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按了按太阳穴,薄薄的眼皮上抬:“你不怕我跳车?”
“别跳,我会心疼。”时言琛的目光黑沉,静静地对上喻安的眼睛,语气却是认真的。
系统:【他把车门锁上了,你开不开的。】
喻安:【……狗男人花样真多。】
到了院内时,车锁一打开,喻安就一言不发地先下了车,朝着别墅门口走去。
喻安脚步有些虚浮,只觉得自己呼吸间还有淡淡的酒气,飘忽的感觉让他只想快点到床上躺下。
直到走上楼梯,他才发现时言琛没有跟上来。
喻安只当对方是要在车里冷静,自顾自地上了楼,在路过卧室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门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至于是时言琛忘记拔了,还是故意留下的,只能说概率参半。
钥匙轻轻一扭,房间门自然打开,房间内是大片的黑暗。
喻安直接走了进去,在看到墙上的贴着的无数张照片时,表情有些凝固,他现在终于知道了那次看到的反光是什么。
是照片,数不清的他的照片。
在伦敦,从他大一到毕业,几乎每一日的身影都在贴在这里,室内和室外的都有。
而画面的主人公没有别人,只有他。
每一张照片的旁边都贴着便签,上面是男人写下的字迹:
[阿喻今天入学,想见他]
[今天是阿喻19岁生日,生日快乐]
[平安夜,他的唇角和身体都很甜]
[阿喻,你终于要回来了]
喻安难以自禁地皱起了眉,无法想象时言琛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仍是那副清冷沉默的样子。
而被最珍重地放在桌上丝绒盒子里的,是一张一寸的证件照,少年明媚张扬的脸带着笑,抿着唇角翘起,一张脸乖而纯。
证件照边缘不太整齐,是从别的地方撕下来的,背面还有胶的痕迹。
喻安敏锐地拉开桌子下的几个抽屉,很快找到了这张证件照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是他的一份身世调查资料,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的,应该是戚越最开始查出来的那份。
喻安唇角僵硬地勾起一个弧度,秾丽的脸上表情不明朗。
很显然时言琛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钥匙,让他看到这些。
喻安放下那份资料,目光扫视过床上,灰色的床单上放着的布料更是令他咬住了牙,耳根克制不住地泛起红来。
他去伦敦的时候,贴身衣物都没带走。而现在床上这条黑色的内裤,很明显是他的,只是上面沾着的白色痕迹,不是他的。
房间内原有的他的气息已经全部消失,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时言琛的气息,这里的每一点痕迹,都是对方压抑许久的深沉爱意。
“现在还好奇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门口的位置传来。
喻安转过身的瞬间,门也被时言琛关上,他耳根浮着红,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复杂地站在原地。
“你故意的?”他抿了抿唇,轻笑出声,极力维持着镇定,头脑却一阵阵发晕。
酒精不是个好东西。
“只是不想吓到你。”时言琛往前走了一步,深黑的眼眸里带着怜惜,“阿喻,你喜欢自由,我一直都在给你,也在等你。”
——可是你却总在飞向他人的枝干。
我怎么才能让你看到我阴暗的爱意?
喻安脊背发麻,被男人搂入怀中,仰着头注视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时言琛眼眸晦暗,身上的衬衫还整整齐齐,不带一丝褶皱,甚至领带还好好系着,是早上喻安被亲手教着系上的。
而很快,这条领带就被绑在了他手腕上,瞬间将苍白的皮肤勒出红痕,暧昧至极。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喻安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完全掌控。他挣扎不动,看着时言琛的动作,才意识到为什么前几次在车上,对方没动他。
但现在似乎到时候了。
喻安仰着脖颈,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突起痕迹,挣扎的时候,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滚烫和蛮横的力度像是拿捏他的命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看不到万家灯火和车水马龙,只有稀稀落落的灯光。
喻安已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被身后人抬起下巴,喂了口水进去。他喉结滚动两下,被男人抱在怀里,长腿无力地垂着,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里面仍然滚烫的触感明显,让喻安艰涩转头瞪了眼时言琛,然而对方却又一次想惹哭他。
时言琛显得游刃有余得多,一只手按着青年白皙泛粉的腿弯,另一只手里拿着本从旁边捞起的薄薄诗集。
醇厚低哑的英语钻入耳中,喻安眼眸有些失神,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却被折磨得眼眶盈满水雾。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别……”喻安咬着下唇,却被一只手轻易捏住下巴,迫使他松开咬合,发出些声音。然而不屈的青年显然更羞恼了,指尖在男人手背上留下痕迹。
疼痛没有让时言琛停下,他继续着刚刚的事情,像是要让青年再也没有牙尖嘴利的反驳力气: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在念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低哑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喻安也忍不住绷紧了指尖,望向窗外的目光些许模糊。
丢在一边的诗集上,每一句下面都带着黑体字的翻译,最后两句是: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许久,察觉到怀里人睡着了,时言琛才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喻安额头,眼中是化不开的郁色。
是他的太阳救赎了他,又成了他新的阴暗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言哥也没有在做人呢!
喻安: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结尾的诗依然是来源:艾米莉·狄金森
感谢大家支持
第27章 小少爷(27)
身上的酸痛伴随着温度蔓延,喻安缓慢地睁开眼,最先弄醒他的,是对方身上的反应。
腿侧的肌肉更是一阵阵发酸,喻安颇有些咬牙切齿:【111,你确定我刷的是时言琛的爱意值,不是恨意值吗?】
系统沉默片刻,不知道又从哪个网络上找了烂梗:【嗯……怎么不是呢?】
觉察到更加奇怪的感觉,喻安身子僵硬了一下,脖颈处的吻痕被浮上来的薄红还要艳上几分,他羞恼地抬手推开身边的男人,翻身抽离了对方。
“你想死吗?”
喻安磨了磨牙,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上扬的眼尾有点发红。
时言琛直接被推下了床,英俊的脸上也不见半点恼意,随手拿起旁边的睡袍披上,走过去拦腰抱住了气恼他的青年,将人抵在床头。
炽热的吻落在唇边辗转,男人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起伏:“你在我才活着。”
一吻结束,喻安整个人又变得懒洋洋起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任由时言琛抱着他进浴室里。
等下楼之后,桌上早已经摆好了早餐。
喻安看着桌上的皮蛋瘦肉粥,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拿起勺子搅动了两下,问:“你做的?”
“嗯,小心烫。”时言琛并没有碰自己面前的一碗,而是先看着青年慢慢喝了一口,“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做给你。”
喻安抬起头:“不忙公司的事了?”
“机械义肢的研发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过段时间就是发布会,到时候你想陪我出席吗?”时言琛平静地说着,眼睛却丝毫不离开喻安。
“嗯,知道了。”喻安懒懒应声,声音都有点蔫,但还是给了对方想要的回答。
等到看时言琛准备离开时,他转而自然道:“我待会出去一趟。”
时言琛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转身离开的动作凝滞了一下,片刻后才说:“好,不要出去太远,记得回来。”
看着时言琛离开,喻安才轻轻弯了弯唇,拿出了手机。
他当然是会回来的,只不过要见的人,恐怕就不能让对方知道了。
【去上次的酒吧,我过会到。】
发完这条消息,喻安干脆将手机放在了沙发靠垫后面,他知道时言琛一定追踪了他的手机,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这么快赶过来。
从不会不带手机出门的喻安看着沙发,也有些苦恼,但没办法。
要怪只能怪时言琛太精明,跟他斗智斗勇实在有些费脑。
半小时后,喻安进了酒吧里,包厢还是上次的包厢,只不过这次来的人只有叶明景。
“安安,上次你没事吧?”叶明景温柔地开口,尽管他还想问更多,但也知道那些话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也只好按捺下来。
“没事。”喻安坐到卡座上,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文件袋,摆在了叶明景面前,“这是时既山留下的股份转让合同,我已经签字了。”
“但是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叶明景闻声抬眸,将桌上的文件袋拿起来,里面放着的就是股份转让合同,他表情严肃下来,开口道:“我本来就是要帮你的,你说就好。”
喻安也知道叶明景现在对他很有用,叶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肯提早继承家业,叶父直接将公司大半权力交给了叶明景。
在时氏的持股自然也在叶明景身上,而不久后,大概就会因为要推出新产品而开董事会。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手里有这些股份,我把合同给你,不要暴露我的名字,只要在董事会上透露会有一位空降的新股东就好。”
叶明景微微点头,如果他们是一方的,那么两份股份加起来必然话语权扩大,而能拿下话语权,时氏究竟归属给谁就不一定了。
“安安,我明白你的计划了,交给我就好。”
喻安可不觉得叶明景明白了,毕竟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大概不会是对方希望的那样。
他抬了抬眼,补充了一句:“你不用为我多做什么,只要做这件事就好。”
“阿景,谢谢你。”狭长的眼眸扬起,慵懒的声音带着真诚的谢意。
喻安特地换了一个听上去更为亲切的称呼,也是从他穿过来后,就再没用过的称呼。
叶明景也怔愣了一下,面前的青年秾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明明只是无意为之,却像是蛊惑人的妖精,令人心神摇晃。
“那我先走了。”说完该说的,喻安站起了身,要是他再待下去,恐怕还是会被时言琛发现的。
接吻狂魔估计又要吃醋。
“我送你?”叶明景也跟着站起来,拿出了车钥匙。
“不用了,你现在刚进公司应该还有不少事要忙,我不多打扰你。”
喻安推开包厢的门,用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头也不回地便转身离开,走进了包厢外的迷离灯光里。
酒吧内似乎不分昼夜得喧闹,男男女女拥簇在舞池中,路上半开放的卡座坐满了人,空气中充斥着酒味,让喻安不自觉有些头晕。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扶住了门框。
但那越来越浓郁的,环绕在他周围的已经不像是酒味,是更奇怪的气味。
越来越晕了。
喻安恍惚地按了下太阳穴,赶忙出了门,但晕眩感并没有减少,他只能再次停下来撑住墙,面前忽然笼罩下一个阴影,高大的身影圈住他,在他将要倒下去的前一秒紧紧将他抱住。
熟悉的冷冽气味钻进鼻子里,喻安彻底失去了力气,倒在了男人怀里,他知道那是时言琛。
“又想做什么?”喻安不知道时言琛给他闻了什么,他现在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听见时言琛压低的声音,凑近他的耳边,带着些许克制和温柔:“不做什么,我会带你回家。”
小巷内只有两人交叠的身影,喻安强撑着没有彻底倒下去,他抬眸对视上深潭般的黑眸,唇角带着笑:“没想到你还是能找到我。”
“我逃不掉了。”
这句不知是感叹还是遗憾的话,另时言琛垂下眼,他无时无刻不再被患得患失的伤口折磨,却又倍感甜美。
他哑声开口:“我给过你离开我的机会,在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时,你明知道自己有千种办法离开,甚至干脆掐死我,但你为什么留下?”
“因为我并不想你死。”
喻安眼睛快要闭上,艰涩地开口说完了这句话。
在彻底晕过去前,他看到时言琛阴郁的眼神在一瞬间化解,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滴眼泪无声地从赤红的眼角滑落。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是一片黑暗,窗帘也紧紧拉着,陌生的房间内只有暧昧的气息在涌动。
应该不是在时家的别墅里了。
喻安这次终于知道,以前的时言琛还是冷静克制了点,现在才是真的不做人了。这两天内,除了喝水喝粥,解决生理问题,其他时间全都没能下床过。
呵,说好的只带他回家,现在是做也做了,人也不知道在哪了。
过于昏暗的房间,让喻安缓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身后的人还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脸侧。
“抱够了吗?”喻安稍微动了一下,侧过头扬声问,他现在实在禁不起触碰。
“你是我的。”男人声音低哑。
喻安眼睛微闭着,尽管知道此刻是白天,却没有一点光从眼皮透下去,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果然童年缺爱的人,在碰到一点爱意的时候,就会拼命抓紧啊。
喻安这么想着,却又瞬间中断了这个想法,在心里笑自己明明也是被抛弃的一个,哪还有资格说别人。
“放开我,骨头都被你抱痛了。”喻安散漫地开口,黑发蹭了蹭时言琛的脖颈,身后的人顿时僵硬了一下。
面对面之后,喻安这才发现时言琛脖子上的银链,下面挂着的是一个小巧的银锁。
之所以很熟悉,是因为这个东西是当初和本子放在一起的,也是礼物之一。
原来对方一早就戴上了。
可是……
觉察到喻安的目光,时言琛从背后拿出了另一条较细的银链,上面是一把小巧的钥匙。
“你留下的钥匙,我现在还给你。”
时言琛弯下身子,握住青年白皙的脚腕,突起的踝骨颤了两下,银链被男人仔细地系在了脚腕上。
他垂眸在踝骨上落下一吻,低声道:“我脖子上的锁,只有你可以打开。”
“是吗?”
喻安强撑着仰头,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小腿绷紧,透粉的足尖挑起男人脖颈带着银锁的链子。
这个动作带着挑衅的味道。
抓住玫瑰就要承受被刺伤流血的代价。
时言琛抓住了那截细瘦的脚腕,长睫垂下,轻柔开口:“阿喻,我臣服你,而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爱意值:93】
干得漂亮。
“阿喻,能答应我几件事吗?”时言琛重新揽住喻安,轻轻拍着青年的背部,像是在抚摸一只矜贵却失去了自由的猫。
貌美的青年像是累极了,没有回应他。
时言琛抱着怀里的美人,低声开口,喃喃着说:“第一,不要看别人,第二不要跟别人走,第三永远和我在一起,第四……”
一个吻打断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喻安声音轻的像猫叫:“我记不住的,时言琛。所以你要抓紧我,小心我又跑掉啊。”
野兽甘愿地俯首,接受玫瑰的轻吻。
时言琛想,他会抓紧的。
即便跑了也没有关系,他会一次一次再将心爱的人抓回来,永远握在手心,让对方再也逃不掉。
很快,喻安就知道了这是在哪里。
是时言琛在半山买了一栋别墅,从落地窗就能看到远处的隔着很远很远的万家灯火,而这也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他根本不能轻易跑掉。
别墅内装修很好,甚至每一处都是按照着喻安喜好装的,大概是在他离开的那几年里,时言琛为他准备的。
喻安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身上的痕迹很明显,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黯淡黑暗的半山风景,目光落在别墅外的大门,连门都是黑铁制的,周围围了一圈电网。
而后院,只要他走到身后的小阳台,就能看到一大片娇艳欲滴的朱丽叶玫瑰,别号三百万英镑的玫瑰在后花园奢靡地开放着。
一切都好,除了没有手机,没有任何能让他联系到外界的工具。
身后的时言琛紧紧揽住他的腰,薄凉的唇热切地吻上他的脖颈,让喻安不得不仰头承受,他觉得时言琛盯他也越来越紧了。
还真是口是心非。
之前明明就怕他逃,还要装出温柔大度的样子,之后再惩罚他。
挺会玩啊。
系统没眼看,沉默后出声:【你觉得你多奉献几次,能在一周内刷满爱意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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