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巫缙下达的命令,后来他成为帝国统帅后,去见过当时已经退休的巫缙。
那时巫缙清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并没有从巫缙嘴里套出是不是他授意乌青,现在看来并不是巫缙做的。
那么乌青到底是谁的人?得了什么人的命令?还有本应该代替巫缙来参加新生迎新晚会的乌青去哪里?
乌青是总统的第一秘书,即使总统决定亲自前来,按道理他也应该陪同,可他今天他并没有看到乌青。
是自己提前暴露身份,导致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发生变化了吗?
巫缙见陆行沉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也没恼。和宣长鸣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目光温和地看着陆行,他和宣长鸣很欣赏陆行这种坦荡的性格。
他们觉得陆行很聪明,知道任何隐瞒和欺骗都很有可能被自己和宣长鸣拆穿,干脆直接用反问的方式提出自己的要求,用这种方法得到帝国和联邦两大掌权人的承诺。
慈祥一笑,巫缙也十分坦诚:“小家伙,我活到这个岁数了,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如果我真想那么做,今天你见到的就不会是我,而是逮捕你的大批军队了。”
他起身走到陆行面前,微微抬头看眼前虽面容略显稚嫩,但实际已经让他都心感忌惮的年轻人:
“其实你早已经赌我不会那么做,这么直接问,更多像是为了寻找某种你困惑已久的答案。小家伙,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矛盾的想法?”
老人早已因为岁月和殚精竭虑变得浑浊的眼眸中带着看透人心的能力,让无法说出原因的陆行只能装作不经意地避开。
就在他想怎么回答老人的时候,手指被一抹温热包裹,随即阮遂温柔中略带撒娇的嗓音传进陆行的耳朵。
“曾叔祖,你想太多了,陆行年纪还小,接触外界也不多,这么问只是想确定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巫缙看着自家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曾孙,无奈地摇了摇头。陆行要是真的怕,就不会来帝都,也不会主动坦白身份了。
陆行是知道神秘组织对帝国和联邦的危险程度,更知道自己之于神秘组织的价值,所以才会破釜沉舟,赌一赌。
阮遂不会看不出这些,但他还是选择帮助陆行,原因是什么,他们两个老家伙都看在眼里。
伸出手指轻轻点着阮遂的额头,巫缙声音宠溺:“你啊你,知道你是他的监护人,不欺负他了。”
收回手,巫缙严肃地看着陆行:“我和宣统帅都在这里,我们两个都可以保证,你担心的不会发生。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能力所在的范围内,帮助我们找到那个研究所,保护护着你和应该你护着的人。”
一直沉默的宣长鸣也在此时开口:“陆行,那个研究所不会放过你,你也只有与我们合作,才能彻底摆脱那个神秘研究所。”
陆行缓缓点了点头:“成交。”
迎新晚会火热进行中,巫缙和宣长鸣也都进行了讲话,但陆行和阮遂并没有在现场。
阮遂在陆行答应下来之后,又陪两位长辈坐了一会儿,就拉着陆行回家了,他看出陆行累了。
自己外公和总统巫缙是个什么样的人,全世界没人不知道。在两大老谋深算之人的夹击之下,陆行没有表现出怯意,还能等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已经非常难得了。
当然,自家外公和总统并没有算计陆行的心思。陆行看出来了,才会这么坦然。
结果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陆行得到他想要的承诺,宣长鸣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个神秘研究所背后的势力很神秘也很强大,存在时间很可能已经超过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
十一年前被人找到并摧毁的那个研究所,只是神秘组织众多实验体培养基地中的一个。
摧毁基地的势力和基地的势力严格说还属于同源,都隶属于那个神秘组织,只不过分别在不同的高层手下。
十一年前,神秘组织最高首领突然去世,他手下权利最大的两个高层开始争权夺利,而培育陆行的那个基地就成了权利争夺下的牺牲品。
为什么培养陆行的基地会遭到毁灭,原因不得而知,但宣长鸣他们觉得很可能和陆行有关。
这些信息都是从被他们俘虏的组织成员口中的得知的,很可惜的是,他们其中没有神秘组织核心成员,所以他们能得到的信息不多。
但单单就这点信息已经让巫缙和宣长鸣头痛不已。
还好,山回路转,他们遇见了陆行。
车上,阮遂开启了自动驾驶后,和陆行一起坐在了宽大的后车座上。
他把陆行揽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宽大的披风盖在了陆行的身上,才伸手去擦陆行头上渗出的汗珠。
“陆行,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什么时候开始出汗的?”阮遂声音中透着担忧和自责,“我居然没发现。”
陆行眨了眨纯黑的眼眸,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真好,教官没有因为他宴会上那些无礼的举动疏远他,那他是不是可以再放肆一点?
想到这,陆行跟只小狗一样蹭着阮遂修长的脖颈,双手得寸进尺地环住阮遂劲瘦的腰肢,小声回应:
“教官,我没事,只是被统帅和总统两人盯着压力有点大,出汗了。”
“你看我信吗,你个小骗子,”阮遂瞪了陆行一眼,“之前威胁查尔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你听见了?”陆行表情讪讪,跟只做坏事被抓的小狗一样,头顶上的精神体狗狗耳朵更是呼扇地动了起来。
他抿嘴道:“他对你不尊敬,我不喜欢。再说他那种小人货色自然不能跟总统和统帅那样光明磊落、一辈子为人民的英雄比,自然就不怕他了。”
阮遂心中一软,他没想到上次被那么针对都没发飙的陆行,这次威胁查尔斯居然是为了自己。
叹了口气,阮遂目光软了下来:“你啊,别撒娇。这种小人要不不得罪,要得罪就不要给他留后路,否则后患无穷。”
陆行比谁都清楚这点,所以他在阮遂陪两位长辈的时候,已经为查尔斯送去了两样大礼,估计这阵子他都没工夫找自己麻烦。
如果查尔斯能活下来,陆行还有后手等着他,如果他死了,那么陆行觉得自己应该会在他的墓碑前放一束花作为感谢。
因为查尔斯的“无私付出”会让他搅浑一滩本就浑浊不堪的水,就更好浑水摸鱼,找到他想要找到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陆行:教官没有生我气,嘿嘿,真好。今晚收获真不小,还正大光明搂到了教官的腰,好细,好有劲儿。
阮遂:小色狗。
不行了,作者要死了,最近太忙了,我的六千全勤飞了,我保证三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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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被陆行摆了一道,里子面子全无,阴沉着一张脸带人出了宴会厅。
还没等他回去复命,就接到院长狄而通知,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养好精神再回学校。他不在期间就由阮遂暂代精英班负责人。
查尔斯当即明白是陆行行动了,否则,一切都好好的,他怎么会被强制休息。
本想从狄而口中探听出一些消息,但狄而那个老狐狸嘴严的很。只在通话最后安慰了他一下,似是而非地说他运气很好,让他好好休息,等通知回学校。
查尔斯当即明白了过来,陆行是举报了他,但乐顿家也保了他。
为什么乐顿家族保了他,他还会被变相停职这是乐顿家族对他这两次失误的一种警告。
警告他,他现在所有的权利都来自于乐顿家族,如果乐顿家族不再支持他,他什么也不是。
查尔斯深吸一口气,眼中阴沉之色更甚。他虽然依附于乐顿,但也不是一点志气也无。要不是那件事情,他原本也会有光明的前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跟条狗一样地跪舔乐顿家那两个蠢货。
按捺下心中升腾的暴戾之气,查尔斯驱走身边好奇通话内容的士兵,找了个没人的小树林对着小树一通发|泄后,长出一口气,准备找个地方疯狂一晚,就听到自己手腕上联络器响了一声。
“叮——您有一封匿名邮件,请选择是否打开。”
查尔斯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删除邮件,他没兴趣查看这种不用看就知道是垃圾邮件的邮件,但他刚刚删除,就有一封邮件进入邮箱。
“叮——您有一封匿名邮件,请选择是否打开。”
查尔斯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删除。可他刚刚按下删除键,整个联络器更抽了一样疯狂响了起来,语音播报重叠得跟信号不良一样。
“叮——您有一封匿名邮件,请选择是否打开。”
“叮——您有一封——”
“叮——您——匿名邮件,请选择——开”
“叮叮叮......”
查尔斯本就十分烦躁,如此频繁的响声、播报声,让他强行按捺下的暴戾之气再也按捺不下,扯下手腕上的联络器狠狠地仍在小树林的青石上。
联络器从青石上弹下,摔了个四分五裂。
“滋滋滋——您、有邮件,请、请选择、选择——”
咔嚓一声,联络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核心元件上微弱的光也随之暗了下去。
查尔斯深吸一口气,挪开自己踩在核心元件的脚,终于觉得世界清净了。
然后,查尔斯看也没看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联络器一眼,转身离开了学,自然没发现他走后没多久,一个月光下脑袋反光、身高不低的人影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人影蹲下摸了摸下巴啧啧了两声:“还真让他说中了,这算计人的功夫真可怕呀,我可不能的得罪他。”
他说着把查尔斯摔在地上联络器的所有零件都捡了起来放进带来的小袋子里,当看到差点被查尔斯碾碎的核心元件时,人影撇了撇嘴。
“都碎成这样了,还能修复吗?”
话音刚落,被人影捏在手上的一部分核心元件像是在反驳一样,突兀地响了起来。
诡异、抽搐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小树林里回荡。
“匿名、邮件、滋滋滋——邮件、邮件、邮件......”
“卧|槽——这他妈还带诈尸的。”人影吓得爆了一声粗口,再也不敢多嘴,把所有元件快速捡起,又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遗漏后,把小袋子塞进怀里若无其事地出了小树林。
与此同时,查尔斯出了学校,在车上换了衣服准备去找个玩得开的酒吧疯狂一下。
瑞立之前带他去过一个满是漂亮女孩、男孩的酒吧,那里的男孩、女孩全都放得开。只要钱给的足够,怎么玩都可以,十分符合他的口味。
查尔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启动车子朝酒吧驶去。还没等他到酒吧,车载终端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您有一封匿名邮件,请选择是否打开。”
查尔斯:“.........”
查尔斯气笑了,这是没完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这么整他。但等查尔斯打开邮件,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僵住了。
许久后,他急速喘|息起来,双眼通红,攥紧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处在暴怒、狂喜、不敢置信的情绪中。
“好、好啊,怪不得你们会这么对我,我、我要你们全都不得安宁!”
像是附和查尔斯的心情,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森白的闪电,像是要把整个夜空炸开一般,随即震耳雷声轰隆隆地响起,顷刻间大雨倾盆遮住所有人的视线。
阮遂家,卧室。
阮遂拿着毛巾帮陆行擦头发,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大雨。现在的大雨可跟几千年前滋润万物的大雨不同,是带有酸性的。
落在已经被改良过的植物上会让植物更好生长,可落在没有被改良过的人身上可就有被烧伤的风险。
刚刚那雨下的很突然,陆行为了护着阮遂被大雨淋湿,一进门就被阮遂赶进卧室的卫生间洗澡。
等陆行洗完澡出来后,阮遂看着皮肤微微泛红的陆行心疼不已,拉着陆行坐在床上,接过陆行手上的毛巾轻柔擦拭。
陆行仰着头、眨着深邃的黑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擦头发的阮遂,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笑声阮遂听见了,低头看着被宽大毛巾罩着显得十分乖巧的陆行,阮遂轻声问:“怎么这么开心,都快变成熟螃蟹了,还美呢?”
陆行摇了摇头:“不是我美,这个角度看教官,教官好美。”
阮遂手一停:“你这是在......调|戏教官?”
“没有,”陆行摇了摇头,宽大毛巾下被压得扁扁的狗狗耳朵不安地动了动,“是真的。教官又好看又温柔,刚刚晚会上,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人其实都是教官的追求者,对吗?”
“他们嫉妒我能站在教官身边,所以才会来找我麻烦。”
阮遂温柔一笑,坐在陆行身边:“那你会害怕吗?他们之中很多都位高权重,家世良好。”
“不怕。”陆行歪着头眼神在阮遂脖颈和锁骨间徘徊,“他们不怀好意,教官不要被他们骗了。”
像是怕阮遂不行,陆行纯黑的眸子满是真诚:“教官,我是实验体,对于恶意十分敏感。他们是不是真心对你,我能感知到。”
抿了抿嘴,陆行继续说:“利奥波德和埃尔维斯他们两个长得虽然可以,家世也不错,但他们两个对你的恶意最大。后面遇见的那两个穿军装的,对你倒是真心,就是小心思太多。”
阮遂有些惊讶,这些人陆行都是第一次见,居然都让他说对了。
利奥波德和埃尔维斯对他确实恶意满满,他们满心算计的是他身后的势力和他自身的能力。
王强和于与对他是真心,追了他很久,但他们也都是精于算计之人,遇事习惯性衡量利弊,找寻更有利于他们的解决方法。
他们永远不会以他为重,不像他的大狗狗一样,即使身份地位全都不如对方,也会为了保护他出手,更会只因为查尔斯不尊重他,就放狠话。
王强和于与在看见自己被利奥波德拦和埃尔维斯住,没有马上站出来是因为事情还没闹大。
事情没闹大的时候站出来会被那两人身后的家族惦记,王强和于与都是家世平平,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们承受不起被那两家盯着的代价。
事情闹大再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赢得大多数人好感,赢得一波好名声,还能让自己欠他们的一个人情,可谓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说实话,阮遂有时觉得王强和于与都不是真心追求他,这两人在阮遂看来倒是挺有CP感的,同样精于算计,同样以所谓的大局为重。
摸了摸陆行微湿的头发,阮遂突然好奇他对兰微的看法。
陆行像是知道阮遂想要问什么,主动开口:“兰微小姐是真心待你,比任何人都真心。”
“哦?”阮遂没想到陆行这么诚实,开心地笑了。
看着陆行头顶上不住晃动的狗狗耳朵,阮遂突然起逗狗的心思。他语气微滞,带着一丝思考:“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选择和兰微交往?”
陆行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兰、兰微小姐虽然比任何人都担心,但她、她不喜欢你?”
“哦?她真心待我,又不喜欢我?”阮遂眼波流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微小姐亲口对我说的。”像是怕阮遂不信,陆行瘪了瘪嘴,低头小声念叨,“教官你应该有感觉吧。”
阮遂摸了摸下巴,忍住摸他耳朵的冲动,琉璃色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嗯,我有感觉,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转折,陆行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这也没什么,她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我们可以试一试,正好还可以把那些烂桃花挡掉。如果她以后有喜欢的人,我们再和平分手也不迟。如果她喜欢过我,我就娶她。”
“教官,不行。你不能和她试试,不能娶她。”陆行急了,想到上辈子自家教官和兰微的合作,他就酸,假的也酸。这辈子说什么不能让教官再选择这个方法,要不然他会用醋把自己淹死。
“哦?我什么不能?我早晚要结婚的。”阮遂不清楚陆行小心思,看他狗狗耳朵暴露出来的情绪,继续心情很好的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