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和他们说,第一个过来的,可以多一块巧克力。”余寺言说。
小心的声音通过手机放了出来,弟弟率先跑了过来,惊恐的盯着余寺言的手机。
余寺言分给他两块巧克力两块饼干,“哥哥手机里住着一位精灵,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需要都会说,不信,你来问问他。”
余寺言不停的逗俩姐弟来缓冲等陆胥白身体反馈的焦虑,他觉得身后的陆胥白身上绑了一个定时炸弹,导火索就是他身上的温度,倘若继续升,炸弹砰的一声会把他们两个一起炸得体无完肤。
倘若温度能降,哪怕一点点,也是有了破解定时炸弹的密码方向对了。
一个人紧绷到了极点时,精神是会出现点问题。
就在弟弟因为姐姐多得了一块饼干滚到地上嚎啕大哭时,余寺言仿佛听到了一声虚弱的:“言言?”
“嘘!”余寺言对地上的人嘘道,他急步朝床走去。
就这么几步路,却仿佛走不尽似的。
“老陆?”余寺言轻声唤道。
“嗯。”熟悉的回应。
余寺言的声音有些发抖,“醒了?小心,测量下体温。”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听见陆胥白的声音了,而每天都在感受他生命的消退。
“38.4摄氏度,比刚才退了0.6摄氏度,心率100次每分,降了15次每分……”小心分析着陆胥白的身体状况,“综上所述,刘医生给的配方是起到很大的作用,建议您现在联系刘医生,进行反馈。”
余寺言盯着陆胥白手上的医疗手环上绿色的亮光,这是小心最核心的科技,现在也是余寺言最有希望的光。
余寺言听话拨通刘东南的电话,把情况给电话那头的人说了遍。
“你知道他全身有没有酸痛感?”刘东南问。
这个余寺言真不好说,毕竟疼痛这种东西只有靠自己感受,就算是小心也只能通过心率、血压这些来推断。
“有。”陆胥白再次开口,声音粗哑,可这在余寺言听来,天籁不过如此,他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可以说话了……好,看来小言把你照顾得很好,那就再加点羌活,就是…红绳子绑着的那个袋子,袋子上的字太小了,可能要仔细些找,”
“这个不用多,十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变,喝完二十分钟和六十分钟分别和我反正下就可以了。”刘东南那边也在哭,她的声音本就温和,这下更是柔软得不像话,余寺言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怵她了,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妈妈陆胥白为什么和她关系一般的疑问。
陆胥白没有仔细听,他的注意力全在余寺言的身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居然孤独的走完了那条没有尽头的长廊,路过拱形桥时,梳着发髻的老婆婆递给他一碗汤。
那是个瓷白没有一丝花纹的碗,和余寺言每次吃面条时的碗一模一样。
“喝了他…孩子,你就不痛了…”老婆婆很慈祥,眼中的精光确实皱纹也遮掩不住的。
陆胥白无法拒绝,瘫软的身体听话的接起了白瓷碗,奇怪的是,白瓷碗会自动的给他倾斜合适的角度。
“不行,婆婆…我不能喝,我还没有找到他!”陆胥白拒绝着挣扎,“我找了他十年,就快了。”
老婆婆笑了一声:“喝吧,喝下去,你就能见到他了。”
“不,不是的,你骗人!婆婆,我找到他了!他就在我身边。”陆胥白想把手上的白瓷碗扔出去,可那冷冷的瓷像是一块烂泥黏在自己瘫软无力的手心上,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陆胥白感受到了什么,他用尽全力惶恐喊,他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隐隐约约,他听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哥哥手机里住着一位精灵,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需要都会说,不信,你来问问他。”
陆胥白再次开口,他竭尽全力与水泥对抗,汗珠打湿了他的衣物,
“余寺言?”
“言言?”
“嘘!”
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老陆?”
陆胥白模糊的视线像是恢复了光明,他能看清楚来人焦急的轮廓。
“嗯。”他急忙答,生怕他错过自己。
余寺言瘦了, 瘦成了一阵风都会吹倒的纸片人。
他双眼凹陷,眼底一片青黑,本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更显得惨白如纸。横七竖八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绑着, 身上穿着衣服是发黄的白色长袍, 胸前和小臂处泼洒着一片连带着几滴深咖色的药汁残迹。
饱和的咖色并不明亮, 可陆胥白觉得它们比他刚睁开眼时第一缕光线还要扎眼。连这人身上永远散发的檀木香也被苦涩的药味所替代。
“陆教授?能看清么?”余寺言伸手在陆胥白眼前晃了晃。
陆胥白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反应, 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浸在泪水中, 化不开的浓稠的情愫快要溢出眼眶。
“哟哟哟, 陆教授是害怕的要哭脸了吗?”余寺言故意逗他,其实他自己又哭又笑的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陆胥白没有说话, 像是在走神, 又像很专注。
余寺言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温柔的问, “是疼吗?”
陆胥白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余寺言突然觉得硬汉陆胥白和自己八斤八两,在他面前也一样破防好几次了,一时胸口闷得透不过来。
唉!闷得余寺言想胸口碎大石!
“给猪猪痛, 给狗狗痛,给楼下的小羊来痛, 我们陆教授不痛啊……”余寺言嘴巴不停的念叨, 双手顺着陆胥白的肩,像极了个迷信等级十级老奶奶坑蒙自己的弱智孙子的样子。
弱智孙子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粗了嗓子,“不是那里疼, 是这里。”
陆胥白指着自己的胸口。
余寺言急忙转移位置,对着陆胥白心脏的位置又是顺气,又是急忙让小心测心率。
陆胥白虚弱的说:“这样没用。”
余寺言:“那要怎么办?”
陆胥白:“你好好照顾下自己长胖点,就会好了,看看都瘦成非洲难民了。”
余寺言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的,“那陆教授躺床上这么多天,我没人做饭吃,你也知道我的水平,能保持这样,得亏是我底子好。”
余寺言严格按照刘东南的医嘱,仔细的照顾着陆胥白,他做饭不行,熬药却像是有天赋,需要的剂量火候,以及水和药的比例基本没有差错。
陆胥白的烧一点一点的褪了下来,万幸的是,他的心肺也跟着在恢复,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半个月后,陆胥白已经可以下床了,余寺言坚持要给他喂药,喂着喂着就故意搞事情,还拿手机录视频,拍照。
一开始陆胥白纵容他,直到这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奶瓶,把药汁倒进奶瓶,要像喂婴儿般要陆病人陪他演巨婴,气得陆胥白急忙忏悔,收回以后只要余寺言开心,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誓言。
本来余寺言熬药的活儿,换了成了陆胥白,他把那些苦苦的中药汁熬好,院长会带人来拿,有特别的病会和陆胥白商量治疗方案。
余寺言没事就把这些都记录在自己的手机里,不知道从哪天起,本来躲着他的孩子们,都喜欢来找他,孩子们越来越多,余寺言怕吵到陆胥白,就想尽各种户外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踢足球,打篮球,放羊,老牛,还有抓蛇…
对于最后一个技能,余寺言打死都不自愿尝试,还被那些屁大的孩子当笑话笑了好几次。
“大明星今天的羊放得怎么样?”陆胥白见余寺言回来,停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急忙去给他倒水。
余寺言灌了一碗水,满足的“啊”了一声,把碗递给陆胥白,示意他再来一碗。
“我从来没有想过,水原来这么好喝,陆教授,你是施了什么魔法吗?”余寺言问。
生活有时候很奇怪,让你经历过人生大事后,赠予你的不止是伤害与沧桑,还有感恩和珍惜。
所有的飘渺虚无换成生日常中的盐油酱醋和锅碗瓢盆。
陆胥白没有说话笑着看余寺言,他抬手从后者地道的脏脏辫里夹出两根杂草,余寺言顺着他的动作贴了上去,双手换住陆胥白的腰,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他们经历了很多,又仿佛还有很多没有经历。
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一股呛鼻的糊味扑面袭来。
“卧槽!烧焦了,”余寺言被看得脸都红了。
陆胥白:“让它烧会儿吧,我可以亲你吗?宝贝儿。”
余寺言:“……”
神经病,都特么着火了,还要亲亲?
要亲也就算了,还要问?
陆胥白低头亲了下凌乱中余寺言后,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去了火炉边,淡定灭火。
自从陆胥白恢复可以上岗后,院长又腾出了间房给陆胥白当实验室,用来实验治疗π的终极药丸,余寺言在刘东南的指导下误打误撞把陆胥白的病治疗的差不多了,和陆胥白的体质有很大关系。
在后期的实践中还是有些弊端和病例没办法痊愈,也就是说,针对π的大面积传染,他必须得改良成可以适应大部分人批量生产的药丸。
余寺言笑陆教授每天重点工作是练丹,煮饭和开膛破肚。
傍晚的时候,余寺言会使出各种理由让陆胥白出来放松,夕阳西下,一般他们会在后面放羊的小山坡上散步,小山坡上的石子特别多。
余寺言找了颗树,用糖果指示那帮小孩儿人工把树下面的石子清空,应该是让林锦之飞了几把户外躺椅,往那地上一放,贫瘠的土地立马变成五星级观景台。
他们有时会像老夫老夫一般聊天,有时会在群鸟经过时接吻,有时就这么躺在那里,一个想自己的实验哪里可以改进,一个想自己演过的所有角色,如果现在来演绎,肯定会有更多的表演方式。
余寺言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丰富,共情能力也越来越强,对于家还不及房车那张床有概念的他来说,居然也思念起远方的故乡来。
“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了,怎么过?”余寺言把腿架在陆胥白身上,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根枯草,假装自己在度假。
陆胥白拿着手机,“要把你拍帅点还是惨点儿?”
“哎!现在别拍…”余寺言惨叫。
陆胥白说:“要不,把那帮小朋友叫过来?”
余寺言把墨镜往头上一推,“可以啊!老陆,都学会贩卖儿童了?”
陆胥白正经道:“这不叫贩卖儿童,你发现了抑制Π的关键药理,拯救的可是千万条生命,不管你要什么都是值得的。”
余寺言被夸得就快原地升天找不着北,恰好米卡里赶着羊群叮叮咚咚得经过,后面追着一群光着脚丫子的孩子。
“这么巧?”余寺言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陆胥白,“你和院长说的?”
“大明星,你现在人气高得很,”陆胥白的头朝孩子们的方向稍微歪了歪,示意余寺言可以过去了,“是他们求着来的。”
在这一瞬间,余寺言都闪现过和陆胥白长居于此的念头,不过就在下一秒,羊群上上方的苍蝇成功把他劝退了。
慢慢余晖,漫漫日落,温柔的晚霞从天边斜飞下来,染红了余寺言笑靥如花的脸颊,他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纯真的像个孩子。
“各位屏幕前的宝宝们,你们好,我是余寺言……嗯,相信关注我的宝宝们都知道我为什么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给大家拜个早年。”
“对了,因为我现在正在地球的另一边,美丽的非洲。那,请先让我插播一条小广告——能和这群可爱的孩子们面对面接触,这得感谢我们的无国界医生们,他们有的人为了击败病毒甚至献出了自己生命,他们是我最敬佩的人,也是最可爱的人。好了,进入主题哈,”
“在新的一年里,祝所有的宝宝们新年大吉、万事如意、暴富暴美、最最最主要的身体健康。我爱你们,么么哒!”
“怎么瘦成这样了?”陆有时看着电视屏幕,对着刘东南说。
刘东南给老太太递了颗提子,“可不是,哎哟,应该是在那边没有吃饱饭,胥白这孩子估计也不怎么会做饭。”
“嗯,我看着挺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老太太问,“这大过年的,哎哟,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哟。”
刘东南:“妈……他们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刚刚打电话说应该用不了多久了,胥白已经研制出来药,治愈率高达85%了,配方都已经到姐的制药厂,他们今年过年员工都没有休息,等这批药一过去,他们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老太太眼睛看着电视,面却朝着刘东南说:“那得催着你姐快点儿,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不知道你之前在闹个什么劲儿,幸好在那里没出点什么事。”
陆有时:“妈,妈,妈,这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这不,东南开始也就是嫌他是个男性吗?”
老太太:“哼!你们自己生的不也是个男的,凭什么嫌人家?
陆有时刘东南:“……”
拜年视频在除夕传到雪梨手上,她只用了四十八分钟,就让这段视频冲上热搜,余寺言的形象现在是正能量的代名词,也得到了官方的肯定,一时间,网络上电视里都是余寺言扎着脏辫笑若星辰的身影,就连他上期的综艺和电影又出现爆火的的趋势。
甚至有网友做了个余寺言作品攻略,把他所有作品做了个排序。也还有很多粉丝偷拍动图。随后立马又出了各种剪辑,和爆笑名场面。
总之,不管你承不承认,在这个跨年夜,余寺言的顶流神话再次横扫整个娱乐圈,他虽然没有营业,微博粉丝数量突破了一个亿,也就是说KS除了老板外全体人员都得在公司加班过年了。
同一时刻, 相差六小时的马里布镇。
“皮皮皮!快点儿。”余寺言指着桌子上那堆白色的面皮儿,指示卡瓦。
卡瓦拿了一沓白面皮,闻言又折返回去拿绿色的,结果在半路中一个腿滑, 摔了个人仰皮翻, 沾满面灰的饺子皮洒了他一脸。
“啊啊啊…”卡瓦脸上白一块黑一块, 就要哭了。
余寺言:“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多大点事?”
卡瓦:“好的……呜呜呜呜。”
余寺言和陆胥白打商量:“要不你那边的面皮儿借我用点,你看孩子都哭了。”
陆胥白正想点头,米卡里大喊一声:“不行!”
“不可以!”米卡里堂哥也参与其中。
余寺言耸耸肩, 朝卡瓦说:“看吧, 哭是不是没用。”
卡瓦眼泪汪汪的看向余寺言:“要不, 你亲亲陆医生……每次你亲他,他都会答应你任何条件的。”
余寺言:“………”
这群兔崽子天天偷看他们, 眼睛怎么不长麦粒肿?
陆胥白憋笑, “卡瓦说得对。”
余寺言白了眼猪一样的卡瓦,可怕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让他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他边走向陆胥白, 边警告兔崽子们:“少儿不宜,闭眼睛。”
然后迅速地亲了亲陆胥白的唇,后者一把拖住他的腰, 用力的吻了上去。
包饺子比赛变成了打kiss直播。
礼闭,刚好林锦之的电话打了进来。
“七安, 怎么样, 这身好看吗?”林锦之花公鸡似的原地转一圈,“参加晚宴会不会不太正式。”
余寺言:“你已经正式得可以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了。”
林锦之:“那会不会太正式了, 显得我很紧张。”
余寺言:“……正式可以,但你这胸口上的红色玫瑰花, 我觉得可以不要,太…太蠢了。”
林锦之:“是吧…我找张师傅算了一卦,说我今天适合戴个红色的花手帕,这是我八万八从那里那里请的,开过光的手帕。”
余寺言:“小心,把镜头对向这群孩子们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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