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严实的研究员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不顾小陆行的痛苦一点一点割开陆行脑后的皮肤,撬开后脑的颅骨,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拴着伤口和被撬块的颅骨探进去,去切割陆行大脑的记忆区。
小小的陆行会挣扎,但挣扎很轻易地就被制住,会痛苦的大叫,但也会很快就被堵着嘴,因为挣扎和声音会影响研究员的操作。
研究员可能边边感叹陆行的身体真好用,可以让他们做从来没有做过的实验。
这些画面充斥在阮遂的脑海中,让本就十分疲惫、精神力消耗过度的阮遂一度分不清这全都是自己的臆想,还是自己真的看过这些画面。
皱眉将这些画面抛在脑后,阮遂手指不断轻柔陆行后颈,感受着手下那块与别的皮肤不同的触感,眼中浸满心疼,他无法想象除了这些,陆行还遭受了怎么的折磨。
他以为自己已经窥见了所有,原来他认为的所有只是冰山一角。而这冰山一角如果不是陆行主动提及,他可能永远都触碰不到。
“陆行,你究竟受了多少苦?”阮遂贴在陆行的耳边喃喃,“你会告诉我你所有的遭遇,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遭遇的那天,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睡着的陆行当然没办法回答,感知到身边那抹最让他安心的气息,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跟只撒娇的狗子一样,用脑袋蹭着阮遂的颈窝。
阮遂也笑了,他轻轻戳了戳陆行的颊边浅浅的酒窝,感受着指尖独属于陆行的温度,忍不住倾身在陆行嘴角落下浅浅一吻。
“我会保护你的。睡吧,睡吧,我的大狗狗,醒来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阮遂的眼神逐渐坚定,再次亲了亲陆行的额头,阮遂起身朝休息室外走去。
休息室外,劳伦斯守在门外,见阮遂出来先是诧异了一下陆行居然没有跟出来,就听到阮遂问他。
“劳伦斯,你和陆行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劳伦斯一怔,这件事阮遂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不明白阮遂现在提及是为了什么。
阮遂没有让劳伦斯疑惑太久,反手关上休息室的门后,淡淡道:“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研究所主任?”
劳伦斯再次怔住,研究所的主任他确实远远的见过一次,可这件事情他只对宣长鸣说过,阮遂为什么会突然问他。
阮遂见劳伦斯不回答,也没为难他,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那个主任似乎对于把治愈者转变成作战者很是执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劳伦斯越来越懵了,这些研究机密他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懂,阮遂倒是好像知道了什么。
阮遂突然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劳伦斯的眼神中全然是让劳伦斯极其陌生的情绪。
暴戾、厌恶、冰冷、杀意就是没有以往的温和。
劳伦斯咽了咽口水,他发现这样的阮遂他好陌生,陌生的让他害怕。
他不知道这样的阮遂才是真正的阮遂,还是阮遂被陆行的身世刺|激,短暂露出这样的情绪。但不管是哪种,这样的阮遂都十分危险。
“阮遂......”
劳伦斯试图唤回平时的阮遂,就见阮遂对他森然一笑,缓缓道:“因为治愈者的基因更加稳定。”
“如果治愈者能够成功转变成作战者,他们的身体就会更坚韧,精神海会更广阔,运气好就会得到一个精神体SSS级的超级作战者。然后再把这个作战者转回他原本的属性,就能得到一个SSS——”
“这怎么可能?”劳伦斯打断阮遂,“人的属性逆转一次已经是奇迹,再逆转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阮遂笑得讽刺,“一个SSS级的治愈者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劳伦斯不说话了,SSS级治愈者意味着人类进化的最巅峰。
作战者和治愈者由高到低都被分为:SSS、SS、S、A、B、C、D、F八个等级。但实际上,分级体系出现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SSS的作战者历史上有记载,SSS的治愈者却从古至今没有出现过。
以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人们没办法探究原因,也没办法探究SS级治愈者和SSS治愈者的差距在哪里。
等他们可以模拟SSS级治愈者精神力量级的时候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SSS治愈者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让同等级异变体臣服的程度。
虽然只是一个模拟实验,实验结果也不具备十足的权威性,但实验的结果已经足够让整个学术圈震动。
可惜,人类的等级生来既定,无法人为改变,参与这项模拟实验的学者只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把实验结论封存。
现在听阮遂的意思,是有人不甘于这个无法改变的结果,想要人为改变,而陆行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实验的牺牲品。
这个结论如果成立,那么这个研究所背后组织的目的可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小番外一
前段时间陆行刚刚完成南极考察站的任务,有一个星期的假,有时间配合阮玉祁的第三代营养剂的研究。
有了陆行的配合,阮玉祁很快就更新了第三代针剂营养液,兴冲冲地跑来找陆行试效果。
陆行看着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针筒和里面泛着金色的药剂,嘴角抽了抽。这一针营养剂下去,自己真的不会有事吗?
阮遂有着同样的疑问,但他不像陆行那样有礼貌,直接抓住阮玉祁跃跃欲试的手,眼神危险地逼问:
“你确定一针下去能让陆行的营养不良缓解而不是直接让陆行‘撑死’?”
“当然不会,”阮玉祁信誓旦旦地保证,“陆行那营养不良多严重,你还不清楚吗?这一针都不一定够,你快让开,让我给陆行注射,看看这次的效果怎么样。”
说着阮玉祁就要绕过阮遂去给陆行打针,被阮遂再一次的拦着:“我的意思是这么一大针筒的营养剂推进陆行的血管,真的不会让他血管爆炸吗?”
“呃,”阮玉祁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大不了我慢点,针筒直推换成静点。”
阮遂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陆行苍白的脸色,最终答应了后面的方法——静点。
说干就干,陆行被两人撵到床上躺好,阮玉祁手脚利落的给陆行打上针,才美滋滋地开口:“我就在地下的实验室,你们有需要叫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阮玉祁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几秒后。嘿嘿一笑,设么神神秘秘地说:“今晚,你俩就可以过一个完美的情人节了。”
“话说,你俩那个和谐吗?”阮玉祁双手握拳对着伸出大拇指勾了勾,挤眉弄眼道,“不和谐我可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帮助你们和谐的。”
他说着快步跑了下去,片刻后拿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走了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东西送你俩,要好好使用,别辜负我的苦心呦~”
阮遂瞪了八卦两人夫夫生活阮玉祁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这就滚。”阮玉祁欢快跑走了。
阮遂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大哥真是无语了,目送阮玉祁出了门,才转身坐在陆行身边,自然没看见陆行在他转身前落在黑色袋子上那好奇的眼神。
他和阮遂已经确定关系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只要两人没有任务都会窝在阮遂的别墅里腻歪,凡是小情侣能做的两个人一样都没落下。
毕竟,刚刚开荤的小情侣正处在甜甜蜜蜜的蜜月期,晚上自然折腾的就大了一些。
其实,平常的小情侣动静大点到没什么,顶多闹多了肾虚。但陆行和别人不一样,身体里藏了个定时炸弹,天天这么闹肾倒是没虚,体虚了。
体虚原因是藏在他体内的大王蝶基因因为陆行情绪持续高涨再次不安分起来,需要更多的营养来安抚。
得到这个结论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注射了两针营养剂,但平时效果非常好的营养剂这次却有点杯水车薪。
没办法,陆行只能禁欲,这期间接了一个南极考察站的任务,一去半个月才回来。
本来和阮遂小别胜新婚,两人都十分思念对方,陆行碍于自己的身体只能作罢。
今天阮玉祁的那番话和那个黑色的小袋子把陆行强行压下去的情火一下子全都勾了起来,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营养剂真的起效了,陆行觉得自己现在全身燥热。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低头与自己额头相抵的阮遂,喉|结上下涌动,在阮遂再次低头的时候仰头去吻阮遂柔软的唇,没打针的手也不老实地钻|入阮遂的衣服下摆里,不住地摩|挲阮遂光滑劲瘦的腰身。
阮遂没有躲,顺从地张口,让陆行灵巧的舌可以恣意穿梭在他的唇齿间。
半晌,陆行轻咬阮遂的唇瓣,在他的唇上留下自己印记才缓缓放开阮遂,黏黏糊糊地开口:“教官,我难受。”
阮遂扫了陆行的腰腹一眼,满意地看见陆行睡袍上隆起的一块,宠溺地轻点他的额头:“小坏蛋,活该。”
“教官——”陆行不甘心地哼哼,毛绒绒的狗狗耳朵直接蹦了出来,“教官,我难受。”
阮遂摇了摇头,他其实拿自家这个越来越会撒娇的大狗狗没办法。这不,撒娇就撒娇,狗狗耳朵都跑出来了。
要知道,自从陆行体虚后,不管是哈士奇精神体,还是狗狗化的陆行都没出现过了。看来今天的营养液确实有用,这才点了五分之一,狗狗耳朵都能露出来了。
看着可怜兮兮执拗盯着自己的陆行,阮遂有些舍不得,修长好看的手灵巧的探进陆行的睡袍里。
随即,陆行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头顶上的狗狗耳朵更是快活的左摇右摆,让阮遂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明天有二,晚上九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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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长鸣回程途中联络器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不是邮件而是阮遂的语音通讯。
宣长鸣没有接,他敏锐的感知告知他,自家亲亲外孙这通联络的目的还是陆行,这让他有点吃醋,但更多的是难受。
阮遂父母去世后,阮遂一度跟他十分亲,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地叫外公,会把爱吃的东西分给他。
但那段时间异变体十分猖獗,他工作任务繁忙,忽视了阮遂那时因为父母双亡的伤心和恐惧。认为阮遂才三岁,只要玩得好、吃得好就会开心,理所应当地把阮遂留给保姆照顾。
等他惊觉阮遂变得越来越沉默,不再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甜甜叫他外公、身上还带着一看就是掐出来的青紫伤痕时,他才发现,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阮遂受了怎样的虐待。
心疼地把阮遂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宣长鸣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记得自己问阮遂:“小水,你怎么不告诉外公,有人虐待你?”
那时才五岁的阮遂眨着琉璃色的眸子缓缓摇了摇头:“外公很忙,见不到。”
宣长鸣当时就怔在了原地,因为他明白,不是阮遂不想跟他求救,而是他根本没办法跟自己求救。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你让他怎么逃过层层监视,跑到他不熟悉的地方去找最亲人的人求救?
而且,真的全都是虐待阮遂的人的错吗?
如果他不忽视阮遂,或者早点发现,或是把阮遂带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人害怕他的势力,并没有对阮遂进行实质性的伤害,阮遂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可是,身体上伤害小,心理上呢?
阮遂会不会恨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不要他了?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宣长鸣不敢想下去了,他虎眸含泪紧紧抱住阮遂小小的、仿佛一碰就碎的身体,一遍一遍地跟阮遂保证自己爱他,再也不会把他扔给保姆了。
但让宣长鸣没想到的是,阮遂再次缓缓摇了摇头。
他从宣长鸣怀里钻了出去,柔软的小手擦过宣长鸣微微湿润的眼角,懂事地说:“不用,外公忙,不是故意不见我的,我知道。而且,不疼的,我也咬他了,我还会跑。”
阮遂的话音刚落,宣长鸣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一涌而出,很快就模糊了阮遂的身影。
因为阮遂安慰他的一番话,让他彻底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不称职的外公。
近卫们看着女儿女婿死,都没流泪的宣长鸣只因为阮遂的几句童言就泪流不止,也十分不好受。
他们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同样苦命的爷孙。
自那以后,宣长鸣一直把阮遂带在身边。他工作不忙,两人就在家里,工作忙,阮遂就睡在他的休息室。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多,直到阮遂姑妈知道这件事后,带着全家迁回帝都,阮遂才真正意义上重新有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家。
宣长鸣本来是不想放手的,他答应过阮遂不会再丢下他不管。
但看到阮遂身边一直逗他笑的阮玉祁,以及用温和目光看向阮遂的阮遂姑妈和阮遂姑父,合口温热的饭菜、宽敞明亮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宣长鸣动摇了。
阮遂跟在他姑妈身边确实要比跟在他身边吃食堂、睡休息室强太多,也让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不称职。
宣长鸣放手了,他把阮遂放在阮玉祁家。然后他尽量抽空去见阮遂,让阮遂知道自己并没有抛弃他。
阮遂的姑妈和姑父都是等级不高,但智商极高的科学家,他们把阮遂教导的很好,温和有礼富有责任心。
阮遂七岁那年被检测出是SS级等级的治愈者,开始上特殊学校。从那以后,阮遂忙,宣长鸣也忙,两人只有在阮遂放假的时候才能匆匆见一面。
等阮遂毕业进入特殊特战部队,宣长鸣才惊觉孩子长大了,惊觉自己因为对国家的责任错过了太多与阮遂相处的时间。
阮遂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粘着他,军部见到他的时候,只会温和有礼的唤他“统帅阁下”。
可能是年纪越大的人,越希望小辈环绕膝下跟自己撒娇,内心充满愧疚的宣长鸣更是希望阮遂能跟他撒娇。
但阮遂显然不会,不止不会,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阮遂遇见困难从来不会想到找他这个外公帮忙解决。
说实话,阮遂因为陆行第一次找他帮忙的时候,他是非常高兴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阮遂因为陆行不止一次找过他。
好像陆行进入阮遂生活中后,他俩之间的话题永远绕不开陆行。
虽然知道阮遂这么做是公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就是不踏实。他觉得阮遂在陆行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多,比他这个外公都多了。
这让他很是不是滋味,可他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埋怨阮遂,更不能直接问阮遂:“你对那个陆行为什么那么关注?”
这要是问了,他家外孙还不得在心里翻他白眼,觉得他这个外公无理取闹。
叹了口气,宣长鸣接通了阮遂的语音通讯,果然,阮遂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陆行的。
“外公,可不可以让陆行先行接触红莲。”
宣长鸣一边无声叹气,一边装作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三天后统一考试,你为什么想让陆行提前接触红莲。再说,就算我让他提前接触红莲,为了公平起见,三天后他一样要和别的候选人竞争红莲,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阮遂温和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出,“只要陆行和红莲的匹配度足够高,红莲就会直接认陆行为主,红莲的核心就会融入陆行心脏。”
“可你怎么确定陆行和红莲的匹配度就一定高呢?而且你就不怕外公给你开后门被人诟病吗?”
阮遂当然怕,可他没有办法。之前给陆行梳理精神体能量的时候,他发现陆行精神体能量有些怪异,极其不稳定,而且陆行开始低烧了。
阮玉祁给他营养剂的时候说过,陆行服药之后,如果基因再度崩溃不会像之前一样高烧。他会先低烧一天,然后陷入昏迷,直到被“唤醒”或者在沉睡中停止呼吸。
也就是说,陆行明天可能就会陷入昏迷,他参加不了三天后的统一竞争,直到阮玉祁营养剂研究成功他才可能醒过来。
但如果红莲能够认陆行为主,和陆行匹配度超过90%,核心就能完全融入陆行心脏,为陆行提供一些能量,这样陆行可能还能清醒地坚持一段时间。
宣长鸣见自己说完,阮遂就陷入了沉默,顿时想打死之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