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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巫师(幻魂羽罗)


和心上人同在一个空间睡觉,夏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过他发现柏宜思那边也窸窸窣窣小动静不断,好像在烦心什么事。担心自己打扰到柏宜思睡觉了,夏佐强迫自己一动不动,装作熟睡。
渐渐地,迷迷糊糊中,将睡未睡的夏佐闻到一丝清淡的特异味道,夹杂在暖烘烘的空气里。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夏佐蓦然清醒。
是迷幻魔药。
夏佐心下一沉。
迷幻魔药分为很多种,有的能让人不知不觉沉睡,有的能让人产生幻觉。迷幻魔药价格昂贵,对于凡人用太浪费,对正式巫师却没有作用,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如果不是夏佐受过类似的抵抗训练,他可能已经中招了。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并渐渐向这边移动。
——是柏宜思,他在过来。
夏佐静静等待着,身体崩的像石头一样硬,虽然帐篷里温暖如春阳,他却如坠冰窖。
一阵温热的气息靠近,几乎没有距离。黑暗中,夏佐没有任何视野,仅仅感觉到柏宜思的行动似乎有些笨拙。他感觉一双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脖颈,带着一丝冰凉……
是想杀了自己吗?
这么恨自己?
……如果死在爱的人手里,是不是也是一种圆满?
夏佐胡思乱想着,心脏有些胀痛,一种比失望更深的情绪蔓延。他可以阻止柏宜思,但是他不想动弹。
柏宜思是他一见面就喜欢的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喜欢。这样一个人,汇集了自己全部的欢喜和爱,但如果在这样放下心防的时刻,他对自己的,仍然是绵绵无绝的恨意和阴谋——这样的人生,未免太失败,也太无趣了。
——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一下,如果死的够快,死在懵懂无知的剎那,就可以认为是带着幸福离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夏佐格外的多愁善感。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甚至期待着那决绝一刻的来临。
夏佐感觉到柏宜思修长手指逐渐划过喉结,向下探去,中间停顿了一阵,可能也在踌躇,但仍摸摸索索到了他的胸膛。
凝固的暗夜中,夏佐的面色逐渐古怪起来……学长这是在干什么?
夏佐感觉自己的一颗扣子已经被解开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似乎带着让人恍惚的热流。
明明生死危机已经解除,夏佐却觉得自己的心脏更痛了,鼓鼓胀胀的,扑通扑通好像要从心脏里跳出来。
学长这是在……亲近自己吗?
哈?……亲近自己还要把人迷晕了来?是害羞?还是特殊情,趣?
感觉身上那双没有章法却带着魔力的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夏佐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可是,现在的话……进度会不会太快啦?
————————
假期一点没玩。嘿嘿,还好有存稿。^^

没有光,氛围不行,不符合我浪漫的天性啊。
学长开始还那么冷艳高贵,现在又温香暖玉,莫不是……梦游?如果我顺其自然的话,他醒来之后会不会打我呀?还是我应该更主动一点?
哎呀,好难抉择啊……命运为什么要让我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感受着柏宜思学长的“热情”,夏佐的思维往另一个诡异方向滑入了深渊。
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夏佐还在无比纠结,以致于没有行动。
身体上方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长久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夏佐的心上。夏佐收起胡思乱想,犹疑道: “学长……你哭了?”
这一声“学长”像晴天霹雳砸在柏宜思身上。
“你没睡?!”柏宜思顿时慌乱起来,急切地想站起来。他本来是跪在夏佐身边,一紧张,忘记受伤那条腿没有力气支撑,整个人一滑,完全扑倒在夏佐身上。
光裸的肌肤相触,肩膀感受到掺着泪水的余温与黏湿,夏佐才真正发觉事情不对劲。
——学长虽然做着这样的事,但他流泪了。
“学长?”夏佐试探性叫了一声,本能地想把魔法灯具点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柏宜思的动作比夏佐更快,他捂住夏佐的眼睛: “别动,看着你的脸,我没办法继续下去。”
“继续?”迷茫的夏佐佐, “什么?”
柏宜思撑起身子,从夏佐身上起来,坐到旁边,让双方姿势不再那么别扭。他收起泪水,妄图抓住一丝惯常的冷静,这几天他失态太多次了,在这样的时刻,他不允许自己再脆弱: “夏佐·菲尔德,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虽然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说服这一切没什么大不了,但柏宜思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长的多, “今晚,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嗯?”夏佐佐完全茫然了。
不等夏佐思考这是什么意思,柏宜思艰难开口之后已经能顺利往下说了,他试图把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魔法造物,一个可以交易的商品: “夏佐,你帮助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的我,都很感激。我一无所有,没办法报答你……只能这样。”
明明已经在心里预演过很多遍,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柏宜思仍然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低贱而悲伤。
恍然间,又想起被放逐到神弃之地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满怀期待,希望能做出一番事业让父母看见,最后发现,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是自己的妄想。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也是,这样的身体,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夏佐乍然听到柏宜思的话,第一反应是极度的愤怒,这是简直是对他满腔爱意的亵渎。
但面对这样的脆弱无助的学长,夏佐心疼压过了愤怒,他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样有耐心: “学长,我对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好好谈谈。”
“好。”柏宜思轻声答应, “先别开灯。”
黑暗中,夏佐把薄被披在柏宜思身上,自己也坐起来: “学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柏宜思道: “夏佐,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黑暗里,夏佐瞪大了眼睛。
柏宜思知道了他转生的秘密!
柏宜思说: “不必惊讶。虽然来到神弃之地的人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逐渐忘记外面的事情。但也有特殊的魔法道具可以规避。我被放逐到这里的时候年纪确实小,但也保留了完整的记忆。——所以,夏佐,不论多少人自以为巧妙的隐藏他们的心思,我也不会被迷惑。”
“……你,我确实犹豫了一阵。你伪装的太好了,真的像一个偶然,身份信息也没有破绽,就好像是神弃之地土生土长的人。我也曾想过,你对我感兴趣,也是真的是凑巧,而不是精心策划。”
咦?学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我们俩相遇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啊学长!夏佐心里咆哮。
柏宜思没给夏佐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下去: “但你终究暴露了,没有神弃之地的凡民可以有这样奢侈的帐篷,现在想一想,阿特斯商会发展的这么好而不被巫师高层打压,也有一定的反常。”
“我已经想通了,既然要卖掉,为什么不找个更喜欢的买家呢?……所以,夏佐,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柏宜思低声说。
青年光裸的手臂慢慢环住夏佐,一切不言而喻。
柏宜思说了这么多,夏佐只记得的了三个字“更喜欢”,原来,学长更喜欢我呀。
夏佐觉得自己心好像要从胸腔里的蹦出来,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场景简直是地狱级别的考验。
夏佐很想顺势扑上去。
但这样,就真的掐灭最后一丝机会了。
想一想,今天的柏宜思,确实不如平时冷静,自持,强大。那个在任何困难尴尬的境地仍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柏宜思社长不见了,这可能是学长最脆弱的时候。
夏佐想,我不能,乘人之危。
夏佐艰难地克制自己: “学长,你误会了,我长在奥西大陆,不知道什么是神弃之地。我承认,我对你是有觊觎之心,我馋你……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夏佐,我很失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柏宜思的声音沉下来。
一再被误解,夏佐也有点生气: “学长,这种事要相爱的人才可以做。你若不承认爱我,我绝对不会做什么的。就算你主动引,诱我,我也不会顺你的意!”
说这个话的时候,夏佐心里腹诽,这种事到临头还义正言辞的感觉真的太TM奇怪了,自己何时变成了如此纯情的人?
无爱便无性?
这话要是说给以前那堆狐朋狗友,怕是要笑掉大牙吧。虽然自己没有真身上阵过,但那是因为没有兴趣,自己以前的观念可不是保守派呀。如今送上门的礼物,竟然还拒绝。
——夏佐,你还是男人吗?
夏佐感受了一下生理上的功能,确认是没问题的,不禁感叹爱情的伟大,自己这样的人,竟然有见肉不吃的一天。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啊。
不想让他受一点点委屈。
“夏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柏宜思的声音冷冷的, “算了,开灯吧。”
魔法造物亮起昏黄的灯光,帐篷里被朦胧的灯光营造出奇特的氛围。
柏宜思已经起身,下身还穿着裤子,上半身抱着被子勉强遮掩着。
夏佐看见柏宜思还是那样的容貌,还是那样的眉眼,但铂金色的发色已经变成柔顺的黑色,湖蓝色眼眸也变成近乎黑色的深紫色,偶尔才闪过一丝魅惑氤氲的紫光,好像脉脉含情,又好像勾人心魄。
说实话,黑发黑眼的人,夏佐前世见得多了,但这样平平无奇的发色和眸色,配上柏宜思的容貌和眼眸里偶尔闪过的氤氲紫色,竟然莫名的散发出一种妖异的感觉。
被子突然滑下一些,柏宜思香肩裸露,肌肤胜雪。
夏佐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一下了,血气上涌,头昏脑胀,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想对着眼前的人都想扑过去。
但他看到柏宜思脸上未干的泪痕。
所有不合时宜的旖旎就此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夏佐停下了动作,自己分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看见夏佐竟然能克制,柏宜思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面无表情地说: “这不是就是你们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东西吗?用来承印双修的‘魅魔体质’。”
“魅魔体质?”夏佐疑惑。
柏宜思的唇角泛起薄凉的笑: “你不熟悉很正常,这个体质是因为我被命名的,独一无二。你也看到了,这种体质能让人在某方面发狂,十分下贱。据说,这种体质承印后和人双修,可以让双修之人资质提升,魔力大涨,甚至直接提升境界,你——不感兴趣吗?”
说到这里,柏宜思心中又添几分悲凉。明明是圣光系万年巫师世家的嫡系子弟,可是,却是罕见的暗系资质,还并被冠以这样脏污的“魔名”。
何其可笑!
柏宜思按下心中的愤懑,双臂搂着夏佐,媚眼如丝,气吐如兰: “不必这样假正经,春风一场之后,你的资质想必能够再次突破,也许能一鼓作气突破到正式巫师。”婉婉转转的语调,像荒郊野外里,诱惑读书人的妖艳女鬼, “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经不起试探的好吗!!!!
夏佐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叹了口气: “学长,你不要这样轻贱自己。”
“你嫌弃我?”柏宜思收起笑容。
“不,我心悦你。”夏佐捧着柏宜思的轻轻脸啄上去,温柔细致,不带一丝欲念。
感觉还不错啊……夏佐佐本能的加深了这个吻。
柏宜思意外顺从的配合。
良久,才分开。
夏佐本以为能看到一个软烂如泥,气喘吁吁的柏宜思,没想到,面前的学长只是很淡定地擦了下嘴唇,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你的技术还得多练练,好多次磕到我的牙齿了。”
这时候,得到小小满足的夏佐完全不生气,调笑道: “来,学长,你配合我练。保证亲个千八百回,我技术就好了。”
柏宜思: “呵呵,滚。”
————————

夏佐十分听话的滚了,不过是滚到了床榻上。
在夏佐心里算了算自己这个身体已经满十八岁之后(柏宜思比他大),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柏宜思“都是男人,睡在一起怎么了?反正你根本不受我体质的影响。”的说法。
并且夏佐还欲盖弥彰地补充: “打地铺太潮湿了,对身体不好,很容易生病,不利于这次狩猎比赛。情况艰苦,我们两个人不应该矫情。”
所以,两个不矫情的人心照不宣的就“睡哪里,怎么睡”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第二次,熄灯,睡觉。
夏佐佐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还像做梦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根本睡不着,只能在飘进朦胧月光的黑暗里,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身边的人。
即使在黑暗中,夏佐的目光也太有存在感了,时间太长了,柏宜思忍不住把夏佐的头摁进枕头: “睡觉。”
夏佐: “睡不着。学长,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柏宜思没应。
过了一会儿,夏佐又问: “学长,我心悦你,你喜欢我吗?”
柏宜思没应。
但被子里的手好似不经意间覆到夏佐的手上。
夏佐心间一甜。
“学长”夏佐一个猛男撒娇。
柏宜思冷漠: “要睡就睡,不睡就滚。”
夏佐佐老实了。
困觉觉了。
柏宜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枕在夏佐的手臂上,整个人被圈在夏佐怀里。被子一片凌乱,像是被蹂躏过一样,松松垮垮只有一些边角还盖在身上。
好像两人打过一架一样。
“怎么回事?”柏宜思问。
夏佐早就醒了,体贴地没有吵醒柏宜思,此刻故意道: “学长睡觉好不老实啊,我一晚上被踢了三次,不得已把你圈在我怀里。”
柏宜思脸一红,没说话。
两人洗漱完毕,拿着仅有的干面包对付了一下,就准备离开赶上大部队,毕竟迷雾森林里很痕迹很容易消失,脱离大部队太久也不安全。柏宜思的腿没有伤筋动骨,自觉走路问题已经不大,不过夏佐还是没让他走路,并表示自己身强力壮,背一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背着一个大男人不轻松,夏佐摇摇晃晃,到后期明显体力不支,不过幸好还是一路坚持下来了,人设没崩。
夏佐本来想直接回阿特斯商会的营地,他和柏宜思解开了心结,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开。
柏宜思也没拒绝和夏佐一起会阿特斯商会的营地,不过他担心尼克尔小队没来找他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想先回到那里看看。
到了尼克尔小队驻扎的地方,尼克尔小队正在分发食物,像平常一般热闹。
夏佐把柏宜思放下来,扶着他走。看到柏宜思来了,小队成员伊凡放下手中的事,很开心的过来打招呼: “柏宜思社长,你来啦!”
看到这样的伊凡,柏宜思有点问不出口“为什么你们没来找我”,只是道: “我们昨天分别后,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吗?”
伊凡满面纯真: “没有啊,后来我们就没再遇到厉害的魔兽,找到扎营的地方就早早休息了。”
“那……”为什么你们没有来?
柏宜思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黛西大声叫道: “伊凡,没看到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吗?还在偷懒!快过来帮忙!”
伊凡吐吐舌头,给柏宜思一个歉意的眼神: “社长,我先去忙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尼克尔和黛西都过来了,尼克尔关心道: “社长,你没事了吧。”
黛西大声道: “我说吧,自然有人照顾我们伟大的柏宜思社长,如果昨天我们去了,反倒会费时费力,到最后,人家已经被接到了阿特斯商会的驻地,快乐的享受呢!哪里还记得我们!”
听到黛西的话,夏佐一阵怒气直冲脑门,昨天柏宜思那个惨样,还傻傻惦记着尼克尔小队的人会来接他。
自己看柏宜思那么笃定,也以为他和小队早离开了。
要不是晚上最后回去找帐篷空间钮,柏宜思岂不是会在那样的条件下再冻一夜?迷雾森林这样的情况,岂不是要人命吗?!
夏佐也一直觉得小队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毕竟之前看柏宜思和小队相处的挺好,小队的人也挺照顾他。
没想到,小队的人不去接柏宜思,根本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只是因为道听途说夏佐去接柏宜思了,觉得柏宜思有夏佐照顾,就弃他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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