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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温柔人夫是兔子啊(酬川)


“叹气是人生衰老的开始,主人。”纳德司语重心长地说。
徐牧嘴角抽了抽。
纳德司问:“是钱不够,还不上债单吗?”
“不是。”
“或许是学习上遇到困难?”
“没。”
“那就是要开学了,您的厌学症犯了。”纳德司一锤定音。
徐牧面无表情,“你不要随便揣摩我的心思。”越说越离谱。
纳德司说:“好吧,但还是要提醒您,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一星期,您还记得自己需要补考六科,否则将被劝退这件重要大事?”
徐牧:“记得,不然我暑假学得要死是为了什么?”
纳德司:“谁知道呢?毕竟我不应该随便揣摩您的心思。”
徐牧:“……哦。”
叮咚——门铃响起。
徐牧顺便去开门,是物流派送机器人。
“您好,请您签收。”
徐牧微微弯腰,瞳膜对上扫描仪,滴一声,红光闪烁。
“谢谢。”他接过储物舱。
“感谢您使用维安快递,祝您生活愉快!”
徐牧把储物舱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发现是半个月前,自己购买的成年兔饲养套装。
上次只发了一个爬架,客服说其他东西在另一个包裹,正在运输。
但等了几天,杳无音讯,徐牧再去问,客服说确认丢件,重新补发。
就这样,徐牧等到现在,才拿到这份包裹。
他利落地拆了包装,全部检查一遍,数量没错,质量也不差。
徐牧按照上辈子的经验和盒子外面的名称,判断出商品的大致用处。
挺全面的啊。徐牧感慨,居然还有高科技兔子精神抚`慰仪器。
这个世界已经进化成给动物谈心理了吗?
兽医的种类不会还有心理医生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送了兔子零食吗……”徐牧沉吟一秒,放进身上常带的储物舱。
下次有机会见到垂耳兔的话,他就拿出来给对方吃。
希望它会喜欢。
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垂耳兔的主人应该不会再让它乱走。
徐牧每次想到垂耳兔其实有主人,内心空落落的。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缘。
徐牧不知道为什么,对其他兔子没什么迫切想要饲养的想法,反而一颗心扑在那只垂耳兔身上。
怪喜欢的。
另一边,被徐牧念叨的柏念也打了个喷嚏。
他拢了拢肩膀的薄毯子,脸颊垂着毛茸茸的耳朵,晃动了下,在椅子的后面,悄然落下一条尖尖的兔尾巴,轻扫椅腿。
柏念也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频繁转换拟态,哪怕是人形状态,耳朵和尾巴也收不回去。
他只好申请线上办公,窝在书房画稿,基本没怎么出门。
一方面是天冷不想动弹,另一方面则是……
柏念也握着的笔一顿,光板上留下一个黑点。
他回神,注意到板面脏了,按了撤回键。
如果被青年看见自己的拟态,恐怕又是搂搂抱抱个不停。
不同于面对人形状态的他,青年对拟态的疯狂痴迷,说是变态都太轻了。
……但平时明明这么温柔、谦和,进退有礼,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主人,烤箱的葡挞好了。”卡朵敲了敲门,提醒道。
柏念也应了声,“好,马上来。”
卡朵亦步亦趋地跟着,“到时还是拿一份给隔壁的徐先生吗?”
“对。”
“如果徐先生问起您和小主人的情况,我的回答和以前一样吗?”
柏念也身形一滞,“烨烨的话,你和他说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出去玩。我……和以前一样,因为工作忙,每天早出晚归,很难见到人。”
“好的,主人。”卡朵记录下来。
“豆乳盒子和芋泥奶茶不要忘记。”柏念也认真地挑选形状好看的葡挞,逐个放进保温箱,“好了,拿过去吧。”
“是,主人。”
“哎,辛苦卡朵了。”徐牧头发凌乱,像野蛮生长的杂草。他脖子挂着游戏耳机,透明的游戏眼镜架在鼻梁,边缘是炫目的光污染,映照得脸五光十色。
“麻烦你提我谢谢念也哥。”他问,“对了,烨烨身体怎么样?”
“小主人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出来玩。”
徐牧露出笑容,“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念也哥还是很忙吗?”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对方了。
卡朵说:“是的,主人很忙,早出晚归,基本见不到踪影。”
徐牧叹气,“你和念也哥说,让他注意身体。”
“好的,徐先生。”
“拜拜。”徐牧挥手,准备关门。
“再见,徐先生。”
“沙发上是有虱子吗?”纳德司正在拖地,一针见血地指出,“您好像怎么也坐不住,非要蹦起来。”
徐牧今天明显拾掇了一下,衣服不是随随便便的睡衣裤,而是简单有形的帅气防风衣。宅在家里的一头乱毛梳顺,发梢被精心烫出轮廓,不可谓不隆重。
“为什么烨烨还不过来?”徐牧单手撑住下巴,笔在指间旋转、翻转,“难道他不喜欢和我玩了?”
纳德司看了他一眼,“放心,烨烨一定能感受到您苦心孤诣打扮的诚意,马上就来。”
徐牧:“……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我现在打扮得很奇怪吗?”
“没有。不奇怪。”
徐牧:“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烨烨会喜欢你的。”
徐牧嘴角微勾,“哎,没办法,我一直都挺受小孩喜欢的。纳德司,你是不是嫉妒我?”
纳德司冷笑,“抛开其他不论,我亲爱的主人,您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小孩来家里玩,您要打扮得和花孔雀一样?”
徐牧莫名其妙,“什么叫花孔雀,我这不是正常的外出打扮吗?”
“而且我好几天没见烨烨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让我蓬头垢面的出去?不应该好好捯饬一下?”
他越说越振振有词,“纳德司,难道我说得不对?”
纳德司:“……呵。”
机器人不再和自己的主人拌嘴,继续兢兢业业地干活。
徐牧闲不住,干脆去隔壁看看烨烨。
——嗯,小朋友总闷在家里会闷坏的。
徐牧按门铃后,等待门开。他想,如果不出意外,还是卡朵。
是卡朵。
“徐先生,您好。”
徐牧颌首,“打扰了,卡朵。”
这一次,机器人后面跟了一个小尾巴。
“爹爹!爹爹!”烨烨蹦蹦跳跳而来,穿得像球,直冲冲地撞过来。
徐牧矮身,张开双臂,将烨烨抱住,并玩了下举高高。
他笑着问:“有没有想我?”
烨烨答得响亮,“想!”
徐牧又问:“多想?”
“非常非常想!”
“想玩球吗?”
“想!”烨烨眼睛发亮。
徐牧笑了笑,问:“你爸爸呢?”
“哦,上班。”他自自问自答。
烨烨歪头,忽然,拉住徐牧的手往里面走,嘴里不停地喊:“爸爸……爸爸……”
徐牧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以为烨烨想柏念也才这么喊。
“你想爸爸了?”
烨烨不停念叨:“爸爸……爸爸……爸爸走……”
徐牧怀疑对方带他去的是柏念也的房间。
“爸爸!”烨烨停下,手指向房间内。
徐牧愿意哄着小朋友,便配合地探入头,“好啊,你爸爸是藏在……”
他愣住,“兔兔?你怎么在这里?”
柏念也:“……”
他一只脚已经跨在小阳台的栏杆,准备从房间逃离。
没想到,青年过来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柏念也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听到脚步声,或者说他应该在烨烨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里,有所察觉。
徐牧慢慢走过,放轻声音,“乖,先下来,这里危险。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从阳台走,别仗着自己能蹦,就不管不顾……”
他自动在脑海补全垂耳兔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难怪兔子不来找他了,本以为是主人不放它出来,现在看,是垂耳兔四处“留情”,早已将他抛之脑后。
徐牧心碎,垂耳兔找他玩玩腻了?
明明上次离开还好好的,它不是踢了下他的手,意思下次还要来找他玩吗?
他手快地把垂耳兔抱下来,幽幽看着它,“骗子……”才多久,居然就不来找他了,之前他们这么处得这么好。
柏念也心虚,不敢面对徐牧的眼睛。
——啊,他不应该撒谎,骗青年去上班了。
徐牧垂眸,花心的兔子心里没有他。
真难过。
“兔兔,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他故意掐嗓子,装可怜地说,“我好伤心啊……”
柏念也:“……”他悄悄瞥过去,又快速收回。
他想:怎么补偿?要不……给青年贴一下?
徐牧惊讶地发现,今天在他怀里的垂耳兔格外乖巧。
头歪着,脚并拢,两只手握住垂下的耳朵,往脸颊蹭,挡住大半只眼睛。
“兔兔?”徐牧试探地凑前,指尖轻轻拨弄它的脸,然后顺着后颈,梳理它后背的毛。
还是没抬头。
徐牧又把脸挨上去,磨蹭了一下,转过头,发现垂耳兔不吭声,不挣扎,脚也没有踹过来。
暴躁兔子转性了?
徐牧嘴角的弧度上扬,压住心里的激动,手悄悄转换位置,一点点靠近新目标。
这一次,他贴住垂耳兔敏感的耳朵,用嘴唇碰了碰,两下,立即撤开。
红线一样的血管密布在兔子脆弱的耳朵上,稍微用点力,就会激起它的颤抖。
柏念也战栗了一下,忍住后退的本能。
自己弄耳朵和别人弄耳朵,感受天差地别。
明明他用手怎么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青年却完全不一样。
只是挨了挨,就像有滋滋的小电流滑过,朝全身而去,四肢仿佛涌起软绵绵的错觉。
柏念也揣着的手埋肚子里,克制住脊背的颤抖,慢慢伏在徐牧手里。
他闭眼,算了,也没什么,就当拟态社交了。
虽然他现在都不知道青年的拟态是什么。
好乖啊。徐牧舌尖抵住牙齿,这样也没有踹他,他是不是可以……
试着咬它可可爱爱的脑袋?
徐牧不敢再看,生怕受到诱惑。
他去找烨烨,发现小孩早已不见踪影。
走出客厅,对方坐着玩具车溜达。
徐牧拦住烨烨,轻咳一声,“那什么,烨烨,我一小时后、不,两小时后找你玩球,可以吗?”
烨烨抱住游乐园兑换回来的迷你版赛亚,眨巴眼睛,“可以……”
他盯着对方怀里的垂耳兔,含糊地唤:“爸爸……走……什么时候回……”
徐牧以为烨烨想柏念也,摸了摸他的头,说:“爸爸忙,之前几点回就几点回,可能更晚点,你别害怕,别哭。”
烨烨说:“不哭,不怕……烨烨坚强……”
徐牧微笑,“对,烨烨坚强。”
柏念也目睹全程,有点尴尬地往青年怀里缩,紧紧捂住耳朵。
徐牧对此一无所知,心里哼着小调把垂耳兔带回家。
他开门也不忘和兔子闹,“乖乖,我不会伤害你的,下次你可以来找我玩,我又很多时间的……”
柏念也无奈,青年每次面对他的拟态就会很聒噪。
反而平时是冷峻寡言,喜怒不形于色……
吧唧——徐牧越看越喜欢,狠狠在垂耳兔头顶亲了一口。
柏念也:“……”
徐牧长呼一口气,自言自语。
“兔兔,我怎么每次对你就像大变态一样……你千万别害怕,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举起兔兔,额头抵着垂耳兔额头,一本正经的模样。
“毕竟我还小,才十九,你多担当。”
至于上辈子的二十七?不存在的。
柏念也看着徐牧,四目相对。
他忍无可忍,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忘记自己还揣着兔耳,手一抬,狠狠给了青年嘴巴一耳朵。
徐牧只觉软软的绒毛拂过嘴唇,泛起丝丝麻意。
他喃喃:“好软啊……”果然,刚才嘴巴贴的时间太短,完全没有体会到耳朵的美妙之处。
兔兔的耳朵含在嘴里会很舒服吧?

柏念也揣着手,默默抱紧自己,短短的尾巴坐在屁股下,盘成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可以再亲亲耳朵吗?”徐牧把垂耳兔直接抱进自己的房间,窝在沙发里。
柏念也不理会。
因为他知道,他的所有动作都会被曲解成——
“你耳朵动了,是同意了,对吧?”徐牧说完,就轻轻捧起垂耳兔的耳朵,一点一点的吻。
柏念也后背抖了抖,忍不住咬自己的手。
他默念:补偿,补偿,这是补偿……
垂耳兔的耳朵有很多神经血管,搭着耳朵,撩开里侧松软的绒毛,像吹散了蒲公英,能看见上面布满红色的血线。
徐牧轻轻吹了口气,耳朵就一颤一颤的。
好可爱。
嗯,垂耳兔的耳朵不通风,最容易出问题,他帮对方抬一抬。
徐牧鼻子陷入毛茸茸里,唇贴着耳朵。慢慢的,他像受到诱惑,鬼使神差地张开嘴,轻轻咬住软塌塌的耳朵。
其实有点韧劲……他失神地想,但确实软,比摸起来还舒服。
柏念也瞪大眼睛,全身应激地跳起来。
徐牧松嘴,下巴被狠狠地撞了下。
他吃痛地皱眉,但手却快速抱紧垂耳兔,熟练地道歉:“哎,兔兔,我的错,我不应该动你耳朵的,我刚才是不小心的,你信我,真的,嘴巴莫名其妙张开,牙齿自己就咬住了……”
柏念也羞窘得发抖,耳朵似乎还残留潮湿的触觉,牙齿的尖利仿佛刻进肉里。
他毫不留情地踹了几脚,转身就要跑。
徐牧被踹得胸口发闷,但还是不肯放。
“兔兔,对不起,乖……我的错,是不是咬疼你了……对不起……”他好话说尽,掐着嗓子,还用很难过的语气说,“可能是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你看,今天如果不是在隔壁发现你,偷偷爬阳台,我根本就没有机会……”
说到这个,柏念也有些心虚。
确实是他骗人在先。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
徐牧见垂耳兔的挣扎变弱,眼睛一亮,果然,兔子吃这一套。
夹子音的示弱,真好用。
他继续哄着垂耳兔,总算把它给安抚好。
“兔兔,会不会冷?”
“来,我摸摸你的小爪子,嗯,暖呼呼的。”
“不过还是要把毯子盖上……”
徐牧安分了一会儿,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他几乎是沉浸式吸兔子,久久不肯撒手,整个人飘飘然的。
没办法,今天的垂耳兔实在太乖了。
可以抱,可以贴,甚至偷亲也可以。
但徐牧不满足。
握小手不够、摸后背不够、亲脑袋也不够。
想更进一步,埋在垂耳兔最私密、最柔软的肚子。
第一次埋,兔子哭了;第二次埋,兔子蹬他了;第三次……
也许就成了。
“兔兔……”徐牧轻声唤道。
柏念也早已蜷成一团,被弄得浑身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去拒绝。
青年因为他的默认,变得无比放肆。
他听到呼唤,耳朵动了动,警惕地看过去。
抱也抱了,贴也贴了,毛也顺了,脑袋、耳朵也给亲了……
青年还要干嘛?
徐牧对垂耳兔的戒备一无所觉,鼻子亲昵地去蹭它脸颊,低低说道:“兔兔,你好几天都没来找我玩了,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你是不是就不来找我?”
柏念也:“……”我疯了才用拟态来找你。
“我好难过,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不错了。”徐牧继续说,“但你心里好像没有我。”
柏念也不习惯地扭了扭身子,青年说话怎么这么……
奇奇怪怪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能觉得我说单纯看上你的外形,是毛茸茸才喜欢的,当然不是,因为——”徐牧沉吟片刻,“外面有其他的可爱兔子,但只有你,才让我心心念念,想把你带回家里养。”
柏念也难以置信,青年在说什么?
带回家养?怎么养?
他疯了吧!这是非法拘禁!!!
“但我知道,我不能。”徐牧扼腕,毕竟垂耳兔有主人。
虽然这只兔子放荡不羁爱自由,但手脚都保持得干干净净,可见它的主人有多用心照顾。
哎,爱上一只不回家的兔子,有点心酸。
不过,如果是来他家……徐牧嘴角的弧度压不下去,好像还行。
对不起了,垂耳兔的主人,生活嘛,不可避免的,几家欢喜几家愁。
“嗯?怎么了?”徐牧将拍在脸颊的爪子握住,轻轻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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