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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大师(凤九幽)


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深沉地看着宋时书:“你小子,是不是和我孙子也是这么说的?”
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孙子最近的改变。
宋时书眨眨眼:“您喜欢吗?”
秦元正:……
“他一直认为您在‘传承’两个字上非常苦恼,苦于一身本事没有传人,当然您也有这个思考,但并没有为此特别烦恼,您的心结不在这个,他却因为您身体这两年不太好,在考虑要不要回来……”
宋时书笑眯眯:“我跟他说,追求源于热爱,热爱成就追求,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也是,您是大师,他……嗯,他自己应该觉得还不算,我就说他没雕刻天赋,回归雕刻的话,永远都到不了您的高度,跟您没话可聊,可艺术都有共性,如果他在自己的事业领域深耕,会拓宽深度和广度,终有一天能和您共鸣,有很多话聊。”
秦元正面色严肃:“他信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宋时书微笑,“您和他其实很像,他的人生很精彩,您的也是。您有不服输,他也有。我觉得吧,你们各自精彩,总有一天,会在山巅相遇,他会给您倒一杯桂花酒,您可能会骂他一句小兔崽子,但会和他碰杯,一起赏四季新景。”
秦元正眼神复杂:“宋青晨……教出了个好孙子啊。”
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么多领悟。
老爷子心里惊涛海浪,时光会打磨一个人的技术,也会让一些感知变得迟钝,有些问题并不是没想过,却一直因为没什么必要较真,工作又太忙,作品一个接一个的预约,就没去深究,现在想,太多矛盾,结点其实就在这里。
他并没有想逼迫任何人,更没有想为难孙子,但好像事实就是这样了。
他该和孙子好好聊聊的,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句话?
宋时书笑得有些腼腆:“那是您总是‘爱在心里口难开’,都不愿意坐下来和孙子好好聊聊,不然你就会发现,他有多优秀,思维有多广袤,我可不敢跟他比,光挣钱就比不上,我爷爷要是在这,没准都想跟您换孙子了。”
“淘气。”
秦元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宋青晨我还能不知道?我跟他不多的联系里,他除了夸你可爱,就是夸你乖,回回都聊你,连雕刻都靠后了,愿意换你?他要能看上我的孙子,我直接送给他!”
宋时书乖巧的给老爷子添茶:“那个姓肖的事,您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觉得我斗不过他,会吃亏?”
秦元正又瞪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宋时书唔了一声:“是不是我爷爷当年就没斗过——”
“瞎说!”秦元正眼睛差点瞪出来,“你爷爷才不是斗不过,是没提防!”
宋时书就知道:“那您不信任我,我是我爷爷一手教出来的,您不信我,就是不信他。”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老爷子声音都有点急了,“不是斗不斗得过的事,你是玉瓶,干什么非要跟瓦罐碰?你以后有长长的路要走,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有快活逍遥的日子,他有几天活头了?我是不想让你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宋时书眨了眨眼,乖巧极了:“您以为我要干什么?杀人放火?”
老爷子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眼神那叫一个凶:“你敢!”
“我当然不敢,”宋时书垂着眼角,看上去很委屈,“我就是不想让这个人过得不那么好,我爷爷因为他,日子不好过了小半辈子,凭什么他能善终,好好的活到老死?我就想欺负一下他,让他受到些小小惩罚,活的没那么开心,死的时候悔的不行,最好死不瞑目,气死他!”
秦元正:……
宋时书认真看着老爷子:“这个人这么坏,您肯定也不喜欢,就没想过干点什么坏事,爽一把?”
秦元正绷着脸:“小孩子不会说话,对付这种坏人,怎么叫干坏事?那叫替天行道!”
宋时书:……
所以这不就得了?您老还挣扎什么?
老爷子没说话,宋时书却觉得十拿九稳,胜利在望,老爷子可能只是需要再想一想,确定一下。
宋时书就调开话题:“要不要我偷一段孙子的音乐给你?”
秦元正:……
想骂,但骂不出来,还被对方勾出了心理的瘾,看看左右,敲敲压力声音:“新歌?”
宋时书也跟着看看左右,凑过来:“他最近灵感爆棚,写了很多歌,听说要发新专辑,还要马上筹备新的演唱会, 天天在练……”在老爷子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小声说,“其实要偷听一小段问题不大,只要咱们爷儿俩不外泄,可听一小段,哪有听几首痛快?咱们可是这些新歌的第一批观众,你要不要跟我过去试试?咱们悄悄的,谁都不说,夜黑风高的时候,去他的工作室……”
“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这么干……”
老爷子骂了两声,就清咳了下,凑的更近,一老一少头抵在一起:“那得过了十二点,我那不争气的徒弟睡了,发现不了我外出,我那孙子正好是个夜猫子,不到十一二点精神都亢奋不起来。”
“要不说您睿智呢,安排的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干!今天吃完晚饭您别安排别的活了,直接先睡一觉,十二点整我来接您!”
宋时书和老爷子商量好计划细节,二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觉少,其实很少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要不是晚上加班干活太久,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八九点才起,晚上不干活了,转去睡觉,睡不到十二点就能醒,精神还挺不错。
老爷子也知道不能给年轻人添麻烦,衣服穿够了,保证不冷,裹的还算严实,等宋时书一来,两人就以眼神沟通,轻手轻脚离开院子,放心说话没一会,就到了秦晋的工作室,继续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尽量不说话。
宋时书告诉老爷子他踩过点,让老爷子跟着他的指挥行动,老爷子跟着他,感觉特别刺激,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体会到了年轻时看到的特工动作电影里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在接连两三次遇到小危机,差点被孙子发现,又被宋时书化解后,二人终于抵达秦晋的练歌空间,他喝完一杯水,正在弹钢琴,边弹边唱,顺自己的新歌。
月光安静流淌,年轻人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跳舞,这个普通的夜晚像被蒙上了柔软的纱,变得不一样,让人沉醉又眷恋。
秦晋一口气写了很多歌,要练习要顺的,也不只这一首,乐器也是,每唱完一首,就会换一种乐器,找不同的感觉和风格,有慢歌,有快歌,也有激烈吵人的电音。
老爷子听着两眼放光,一时忍不住轻轻打节拍,一时跟着旋律晃动,差点跟电视里看演唱会的年轻人一样,扭扭蹦蹦,特别嗨!
要不说音乐最能深入人心呢,它就是有一种让你跟随它,忘记一切的魔力!
老爷子忘了自己,忘了身边的一切,当然也就不记得在偷听,环境有点危险。
秦晋又一首歌唱完,他没忍住,鼓起了掌:“好!”
太好听了!这个歌简直完美!
现场一片寂静。
宋时书无奈的看着老爷子,没有躲,躲也躲不了了。
老爷子:……
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鼓掌,是两只手它自己动的!
“爷爷?”秦晋走出光影,装的就像才看到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现在跑更跌份,理直气壮架起胳膊:“我是你爷爷,过来看看自己孙子怎么了,不行?”
“当然可以。”
秦晋看着爷爷,眼神很安静,安静到有些乖巧。
沉默很久,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紧涩:“爷爷……我的龙牌摔碎了,可以再给我一个新的吗?”
老爷子没绷住,眼底瞬间有些湿,又不想叫小辈看到,背着手往外走:“一块龙牌,也值得你这么要?早给你准备好了,明天过来拿。”
“嗯。”
秦晋看了眼宋时书。
宋时书快速朝他眨了下左眼,让他放心,又提高声音:“你马上要出专辑开演唱会,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到,爷爷这你不用管,我送他回去!”
老爷子没在门口等几秒,听到了这些话,等来了小跑追过来的宋时书,哼了一声:“也给你一个,省的回头被你爷爷骂,他孙子这么上心帮忙,我也没点眼色表示。”
宋时书:……
“您都知道了?”
“就你们这点道行,还想瞒过我?”
秦元正回头看了一眼光影中的工作室。
小辈们为他好,希望他开心,他都知道,挺好的……挺好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老爷子下车:“行了,累了这一晚上,你也别下来了,我自己回屋,回去好好睡觉,明天下午两三点过来,想问什么,但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宋时书高兴都写在脸上:“那我现在就——”
“我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快点走!”
老爷子根本就没提让他留宿的话,直接背着手,回了屋。
宋时书:……
行吧,至少目的达到了。
他终于,终于能知道当年的事了!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收获,他本来非常兴奋,睡不着觉的,可被关格拎回被窝,不由分说连被子带人搂住不放后,感觉有点点危险,不敢再动,乖乖的闭上眼睛……竟然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他和关格一起,到了老爷子的院子。
老爷子今天没安排活儿,正好睡了个午觉起来,精神还不错,叫小徒弟准备了全套茶具,慢悠悠沏茶,请关格宋时书坐下,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的。”
他看着茶壶里上下沉浮的茶叶:“从接到肖知年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沉不住气了。”
“您认识他?”
宋时书看着老爷子:“您之前讲过过去的经历,却从没有提到他。”
老爷子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说一个我讨厌的人?他配吗?”
宋时书:“所以当年你和我爷爷认识的时候,也认识了他?”
“先认识的他,后来认识的你爷爷。”
秦元正端起自己的小茶杯,喝了一口:“有些人呢,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自己最厉害,付出的最多,理应享受最多的尊敬和追捧,可事实上,并不是你看起来最会说话,最左右逢源,大家就都理所当然最佩服你,最喜欢跟在你的身边。”
“你爷爷还没出现时,肖知年是圈子里最年轻,最活跃,可能他自信也是最厉害的人,你爷爷出现后,他认为你爷爷抢走了他所有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旧年往事讲起来,好像也没有很特殊,充满爱恨情仇一波三折。
在肖知年的视角里,宋青晨简直是他残忍的对照组,明明是他先来,明明是他先混进圈子里,明明该他如鱼得水,拥有一切吹捧,高光,跟随……不管雕刻技能还是社交技巧,他都是当时人群里最厉害的,就应该成为所有人目光注视的方向,可宋青晨一来,所有一切都变了。
老师父经常叫到身边教的人,不再是他一个;同行求学的人遇到问题,想找人问时,也不再只想到他;他要说话,让所有人听,大家还是会听,但并不会像以前那么积极,他说什么听什么;他想要组织聚餐加深所有人感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来,可宋青晨叫,就会所有人都会来……
说起来都是些小事,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没有那么介意这种事,不甘心的话,要么后边自己悄悄努力,要么换个环境,把圈子拉更大,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宋青晨,总有他的天地嘛,要么也就是看宋青晨不顺眼,说几句坏话,可肖知年不行。
他自视甚高,还非常爱面子,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的小事,在他眼里简直是天都塌了,他感觉所有的光芒都被抢走,人生简直要完蛋了。
“……呵,刚愎自用看不清,那哪里是他的光,他能有什么光!”
秦元正哼了一声:“他交朋友那一套,怎么能和你爷爷比?他用他的话术,利益结盟应允,或者暗意威胁大家跟在他身边,宋青晨是以一颗真心和大家交往,很少做出什么许诺,但他了解每一个人,如果感知对方需要帮忙,不用说自己就上了,也不邀功,而且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见谁都结交,脾气不合的,他也就两句场面话,根本不会深交,两个人聚到身边的朋友,能一样?”
你以利益相诱相胁,身边的人也只会看利益,你以真心相待,别人也会回应你真心。
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个年代大家都很淳朴,也都还算年轻,没什么心眼,就肖知年太能装,他心里怎么想的,别人看不出来,也是相处时间没那么久,满打满算,我们在一起跟老师父学艺,也还不到两年,大家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学习手艺上,对其他方面的关注并不多,如果时间能再长些,你爷爷未必看不清,未必会吃亏。”
“……我们太忙,除了生活上偶尔的小摩擦,其实没发生过什么大的矛盾,心眼少点的,甚至看不出来肖知年和宋青晨不对付,时间走的很慢,也很快,老师父年纪大了,愿意指点我们是善心,但也说好了,最多一年半,不管我们学没学到什么,学到多少,都得滚蛋,我们当时聚在那里,一是学艺,二也是想找料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于是就有了那么个机会。”
“……有个大货商,手上要出一大批料子,出的着急,要价并不算特别高,但因为他料子多,又不想零卖浪费时间,就只想出给一个人,那这个钱,一般人想拿出来,就有点难了。”
秦元正叹了口气:“我们当时谁都有点心思,想盘下这批货,可惜钱都不够,只有宋青晨,那时候雕刻技术就已经不错,作品卖出去的还行,再加上之前的积蓄,能拿出这些钱,两个人也很快谈好了,货商这批货出给宋青晨。”
“肖知年钱不够,拿不到料子,又不想宋青晨太顺利,就私底下悄悄散布消息,和很多人说了这件事……”
宋时书紧紧抿了唇。
行内人做生意, 一般不会大张旗鼓,因为翡翠价高,但凡涉及交易,金额都会很敏感,为防不必要的意外,都会低调些,肖知年故意散布这些消息……那个年代大部分人都很淳朴是真的,大部分人很穷也是真的,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来大财的机会,未必不会有人起歪心思。
“宋青晨当然不是个傻子,早就提防着各种意外,很快也知道了肖知年干了什么,肖知年就懊恼的说自己太替宋青晨开心,一时喝醉了酒,不小心说了出去,宋青晨也没有办法过多指责,毕竟人家只是‘不小心’漏了消息,又没有真的干什么坏事。”
秦元正叹了口气:“宋青晨当然做了很多准备,和货商的约定从时间到路线安排,改了好几次,一边安抚货商,不让对方生气,一边防着这边,不让那些坏心思算计到自己,中间过程很复杂,我也……并不全部知晓,只知道他找过几次肖知年,肖知年没再搞小动作,安安静静闭嘴,和我们在一块,可最后那批料子,还是没能顺利的交易到宋青晨手上。”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我不知道,宋青晨也很意外,但最后结果就是,他财货两空,什么都没得到。”
秦元正声音很慢:“那个年代,我们这行做生意,都挺难的,还真没有谁能保证每一单都顺利成功,每一单都赚钱,赔钱的不要太多,宋青晨当时只是很失望,并没有绝望,伤感成什么样子,人在青山在,永远都有柴烧,一时穷困并不代表以后……他当时也没想到,之后的人生路上,用钱的地方那么多,想不到的意外接踵而至,手紧了几十年。”
“他当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肖知年,可肖知年后期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没有任何和货商或料子有关的接触,他看起来只是有点想坏生意的坏心思而已,并没有做更多坏事,因为后续他也没有得到了子,没有任何与此相关的利益关系。”
宋时书:“那批料子,有多少?”
“十几吨吧,”秦元正想了想,“那时候翡翠还不算太贵,市场不广,料子也都是原石,还没仔细解出来,不知道最后能开出多少精品,不过也算是很多了。”
也就是说,如果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得到了这批料子,将是一笔巨大财富,单说作品,一定会源源不断,面世不少。
关格:“可肖知年神隐了很多年,没有一件作品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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