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对此倒见怪不怪了,他在北冥界被编排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没有一个正面形象,最初他还有些难过,后面因为已经习惯就将这些编排就看开了。
战神说完,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温言,如今你还有什么疑惑,本尊可以一并回答你。”
“温言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该如何从那个意志手中保全北冥界,难道真的要坐视域外天魔统一北冥界吗?另一个问题则是,若现实中封印魔神的方法与幻境中相同,那温言可否有一个不需要诞下后代的办法找到另一个有月神赐福的人作为守阵之人。”
战神的眼中露出些许赞许,似乎对温言提出的两个问题十分满意:
“域外天魔能来北冥界是因为那个意志,不然北冥界的天界裂缝再大也不至于能让界外的域外天魔进入,但是魔神却诞生于本界,他身上有天道的力量。而此界天道一直想除掉那个意志,所以你只需要帮助魔神杀了域外天魔,就可以阻止那个意志。”
“至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本尊倒是知道一个法门,可助你修出一个身外化身,你的身外化身拥有和你本体一样的身体,只是神智不高,只会一味地实现你的命令不懂任何变通,不过在本尊看来,它或许是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最好的守阵之人。”
“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离开此地了。”
战神的声音渐渐飘渺,整个虚空也在温言的眼前坍塌。只是随着脑海中出现修出身外化身的法门,温言的手中除了阵盘外还多了一个孕果。
“这是月神耗费本源为寒月族族长炼制出的仙果,你既是寒月族最后的族人,这个仙果自然该交给你,至于你如何处置它就与本尊无关了。”
这是温言听见战神的最后一句话,竟从中听出了些许玩闹似的调皮之意。
温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依在郁曜的怀中,自从郁曜不傻了之后,他再也没有与郁曜如此亲近过,算算日子也有好几百年了,如今他们如此亲昵,他的心中只剩不适。
除了不适外还有些许厌恶,最初郁曜还是应劫之人时,他的所作所为足以令温言厌恶他,更不用说他已经知道了郁曜的真实身份。
那是魔种啊。
是一次又一次掀起大魔劫令北冥界尸骸遍地、是数次围剿寒月族最终令寒月族只剩他一人的魔种。
他与魔种之间横亘的从来不是简单的身份,而是国仇与家恨。
正当温言冷着脸正要开口,注意到温言醒来的郁曜一把将温言抱在怀中,他搂着温言的力气极大,似乎是害怕他的力气稍微轻一些,温言就会随风飞走。
“阿言,不要丢下我。”郁曜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依旧陷在幻境之中:“不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
“郁曜,松手。”温言冷着脸。
郁曜却没有任何反应,温言之好又冷声说道:“仙尊,松手。”
仙尊二字出口,这个在幻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称呼终于令郁曜如梦初醒,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温言,再一点一点放下。他松手的速度极慢,动作也极其僵硬就像在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的动作而他在努力抗争一样。
“阿言。”郁曜垂下眼:“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其实真的很好,是我之前一叶障目,我的感情一直都在被影响,包括现在也是,可是我如今却觉得——”
“郁曜。”温言冷冷地打断了郁曜的话:“你还没看明白吗?你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我还会接受你吗?”
温言说话时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行为,在被战神解答后,他才明白他在幻境中的意识也在被郁曜影响,心中不由有些感慨,现实中,华棠喜欢的是域外天魔,郁曜非要凑上去,幻境中他一直在欺骗郁曜、伤害郁曜,可郁曜偏偏还痴心不改,只能说郁曜在情感上的偏好确实有些特别。
郁曜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又将他的话压下,于是留给温言的只有沉默。
温言在沉默中懒得搭理郁曜,只想着先把永界碑的符文复刻出来。他如今的目标就是两个,一个是联合“仙尊”杀了域外天魔,而后炼制出五色月琼,封印魔神,哪怕那样的代价是他的生命。
可是温言知道,就算他要死百次千次,他依旧不会后悔,因为他的命从来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寒月族族地世世代代累计的数万碑坟的,是紫阳峰那些英勇赴死的亡魂们的,他必须完成他们的遗愿。
温言从郁曜的怀中站起身,来到永界碑前开始感悟。
另一边,郁曜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温言身旁,看上去与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却没人知道,此时他的早已心绪不宁,两个声音正在他的脑海中争吵。
作者有话说:
本章是世界观铺垫和填坑,下章继续填坑,彻底说明郁曜的情况(提前说明,不是在洗白郁曜,因为郁曜就是对不起言言,就是有错的,就是他害言言经历这些,不论郁曜的理由是什么,也不管郁曜到底会做什么来弥补,他永远不会打动言言)
「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格留在阿言身边吗?」
另一个声音也在郁曜的脑海中响起,明明两个声音的音色完全相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这两个声音,一个极有气势,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另一个则要稚嫩许多,却潜藏着之前那个声音没有的执着。
「我的心上人本不是阿言,是你的感情在渐渐影响我。尤其是在进入幻境时,我得到了你全部的感情,不过从幻境中我情绪多次失控来看,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的部分记忆。」
在高傲的声音说完后,稚嫩的声音说道:
「没错。所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阿言因为你到底受了多少苦,你根本没有资格留在阿言身边。」
高傲的声音轻轻呵了一声,有些嘲讽:
「当初你听见阿言死了之后一时无法压制魔念,害得我们不得不闭关百年,那时你就应该猜到阿言的处境,可是你依旧视若无睹,一心想要夺回身体接近阿言,那时你怎么不说我没有资格留在阿言身边?」
稚嫩的声音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你骗了我。」
高傲的声音笑了一声,像是得意又像是讥讽:
「我从来都没骗过你,明明是你这个傻子想的太多,不然你也不至于会答应和我的交易,毕竟你很清楚,没有人会爱上一个傻子。如果没有我,阿言根本不可能爱上你,所以如今的你根本不是因为觉得我没资格留在阿言身边才阻止我,而是在我被你的感情影响而回心转意后,担心阿言再一次爱上我。」
稚嫩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有担心过这件事,因为我知道阿言永远不可能再次爱上“郁曜”。我的贪婪令我此生挚爱受尽折磨,不过我知道,你的傲慢将来也必将付出代价。」
高傲的声音嗤笑起来:
「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看来你被我补全了一魂三魄,哪怕一直在压制魔念,也确实不是单纯的傻子了。我还能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就是被你吞噬罢了,这本就是天道的意志,可是我的身后也站着一个天道,将来你将我吞噬还是我与你融合还未可知。」
稚嫩的声音越发坚定:
「不论是哪个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所有伤害阿言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其中自然包括让阿言经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郁曜。」
高傲的声音很清楚稚嫩的声音说出的郁曜可不止单指某一个“郁曜”而是他们所有人——两个郁曜。
高傲声音第一次失去之前的游刃有余,变得有些失态:
「你疯了吗?你这么做很快就会控制不了魔念彻底入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旦“郁曜”入魔,“郁曜”和阿言之间再无可能,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稚嫩声音中的执着渐渐透出一丝疯狂:
「这些年压制魔念,我发现了一个道理:所谓入魔不过是心中的想法和念头与自己的道心和之前一贯的善恶准则不符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这么想不去这么做,因此导致道心破碎内心挣扎,最终沉沦在魔念之中。」
「可是我不一样,阿言即是我的道心,做出对阿言有益的事情就是我心中的善,做出伤害阿言的事情就是心中我的恶。我之后的所作所为只是在践行我心中的道,所以我永远不可能因此入魔。」
高傲的声音沉默许久,而后说出一句极其别扭的话,一句像是赞赏的话却用嘲讽的语气说出还带着些许感慨的话:
「你压制魔念三百余年还真让你压制出经验了。」
稚嫩声音再次开口是却多了威胁的意味:
「所以郁曜,如果不想入魔就不要再主动接近阿言,因为郁曜就是我心中的极恶,他要用此生赎罪。」
高傲的声音这时才恍然:
「难怪你愿意献出那个我们前世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得到的阵盘,我之前只当你是想讨阿言欢心,原来你是做好了阿言飞升之前将郁曜封印的准备。」
「不过我一定会阻止你。我自修仙以来就是天之骄子,可不像你这个傻子。你的感情害得我将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弄得如同一团乱麻,现在回到现实,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高傲声音本以为稚嫩声音会说出类似宣战的话,却见稚嫩声音十分认真地问出一个问题:
「郁曜,你告诉我你即是我,那你的阿言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阿言?」
高傲声音再次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不自觉地想起记忆中那个孑然一身的青年。他从前只当那人冷心冷情、一心向道,一次又一次地针对他的心上人,对他这个仙尊也只是有那么些许尊敬,甚至在后期连他这个仙尊也爱答不理,将所有的生命都献给了除魔。
他曾一度十分厌恶这个人,厌恶这个冷漠又心狠手辣的无咎真人。无咎真人在世人眼中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而他也深有同感,因为无咎与华棠所拥有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他恋慕其中一个,自然会厌恶另一个,更何况无咎是整个仙门唯一敢伤害华棠、指责华棠、针对华棠的修士。
后来与那个傻子做完交易后,他对温言甚至生出一丝报复的心态,就如同当初温言伤华棠时他在望断崖修炼错过了为华棠鸣不平的机会,所以这一次他特意离开望断崖,对温言补上那一剑只为亲自替当年的华棠讨回公道。
在他心中,郁曜和温言之间从来都是都不会有什么亲近的关系,郁曜对温言偶尔的关心也不过是那个傻子偶尔苏醒时让那个傻子代劳的,也方便他哄着那个傻子专心压制魔念。
然而幻境中的南柯一梦,那个花团紧簇的“郁曜”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他的过去,数百年匆匆而过,再次回首时他竟惊讶地发现是他错过了阿言,那个将他领入道途却因他在繁花似锦中迷了眼而被他弃之不顾的人。如果当年在阿言将他带回天星宗后他和幻境中的“郁曜”一样依旧留在阿言身边,那么他也不必经历之后的种种,而是会与阿言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在进入永界碑沟通天道后他才明白,他曾经最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不过是天道摆弄他的工具罢了。他一直追求所谓天作之合眼中只有华棠,却不想一叶障目,明明阿言才是那个与他最相配的人
至于他的阿言,是他亲眼看着他的阿言死的。因为他的阿言想杀了他这个为了华棠不顾天下的“昏君”,然后在他面前被天道毫不留情地杀死。
他的阿言死得干脆利落,在一道天雷之下瞬息间化为灰烬,那时的他只觉得是阿言咎由自取,可是那转瞬既逝的黑紫色天雷一直存留在他的记忆深处,就连他的梦中有事也会出现那黑紫色天雷的影子。
随着时间逝去,情感变化,时至今日,那道天雷已经成为他黑紫色的梦魇。
温言一直就是温言,所以错过了曾经那个阿言的他不会再放弃如今的阿言。
永界碑上的符文用的是神殒之战时期的篆文,若是其他人绝对都会束手无策,可是寒月族从自月神传授世人仙术的时代就跟随在月神身边,之后代代绵延传承从未断绝,对于温言而言,这些篆文在寒月族的传承中都有记录,所以修补复刻并不困难,也难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郁曜会主动来找他。
温言花费了三日的时间修复残缺的符文,接着开始着手将修复好的篆文拓印在卷轴之上。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忽然感到地面剧烈颤抖起来,他赶忙转身看见一柄赤红色的大刀正归位至它的主人手中。
看见半空中的那个人影,温言不由蹙眉。
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在温言彻底分清后便再也不能影响到现实中的他,然而不能说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没有参考价值,毕竟按战神所说,它是天道推演出的内容,也就证明在其中获得的不少信息在现实中也是真实的。
有战神解惑,温言终于明白为何幻境中魔种和域外天魔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因为他们身后各有一个天道,这两个天道之间,正是相互冲突的,也都酝酿着消灭对方成为此界唯一的天道。
根据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来看化名“牧炎”的域外天魔魔阎是想要对付华棠的,这与魔阎身后那个天道的目的几乎是南辕北辙,但这代表着魔阎可以利用吗?
温言并不这么认为,魔终究是魔,他已经在幻境中犯过一次错,现在不会再犯第二次。他之所以愿意与郁曜合作,一是因为郁曜暂时还能压制心魔没有彻底入魔,二是因为这是战神的建议,战神高瞻远瞩,远非他这个凡人可以比拟,所以他的建议温言自然遵从。
现在温言的首要目标是杀了域外天魔,那他就不可能同幻境一样到最后临阵倒戈。
在魔阎悬在半空手握大刀,郁曜凛然独立召唤出神剑“寒断”,二人都做出战斗姿态,他们之间的战斗仿佛一触即发,可是不知为何,二人都没有动手,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互相对峙。
“仙尊和无咎真人来西海怎么不知会本尊一声。”魔阎好似一个好客的东道主:“本尊也好为二位接风洗尘。”
“魔阎,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进入坠神之地?”郁曜皱着眉,没有搭理魔阎的故作姿态,也许是不知道该对魔阎说什么,他说出的话更像是没话找话。
魔阎摊手:“我们的存在在天道眼中是等价的,既然你能不被坠神之地排斥,我自然也不会。”
“不过本尊倒是有些意外。”魔阎的目光略过郁曜投向温言:“还以为无咎真人与仙尊已经一刀两断,没想到百年后竟又重归于好。”
郁曜感受到魔阎话中透出的郁闷,心中却没多少快意,他早就发现魔阎对温言的特别,之前并不在意,因为温言满心满眼都是他,可是幻境中的一切已经让他明白,温言可以选择的从来不只有他,尤其在温言发现他魔种的身份后,他对魔阎已经没有任何优势。
方才也是一样,魔阎本想对他动杀招,但是在发现温言的存在后宁愿硬生生抗着反噬收回大刀,也不愿伤到温言,而他也是一样,他和魔阎之间的战斗从来不是小打小闹,一旦动手很有可能波及到温言,这也导致他们二人僵持到现在却迟迟不动手。
魔阎现在突然提及温言,他要是看不出魔阎又想来幻境中的那一套拉拢温言,他只怕连身体里的那个傻子都不如了。
作话字数不够所以放到正文:
虽然后文会再次说明,但是现在还是解释一下,如今的郁曜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身体原本的主人傻子郁曜,一个是来自平行时空的天之骄子郁曜。平行时空的天之骄子郁曜也是被言言带回天星宗的,但是他作为天之骄子前途光明,所以之后并没有与那个世界的言言有多少交集。天之骄子郁曜喜欢的一直是华棠,但是来到傻子郁曜的身体后渐渐被傻子郁曜的感情影响(也就是天之骄子郁曜提到的融合),慢慢开始喜欢上言言
幻境中的郁曜就是傻子郁曜和天之骄子郁曜的集合体,本体是天之骄子郁曜,但是感情却属于傻子郁曜
两个世界的言言内核都是一样的,可以说天之骄子世界的言言才是言言没有被郁曜影响或者说没有喜欢上郁曜的真正的言言。当然言言会喜欢上郁曜,是傻子郁曜和天之骄子郁曜的交易(交易的内容后文会细说),也就是前文提过的“魔咒”
其实从开头郁曜就已经在两个灵魂中互换了,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傻子郁曜称呼言言为阿言,天之骄子郁曜的自称是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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