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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没过多久两人就回了后市街,叶杏花还老老实实守在摊位后,托着腮帮子坐在小马扎上。她身边的小摊贩已经换了一波,有赶早来抢好位置摆夜市的小贩,摊位上挂着纸皮的小灯笼,还没有点燃。
“哥!哥夫!怎么样!钱要到了吗?!”
叶杏花一看到夫夫二人就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叶小尘已经将串在一起的铜板摇得哗哗响,叶杏花自然也看到了,乐得扑上去,激动地哇哇大叫。
钱也要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三人飞快收拾好东西赶着牛车回了村。这次在裘家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几人回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幸亏李介丘有了经验,提前准备了两只灯笼,用火石点燃后一左一右挂在牛车上。
就见两团灯火遥遥照进了四甲村的村路,昏黄的灯光与夜里第一缕月光融在一起,清浅柔和。
叶小尘到了家门才看到隔壁赵家门口也亮着一盏灯笼,门外站着的是赵安月,小哥儿面露焦急,提灯望眼欲穿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月儿!”
叶小尘扶着李介丘的手下了牛车,看清赵安月的背影后提声喊了一句。
赵安月闻声扭过头,他看向叶小尘的时候,脸上急切的神色还来不及褪下。
“月儿,怎么了?你怎么站在屋外?”叶小尘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赵安月提灯的手背。也不知道这小哥儿站了多久,手背沁凉,衣裳也沾着寒意。
赵安月看到叶小尘就是连连叹气,小辣椒都蔫巴了,“我舅舅家又出事了!这天刚黑就把我哥喊了上去,我娘担心也跟着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叶小尘吃惊地张了张嘴,条件反射就想到那个闹过自杀的秀姐儿。
他脱口而出,“是你表嫂又……”
赵安月却摇头,叹着气解释道:“不是。是我二表哥!哎,他以前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敢和舅舅舅母呛声。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和大表哥打了起来!听说是打得很凶!”
这一家子闹腾的,叶小尘都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所以是你大表哥受伤了?”
赵安月还是摇头,他垂着肩膀,稍稍抬头看了叶小尘一眼,向来灵动鲜活的眸子里竟然满是无语。
他说道:“不是。是我舅母!他眼看着我大表哥打不过,就冲上去帮忙,用捣衣棒打了我二表哥!听说是打到脑袋了,流了好多血。秀姐儿怕出事,就哭着下来找了我哥上去帮忙。哎,这都什么事啊!田家就这一个脑子正常的,可别打坏了!”
一听这话,叶小尘也无语了。虽然月哥儿之前也说过,他舅舅家偏心,对田二郎不重视,可也没想到偏心到这份上,拉偏架直接往亲儿子脑袋上打,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想着就是头大,赵安月又是叹了一口气,他提着灯笼推开自家的院门,转开话题说道:“你们今天回来得好晚。小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刚还悄悄抹眼泪呢,你们快领回去吧。”
叶小尘心疼孩子,一听到这话也忘了别人家的闲事,急急忙忙推开门去找小满。据说刚刚还哭鼻子的小满正坐在院子里乐得哈哈大笑,滚得像个花猫一样,他扎在兔子堆里,满怀的毛茸茸,可以说是左拥右抱了。
兔子很能生,林青锋不过是送了一对兔儿,如今生了好大一窝。他家养的狗崽儿小白也大了好一圈儿,不愧是猎犬的种,半大的狗崽子就已经很威风了,也听话,每次天黑前就把满院子蹦的兔儿叼回窝。只可惜它只长了一张嘴,叼一只跑一只,给一未成年狗累得够呛。
小满看到小爹高兴得直笑,兔子也不要了,飞快爬起来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就不撒手了。
叶小尘揉了揉小豆丁的脸,牵着孩子和门外的李介丘、叶杏花回了家。
走后恍惚间还听到赵安月在叹气。他愁得很,但又闲不住,一会儿站着叹气,一会儿蹲着叹气,一会儿靠着院门叹气,最后等不住返回院子拖了一把竹椅子出来,坐着继续叹气。
因为在裘家耽误了一场,几人简单做了些吃食应付了一顿,也来不及准备明天摆摊的东西,商量后只好决定明天歇一天,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食材。
裘盈盈搞出的一场闹剧好像就这样悄不吱声地过去了,夫夫二人也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倒不知道裘家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总之那次过后叶小尘就再也没有见过裘盈盈。摊子上的生意也越来越顺畅,每日都有两三百文的进账,但叶小尘已经没有第一天那么开心了。
小哥儿整日板着脸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在愁些什么,李介丘问他也不愿意说,就闷着。
这日,几人仍是一起到了宝塘镇,李介丘往医馆去,叶小尘兄妹往后市街去,各做各的活计。

第147章 义诊
大概在下午时分,南山医馆进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身形强壮,却一直扶着腰,像是受了什么伤一样。
李介丘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彦如,老大夫手里还有未诊完的病人,他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起身迎了上去,扶着那男子坐下,随后问道:“怎么了?是哪里受了伤?”
男子撑着腰,痛得几乎直不起身,强撑着镇定的语气说道:“我听说这儿有个针灸很厉害的大夫,治腰痛是一绝,所以过来看看。那大夫是您吗?我这腰痛得太厉害了,您给帮忙看看。”
似乎是那个患了腰痹的书生孔闻孝来过之后,这南山医馆有一位擅长针灸治腰痹的大夫的事情就传了出去,此后常有病患来求医。多是上了岁数的人,年纪大了,腰骨不如年轻时候中用,实在痛得受不住就来请李介丘扎一针。
只是眼前这个病人瞧着很年轻,比当初那个孔闻孝可年轻多了,这样的年纪不至于患有腰痹啊。
李介丘又扶着男子进了内室,嘴里急匆匆唤了一声,“阿春!帮哥哥拿一下针囊!”
小药童很听话,马不停蹄去翻了放银针的针囊,再拿给李介丘。
李介丘正在内室帮病人查看腰身,越看越蹙眉。
这男子练就一副好身材,肌肉线条极其漂亮,皮肤呈小麦色,瞧起来很有力量。但他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摔伤、擦伤,见血的、没见血的,这儿一团乌青,那儿一团紫红,没几块好的皮肉。
“嘶——”李介丘看得咂舌,忍不住皱起眉毛,道,“你身上这是?”
男子双手轻轻撩着衣裳,听李介丘问,他不甚在意地轻飘飘答道:“哦,我是练舞狮的,所以身上常有伤,是不是吓到大夫了?您帮我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扭到腰了,实在是痛得厉害!”
听到男子的话,李介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舞狮是童子功,从小就练着,可以说这一身本事都是摔打出来。要不然怎么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呢。
李介丘沉默着替病人检查,又是摸又是按,还一连问了好多问题。病人也都老老实实依次回答了,答完仍是不放心地问道:“怎么样?好治吗?”
目前估计是肌肉拉伤。虽说暂时看起来没有当初孔闻孝那么厉害,但这人身上病痛重重,身体有多处脱臼后愈合的痕迹,腰肌劳损也尤其严重,如今也不过是全靠年轻撑着,长此以往只会比当初的孔闻孝更严重。
李介丘取了针,一边叫病人匍在床上,一边说道:“能治。只是你身上暗伤、旧伤太多,怕是舞狮这一行做不长久,为了身体康健,你该另找营生了。”
那病人却像是没有听到李介丘后面一句话,他耳朵里只有“能治”两个字,惊喜地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好?半月能好吗?”
李介丘:“……”
这又是把自已的劝告当耳旁风的病人,李介丘微微叹了口气,不自觉又想起当初的孔闻孝也是这样问的,还忧心自已赶不上来年的科举。
李介丘摇摇头,没能给他确切的回答,只是说,“这说不准,看你的恢复情况。不过就算好得快,半个月后也只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你要是急着练舞狮,怕有些难。”
那人果然沉沉叹了一口气,语气失落又颓废,“啊?!这……这怎么行呢!这要是好不了,我就赶不上钱老爷子的生辰了!”
钱老爷子?李介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称呼,眉毛动了动,但施针的手却没有停顿,“钱老爷子的生辰?”
病人答道:“对啊!镇上首富钱家的老太爷过寿,本来请了我去舞狮庆贺的!钱家出手大方,我舍不得错过!”
李介丘不禁想起之前在街头偶遇,当时小尘的腿伤还没有好,坐着轮椅被钱老爷看到。钱老爷定了一个轮椅,出了十两的价格,这笔数字若是普通庄稼户怕是省吃俭用好几年都攒不下来,这也难怪这病人觉得可惜了。
但李介丘仍是说道:“我还是不建议你去。若是造成了二次受伤,你这腰怕得留一辈子的暗伤了,以后阴雨变天都要痛的。”
病人却呵呵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痛呗!大男人还受不了这点儿痛了!”
“哎,大夫您不清楚,我家里两个娃儿,媳妇又怀着孕,老爹的身体也不好,全家老小都就指着我一个人养呢!这可是个好机会!我要是能拿到钱家的赏银,我爹一年的药钱都有了!还能给媳妇孩子买点好的补一补身体!我媳妇身子骨也弱,前头一个娃儿连奶都没得喝,这次有了钱说不定就能把老幺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介丘沉默了,劝告的话堵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默默给病人扎过针,又开了几贴膏药,才将那看着高大健壮的男子送了出去。
那头的许彦如也看完诊了,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背手叹气的李介丘。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笑着问道:“李小子,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李介丘喟叹一声,将刚刚那个病人讲给许彦如听。
老大夫有一瞬沉默,然后又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最后招呼李介丘坐下,扭头与他说起话来。
“小子,你去过峡陵道吗?”
峡陵道,那是大燕最大的码头,往来的商贾货船极多。李介丘自然没有去过,他也不懂许彦如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地方,茫然地摇摇头。
老大夫又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做过游医,最爱走南闯北,倒去过峡陵道。那里的纤夫最多,皮肤晒得黑黄,一张脸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我在那儿给好几个纤夫看过病,都差不多是一个病,膝肿、手痛和严重的腰伤。终日拖拉货船,他们的腰都没有直起来过。我那时候也劝他们转行,但峡陵道太大,船太多,所以纤夫赚得也多。我一个也劝不动,这些纤夫其实不止是在拉船,他们拉着子女、拉着父母、拉着家庭,拉着一家好几口的生计。”
李介丘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许大夫,您?”
许彦如又笑了笑,转身和李介丘面对面而视,“倒是有一桩事情想和你商量,正巧你又遇到这样一个病人。”
李介丘连忙问:“什么事?”
“穷苦人家也需要看病啊。”许彦如笑着说,“老夫想在医馆每月开设两次义诊,你意下如何?”

李介丘停下手上的动作,惊讶地抬头看向许彦如。
老大夫正色看他,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义诊。我打算每月初一、十五各开设一次义诊。若是义诊,想来当天来医馆求医的人不少,怕是要忙得不可开交。”
他说完后稍稍停顿了片刻,又微微仰起头看着李介丘问道:“我听阿观说,你之前医治了一位柳儿街的女子?”
李介丘几乎是下意识就抬头看向坐在许彦如身旁的郭观,他今天一天都跟着老大夫一起坐堂行医,有几个病情不严重的许大夫也会请他断一断脉。两人离得很近,郭观注意到李介丘的目光后一时如坐针毡,他挪了挪屁股,语气尴尬地解释道:“我可没告状!我就是某次无意提了提!”
李介丘笑着摇头移开了视线,他又对着许彦如颔首,回答了,“对,我接治了那个病人。”
许彦如也捋着胡须微微点头,颇为满意地打量着李介丘,慢慢说道:“好极了,你做得好极了。那句‘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也说得好极了。你小子是有大德大才的,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不一样。所以,你觉得这义诊可行还是不可行?”
又是这个问题,李介丘这次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回答道:“自然可行!许大夫造福于民,我愿陪同。”
许彦如又笑着打趣道:“我可不加工钱的哦!”
李介丘也笑了起来,说道:“不加就不加呗,义诊本也不是奔着钱去的。人命至重,有贵千金①,我若能多救几个人,也算是发财了。”
许彦如被他玩笑般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摇着手虚点了两下,“好啊,好一个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说完,老大夫又拍了拍身边的徒弟,教训道:“瞧瞧人家这悟性!你好好学着!”
郭观撇了撇嘴巴,蔫眉耷眼地记录今天的几桩医案,被师父拍了一巴掌后,神色更蔫儿了,没精打采地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
如此,这义诊的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许彦如颇为满意,还捋着胡子思索起来,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今天初九了,离十五也没几天了。得提前准备着,阿观你写个告示贴到门外,之后进来的病人也都传达一声,广而告之,到时候自然有人来。”
正说着,门外进来了一个穿灰浆色短衣短打的年轻汉子,他长相不太起眼,可打扮得却有些眼熟。李介丘看了好几眼才想起来,这装束像极了酒楼饭馆的小二。
还真是个小二,或许是职业习惯,他站在堂前习惯性地弓着背,微微曲着腰,恭敬又讨好地问道:“大夫在吗?请问您家的大夫能出诊吗?”
陶老正打算盘呢,连头都没抬,垂着眉眼就回答道:“能,出诊另结四十文的出诊费。”
这出诊费是结给大夫的,医馆一文不拿的。
许彦如由秦家养着,在秦家老宅也是倍受礼遇的老大夫,并不缺钱。他之前往府城的出诊费足有五两,这吃住还是病人家包管。所以这四十文钱,他并不看在眼里,但李介丘正是成家立业要攒钱的年纪,所以有了出诊的单子,许彦如也都是遣李介丘去,这才也不例外。
只见老大夫朝李介丘抬了抬下巴,示意说道:“你去看看吧。”
李介丘颔首应了,然后一边收拾医箱一边问道:“小哥,病人是什么情况?”
那小二仍微微曲着腰,低垂眼睛盯着自已的脚尖,回答道:“是我家掌柜的孙子病了。小娃娃刚刚一岁,咳得很厉害。已经咳得有八九天了,之前请了别家的大夫看过,可吃了药也没什么效果。今儿早上还吐了,给我家掌柜吓得够呛,这不就赶紧叫我来请大夫了!娃娃年纪还小,又生着病,不敢带出来见风,怕加重了病情,所以就请大夫出诊了。”
李介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往医箱里装了几样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挎着出了门。
说来也巧了,他今天是和钱家格外有缘。
李介丘停在钱家酒楼前站定,略有些出神地盯着酒楼的牌匾看,目光下移又扫到大门外张贴的告示,隐隐约约写着什么“生辰、寿宴”的字眼。
李介丘还没有看完就被小二请了进去,他大概也注意到李介丘的目光,还解释道:“哎,咱酒楼的东家正是镇上的首富钱员外。您应该也晓得,他老人家经商很有一套,镇上的酒楼、布行、米行,凡是能赚钱的他都能掺一手。”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付着答了一句,“嗯嗯是是,说得对。”
末了又盯着座无虚席的酒楼看了两眼,楼内热闹非常,有高谈阔论的客人,一时人声鼎沸。
李介丘微微蹙着眉,忍不住说道:“这里这么吵,怎么把孩子放在这儿?”
话音刚刚落下,小二还来不及回答,就见一个穿宝蓝色直缀的中年男子急急匆匆迎了上来,那男子蓄着胡须,瞧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了,“来了来了!这就是大夫?!这么年轻?”
显然,这小二日日在酒楼跑堂,这消息比掌柜更流通,他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掌柜,这是南山医馆的李大夫!之前还给裘县令的千金治过病呢!”
李介丘如今再听到“裘千金”几个字都要有应激反应了,但这个名号说出去却很引人信服。果然,掌柜听到这话后,眼底最后一点犹疑也散了个干净,忙请着李介丘往院子后走,“大夫,请跟我过来!我儿子和儿媳妇住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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