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茯苓和麦冬就迎了过来,两人拱手道:“恭喜魏大人,贺喜魏大人!”
魏长临封官之事不过是方才才发生的,他们二人又怎么知道?
“你们早就知道了?”
茯苓道:“是啊,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魏长临对麦冬道:“你呢,也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吗?”
麦冬点头,“嗯,我同茯苓是一起知道的。”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等等,不会福喜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茯苓道:“我同麦冬知道后就同他们说了。”
行,就魏长临一个当事人不知道!
“王爷。”魏长临转身,仰头看着宋延,质问道:“请您说说怎么回事?为何唯独属下不知情?”
宋延淡淡道:“养伤期间不易太过激动,便没有告知魏大人。”
合着瞒着他还是为了他好了?
“可是。”魏长临再次质问道:“进宫前属下多次问您,您为何不说?别说是因为伤情,那时候伤已经好了。”
“不为什么。”宋延向前走了几步,错开魏长临的视线,“想给你个惊喜。”
好像是哦,魏长临到现在都还很惊喜。
他竟然,竟让入编了!
入的还是大晋的编制,同在宋延这里打工不是一个级别的!
“王爷。”魏长临跑到宋延面前,问道:“请问大晋的公职人员能不能搞副业?”
“嗯?”
见宋延的表情应当没有听明白,魏长临解释道:“属下这不是在您这里打工,还拿着您的工资,若是没入编倒也无妨,只是属下现在是大晋的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若是继续在您这里打工,也就是做两份工作,拿两份工资,这样是被允许的吗?”
“魏大人不想做本王的贴身助手了?”
“倒也不是。”能拿两份工资谁会不愿意,“只是这样的话符合大晋的规定吗?”
宋延不知道为何魏长临会有这种顾虑,耐心道:“无妨,本王愿意继续给你发工资。”
宋延同魏长临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这些新潮的词汇,用起来毫不违和。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大晋的律法允许这么做吗?”
宋延只比他大六岁,怎的会有如此大的鸿沟?
原来魏长临顾虑的这个。
宋延总算明白了,他道:“无妨,大晋并未有律法规定大晋的官员不能打两份工,拿两份工资。”
“所以,魏大人不必思虑过多,就安心给本王打工。”
“是是是。”魏长临求之不得,白送的钱谁不爱,“属下一定会在做好本职工作同时,也做好您的贴身助手,属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既是如此。”宋延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便走吧。”
“对对对。”茯苓连忙道:“今日府上要给魏大人庆功,若是回去晚了就不好了。”
“给我庆功?”今日的事怎的一件比一件稀奇,“为何我又不知道了?”
麦冬道:“兴许王爷是想给魏大人一个惊喜吧。”
“哦…”
宋延对他未免也好了吧。
嗯,能力强的人自然会受到别人的欣赏。
魏长临想到这点后,连忙追在宋延身后道:“王爷,您放心,属下日后一定好好查案,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宋延无奈地摇摇头,“罢了,走吧。”
庆功这件事果然又是只有魏长临一人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正常,若是让他知道,那岂不是暴露了他要升官的消息。
只是茯苓同麦冬不说很正常,丁香同福喜不说就很…很让人不爽,他们怎么能帮着别人瞒着他呢?
魏长临回到王府就将人‘训斥’了一遍,勒令他们日后绝对不能再有事瞒着他。
他们嘴上答应了,可心里却说,若是王爷要求恐怕不敢不从啊!
关于庆功这件事,其实就是在王府办了宴席,其实也不算是宴席,因为并没有邀请外人,只是王府的人员小范围的聚了聚。
说是聚,也不算是聚,因为真正能上桌的只有宋延和魏长临两人,其余人员不过是吃的比平常好了些。
魏长临看着一桌子的菜,大着胆子问道:“王爷,今日是属下的庆功宴,属下能否提个小小的要求?”
宋延心情甚好,“但说无妨。”
“就是…桌上的菜实在太多了,王爷同属下两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不如…不如让茯苓他们坐下一同吃?”
魏长临说完也觉得自己莽撞了,这段时日他一直给宋延洗脑,经常说些人人平等的话,但想要一下子就改变封建等级制度,恐怕还是很难。
这一点从一旁站着的各位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茯苓等人皆是惊恐万状,就怕宋延把魏长临的气撒到他们身上,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说话。
谁知宋延的回答却十分出乎意料,他道:“既是魏大人的庆功宴,那就由魏大人做主。”
在场各位皆睁大眼睛看着他,一个个的惊地下巴都快掉下了。
宋延却云淡风轻道:“魏大人,请吧。”
魏长临连忙收起惊讶,坐直身子,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各位入座,一同庆祝本官入编。”
众人闻言都愣着不敢动,直到宋延道:“魏大人既已吩咐,就照做吧。”
茯苓带头第一个坐下,“那属下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麦冬也跟着坐了下去,“一切都听魏大人安排。”
福喜,丁香,海棠三人却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有所动作。
魏长临唤道:“福喜,你且坐下,你若坐下了,两位姑娘就跟着坐下了。”
福喜踌躇不前,“小..小人可以吗?”
“本官是说可以就可以。”魏长临吓唬他们道:“你们若是再不坐下,小心王爷治你们的罪!”
福喜闻言连忙就坐了下来,“小人逾越了。”
丁香见状也跟着坐下,“奴婢多谢王爷和魏大人抬爱。”
海棠自然也不敢站在,坐下后道:“奴婢也多谢王爷同魏大人抬爱。”
见众人都坐下了,魏长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虽然得到了许可,但毕竟是同王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除了魏长临,其余之人谁也放不开,像海棠这种胆小的,竟然连菜都不敢夹。
若是这样,那叫他们坐下一起吃的意义何在?
魏长临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办法,他道:“福喜,上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不可。”宋延道:“你大伤初愈不可饮酒。”
“属下的伤早就好了。”魏长临说着就要撩衣袖,“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福喜闻言连忙道:“少爷,哦,不,大人,王爷说的对,您不能饮酒。”
不饮酒气氛起不来啊!
“无妨。”魏长临退一步,道:“只饮那么一点点,应当不会有问题。”
“不可就是不可。”宋延板着脸道:“一口也不行。”
“王爷,您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本来氛围就起不来,若是再板着脸,谁还敢说话。
“除了饮酒。”宋延闻言表情缓和了不少,“其余之事本王都可答应你。”
行行行,不饮就不饮。
“属下不饮,但你们可以饮呀!”
魏长临兴冲冲地拿起酒壶就要倒酒,却被宋延按住了手背。
“茯苓,斟酒。”
“是。”茯苓连忙接过魏长临手里的酒壶,“魏大人且坐下,这等小事属下来做即可。”
魏长临也没有同他争,直接将酒壶拿给他。茯苓挨个儿将他们的酒杯斟满,然后道:“魏大人,好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魏长临举起手里的茶杯,“多谢各位赏脸参加我…本官的庆功宴,本官因身体原因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
“祝本官身体安康,工行顺遂,连升八级,早日晋升成一品官!”
啊,这…
谁会在敬酒的时候只顾着给自己祝词?
不如如此,还大放厥词!
不愧是魏长临!
宋延不动,众人自然不敢动,就在众人以为宋延要生气时,就听他道:“魏大人,愿事事能如你所愿。”
第48章 了断
一开始魏长临还能勉强听话, 滴酒不沾,只看着他们喝,后来氛围上来了, 就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十分不是滋味。
于是他就一个劲磨宋延, 宋延被他磨得受不了了,索性就答应让他随便喝几口。
魏长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正要喝的时候, 就被宋延叫住了,“魏大人,把酒杯给本王。”
“嗯?”魏长临停下手里的动作, “属下的吗?”
“嗯。”
“哦。”魏长临把酒杯递给宋延, “给。”
宋延将魏长临杯里的酒往自己杯里倒, 只剩一点点时才还给他, “魏大人, 切勿贪杯。”
一杯酒而已!
如今被你倒了只剩那么一点就够润润唇好吧!
“王爷,您就不能…”
“不能。”
“属下话还没说完, 您怎知不能?”
宋延不答反问:“魏大人还喝不喝?”
“喝, 必须喝!”
魏长临刚抬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就听到王管家急匆匆地脚步声。
“王爷。”王管家喊道:“魏大人求见!”
魏大人?
魏大人不是坐在这里的吗?
魏长临放下酒杯, 问道:“哪个魏大人?除了本官,还有别的魏大人?”
王管家道:“是魏樟魏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啊!”
魏长临差点把这人忘了, 他来此是要干什么?
被魏樟扫了兴, 宋延十分不悦, “不知魏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王管家道:“回王爷, 老奴不知, 魏大人并未说明来意。”
“即是如此。”宋延道:“那便晾着他。”
“可是…”王管家也知道他们在给魏长临庆功,不方便打扰,“但若是魏大人有急事…”
不用想都知道魏樟来此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听见自家儿子做了官前来看看。
虽说圣旨刚下还未对外公布,但魏樟管的就是这块,定然比常人要先知晓。
魏长临对宋延道:“王爷,不如就见见?”
“魏大人想见?”
自然是不想见,不过现在不见,日后也一样要见,不如就不折腾人来回跑了。
魏长临道:“魏大人说不定有急事呢。”
“罢了 。”宋延放下酒杯,“王管家,请魏大人进来。”
“是。”
魏樟进来后见到一桌子人坐在一起,硬是愣了半天没说话。
什么情况?
走错地方了?
“魏大人。”王管家见人愣着不懂,提醒道:“快行礼啊。”
魏樟这才回过神来,“下官见过王爷。”
魏樟一动,茯苓他们也就都站了起来,纷纷向魏樟问好。
待寒暄完,宋延道:“魏大人来此,可是有急事?”
“回王爷,下官并非有急事禀告。”魏樟说着看了魏长临一眼,“只是来看看犬子。”
“哦?”宋延道:“看什么?”
魏樟道:“听闻犬子被凶手所伤,今日特意前来看看。”
魏樟说着让身后的小厮将礼品全部都拿了上来,然后对魏长临道:“这些都是为父为你精心准备的,你且好好补补。”
宋延嘲讽道:“魏大人对令郎还真是好啊。”
魏樟道:“都是应该的。”
“令郎生死一线时见不到你的身影,如今做了官,魏大人便来了,魏大人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魏樟听出了宋延话里责备以及嘲讽之意,连忙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并非故意不来探望犬子,只是下官公务繁忙,今日才得了空,下官一得了空一刻也没耽搁就来了。”
魏樟若是真的心疼儿子便不会拖到现在才来看人,更不会踩着魏长临封官当日来看。
魏樟不过是想着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想来一探究竟,若是可以,还想把人带回家,为魏家光宗耀祖。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魏长临可不是那个笨蛋原主,任由魏樟摆布。
他道:“多谢魏大人关心,下官身体已经好了,恐怕无福消受您的补品,不如就拿回去给您的宝贝儿子补去吧。”
“你这是哪里的话。”魏樟道:“你不也是我儿子,父亲看望儿子天经地义,哪有什么有福无福的。”
“魏大人严重了,下官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现下已经好了,恐怕是用不上了。”
“你不必同为父客气,这些补品…”
“这些补品。”魏长临打断他道:“王府有的是,下官若是需要,王爷自会给下官安排。”
“何况,魏大人的送来的东西同王府的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送来的东西太寒酸,看不上。
宋延闻言嘴角微扬,“魏助手说的对,他若是需要什么,本王即便散尽钱财也要给他找来。”
“魏大人这些东西还是拿给别人用吧。”
啊,这…
虽说是演戏但也不必如此夸张吧,什么散尽家财,说出来谁信?
魏樟受到羞辱面子十分挂不住,但又不敢同宋延争论,只道:“下官多谢王爷对犬子的照顾之情,犬子能有王爷的庇护,简直是三生有幸,是魏家的福报。”
“魏大人,你说错了。”宋延道:“本王庇护魏助手与你们魏家无关,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日后也不会有。”
“魏大人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魏樟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来探望一下魏长临,即便目的不纯,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即便宋延对他不满,也不该当着下人的如此羞辱他啊!
“是是是。”魏樟即便心里再不高兴,面上依旧只能做小伏低,“王爷说的是,是下官逾越了。”
“魏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宋延不想听他废话,“就请回吧。”
“这…”魏樟面露难色,似乎还有话要说。
“王爷。”魏长临对着宋延道:“魏大人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如就听听?”
魏樟再让人厌恶,也是魏长临的父亲,宋延看在魏长临的面上,勉强道:“不知魏大人还有何事?”
“回王爷。”魏樟终于将今日的来意说明,“下官今日来其实是想叫犬子魏长临回家。”
魏樟真是矛盾啊,官场上是个按章办事,不知变通之人,而私下却是个利益为重之人,他想让魏长临回家,无非是得知魏长临得到陛下的亲封,日后定然前途无量,想让他回家光耀门楣罢了。
他的小算盘早就被魏长临看穿了,并且也已经暗示过不要打他的注意,不知是他没听懂还是装不懂,竟然还厚着脸皮说出来。
魏长临道:“魏大人,实话同您说,我不可能同您回去。”
“这是为何?”魏樟一副失望的模样,“自打你活过来之后,不仅不肯叫我父亲,还不愿回家,你告诉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狗屁难言之隐,就是单纯的你不是我爹我不叫,你家不是我家不回而已。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魏长临道:“没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是脑子坏掉罢了,以前的事全部忘了罢了。”
“既是如此。”魏樟不依不饶道:“你又为何将福喜留在身边?”
躺着都要中枪的福喜忍不住道:“因为小人是真心对少…魏大人的,魏大人看到了小人的真心,自然将小人留下。”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魏长临给了福喜一个肯定的眼神,“真心待我之人都不留下,那该留下什么人?”
“那你便是怪我这个做父亲。”魏樟道:“怨我不够关心你,不够在意你,怨我对你不是真心的。”
事实本就如此,若原主能够得到魏樟的庇护,也不至于惨死于他人之手,他若是对原主稍加关心,也不会落得父子分离的下场。
“魏大人。”魏长临有些生气了,“你这是道德绑架,你以为说几句话这种话我就会良心不安,然后乖乖同你回去吗?”
“你的算盘打错了,无论今日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同你回去。”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说的都是事实,既是事实,那原…我怨不得吗?”
魏樟以为只要他拿些东西来,再说些好话,魏长临定然会被感动地稀里糊涂,然后又乖乖同他回去。
谁知眼前这人,非但不领情,还处处为难于他。
这真的是他那个软弱,待人真诚的儿子吗?
“为父自知不是一名好父亲。”魏樟叹道:“也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很多,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提要求,但你身上毕竟流着魏家的血,是魏家的后人,即便你怨恨为父,但也该为魏家考虑考虑。”
行,又来,怎么那么喜欢道德绑架?
且不说魏长临不是魏樟的亲生儿子,即便是也不可能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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