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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江亭)


同印挑眉:“脑子挺活络的嘛。”
十雨继续:“不过,冥帝也答应不会向外透露师傅和他联系过。”他称呼张嵩为师傅,“这也就算是帮了师傅了。毕竟,事情一旦败露,冥帝恐怕逃脱不了天庭的追问,到时候他能为师傅拖延一段时间以争取逃跑时间。”
“那他怎么联系的你?和你都说了些什么?”藏牙问。
十雨倒是答得很坦率:“是阿贵送来了消息。阿贵还让我替师傅取了一些东西,有一些是从前师傅寄放在我这里的旧物,还有一些是制毒的药材。我把东西都交给阿贵后,他说,师傅以后会再联系我的。”
“旧物?什么旧物?”
“一件软丝罩衣、一面青铜绛叶纹的镜子还有一把团扇。”
“连罩衣都带上了,看来他也觉得此次真的凶多吉少。”
十雨用茶碗盖子盖着笑意盈盈的嘴:“我也许久没有同师傅联络,他在隅谷的这些年我们就疏于来往了。您也知道,他这个人去哪里、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少和我们这些徒弟提及,总是要帮手或者要东西的时候才出现一下,或者让阿贵从中联络。何况,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轻易透露去向。”
藏牙却说:“至少他杀了帝君的事情都告诉了你,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十雨放下茶碗:“您如果还想再在冥界逗留,可以在我这里住着,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但师傅的事情,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恐怕爱莫能助。”
藏牙站起身来向他微微鞠躬:“如今,你已经是冥帝身边最得力的鬼官,我们不好打扰你。我们来只是想知道嵩哥的下落。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们就不多逗留了。”
十雨也站起身来,陪着他们一路从正厅送到院子门口:“阿冉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些徒弟都知道,师傅最在意的就是你。倘若知道你如此关怀他,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藏牙只是笑笑不说话。她前脚都从门槛里迈出去了,突然又收了回来:“对了,你说的那把青铜绛叶纹的镜子,我好像见过一次,仿佛也是一个法器。”
“是。”十雨解释:“虽然不像天庭的照妖镜那么神奇,可也是个好宝贝,任何被施了幻术的东西,让这个镜子一照,都能现出原型。听说,这是师傅从前拜师的东瀛的大术士送给他的礼物,那东西上面镂刻的妖怪图样,一看就知道是东瀛的妖怪。”
“东瀛……离这里很远吧?”藏牙挑了挑眉。
“远着呢。”十雨意有所指:“不过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恐怕天庭都难追过去。您说是吧?”
从宅子里出来,藏牙还是想先问玄乙的意思:“如果要去东瀛,此行山高水远,一路舟车劳顿。天尊实在不必受这个苦处,要不派遣几位弟子同老太婆一起去就是了。”
同印也觉得玄乙没必要去:“同泰那副画流出去之后,现在外头对师尊的议论仍然没有休止,师尊还是少走动让人察觉了的好。何况,天庭这时候找不到帝君说不定已经陷入混乱了,接下来三界哪里都危险,不如在宫里安全些。我驮着婆婆飞去东瀛,也不要那么久,来回三日也够了。”
但玄乙这时候在宫里也坐不住:“凭他们议论又能拿我怎么样?我这时候呆在宫里只能干着急,还不如走动走动。说来我也还没有去过东瀛,就当是去一次长长见识也好。”
同印其实也不愿意和他长久分开,只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不想去冒这个险。
“刚刚那鬼官也说了,东瀛偏僻遥远,反而远离尘世,这不是正好?外头乱就由他们乱去,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找不到东瀛来。我们在那儿反而安全些。”玄乙自有他的道理。
同印握着他的手,目光扫一眼四周热闹的夜景。他们正站在台阶上,身前是庞大的鬼怪游行的队伍,不远处一串串红灯笼高高挂起。
这样灼热的艳丽的红色,是阴曹地府里唯一能够看到的太阳。想来即使是鬼怪,也还是想看到太阳的,于是就拿红灯笼来哄一哄自己,就和寺庙里的和尚用豆腐做成鱼的样子一样。
然而这样装扮出来的热闹与繁华景色,又还能维持多久呢?
因为路途遥远,且去了东瀛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张嵩,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找到了还会有什么危险,甚至去了能不能回来都未可知,所以同印和藏牙对这一趟格外慎重。
他们先回了一趟三十六重天,由鹄仙谨慎打点好行装,再妥善安排了宫里的事务,休息了一日再准备出发。
鹄仙这几日反而轻松些了:“前些天访客确实多,哪怕是负责采买的侍者们也不敢多出去,外头传成什么样的都有,只是这几天好像一下子就清净些了。弟子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然天庭如今封死消息,什么都问不出来,可越是这样,人心越是慌,帝君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张嵩弑君,反而解了玄乙的困。
毕竟说起玄乙天尊,其实很多仙人都不熟悉,有的甚至只听过一个名头,见都没见过一面,这样一位很少参与政务和应酬的神仙,法力和地位再高超卓越,终究与普通的修仙者们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帝君就不一样了。帝君是天庭的实际掌权者,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天界上下成千上万修仙者们的实际生活,有很大一部分修仙者甚至就是直接服务于帝君的。帝君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比玄乙天尊与他们的更近,帝君要是有个三病两灾的,那就是天庭的大事,何况是他死了。
而且还是死得不明不白、神神秘秘的,甚至很可能不是自尽,是谋杀。
谋杀帝君,光是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已经够惊悚的。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自从存在了天庭这么个地方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一任帝君是被谋杀的。是谁谋杀了他、凶手是何方神圣、怎么成功的......这里面的故事足够说书先生们说一百年不止。可比什么共工和颛顼争帝这种翻来覆去说了一千年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自然,三界的注意力也就从玄乙的身上移到了帝君身上。
“当然了,也有猜测,就是您下的手。都说,是您为了平定外头的纷纷议论,所以将帝君杀了来掩盖自己的丑闻。”鹄仙说起来都觉得好笑:“这些个没脑子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神仙的,您听了就听了,别放在心上。”
玄乙也笑:“我听个趣儿,不然天界总是这么无聊,也没个打发时间的事儿。”
同印还是有担忧:“那......师尊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么?”
他只关心玄乙的前景和名声。
“其实在这一点上,弟子是赞同恩魁星君的。仙家们其实没那么在意您这件事,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现在挖出来,也碍不着如今的神仙们过活,在意它做什么呢?”鹄仙分析:“至于龙族,虽说名声一直不好,可这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名声再差也没见龙族真的把天捅出个窟窿吧?”
同印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帝君死了,他们没工夫想这些,以后总会琢磨过来......”
玄乙接话:“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封宫退位,早不知在什么地方游历,与他们也没有关系了。”
鹄仙又说:“如今,弟子瞧着,帝君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瑶池被封后,对于帝君好色贪婪、残害仙女的议论就多了许多,再加上,他平时寡恩专断、玩弄权术的风评也一直有,此次真心吊唁者恐怕不会多。”
“神仙也好,人类或者龙族都好,无论他什么身份、地位,平日里处事手段、待人接物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谁也不是傻子,这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大家心里都是有秤的。日后史书工笔,该是他的功绩不会少,罪过也一样少不了。”活了一千年,这也是上神看得透的原因。
同印很是赞同:“日后即使师尊离开了天界,你的功绩、名声,三界也会有公论的。眼下这些说风就是雨的,都不必在意。”
鹄仙把整理好的行囊都放进了玄乙的乾坤袋里,又额外收拾了一些茶包和茶点:“听说东瀛那儿粗陋,饮食也匮乏,弟子备了不少点心,师尊要是不习惯那儿的饮食,就记得拿出来改改口味。”
她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让同印看了都笑。
“鹄仙姐姐这是太贴心了。我们也不是不回来,这是要把整个厨房都搬进来么?”同印说:“或许等我们回来了,天庭这儿都还乱着,我还想回来看看新一任帝君到底是谁。”
鹄仙这时候收敛了一个正经的表情:“这么说起来,弟子也还想请师尊的示下。帝君的头颅,弟子一直存放在库房最深的密室里,按照您的吩咐,那地方只有弟子知道,其他侍者都不知。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这东西,还请师尊明示。”
“张嵩不知道会把帝君的尸身留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他是毒药师,他想要让一具尸体完全消失,也不是做不到。现在,恐怕天庭比谁都更着急找到这具尸体。”玄乙顿了顿:“就让他们先找着吧。倘若找着了,你就把头颅放到尸首附近,一并让他们找到就是,倘若长时间找不到,你看着个时机,什么时候把那头颅悄不声儿送去。”
鹄仙应诺领命:“虽然不是师尊有意借此遮掩,但帝君也算为师尊挡了这次风波,这头颅就当作是谢礼吧。”
玄乙拿起乾坤袋想点一点里头的东西,刚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遮掩?”
鹄仙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弟子的意思是......”
“是了,我差点疏漏了。”玄乙站起来,看向同印:“张嵩不在东瀛。他让阿贵去拿东西,就是遮掩之计,想把追缉他的人引到东瀛去。东瀛路途遥远,去了那里还要找人,不知要耽误多少功夫。”
同印明白了:“可如果他不在东瀛,那能在哪里呢?”
玄乙分析:“张嵩与帝君并不同心,他背着帝君还有其他的目的和作为,但是在与帝君‘合作’的这数十年里,帝君并没有发现异样。那就说明,张嵩遮掩得很好。这是自然的,他擅长幻术,幻术其实就是一种遮掩之计,他对帝君说不定也会用幻术,以一层表象来掩盖真实之象。”
“他对帝君用的幻术是什么?”鹄仙没听明白:“什么是表象,什么又是真实?”
玄乙一拍桌子:“是那座隐牢!那座隐牢还是幻术。皂角树是一重表象,解开之后的隐牢又是一重表象。帝君这么多年肯定去过不少次隅谷,他也去过那座隐牢,他没有发现不妥,就是因为那也只是张嵩想要呈现给他的东西。实际上,那座隐牢还不是真象。那是二重幻术!”
同印明白了:“他还在隅谷,他就藏在那座隐牢背后。”

第63章 终极武器
师徒俩带着藏牙赶到隅谷,玄乙照旧先解开了皂角树的障眼法,坡地沉降现出了隐牢,他们走到牢房门口,玄乙摸了摸那兽头门钉,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这一层不好解。”玄乙沉吟:“可能要先找一找破绽。再强大的幻术也好,细节上不可能做到毫无缺漏,找到破绽之处就比较好解开了。”
同印上下打量沉重的石门,又去摸那门环,坚实冰冷的铜环触感十分真实:“东瀛的幻术真的如此厉害?这地方这么大,恐怕得分头找。我先去东厢吧,师尊在西厢。婆婆就别进去了,守在门口也安全些。”
师徒俩一东一西分开。同印化了龙,缩小身子直接跃墙飞入,先在空中详细看了看牢房布局,然后才往东厢窜去。进了东厢,他便小心起来,尽量躲在阴影里,怎料几间牢房都是空的,并没有任何值守看管。
里头血腥味儿仍然重,同印一进来就能感觉到扑鼻的腐臭。他细细地检查每一间牢房,除了一堆废弃的镣铐和脏污的草垛,没有发现什么值得考究的。他贴着砖墙细细抚摸砖缝,指甲刮下一层细细的泥灰,如果不是玄乙说这里是幻境,他都不敢相信。
值守们的休息区也是空荡荡的,桌椅板凳、清洁用具都还在,只是见不到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帝君为了不被发现这里的秘辛,让张嵩提前将龙族和值守们都清空了。但清空的人和龙总要有地方去,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都被张嵩转移到了最后一层的真景里吗?
同印把所有抽屉柜子、箱匣暗格都翻了个遍,玄乙所说的那些账册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工具铁器。他还找到了藏在墙面里面的一间暗格,但里头也已经搬空了。
从东厢出来,同印拐到了旁边的偏房。这里可能是值守卫兵们休息的房间,都是统一的大通铺,一些旧棉被随意地堆着,摸那铺盖是冷冰冰的,人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了。偏房的门口就是一口井,井边吊着木桶,同印把栓桶的麻绳解开,将木桶放下去,绳子都快放完了桶还没有打到水。
玄乙正好这时候从西厢出来,与他在井边汇合,就见到徒弟手里拎着一只空桶:“这是在做什么?”
“这井里没有水。”同印说:“那做这么一口井干什么?他们平时用的水都从哪里来?”
玄乙往那黑洞洞的井下望了望:“何必要井呢?化川不就在边儿上么?去河边上打水就是了。”
同印如醍醐灌顶:“是了!这口井不应该在这里,这是一个多余的东西。”
玄乙摸了摸那砌井的石头,冰冷的石头发出微弱的光芒,紧接着,脚下的地面轰隆隆响动起来,他一个不稳,龙王站在旁边扶了他一把,师徒腾空而起,就见到四周的房屋、墙体、回廊快速地拆分并重组,看似坚固完整的铁壁铜墙一下子被拆解开来,不同的部位变换位置,并随着原来的地面沉降下去,等地面再升起来的时候,院落和围墙都不见了,平地上只有一座高塔。
塔楼足有七层,高耸穿林,通体木质,阁楼制式,一层一层的八角攒尖檐自下而上叠去,塔顶立着明珠,檐下八角都挂有铜铃,在风里琳琅作响。除了这些风铃,墙壁、斗拱、栏杆上都没有任何装饰雕刻,连一块牌匾都见不到,实在是一座“素净”至极的塔,所以从外表上也看不出这塔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建在内陆的塔大抵是三种用途,一种用于供奉神佛和祖宗牌位的祭塔,往往这些塔会有明显的宗教特色和部族特色,雕刻装饰有指向性的特征;第二种则是用作登高望远的名胜建筑,因为本身就是一个景点,这样的塔一般会修得很精美,大量的装饰物是必备的;最后一种就是用于军事上,充当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据点,这种塔楼虽然在不像前两种那么漂亮,但相应的会有一些军事痕迹。
而眼前的宝塔,实在很难判断它是一种什么塔。塔底的基台很厚,足有两层楼高,绕了半天也没见到门在什么地方,没有楼梯,窗户全部紧闭锁死,只有顶层阁楼上开着一扇门。看来这是专门为仙族而立的塔,不然如果是凡人经过,不会飞是断然进不去的。
同印能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他觉得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我先飞上去看看吧。师尊看着婆婆。”
玄乙扶着藏牙,将袖口里的星点放出伴随在龙王左右:“小心点。”
龙王腾云而上直飞阁楼,从那扇仅开的门闯进去,里头黑乎乎的,一点灯都没有,只有从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能把阁楼顶层照出个概貌——围绕塔壁一圈一圈的木梯盘旋向下,中心是中空的,直直地通往下方的塔底,连阳光都照射不到那如同深渊一样的塔底。
四周安静极了,但龙王感觉到了同族的气息。他向下方的深渊凝望,肯定有龙在下面。
他想往下游一段,耳边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踩着木梯正走上来,楼梯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颗黄豆大的灯点随着人的脚步移动,不细看的话,同印会以为那是玄乙身边的星点。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只等那人走到上面来。
是张嵩身边的鬼童阿贵。他手里提着灯笼,像是毫不意外同印会出现在这里:“龙王。”
“你师傅呢?”黑龙游到他身边去。
阿贵答:“他不在这里了,您找错了地方。这里只剩下我了。”
黑龙眯了眯眼,一时间没有办法判断他是不是说谎。
阿贵一双没有瞳仁的白眼笑盈盈的:“有玄乙天尊这样高强的上神在,识破那隐牢的障眼法只是迟早的事情,师傅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三天前就已经走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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