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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孟婆是男的(舞之四)


才刚上小学,伍婉好看的样子就吸引了很多小男生的注意,可这样也受到了小女孩们的排挤,
有次放学,没有什么朋友的伍婉一个人往家走,半路上被几个高年级的小男生围住,
他们拿毛毛虫吓她,要她伸手抓那可怕的虫子,还有蜘蛛,青蛙,像是献宝一样让她拿去,
可伍婉最怕这些东西,只能捂着耳朵一边尖叫一边哭。
可那些男生却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更加拿着那些东西吓她,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伍飒出现了,他站到她的面前,拿起石头就向那几个男生砸去,
还大声叫他们滚,那些男生用虫子,青蛙丢向伍飒,伍婉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知道伍飒跟她一样怕这些东西,可当虫子掉到伍飒身上时,他却红着眼用手直接抓住然后狠狠砸向地面,然后不停捡起石头扔那些男生。
可能伍飒的样子太过疯狂,那些男生被吓跑了,伍婉看着伍飒转过身用力抱住她,
一脸的眼泪鼻涕,全身都在发抖,颤抖发白的唇连话都说不利索却还一直不停在安慰她,
“姐姐,不要怕,我在这里,我来保护你,别怕。”
第一次,伍婉感受到了弟弟这两个字带来的温度,她也紧紧抱住他,两人大哭了一场,然后又大笑起来,自此之后,
伍婉有了一个不怕虫子能站在她向前为她挡风遮雨的小男子汉弟弟,而她也成了伍飒最温柔体贴的姐姐,
而当有人敢欺负伍飒时,她又能在淑女和母老虎之间自由切换。
伍婉以为她和伍飒能一直这样相伴到老,做一辈子不吵架不脸红的好姐弟,
没想到,伍飒的人生在十八岁这年就戛然而止,那个从在母亲肚里就陪伴她的弟弟没有了。
再没人在她受到欺负时即便自已害怕也要站在她面前保护她了,在她肚子疼时,
再没有那个一边说着嫌弃的话,一边熟练的为她煮红糖水的弟弟了,那个同她说,姐姐,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弟弟,再也没有了。
是她对他先有了秘密,即便是为了他好,她也不该对他保密,这才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误会。
当时,伍飒应该是恨她的吧,可是即使是这样,在两人都要掉下去的时候,
伍飒还是将她推到安全的地方,到死前的那一刻,她的傻弟弟都不忘记要保护她,而她,却先失言了。
怎么办呢?她那天真善良的傻弟弟,连死后都不放心她,还要在梦里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让她不要伤心,要好好生活。可是她要怎么才能不伤心,他还是这么笨,死后会不会被其他的鬼欺负,
会不会傻乎乎的连鬼差都不懂得贿赂,啧,她不跟着,怎么能放心。
可是伍飒说了,父母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再接受失去女儿的打击了,
所以她必须好好生活,今后为父母养老,加上他的那份一起孝顺,这个臭弟弟,
她就知道,他还生她的气,不让她跟着,好吧,那她就听他的话,不然弟弟又要闹脾气不理她了。
过了两天,伍飒的父母赶来学校,看到面色惨淡一言不发的伍婉,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抱着她哭了,
他们说伍飒托梦都告诉他们了,让他们不要怪姐姐,不是她的错。
伍婉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抱着母亲将堆积了多日的情绪全数哭了出来,直至晕厥。
伍飒,你个臭弟弟,真的很讨厌,可是姐姐真的很喜欢你,还有,对不起……
再听到伍婉和梁子湖的消息是在寒假开学后,伍婉已经恢复了平静,
正在按部就班的正常上学,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而梁子湖则因个人作风问题被全校通报批评,学生会是待不下去了,马上就要实习的单位估计也不好找了,
在学校里也成了人人鄙视的对象,最终在坚持两个月后,申请休学回家了。
伍飒,你看,善恶终有是报的。

第37章 曼珠与沙华(1)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考了试,就放寒假了,那天表白事件之后,艾略特就没出现在他面前过了,
而当天手机有拍照和录相的人查看时都发现没拍清薛定的脸,这让孟泊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事传得还挺快,连刘璋都跑过来问他是不是出柜了,如果是千万放过兄弟,
当然,结果这货直接被孟泊一脚踹开。
大年三十晚上,孟泊在刘家吃完年夜饭就回自已家了,他约了二牛和小白一起跨年,
地府里根本没过年的概念,他跟薛定磨了好久,也没有为全地府人民争取一天的假期,
反而因为是过年地府更忙了,薛定还是不忍他一个人无聊,
于是从不充足的人手中挤出刘透和白无常陪他玩,当然,那俩货见不用干活,也是开心接受了。
“晨伯,新年好呀!”
孟泊跳上渡船,开心的向晨伯打招呼,晨伯则回了他一个几乎无法看清的点头。
过了河,就看到刘透和白无常等在那了,孟泊跟他们说过,
今天是除夕,要穿得喜庆一些,没想到这两人还真的穿得特别红火。
白无常一身白色里衣外面披了一件红色透明的纱衣,连长发都用红色的绸带绑起,显得更加的美绝人寰,
而向来一身休闲现代装扮的刘透今天也穿了一件红色黑边的劲装,额头上还绑了一根红色的带子,看上去神采奕奕。
孟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风衣,忽然觉得,是不是要去某宝买几件汉服来穿穿了。
“走走走,阿新等我们好久了。”
刘透看到孟泊来就跳了起来,绑在他脑后的带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飞扬。
“牛牛可比我早来许多,这孩子,又贪玩了。”
白无常按古人的作态,一手拉着长长衣袖,素手轻举,将袖子遮住口鼻低头轻声,一副祸国妖姬的姿态。
“小白受啥刺激了?”
孟泊将头凑到刘透边上,小声问,他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谁知道呢,就前几天我们偷看你和薛定亲……
呃,不是,我们偶遇,偶遇的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
孟孟这么乖,薛定才这么宠他,你小白整天这副勾搭人的样子,耿庄那木头是怎么看上你的。”
刘透一不小心差点说出实话,看孟泊一瞪眼,赶紧改口。
“所以他就这样了?”
孟泊无语的捂住眼睛,薛定自从和他确定关系后,变了一个鬼样,
原来那个沉稳冷静温柔的形象直接崩塌,现在整的就一赖皮鬼,没事就拉着他亲亲,
美其名曰熟练技巧,不过现在倒是确实不会像之前那样亲亲后嘴就肿得不能看了。
“小白说了,当年他也是接受过最高级的皇室礼仪训练,所以要让咱看看啥是真正的优雅和仪态。”
刘透摊手耸了下肩:
“不过我觉得,优雅是优雅了,就是太娘炮了,你看他翘的那兰花指,噫~~~”
“臭!牛!头!你说我什么!找打!”
白无常终于崩不住了,跳起来就揍刘透,看着两人边追边打闹,孟泊点点头,还是正常点顺眼。
三人一路互怼加打闹来到远离忘川岸边的花丛边上,阿新正一脸微笑的站在那,
孟泊也不多说,走到前面空地上将之前买好的烟花都从须弥戒中拿出,好几大箱子,
花了他好几万块,反正现在他不用吃喝,没啥花费,每个月特殊部门还有发工资,他还是小有积蓄的。
刘透和白无常对着满地的烟花特别感兴趣,两人打开几个箱子研究都是什么品种的烟花,
孟泊见他们喜欢,就退到花丛边上,一边和阿新聊天一边看着两人跟孩子一样开心的在商量怎么摆放烟花,燃放的先后顺序。
所幸他们点火也不需要靠近等他们摆好喜欢的造型,也接近午夜了,四人凑在一起,
孟泊拿出手机,等到最后十秒的时候,四人也激动的喊着倒数,当零点整的时候,刘透一个响指,
第一个烟花燃起,地府永远阴暗灰沉的天空盛开了绚烂的花火,地府中众人看到后都停下了动作,一同看向天空。
花火一朵接着一朵的盛开,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这场地府专场的花火大会终于拉下帷幕,
四人还沉浸在刚刚的美景之中,就听到从远处传来飘呼的哭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然后整个地府都响彻着鬼哭声,一时间四人呆愣在当场。
这时,忽然阴风大作,将刚刚燃放烟火时的烟气吹远,四个黑影出现在阴风吹起处正中间,
那是地府四大判官走了出来,刘透缩了缩脖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刚想溜回花丛中的阿新,在崔钰不认同的目光中都不敢动弹了。
“呃……我,我们没做啥坏事吧?”
孟泊自从上次薛定因赔崔钰笔头而受伤后,见着判官就绕道走,四大判官一直刚正不阿,一点玩笑也不能开,
太可怕,现在被四人盯着,孟泊说话也不利索了。
“几位大人,新春佳节与民同乐虽是美哉,但地府乃众鬼往生之处,
因烟火绚丽而思亲,一鬼哭而引众鬼念,故此群鬼哭嚎,难矣!”
赏善司的魏征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行了一礼就开始拽文,听得孟泊蚊香眼都出来了,一脸疑惑的看向刘透求助。
“老魏说,其他鬼看到我们放的烟火想念家人了,看哭了,结果引的全地府的鬼都哭了,管不了了。”
刘透摊了摊手,翻译给孟泊听。
“呃,魏判官,我们只是想放烟花庆祝一下,春节嘛,这结果还真没想到,对不住啊。”
孟泊干笑一下,这哭声越来越大,已经不像是在地府而是像在地狱了。
“几位大人!一人做事一人担啊!”
罚恶司的钟馗大眼一瞪,气势十足。
“钟判官说,我们闯的祸,自已收拾烂摊子。”
刘透继续翻译,顿觉得头疼,他们今天也没干坏事呀,只是放个烟花怎么就成这样了,太烦了。
“滚,你个二牛,这话我还是听得懂的。”
孟泊无语的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刘透,真把他当傻子啊。
“大人们切误贪念玩乐,当以正事为先啊。”
察查司的陆之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陆判,我们几个也不过趁着除夕乐呵一下,别总上纲上线的。”
白无常剃着指甲,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人,地府无除夕之节,还望多上心应作为之事。”
阴律司的就是那老朋友崔钰了,自从他的笔修复之后,就再也没在人前现过,就怕又被哪个鬼摸去霍霍了。
“……”
这可咋办?
总不能见鬼就灌一碗汤下去,让他们忘记哭了吧,先不说这工程量,就汤他都来不及熬的呀,
孟泊无力的抚着额头,早知道拿几根仙女棒过过瘾就好,就是有钱没处花的下场,罪恶的金钱啊。
“劳几位判官费心了。”
又是一阵阴风袭来,薛定带着耿庄和马延就出现了,孟泊顿时有种被老师找家长的感觉。
“我等自会处理,还请几位判官归位。”
马延一边把刘透的锅接过,一边讽刺着四位判官自已也擅离职守了,不愧是腹黑的大马。
“告辞!”
四大判官见正主来了,知道事情能解决了,于是也不多说,行了一礼后,卷着阴风就消失了。
“薛定,我没有做坏事,我就是放了烟花。”
孟泊走到薛定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有点委屈。
“没事,烟花很好看。”
薛定搂过孟泊,抚着他的发轻声安慰,要不是围观的人太多,他都想一口亲上去,这委屈的小模样真让人稀罕。
“先安抚众鬼吧。”
见薛定先安抚的竟然是孟泊,连耿庄这个木头都无语了,然后出声提醒。
“恩,开始吧。”
薛定说完就将孟泊拉到了一旁,刘透也很自觉的走到孟泊身边当观众。
只见耿庄盘腿坐下,然后拿出一尾古琴,虽然不是什么名琴,但从样子上看年头很久了,
薛定从长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陶埙,而向来现代装扮的马延竟也从腰间抽出一管白玉萧,
白无常更是绝,不知哪拿出琵琶抱着。
先是耿庄勾弦起了个音,然后埙声和萧声就接连响起,
白无常迈出一步,竟就抱着琵琶边弹边跳,嘴里还唱着欢乐的歌谣。
这歌谣也是听着是久远,孟泊一个字都没听懂,但歌曲里欢快的意思却通过歌声和乐声完全能感觉得清楚,
白无常脸上依然是随意不在乎的表情,但他的舞技精湛,像是专门学过一样,
甚至反弹琵琶这样高深的技法在他做来也轻轻松松,孟泊现在才相信白无常之前说的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话,
这货要在古代,妥妥的花魁担当啊,还是色艺双绝的那种,当个鬼差太屈才了,也不知道老耿这样的木头当年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
一曲终了,整个地府才算是安静下来,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几人等了一会,见再无哭声传来,于是将乐器收起。
虽然刚刚的乐曲是欢快的,但又弹又跳又唱的白无常在结束后却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脸上带着惆怅望向远方,好像在想着什么。
这时候耿庄的木头属性就完全显现出来了,只见他走到白无常的身后,
伸出手想拍白无常的肩,可不知想起什么又缩了回来,嘴唇微启可最终只发出几近无声的叹息。
耿庄就这样看着看向远方的白无常,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一直陪伴着。
阴风吹过,白无常红色的纱衣轻扬,还有那被束起的长发和红色的发带在空中缠绵,
无端就让人生出一种乱世之中英雄未路美人将死的悲壮之情。
两人站着不动,其他几人也不出声打扰,一时间天地之间只余空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无常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耿庄,先是一阵恍惚,然后展颜一笑,像罂粟般诱人,
眼神却如稚子般纯真,他向着耿庄方向一扑,意料之中的被拥入熟悉的怀抱中,然后带着轻笑说道:
“别担心,好久没穿红衣衫,也好久没弹琵琶了,一时间想起过去有些魔怔了,
将军,还好有你,谢谢你一直都在。”
感受到耿庄手上用力将他抱紧,像是想把他镶入体内一般,白无常开心的大笑,
像无尾熊一般整个人吊在耿庄的身上,然后冲着小伙伴们一挥手,
“你们这些小朋友,早点睡,我和老耿可要回去做点正事了,大人的……”
果然,耿庄永远不会让白无常将孟浪的话完,白无常的余音还未落下,两人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刘透愣了愣,有感而发,看向马延,第一次认真不带嘻笑的表情对他说:
“延,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抛下我,一直让我在你身边。”
说完似有些不好意思,搂住马延的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马延一直以来完美的职业假笑终于有了裂缝,眼中湿润润的带着柔情,用力将怀里刘透的头毛揉乱,带着点点颤音的说:
“傻瓜,还是这么傻!”
刘透将脸从马延胸前露出,对着孟泊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小朋友,哥哥也要去做大人的快活事啦,拜拜了您咧。”
说完,第一次是刘透带着马延消失在原地。
孟泊翻了个白眼,洒狗粮谁不会呀,这俩没脸没皮的,然后抱住薛定的手臂,开心的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去熬汤了,你没事的话陪我去吧。”
薛定摸了摸孟泊的头,然后点头,傻瓜,所有的事都没你的事重要。
“阿新姐姐,我先去熬汤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孟泊向阿新挥手告别,然后拉着薛定慢慢走回去。“薛定,你刚刚也看到烟花了吗?”
“恩,真美。”
“嘿嘿,过年就要放烟花热闹一下嘛,不过没想到闯了这么大的祸。”
“无碍,你玩的开心就好。”
“薛定,你怎么这么好。”
“恩,只对你好。”
“薛定,我跟你说哟,新年快乐!你是我第一个祝福的人呢。”
“新年快乐,阿孟,你也是。”
“那你明年除夕陪我跨年吧,我想新年第一天第一个见的就是你,然后对你说第一句话。”
“好!”
阿新微笑着摆手,她的新年开始就是三大碗狗粮,真是的,让人哪说理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新默默向花丛中心走去,看着身边千万年不变的景色,阿新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最后定格在悲伤。
原先还走的好好的脚像是忽然没了气力,一下子整个人就软倒在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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