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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千城予)


坐在自己的保时捷小轿车后排,秦星羽将两束鲜花放在身旁的空位上,车子驶出高速时,他觉得异样。
确切的说,是有人在跟车。
出道多年,粉丝跟车的场合他见得多了,不过今天,跟在后面上了公路的几辆山地越野车,明显不一样。
无论开车手法,距离远近,以及弯道超车的方式,都无不例外地诠释着,这不是粉丝,是狗仔。
平日里,即便是私生粉跟他的车,也会跟得相对保守、礼貌,保持安全驾驶距离,而不是这么横冲直闯、还带别车的。
一路上时川绕上高架桥,甩脱了两辆,不过收效不大。
因为等到他们回家时,别墅四周已然围聚了五六名狗仔,人家一早就等在他家门口了,为了混进小区,甚至还一个个穿着外卖和快递员的工作服。
一个躲在夜幕微降的路灯后面、一个躲在他家院外的花坛底下、一个装成业主在旁边擦车,还有个试图攀上他家院子的铁栅栏,以便寻找个最佳拍摄角度。
一个个都是看见了此刻仍旧挂在榜一的热搜,想拍一个他秦星羽究竟能不能说话的实锤。
年度过半,到了一个个京圈狗仔拿业绩的时候了。
秦星羽神色如常地开密码锁进门,时川临走时还格外不放心:
“哥,我陪你吧?”
“要不要报警啊?……”
秦星羽摇了摇头,让他走了,这样的事遇见得已然足够多,他能自己处理。
将别墅一楼到三楼的窗帘仔细拉严,他将带回来的两束花一束剪切插瓶,另一束暂放在餐桌上,再将不用的灯关闭。
而后他一如既往地到浴室洗澡,换上干净清爽的睡衣,在自己卧室的飘窗上坐下。
片刻之后,他将那严密的窗帘稍稍拉开一条缝隙,一眼就看到院落外,站着两个举着专业单反相机的男人,将镜头对准了他的卧室。
狗仔们不就是想拍一个他到底会不会说话么?
可问题是,他家就他一个人,他能跟谁说话?
秦星羽此刻淡定极了,甚至还拿出了上周六在颁奖典礼和红毯的后台,周亦承转交给他,他一直没抽出时间细看的,母亲和外婆的往来信件。
那些年头长辈们分居两地,他母亲跟随父亲来了帝都,外公外婆留在老家。
尽管当时微信已经很普及了,但他的外婆仍旧喜欢用写信的方式,表达对养女的思念之情。
信件从他四五岁起,林林总总七八年,直到外婆住院去世的前几个月。
这也是他随着童年的模糊记忆退却后,再一次开始重新认知,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的字很漂亮,是隽秀工整的女生笔体,硕士研究生毕业,工作忙得连轴转,是事业上的女强人。
但即便如此,他发觉母亲也还是认真带了他好几年的。
字里行间的中,他记起小时候每天放学后,母亲都会辅导他的功课,周末带他去游乐园,嫌保姆做的饭菜不合口味,而为他亲自下厨开小灶。
当然,有时也会向他外婆抱怨,说他又生病了,说他太难带了,犯哮喘了,考试没考好等等,外婆只会温柔地劝慰。
他的母亲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听他讲述那些学校里的琐事,没有耐心听一听他小时候那些看似可笑,又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母亲仍旧是爱他的,即便他们的母子缘分短暂,母亲又情绪不稳定,他们的相处中充满了吵吵嚷嚷。
但他仍旧感受得到,母亲爱他,与父亲不同。
小孩子的感受最灵敏。
那些寄出之后,如今又辗转周折,回到他手中的一整箱信件,母亲的、外婆的,他聚精会神阅读到深夜,也刚刚看完三分之一。
他好些年没能这么长时间的集中精神了。
午夜将至,他再一次将那窗帘拉开一小条缝隙,外面的狗仔们还在蹲守,斜对面俞笙那栋别墅里的灯,也还依旧黑着。
京圈狗仔是真的卷到疯狂。
俞笙今晚开会晚归,下午便跟他汇报了的。
此刻他下了飘窗,到客厅的抽屉里取出两片安眠药吞下,而后下楼,抱起另外一束还没拆开包装的鲜花,出门去斜对面俞笙家。
俞笙不让他把安眠药放在卧室,因为有时候他吃了药意识不清,会重复吃。
今晚从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带回两束粉丝送的鲜花,他自己留下一束,打算再给俞笙家摆上一束。
斜对面那栋空空荡荡的大别墅,太冷清了,不像他家还时常有景小延、安辰和时川他们出入。
夜深了,路灯下的狗仔们,依旧敬业地稳稳托着镜头。
秦星羽只穿了套丝绸质感的修身睡衣,抱着那束鲜花,镇定自若地出门,到斜对面的别墅大门前,按开了密码锁。
短短十几步的路程,他走得不疾不徐,看起来淡定极了,哪怕七八个镜头就这么明晃晃地落在他身上。
如若他此刻能够开口说话,他一定告诉几位狗仔大哥别藏了,他连快门声都听见了。
这几天安辰和景小延工作忙,来家里陪他的时候不多,因而但凡俞笙晚归时,他都会到对方家里去一趟。
也不等俞笙回来,而是开了灯就走,有时候想起来,也会好心地顺手帮对方开个空调。
他就想看着那栋房子里的灯亮起。
今晚他照例把俞笙的三层别墅拉上窗帘,开得灯火通明,驾轻就熟地找到那鎏金镶边的高档花瓶,仔细插了花,却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坐在俞笙家二楼客厅,那设计别致的金属风吊篮秋千椅上发呆。
他越是表面上从容镇定,心底便越是不安,刚才从外面走来时,一路无视所有镜头的少年,内心终究还是有些惊恐。
外面七八个男人的七八个镜头,此刻明晃晃地全都对准了俞笙的这栋房子。
秦星羽想了想,重新起身,将俞笙别墅楼上楼下的灯全关了,只留一盏亮在玄关的小灯。
他甚至用不着打开手机上的电筒,便熟练地一路摸索着返回二层客厅,重又在那他最喜欢的秋千椅坐下。
经过客厅时,那束刚刚插好的鲜花,在暗夜里散发着幽静的清香。
安眠药的药效开始微微发挥,他今天的药量吃得少了些,有困意但睡不着。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身形单薄的少年靠着那轻轻摇晃的秋千椅,微微闭上眼帘。
外面的狗仔已经开始发懵,一个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从后院摸索着靠近,还有两个从路灯后面的阴影里探出了头:
“这怎么关灯了啊?不能是从后院走了吧?”
“后院我盯着呢,他没出去,俞笙也没回来。”
“哥们,我没明白这啥意思,这是晚上睡这?他俩睡一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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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们暗自腹诽揣测着, 回到各自隐蔽的藏身所在。
今天费了老大劲、还送了好几份外卖,才摸进了人家高档别墅区,眼见是不通宵不肯罢休的节奏。
二十分钟后, 俞笙下班到家,从夜色中的劳斯莱斯下来,不用问他也知道什么情况。
那镜头和手电筒一个个都怼他家玻璃上了。
开门进院子的几步路上, 俞笙反手就亲自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他们这所别墅区, 云集了不少上层社会的富豪、明星与二奶, 治安环境非常好,今日被这么多狗仔摸了进来,实属意外。
语气淡淡地向物业汇报了情况,预计用不了十分钟,就会有保安来将这群不速之客请走。
俞笙并没有什么怕曝光的隐私, 也没有什么怕失窃的贵重物品, 他家唯一的贵重物品就是秦星羽。
秦星羽一定在他家,不然狗仔们对着他的房子拍啥?
尽管面对狗仔们,他俞队长是个经验老手了, 人气巅峰之际,比这更过分的场面不知经历了多少。
但今晚秦星羽关了灯,是个反常的信号。
他家的窗帘是不透光的, 拉上了窗帘没有必要关灯。
“小羽?”
黑暗中摸索着上了二楼客厅, 穿过餐桌上那新鲜淡雅的花香, 俞笙只是低低地叫了声,怕惊着了对方,也没敢开灯。
秋千椅上的少年没有入睡, 而是微微挪动了下身子, 金属质感的秋千椅虽然格外有情调, 但舒适度比起躺椅还是差了些,坐了一会儿他的腰背又开始痛了。
已经适应的微弱光线下,秦星羽看到了黑暗中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俞笙浅浅地抱了抱22度空调下,对方即便盖了件他的外套,也依旧带着凉意的身体:
“我去开灯。”
言罢还不等起身,黑暗中被对方修长冰凉的手指一把拽住了衣袖。
“好,不开。”
轻声哄着,俞笙知道,今日外面狗仔们那么大的阵仗,躲在他家里的秦星羽,或许多多少少是有些怕的。
于是他也不再动,而是直接在秋千椅前的地板坐下,黑暗中替对方缓缓按摩着酸痛的膝盖与腰椎。
直到十分钟后,外面的手电筒光芒忽然乱窜,紧接着在这隔音极好的别墅内,只听得到几声不大的争执,不一会儿功夫,便安静下来。
该是物业派了安保团队,将那几位狗仔赶走了。
午夜的幽静别墅,万籁俱寂。
秦星羽主动试探着,开了秋千椅旁的那盏落地灯,浅暖色调的光芒下,衬着俞笙搭配了藏蓝色衬衫的身形五官,格外清俊。
俞笙缓缓起身,打横抱起秋千椅上的人。
今晚加班开会的百忙之中,他还抽空看了粉丝发的秦星羽傍晚下班图。
穿深色长袖T恤和牛仔裤的少年,走路微微踉跄,想来是腰膝的伤依然犯得厉害。
于是他特意小心托着对方的腰,从客厅一路到卧室,将人轻放在自己那张西式复古的正方形大床上半躺着。
还细心地拿了个靠枕,垫在对方的腰后与床头间。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眼前人冰冷的腰侧,俞笙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今晚睡这好不好?我睡隔壁卧室。”
倚着床头而坐的少年忽然气息微乱,想要努力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俞笙从那微弱的光线里,即使看不清唇形,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用气息说的那个字是:
“不。”
也不知道是不肯睡这里,还是不肯让他睡隔壁。
俞笙正自揣摩思量,忽然从面前的人眼中,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清浅的、灵动的、若有若无、转瞬即逝。
有时候俞笙觉得,秦星羽真是上天派来专门钓他的。
今晚的药量少了些,刚才微微上来了那么一小会睡意,此刻秦星羽又清醒了。
确切的说,是药物微微断片儿的副作用,盖过了药效本身。
看着眼前连上班时穿的衬衫,都没来得及换的俞笙,他忽然精神头十足、鬼使神差地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了一句话:
“想不想知道上周六颁奖典礼那天,我在周亦承化妆间里看见了什么?”
俞笙的目光顿了顿,凝视对方那即使在这午夜时分,明明该是低电量模式了,却依然明澈灵动的大眼睛:
“当然,你愿意告诉我么?”
其实在听对方说起这件事时,俞笙是微微疑惑的。
因为秦星羽说的不是“周亦承在化妆间里对我说了什么”,而是“我在周亦承的化妆间里看见了什么”。
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让对方先去洗漱,而后秦星羽从床头的文件柜上,随手拿了根铅笔和一张空白的A4纸,开始画画。
他的手语和打字一直都是乱用,近几个月来,才刚刚能用一些简单的手语,从前只能打字。
这个事他用手语说不明白,打出字来也心里尴尬,他觉着最好的方式是画画。
俞笙遵命地去洗澡更衣,听着隔壁浴室传来的花洒流水声,秦星羽望着面前的白纸,陷入凝思。
借着安眠药作用下的些许冲动,把那天在周亦承化妆间里的见闻告诉俞笙,他估计自己明天就要后悔。
不过这件事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他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甚至连对景小延都没有说。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种轻飘飘的超脱感,仿佛在吃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瓜。
还忍不住地想要跟身边亲近的人分享下,招呼一起来吃。
尽管他没怎么学过画画,二十岁出头年纪的画画水平,相较于十岁以前,实在没什么长进,他只会画火柴人。
半个小时后的凌晨,在俞笙卧室那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秦星羽缩在薄厚适中的夏凉被中,安然睡下,屋子里的空调27度,温度刚刚好。
隔壁书房的电脑桌前,俞笙穿着深灰格子的棉布睡衣,拿着那张A4纸上的铅笔画出神。
画中是个带更衣室的化妆套间,演出场馆的标配模式,从门口向内的视角,有化妆台和镜子。
屋子正中央的近景处,站着个圆脑袋、几根线条组成身子和四肢的小火柴人儿。
斜后方的更衣室门开着,门口站着个同样平平无奇的火柴人儿。
除此之外,更衣室的门口画了只不怎么像样的高跟鞋。
以及更衣室的门板上,有只这图上唯一画得还算像样的女包。
好奇心的趋势下,俞笙揉着眉心睡意全无。
他自问不是个热爱八卦的,但这可是秦星羽请他吃的瓜!
还只管画画不管解码的,也太吊人胃口了。
他强烈怀疑秦星羽是个被演艺事业耽误的娱乐瓜主!
眼下这张画表明,显然周亦承的更衣室里有其他人,至于其他人是干什么的,男女老少,什么身份,秦星羽实在没把人物关系画明白。
凝神思索半晌,看了一眼手机上00:40的时间,他估摸着夜猫子安辰还没睡,于是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意料之中,他们辰哥没有休息,也没有跟媳妇忙着啥不可描述的事,于是小俞总开门见山:
“上周六红毯,周亦承的化妆间还有其他人?”
安辰愣了愣,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记得当晚俞笙询问过此事,他也进行了一番详实的汇报,不知日理万机的小俞总,这大半夜的何以又想起来了。
“没有吧?不能吧?我没看见其他人啊,当然,也没给我机会进去看啊,咋啦?”
“小羽那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里,俞笙深夜里的声音严肃极了,也不知道是事态严重,还是吃瓜着急。
安辰特意认真回顾了一遍当日种种:
“没有啊,进去没一会功夫,把东西拿了就出来了,啥也没说。就是因为啥也没说,我才觉着不对劲呢!马上就庭审了,我就不信周亦承啥也没跟他说!”
言罢,安辰越想越觉着蹊跷,尤其是大半夜的俞笙忽然追问起这个事,于是又问:
“小羽后来跟你说啥了?”
俞笙没回答,而是直接语音切视频,镜头对准了秦星羽的那张画:
“给你看一眼,不能拍照转发。”
“哎哟,啥玩意啊还不能拍照转发……”
安辰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呢,一看这画风就了然了,顺带着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吐槽:
“就这……我都不稀得看,这水平跟我闺女锦锦差不多……诶?俩人啊?不是,这哪个是周亦承啊?这不长得一样么?一个更衣室里面,一个更衣室外面。”
俞笙指了指画中更衣室门板上的手提包,以及更衣室门口的高跟鞋,是这张画中唯一有特色的两件东西了。
任谁看了也不得不承认,秦星羽画物品的功力,确实比画人水平要高上好几个台阶。
安辰恍然大悟:
“啊!我明白了,哎呀呀呀,更衣室里面那肯定是个女的啊,这女包和女鞋……卧槽,不会是他看见周亦承跟人那啥了吧?这个节骨眼上,都要判刑了,周亦承还有心思跟人干那事?心可真大……”
“不是,这画得也实在是抽象了点,我记着韦大夫给小羽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不是还专门请了个老师,教过他一段时间画画么……”
吐槽完自家艺人的画功,安辰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
“那天姓周的是站门口跟小羽说的话,小羽进去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拿了东西就出来了,我估计他俩也没多少交流……”
“那就有意思了,那女的谁呢?尚珊?不能啊,尚珊在外面呢,又找了个新工作,带别的艺人了,那天我在后台来来回回见着好几回……”
“不是尚珊。”
俞笙几乎可以确定,更衣室里的人不是尚珊,否则秦星羽不至于特意记挂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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