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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灵的,肯定灵的,孩儿腿都能医好,更勿提眼睛。”
孙氏说着眼泪禁不住又淌下面颊,“我只怕,他好容易能瞧见六儿的模样了,却竟要眼睁睁看着他与旁人拜堂成婚。”
裴老爷扶着爱妻的肩膀,“咱们不是同伏老都商量好了,京里的事不结束,不叫三儿回来,你也莫要总在家里闷着,从前还同那些贵夫人逛逛花园,这些日子操心孩子,我妻都憔悴了。”
“正要同你说,明日淑妃娘娘在宫中办了一个茶会,京中二品以上的夫人都受到了邀请,郑夫人与徐夫人约我一同去坐坐。”
“也好,就当散散心,我明日去看看六儿。”
“他还是不愿吗?”
裴老爷叹息,“岂止不愿,看架势简直是要顽抗到底。”
“这孩子,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呀,你好好劝劝他,此事……此事谁也没奈何呀。”
“我心里有数,不早了,歇着吧。”
慕容胤不知皇帝对他用的是什么药,不仅令他内力凝滞,连行动也不能自主。
裴老头过来时,他正在放血排毒,这法子他已经试了很多次,但着实不尽人意。
“竖子又在胡闹!”老相满脸气愤,急忙上前拿手巾包住他淌血的手掌,“真是愚不可及!这是专为你研制的药,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解除吗?”
慕容胤愣住,“专为我研制的?”他想起什么,“莫不是……伏老?”
“不错,用的正是那颗从江底捞出的灵珠,所以莫在枉费力气了。”
“你说什么!”他强行想要拔起身子,最终却还是脱力跌回了榻上,“那灵珠是为他治眼睛用的!岂能……”
“三儿你不用担心,伏老是最有分寸的,倒是你,事已至此,殿下,听我一句劝,唯有你将你该担的责任担起来,别无他法。”
“裴相竟也糊涂至此!突厥汗王命在旦夕,猃狁王现在手握联盟军政大权,手下没有雄兵百万,也有数十万控弦,他能在此时俯首称臣,自愿成为燕国的附属么?“
裴正寰沉吟,“此事朝中也斟酌过,此次虽说是臣属,但实际上他提了不少苛刻的条件。”
“焉知不是有意为之,麻痹我朝?”
“但他要将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你,这是事实,众所周知,羌狐公主是柔然王的命根子,他将命根子质于燕国,难道还不见诚意?”
慕容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说服不了任何人,“裴相明知我心有所属。”
“住口!”裴正寰脸色大变,“殿下,往后切莫再说这种话,就算殿下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三郎想一想,若陛下知晓你是为了他才不肯听命迎娶柔然公主,陛下能容他吗?若燕人知晓,堂堂靖南王因一个男子置江山社稷,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燕人能容他吗?”
慕容胤默然不语,他们这是在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绝了他所有退路。
他只觉得眼前的情况,比前生和亲之时更为棘手,他若不娶,便是没有担当,便是破坏和谈,便是背弃社稷,便是掀起战火,戕害万民。
“他呢?”
“三儿你不必担心,伏老已带他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医好了眼睛,自然就会回来。”
“长辈……果然思虑周全。”
慕容胤服了,为今之计,只有等羌狐那丫头进京后,想办法从她那里打消结亲的念头。
只是……猃狁王当真会将女儿送来燕京吗?
他禁不住又想起当年阳关外杀气冲天的柔然武士,很多年后,直到大军平定北疆,扫灭柔然部落,生擒当时在位的柔然王野利合吉。
野利合吉有句话,他至今还记得,他说,你以为我父王真会把羌狐嫁给你吗?燕人只配给我妹妹当奴隶!可恨我父王去得早,不然哪还有你燕国事!
燕国北境宁武关守将一大早就被关外浩浩荡荡的军队吓得差点就要命人燃起烽火,向京中报急,待知晓来的是柔然的送亲队伍,众将又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大惊小怪,大惊小怪!”受了惊吓的礼官气冲冲地扶正了脑袋上歪斜的官帽,“明明是送亲的,说什么敌袭,害得本官虚惊一场。”
“贵国好生无礼,公主已到门前,还不开关迎接!”
受命前来接亲的礼官听见下方催促,回头望向守关的将军,“胡将军,快下令开关呐!”
宁武守将胡荣兴立在关城之上,他望见队伍如此规模还是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大人,送亲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礼官微微一愣,“将军这是何意?”
“宁武关是距离都城最近的关隘,从这里到燕都急行军不过一日的路程,末将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敢问大人,圣旨中可说了允他多少人通关送嫁?”
礼官面露迟疑,“倒是未曾。”
众将面面相觑,“将军,大人,如何是好?”
“叫他过去,只怕他人多势众,另有所图,稍有不慎便酿成大祸。”
礼官一听更急了,“不让他们过去,坏了和亲大事,朝廷怪罪下来,谁人担当得起!”
胡荣兴吩咐身旁的小将,“你去问问他们,这般阵势到底是送亲,还是寻衅。”
小将依命传下话去,那边为首的武士立时高声答复,“燕人果然怯懦,你们中原送嫁讲究十里红妆,我们柔然的公主自然要百里,千里才配得上,况且这些金贵的嫁妆,路远迢迢,岂能无人押送,还是你们燕国皇帝出尔反尔,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
礼官在城上跳脚,“听听,听听,这说得是什么话!”
胡荣兴斟酌,“不如我派人快马送大人回京,请示圣上。”
官员连连摆手,“来不及,来不及,从此处到燕都快马也要一日,这一来一回婚期也等不及呀。”
“是啊,蛮夷性急,若等不得两日,一怒之下悔婚而去,和谈破裂,陛下怪罪下来……”

第140章 就在今晚
众将正踌躇不定,却见送亲队伍中,策马走出一位雄武的老人,老人驱马踱至关前,“我乃柔然王野利毋乞,羌狐乃是本王的爱女,本王舍不得闺女,便送得远了些,诸位将军放心,本王诚意与贵邦结亲,既然已送到了这里,也是时候该话别了,余下的路只有公主与她的侍女,还有一小队送亲的武士,还请众位将军一路上多加照拂。”
城上众人没料到柔然老王竟然亲至此地,大惊之下,听他所言又稍觉安心。
老人从车與上领下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小公主,羌狐委屈地瘪了嘴,“父王你不送我去燕都了?”
老王笑叹,“他们呀,防着我们呢,父王就不去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什么嘛,都要嫁给他当老婆了,还要防着我们。”
“哈哈,燕人一贯怯懦,你又不是今日才知。”
羌狐望着老父眼中的轻蔑,原本想跟父王争句嘴,哪有岳父这么奚落女婿的,但那些将军不让父王送她出嫁,她心里有气,到底没有说。
“好了,去吧,记住,一定要小心。”
众将见猃狁王果然率领从属调头离去,不多时,城关前只剩下公主的车队,还有一队百人上下的随行武士。
礼官催促,“将军,快开城门,迎接公主吧。”
胡荣兴谨慎,“再等等。”
“还等什么呀!”
“戎狄狡诈,焉知他不会去而复返。”
官员放眼望去,只见道上一路扬尘,已不见什么人影,“人都走这么远了,哪能说回来就回来,下面就这几个人,快些放他们进来,免得夜长梦多。”
胡荣兴斟酌片刻,到底不敢耽搁和亲大事,“开关。”
厚重的大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在面前缓缓打开,小公主撇了一下嘴,催促驾车的人,“快走吧。”
车夫恭敬地回头说道,“公主莫急,我们柔然嫁女,还有礼程未完。”
城上诸将见下方的人不赶紧通关,走在队伍前头的蛮女反倒不紧不慢跳起祝祷舞来,“这是在干什么?”
礼官熟知各国习俗,倒是不甚在意,“这是他们的祈福舞。”只是有一点奇怪,但他没有说出来,这舞往常都是在婚礼上跳的,怎么这个时候就跳起来了?
不远处方才在爱女面前和蔼可亲的柔然老王,此际正横刀立马率众驻在一处密林之中,脸上已是一片肃杀,宁武关城上众将所见的烟尘,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
“报,大王!关城已开!”
老王闻说,刷得抽出腰间佩刀,“柔然的勇士们,听我号令,最先攻入燕都者,便是羌狐的丈夫!”
话音未落,众骑士顿时呼声震天,仿若离弦之箭,争先恐后飞马跃向宁武关。
野利合吉立在父亲身后,神情复杂地望着部落中的勇士转头杀向宁武关,“父王,燕都城坚池厚,固若金汤,守军不计其数,咱们带来的虽然都是精锐,可即便过了宁武关,难道就能顺利拿下燕都吗?”
野利毋乞微微一笑,“这一局,父王苦心筹划了二十年,天时地利人和,焉有不胜之理?你还记得小时候教你武功的,仁荣叔叔吗?”
“仁荣叔叔?父王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他没有死,并且目下就在燕都,甚至还在燕国朝堂有了一席之地,只等大军一到,理应外合。”
野利合吉脸色变了又变,“仁荣叔叔还活着……太好了!可父王,过后要如何向小妹交代?”
“待我取得天下,她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燕国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是什么货色,怎配得上我的女儿。”
野利合吉不再多说了,父王为了收服裕固,当年甚至没知会他一声,便为他娶了裕固的公主,原以为小妹受父王疼爱,会是一个例外。
裴正寰从宫中回来已有一些时候,眼见已经快到午时,“夫人可说她中午在宫中用膳?”
管家摇头,“夫人临走时并未交代。”
“派个人去看看,淑妃娘娘的茶话会结束了没有。”
“是,老爷。”
五里亭刮了一阵风,眼见得就要下雨。
“夫人,时辰已经不早了,那张开可信吗?”
“再等一盏茶的时间,他若还不来,我们就走,这燕都不能再待了。”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出现在大路上,不多时车马便到了亭外,驾车的小厮跳下车来,“夫人,我家大人答应赠给夫人的礼物已在这里,请夫人验看。”
女人急忙起身上前掀开车帘,车里的贵妇被捆住手脚,像是还给人用了迷药,正歪在车上昏睡不醒,待看清对方的面目,女人的瞳孔不觉骤然一缩,“代我谢谢你家大人。”
“人已交接,夫人但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不送。”
手下上前询问,“夫人,现在怎么办?”
“马上出发,先离开燕国,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跟这位长姐,好好叙叙旧。”
“是。”
府中侍卫在城中一处暗巷内找到夏草的尸首,裴正寰才肯定妻子是出了事。
“还没找到吗!”
裴景灏望着心急如焚的老父,“父亲莫急,所有人都派出去了,五儿也带人在城门严查进出车辆,相信马上就会有母亲的消息。”
裴正寰在书房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午时他派人前去宫中询问,知晓淑妃的茶话会已经结束,那时就该警觉,偏怪他大意,以为夫人是到城中闲逛去了,他道爱妻近来因为两个孩子的事心中总是郁郁,本想叫她散散心,这才没有急着差人去找,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在皇城之中掳走宰相夫人!
对方有胆子动手杀人,恐怕已不是求财那般简单,他思来想去,“不行,不能再等了,你叫人继续去找,我去顾家走一趟!”
日暮西垂,慕容誉望着天边缓缓坠落的太阳,“姨丈,就在今晚么。”
“殿下,就在今晚。”
“姨丈记得,父皇与六弟,请务必要交给我来处置。”
“殿下放心,申时一过,殿下直管往含光殿为陛下与靖南王送别。”
晋阳宫中灯火照得宫室从里到外一片通亮,慕容琛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胸前的那处箭伤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太医说拔箭时伤了心脉,恐怕这疼痛要伴随一生。
李俭面带忧色,“殿下既然觉得柔然王不一定会是真心与燕国和谈,为何不上奏皇帝?”
慕容琛缓缓摇头,“我也只是凭借少年时与野利毋乞的数面之缘得出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如何说服君王,说服朝臣。”他微微一笑,“况且,这天下将来是老六的,他自己都不急,我替他操什么心。”
李俭沉默片刻,“主子难道未曾明白陛下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他大力提拔我的亲信,甚至提出要将户部交给我掌管,我明白这是他在给我机会,说来你或许不信,自己争来的才有意思,旁人施舍的我反倒不稀罕。”
“那主子……”
“不瞒你说,死过一次我才明白,活着就挺好的,你主子这辈子仅剩的志向就是高高兴兴,好好活着。”
李俭其实想问,主子你当真高兴么?谁看不出他脸上愁容远远多过笑容。
但他到底没问,问了少不得要挨骂,况且这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
他也觉得活着就挺好的,短短数年间,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下场一个比一个凄凉,皇帝的儿子生来富贵尊荣确是不假,但有时却连平平安安活着也是奢侈。
“孟子青,他在干什么。”
李俭愣了一下,他以为主子不会问,原来到底还是挂心。
孟子青从宫里出来以后,便回了山溪别院,他寻思往后只有出没有进,为了省钱就把丫鬟下人全撵走了。
原本他自己住也没什么,可架不住睹物思人,后来干脆锁了院子,进城重操旧业。
要说真是重操旧业,倒也不至于,原先在楼里时,他闲来无事跟琴先生学了一点拉弦,便买了一把胡琴,在城里的戏班子给人搭戏,勉勉强强裹住吃穿。
“班主,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这是今天的工钱。”
“哎,多谢班主。”
孟子青出了戏楼,今日没出什么差错,也没有醉酒的客人砸场子,班主也按时给了工钱,明明是一帆风顺的一天,可不晓得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吧。
殿下的伤好了吧。
夜里一阵凉风卷来,他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打完心里又高兴,有人想他呢。
他哼着小调,走出南乐坊那条街,忽然瞧见大批的城卫出现在街面上,他心里犯嘀咕,今天又不是宵禁日,哪来这么多兵啊?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得飞快,老太医扶着摇晃的车厢,脸上带着浓重的忧色,不是因为三郎不由分说,突然下令返程,而是因为他们在路上碰见了自宁武关回来报信的伤兵,柔然王借和亲送嫁之机,哄骗宁武关守将打开关城,谁料大军却突然去而复返,突袭关城,傍晚时分破了宁武关,现下已率大军向燕都去了。
“三郎,这可如何是好,只怕京中现在还未得到消息,全无准备呀!”
裴景熙执意返程,并不是因为他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而是从他确认老太医有事瞒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于是当场下令,车马调头,立刻返京。
直到路上碰见宁武来的伤兵,他才知晓,家中长辈为了瞒他,是如何得煞费苦心。
“伏老是为了哄我离开京城,才故意说只有莲花山的灵泉佐药,才能医我的眼睛。”
老人家又气又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说这些!”
顾得上,怎么顾不上,总来事到如今,也不能飞回去报信,父亲,母亲,连带老太医,处心积虑将他骗离燕都,却独留六儿一人在京中应付这等局面,只怕少不得要吃罪受苦。
“伏老可曾想过,我这样走了,六儿在京都要如何应付?”
老人家沉默一瞬,“慕容氏子孙,有慕容氏子孙必须担负的责任。”
“若他执意不担呢?”
老人家气恼,“不担也得担,由不得他!”
裴景熙幽幽一笑,“让我猜一猜,伏老说得这样笃定,是不是想了个什么绝妙的法子,限制了六儿的行动,令他不能自主,就像当初那些鬼灵卫一样,任人摆布。”
老人变了脸色,“胡说八道,哪有这般严重?”
“也就说,虽不至于像提线木偶一样失去神志,但却是真的受制于人,无法反抗对吗?”
老人惊觉又给他把话套进去了,气得直拍大腿,“三郎,这是国事,不是家事,是江山社稷事,不是儿女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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