魏长临连连点头,“今日若不是沐浴时闲来无事摸着脖子玩,草民恐怕也发现不了。”
“草民脖颈处有一条细细的勒痕,深处足以将人杀死。”
宋延闻言脸色一变,“这么说,凶手是将人勒死的?”
“很有可能。”魏长临道:“草民既不是被毒杀,身上又找不到致命伤,被勒死的可能性很大。”
“茯苓,去请李太医。”
茯苓从愣神中回神,“啊?哦…属下这就去请。”
人走后,魏长临问:“茯苓方才怎么不进来?”
“不知道。”宋延摇摇头,“他的急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这样挺好的,办事不拖沓。”
魏长临说着又凑到宋延面前,仰着头,“王爷,看不到的话,您摸一摸。”
这条伤痕不仅细,位置还很特殊,在下巴和脖颈的交界处,藏的很深,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即便随手摸一下,也只会以为是不起眼的小伤。
宋延迟迟没有抬手,魏长临以为他找不到伤痕在哪里,索性抓着他的手往脖子怼,“王爷,摸到没有?”
宋延的指尖轻轻点在脖颈上,魏长临带着他的手顺着勒痕移动。宋延的指腹比勒痕宽了许多,移动时不免碰到一旁细腻的皮肤。宋延力道很轻,指腹扫过的地方有些痒。
魏长临不禁缩了缩脖子,“好痒啊。”
宋延闻言收回手,“的确如你所说,勒痕很深,极有可能是致命伤。”
“是吧,是吧,方才草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就为了急着来向您禀告此事,草民澡洗了一半就出来了。”
“草民是不是很有诚意呢?”
一炷香前,宋延就打算歇下了,茯苓出去后他才想起有本书还没看完,于是打算熄灯前再看一会儿,所以方才才会穿戴整齐地给人开门。
“这等事明日再说也一样。”
“是吗?”魏长临反问:“王爷不是也很急吗?否则为何大半夜的让茯苓去请李太医呢?”
已经歇下的李太医被临时叫了起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把魏长临骂个几百遍。
大晚上的,讨论案情做什么?
白天讨论他不香吗?
即便李太医再不愿意,见到宋延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询了基本情况,得到宋延的允许后就去检查伤口。
李太医道:“劳烦魏公子坐在椅子上,仰着头。”
不情愿的不止李太医一个,魏长临也不是很想李太医碰他的脖子,但是为了查案,他还是乖乖配合了。
“李太医,劳烦您下手轻点。”
李太医戴上手套,一只手抬着蜡烛,另一只手查验伤口。烛光靠近的时候李太医看见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伤口很深,却很短,表面以及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发黑。
伤口虽不算明显,但若是好好查验是能够看出来的,所幸魏长临已经忘了宋延帮他“验尸”的事,也就没有对宋延提出质疑。
至于李太医,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说。
只道:“魏公子真是好眼力,此等伤口若是不仔细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魏长临道:“李太医说笑了,草民是靠手摸出来的。”
“李太医。”宋延道:“依你之见,这道勒痕可是致命伤?”
李太医放下烛台,脱掉手套,回道:“极有可能。”
“除此之外,下官还有别的发现,根据勒痕的情况来判断,凶手同魏公子应当是熟人,并且二人力气相差很大。”
凶手是熟人这点从房间的物品摆放就可以得知,至于力气悬殊很大就…
宋延道:“李太医为何说凶手与魏长临力气相差大?”
“回王爷,勒痕又细又短,可以推测出凶器与脖颈的接触面很小,下官猜想,凶手作案时,应当是双手手臂夹住被害人的肩膀,然后再用细线将人勒死,因为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所以细线才没有绕过脖颈两侧留下伤痕。”
“若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那么凶手与被害者之间的力气必须相差很大才能做到,否则被害人若是挣扎着乱动,留下的伤痕就不可能是这样的。”
“想要在捆住人的同时将人勒死。”宋延道:“凶手的体型应当比魏长临要壮,身高应当比魏长临高才有可能做到。”
魏长临接着道:“嗯,不过从现场椅子倒地的情况来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魏长临很有可能是坐着被杀害的,人死…晕倒后不小心碰到椅子,就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嗯。”茯苓已经脑补出当时的画面,不禁感叹:“魏长临那么弱小的人竟然能将椅子打翻,实属不易啊!”
魏长临看上去的确是柔柔弱弱的,力气应当不会很大,只是应当没有小到连把椅子都打不翻的地步吧?
魏长临见宋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没错,就是王爷想的那样,草民手无缚鸡之力,柔弱的连根针都拿不动。”
【作者有话说】
茯苓:还真有这种可能!
李太医:呵呵,你特么继续装。
宋延:看上去是这么回事。
第16章 案件一包子
关于原主魏长临柔不柔弱的事,已经找福喜证实过了,的确如魏长临随口胡诌那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当然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有夸张的成分,但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力气超小。
不过那是原来那个魏长临,现在的魏长临不仅不柔弱,还是打斗高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在隐藏身手。
那天晚上除了得出凶手力气大结论外,还确定了凶器是一种很细的线,根据伤口的形状来看,应当是鱼线。
李太医毕竟不是仵作,检查结果可能有偏差,所以后来宋延又找了仵作来查验,仵作得出的结论与李太医的一致。
假若凶器真的是鱼线,那么那根丢失的银针,应当就与本案无关,可是魏长临总感觉银针的丢失和案件有很大关联,至于究竟有什么关系,他还未想通。
案件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因为魏长临他们连怀疑的对象也没有。原主魏长临一直低调做人,压根找不到仇家,出事前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要杀他。
案子停滞,焦虑的不止魏长临一人,还有宋延,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他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力气很大的人用鱼线杀害魏长临,却在魏长临昏过去的时候以为他死了,然后又伺机逃走。
或许他们遗漏了什么,既然有人犯下案子,那么就一定有迹可循,一些看似与案件没关系的小事,说不定就是解开案件的关键。
想到这点后,宋延又将福喜唤来审问了一番。
“福喜,本王问你,你家少爷出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回王爷,小人记得您已经问过这个问题。”福喜道。
“少爷出事前,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宋延道:“你再好好想想,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也算。”
“是的,福喜。”魏长临道:“若是魏长临没有怪异的举动,那就往吃喝拉撒方面想一想,说不定这些小事里藏着解开案件的关键信息。”
福喜听到魏长临将自己与之前的那个他割裂开来,还是有些心痛。虽然知道那是因为他家少爷脑子坏了,但还是很令人在意。
“少爷吃喝拉撒一切如常,没有哪里不同。”
“或者。”魏长临引导道:“你可以把时间再往前推一点,最近一个月,或者可以再往前一点,最近半年之内,魏长临身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福喜托腮想了片刻,突然就“啊”了一声。
魏长临连忙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有一件事。”福喜道:“大概一个月之前,夫人突然说要给少爷算命,于是找了一个算命先生来,算命先生算过后说,少爷近期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如要化解,需得连续吃一个月的包子。”
不愧是古代,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放到魏长临生活的年代压根就不会发生,即便发生也不会相信,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常有之事。
魏长临本着尊重别人信仰的心,决定不去嘲讽他们,但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这种话你们也信?”
“啊?”福喜愣住了。
“嗯?这种话一听就是…”
随口胡诌的,只有你们这种单纯的人会信。
不过魏长临还是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信息有限,搞封建迷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
“算命是基本操作吗?”魏长临话锋一转:“就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的事?”
“不是。”福喜摇头,“需要的时候才会算。”
宋延道:“那你可知为何突然要帮你家少爷算命?”
“回王爷。”福喜道:“小人不知,夫人只说好好配合即可,少爷虽然不太愿意,但又觉得算命也无伤大雅,无需为了这等小事惹怒夫人,于是就答应了。”
“谁知算命先生却说少爷近期有血光之灾,即便少爷一开始算命只是应付夫人,听到答案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对了,你方才说。”魏长临道:“算命先生让你家少爷吃一个月的包子才能避免血光之灾,那个可有说过要吃哪家的包子,吃什么馅的包子?”
福喜道:“有,算命先生说须得吃老刘家的豆沙包,一天一个,连续吃一个月,一个都不能少才能躲过血光之灾。”
魏长临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同包子铺是一伙的,假借算命的名义帮人拉生意。
他道:“那算命先生可有说为何要吃老刘家的才行?”
福喜:“算命先生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若想避开此灾,就好好听话。”
到头来魏长临还不是被人杀了,传出去不就砸了他的招牌?
宋延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魏长临被害那日他吃了多久的包子?”
福喜道:“回王爷,正好一个月,正因如此小人才敢告假回家。”
宋延:“如此说来,你家少爷的包子都是你去买?”
福喜:“是的,关系到少爷生死的大事,小人不放心别人去做,万一买错了害了少爷就不好了。”
“那你可以有发现那家包子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魏长临道:“或着有什么亮点?”
“没有,就是一家普通的包子铺。”
一家毫无特色的包子铺,算命先生竟然会故意让人去吃他家的包子,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宋延道:“福喜,你每次去买包子的时候包子铺老板有没有挑挑拣拣给你拿特定的包子,还是随便拿的?”
“唔…这个嘛…”福喜认真回想后道:“前几次去老板都是打开蒸笼随便拿,后来去的次数多了,老板发现小人每天去买包子的时间差不多,就会提前帮小人装好,小人到了拿着就走了。”
宋延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怀疑包子铺老板在包子老板动了手脚,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同魏长临的死是否有关,但总归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魏长临会意,问道:“老板帮忙装好的包子,你有没有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
“看了。”福喜道:“和往常的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魏长临道:“你家少爷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福喜摇头,“没有。”
“那他为什么说有人要害他?”魏长临问道:“他说有人要害他是在算命之后还是之前?”
“之后。”福喜很肯定:“算命之后几天他就突然对小人说有人要害他,有人要害少爷这件事太过骇人,所以小人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记错。”
“魏长临说的有人要害他会不会和包子有关?王爷,您怎么看?”
宋延道:“有可能,但又或许是因为算命先生说过他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潜意识里才会觉得有人要害他。”
“是有这种可能。”魏长临点头,“那这些封建…帮你家少爷避灾的操作你家老爷可知道?”
福喜道:“少爷您是说吃包子的事吗?”
魏长临一时没反应过来福喜口中的少爷指的是自己,愣了一下才道:“哦…是的。”
“知道,老爷说一切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切勿坏了大事。”
宋延突然灵光闪现,唤道:“麦冬,你去问问魏樟,突然帮魏长临算命是不是和礼部侍郎的儿子看上他有关。”
对啊,两家若是准备好商量婚事,生辰八字这些事是要抬到明面上说的,也有不少人有算命的习惯,想看看两人究竟合不合适,若是不合,婚事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魏长临叹道:“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全!”
宋延并未在意魏长临的马屁,而是叫上茯苓和他们一起去包子铺打探消息。
“对了福喜。”路上,宋延挑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问道:“你可知算命先生叫什么?长什么样?”
福喜上前一步,“回王爷,小人只知他叫徐似仙,长相嘛…留着长长的胡子,其余之处也没什么特别的。”
宋延:“若是找画像师来,你可能将他的样貌说出来?”
福喜就见过算命先生一次,只记得他留着长长的胡子,“回王爷,小人无能,没能记下他的长相。”
“这个好办。”魏长临的头也跟着探了出来,“见过徐似仙的人不止福喜一个,只要问问魏府的其他人就能知道,就是徐似仙这个名字有些意思,是貌似神仙的意思?”
福喜道:“额…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据算命先生自己说,似仙的意思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他倒也好意思说。”魏长临嗤笑道:“他恐怕连神仙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敢说胜似神仙,还真是…不要脸?”
“装神弄鬼之人颇多,本王却不信这些。”宋延话里满是讽刺,“世上之事皆可解释,皆是人为,鬼神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本王若是信这些,就不会将你的案子彻查到底。”
额,这个嘛,还真存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魏长临魂穿这件事就解释不了。
“罢了。”魏长临道:“王爷,眼下重要的是找到凶手,至于鬼神之事,稍后再议。”
“哦,对了,福喜。”刚缩回去的头又探了出来,魏长临挑着帘子道:“那个什么仙是谁找来的?”
福喜闻言又上前一步,答道:“是夫人找的,据说这个徐似仙很有名,好多达官贵人算命都找他。”
“狗屁仙人。”魏长临吐槽,“我看他就是个拉生意的,他说的那个包子铺生意应当很差吧?”
“倒也不是…”
“刘记包子铺。”魏长临站在店门口,读着牌匾上的字,“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包子铺的生意和魏长临想的不一样,他家的生意不能用不差还形容,而要用非常好来形容。
包子铺不大,却放置了客人用的桌椅,每张桌椅都坐满了人,外面还有很多排队买包子的人。
这样的生意还需要那个什么仙来帮着拉生意?
“走。”魏长临义正言辞道:“进去看看那什么仙和包子铺老板是怎么合伙做生意的。”
第17章 案件一天谴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魏长临他们进来马上就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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